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忠娟,郭吉文,余 林
(1.西南大學 教育科學研究所,重慶 400715;2.杭州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院,浙江 杭州 310036)
大學生依戀類型與網絡成癮傾向關系
盧忠娟1,郭吉文2,余 林1
(1.西南大學 教育科學研究所,重慶 400715;2.杭州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院,浙江 杭州 310036)
用Rartholomew 和Horowitz編制的RQ關系問卷對洛陽市220名大學生進行四種依戀類型劃分,并采用Young編制的IAII網絡成癮自評量表對這些大學生進行網絡成癮傾向測定,以考查大學生依戀類型與網絡成癮傾向的關系。結果表明:洛陽市大學生的依戀類型和網絡成癮傾向均不存在性別差異,但是都存在學歷上的差異;不同依戀類型的大學生的網絡成癮傾向差異顯著;不安全型依戀尤其是害怕型依戀和傾注型依戀的大學生較于安全型依戀大學生更易形成網絡使用不當行為。
大學生;依戀類型;網絡成癮傾向
網絡作為現代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給人們帶來多項益處的同時不可避免地有著負性影響,作為網絡使用主體和先鋒的大學生越來越多地成為過度使用網絡者,其生理和心理的健康發展受到嚴重影響[1],有的成為網絡成癮者(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嚴重地影響了其學習和生活。近年來,國內外研究者已經分別從人格特征[2,3]、社會支持[4]、應對方式[5]和情緒情感[6,7]等等各種角度進行了深入探討,以揭示大學生的各類特質與網絡使用情況的關系。依戀是個體對特定他人持久而強烈的情感聯結。從Ainsworth發表了關于“嬰兒期之后的依戀”后,心理學者們對成人依戀展開了大量研究,很多研究結果證明不同類型的依戀在心理品質及行為特質上,如情緒情感[8-10]、自尊[11]、人際關系[12]以及應對方式[13]等都有著不同的影響,但目前對大學生依戀類型和網絡成癮傾向的關系方面的探討還不多。本研究擬從分析大學生不同依戀類型入手,力圖揭示和分析安全依戀與不安全依戀型大學生的網絡成癮傾向,為大學生教育提供參考。
1. 研究對象
采用隨機抽樣的方法,對洛陽市的河南科技大學、洛陽師范學院、洛陽理工學院三所高校的在校大學生共220人進行施測,共發放問卷220份,回收216份,有效問卷210份,有效回收率為95.45%,其中男女生各105名。
2. 研究工具
(1)RQ關系問卷(Relationship Questionnairs,RQ)
由Rartholomew和Horowitz編制的自我報告的成人依戀量表,主要用來測量大學生的依戀類型,中文版由北京大學李同歸博士翻譯。該量表包括四段對成人依戀原型(安全型、傾注型、輕視型、害怕型型)的描述,要求受測者在7點量表上,判斷每段描述在多大程度上符合自己的親密人際關系,最后從四種類型中挑選出最適合的一種作為自己的依戀類型。此量表的總量表內部一致性和四個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均較高。
(2)網絡成癮量表(Internet Addiction Impairment Inde,IAII)
由美國匹茲堡大學Young編制,該量表為自評量表,由20道題目組成,每道題有6種選擇,賦值0~5分。根據總分判定測試者的網絡成癮傾向及其程度。31~49分判定為網絡使用過度,50~79分判定為網絡成癮傾向,80~100分為網絡成癮。該量表用于中國被試時總的內部一致性系數α為0.9 051,各項目與量表的相關在0.27~0.67之間[13]。
3. 數據收集
對洛陽市三所大學的在校大學生進行隨機抽取,按照統一的指導語,做完后當場收回問卷。
4. 數據統計
測量結果使用SPSS13.0進行統計分析,主要統計方法有:T檢驗,方差分析,相關分析,回歸分析。
5. 自我模型和他人模型的算法
在研究過程中可以根據RQ四個分量表得分計算出自我模型分量表和他人模型分量表的得分。自我模型分量表得分可以作為自我評價值,他人模型分量表得分可以作為他人評價值。自我模型計算方法是用兩個正性自我模型的依戀類型(安全型和輕視型)的得分減去兩個負性自我模型的依戀類型(傾注型和害怕型)的得分,即:自我模型=(安全型+輕視型)-(傾注型+害怕型);他人模型計算方法是用兩個正性他人模型的依戀類型(安全型和傾注型)的得分減去兩個負性他人模型的依戀類型(輕視型和害怕型)的得分,即:他人模型=(安全型+傾注型)-(輕視型+害怕型)。
1. 問卷結果分析
(1)洛陽市大學生依戀類型的分布
洛陽市大學生四種依戀風格分布情況見表1。經T檢驗,洛陽市大學生依戀風格的性別差異、出生地差異、是否是獨生子女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而本科和專科的大學生在自我模型分量表的得分(t=2.204,p<0.05)和他人模型分量表得分(t=-2.394,p<0.05)上差異顯著,具體見表2。

