王石川
世界上兩件事最難: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裝進別人的腦袋,二是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前者成功了叫老師,后者成功了叫老板。那么,兩者都成功了叫什么?有人的答案是寺廟,有人的答案是老婆,我給的答案是,一份暢銷、長銷的好雜志,因為好雜志不僅能傳遞她的思想,還能讓人心甘情愿地訂閱、購買。
辦好一份雜志不容易,辦一份好雜志更不容易。世人評價一部好電影,往往冠以叫好又叫座,好雜志亦然,賣得好還不夠,還得被人稱道。有的雜志銷路很好,但扮演心理按摩師的角色,只是空洞說教、夸張煽情,回避斑駁現實,沉湎于小資小調,不僅無益于開啟民眾心智,反而有礙于民眾獨立思考,這樣麻醉劑式的雜志銷量再好,也不是好雜志。在我看來,《雜文選刊》是一份好雜志。
記不清具體哪一年與《雜文選刊》結緣。只依稀記得在我小時候,父親訂了不少雜志,《雜文選刊》只是其一。殊不知,我對《雜文選刊》一見鐘情,十幾年過去了,情愫絲毫不改。我是“雜志控”,家里雜志之多也許超過了書籍。多年來,不少雜志漸漸淡出了我的閱讀視野,又有不少新雜志成為我的閱讀興趣,來來去去,增增減減,我惟一“從一而終”的雜志只有《雜文選刊》。
之所以刻意強調與《雜文選刊》的這種緣分,是因為《雜文選刊》于我,是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糧,甚至是精神導師。我常常想,如果我沒有那么早接觸《雜文選刊》,我的人生將會怎樣?《雜文選刊》帶給我最直接的意義就是,她塑造了我的價值觀,影響乃至決定了我的職業道路,我愿意把《雜文選刊》當做我的語文教科書。
教科書有兩種,一種是墨寫的謊言,是被修葺過的歷史,它離真相很遠,與現實相隔,它過于泛意識形態化,以教化、馴化為目的。《收獲》雜志社副編審、作家葉開認為,小學教材里的很多課文都極其糟糕,充滿了干癟的說教和假大空的情感。“三聚氰胺牛奶毒害孩子的身體,垃圾課文傷害他們的心靈。”“孩子在學校學了半個學期的語文,肚子里裝的都是垃圾,我們利用假期給她倒出來。”這里說的當然只是部分課文,但切莫小看了這些課文的危害性,有太多的孩子遭受這些課文的毒害,長大多年仍然無法排掉身上的毒。
所幸的是,當我開始學寫作文的時候我便遇到了《雜文選刊》。于我,這是另一種教材,不可代替。在這種教材中,她有思想、有銳氣、有魅力,她不無病呻吟,不搔首弄姿,也不裝腔作勢;她最大程度地逼近真相,貼近現實,呈現歷史的真實;她給人以啟發,以醒悟,以獨立思考。在這種教材中,我們找不到“含淚”式、“做鬼”式的文章,找不到顛倒黑白、不辨妍媸的文章,她不為權力張目,不為罪惡化妝。有一句流行語說得好,“在這里,讀懂中國”,這句話放在這里十分準確,進一步說,在這里不僅能讀懂中國,也能看清未來,因為這種教材傳遞了一種篤定的價值觀,“熟讀深思子自知”,讀懂了,讀進去了,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公民。
十九世紀的法國思想家托克維爾說過一句話,“當過去不再昭示未來時,心靈便在黑暗中行走。”是的,所幸的是,當我選擇這一種教材時,便逐漸拋棄了“三聚氰胺”式教材。由此,我不敢說我的心靈走向光明,但起碼不會再在黑暗中行動,腦子不再是一團漿糊。
“不要讓青少年有判斷力。只要給他們汽車摩托車明星、刺激的音樂、流行的服飾,以及競爭意識就行了。剝奪青少年的思考力,根植他們服從指導者命令的服從心。讓他們對批判國家、社會和領袖抱著一種憎惡。讓他們深信那是少數派和異端者的罪惡。讓他們認為想法和大家不同的就是公敵。” 據說,這是獨裁者阿道夫·希特勒的“經驗之談”。阿道夫·希特勒已經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但其思維不會輕易退出歷史舞臺,在一個紊亂而嘈雜的時代,幸虧有了《雜文選刊》,讀一讀《雜文選刊》多么有必要。她是精神食糧,也是良藥;是武器,也是清醒劑。
《雜文選刊》是我的語文教科書,我希望她能成為更多人的教科書,當越來越多的人讀《雜文選刊》,這個社會必然前途無量。
(作者系中央電視臺評論員、《雜文選刊》杯首屆全國雜文大賽作品二等獎獲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