表1 洛陽市大學生依戀類型的分布

表2 洛陽市大學生的自我評價與他人評價的差異比較
(2)網絡成癮問卷得分評定
在本研究中沒有大于79分的問卷,得分在31分以下的有135人,為正常網絡使用者;31~49分的有67人,為網絡使用過度者;50~79分的有8人,判定為網絡成癮傾向者。根據網絡成癮量表的得分,可以將被試分為三組,分別為網絡使用正常組、網絡使用過度組、網絡成癮傾向組。三組被試的成員狀況見表3。

表3 洛陽市大學生的網絡成癮傾向分組信息表
運用SPSS軟件對三組被試的網絡成癮傾向得分進行T檢驗得出:在本研究的210份問卷中,網絡成癮傾向得分在年級、專業、性別、出生地和獨生子女等變量上差異均不顯著,而在學歷上的差異顯著。本科生的網絡成癮傾向平均得分為26.79,專科生的網絡成癮傾向平均得分為30.38,經T檢驗差異顯著(t=-2.136,p<0.05)。
2. 依戀類型與網絡成癮傾向的關系
(1)依戀類型與網絡成癮傾向的相關分析
采用Person相關法考查4種依戀類型和兩種評價方式(自我模型和他人模型)與網絡成癮傾向的關系,結果表明,四種依戀類型中,安全型依戀和傾注型依戀與網絡成癮傾向存在顯著的相關,而輕視型和害怕型依戀與網絡成癮傾向的相關沒有統計學意義,其中,安全型依戀與網絡成癮傾向存在顯著負相關(r=-0.172,p<0.05),傾注型依戀與網絡成癮傾向存在顯著正相關(r=0.172,p<0.05)。而自我評價與網絡成癮傾向存在顯著的負相關(r=-0.176,p<0.05)。具體見表3。

表4 依戀類型與網絡成癮傾向關系分析表
(2)依戀類型對網絡成癮傾向的回歸分析
以洛陽市大學生在關系問卷中測出的四種依戀類型為自變量,網絡成癮傾向得分為因變量,考查四種依戀類型的逐步回歸效應,結果發現只有安全型和傾注型進入回歸方程。證明安全型和傾注型兩種依戀類型對網絡成癮傾向具有預測作用,兩個變量的聯合解釋變異量為 5.2%,其中以安全型最具有預測力,其單獨解釋量為 3.0%。以自我模型和他人模型的得分為自變量,網絡成癮傾向得分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結果發現,自我模型進入回歸方程,證明自我評價對網絡成癮傾向具有預測作用,其單獨解變異量為3.1%。具體見表5。

表5 依戀類型對網絡成癮傾向的逐步回歸分析
(3)不同依戀類型大學生的網絡成癮傾向差異
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考查不同依戀類型大學生的網絡成癮傾向差異,結果表明,不同依戀類型大學生的網絡成癮傾向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4.405,p<0.01),其中害怕型依戀類型大學生的網絡成癮傾向最高(34.19±11.04),其次是傾注型(30.84±11.94)、安全型(26.57±10.86)、輕視型(25.36±9.87)。通過事后平均數差異檢驗的結果可以看出,除安全型和輕視型、傾注型和害怕型被試之間的網絡成癮傾向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外,其他各類型被試之間的網絡成癮傾向得分均有統計學意義。
Greasey研究得出結論:依戀類型不存在性別差異[14],本次測驗結果與國外研究一致。研究發現,210名大學生以安全型依戀為最多達42.9%,其次是傾注型26.2%,輕視型23.3%,害怕型依戀最少,為 7.6%,這一結果與李同歸等[15]的研究極為相近,說明RQ問卷在本次測量中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洛陽市大學生的依戀類型與國內其他城市和西方國家類似。本專科大學生在自我評價和他人評價上存在顯著差異,說明本科生比專科生有更好的自我評價。
研究結果顯示,洛陽市大部分的大學生能夠正當使用網絡,但是無論男生還是女生確實存在著網路使用不當行為。就數據來看,男生與女生的網絡使用情況差異不顯著,這一結果與前人的研究結果“男女生網絡成癮問卷得分差異顯著”、“男生比女生更容易出現網絡使用不當行為”[13]有所出入,筆者分析其原因,認為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女性使用網絡日益普遍,與男生使用網絡情況不再存在顯著差異,另外不同的研究也存在地域之別;本科生的網絡成癮傾向得分顯著低于專科生,筆者認為本科生相較于專科生在現實中更有優越感,專科生則更有可能通過網絡獲得優越感的滿足。
在探討依戀類型與網絡成癮傾向的關系時,不同依戀類型大學生的網絡成癮傾向存在顯著差異。安全型依戀與網絡成癮存在顯著負相關,傾注型依戀與網絡成癮傾向存在顯著正相關,自我評價與網絡成癮傾向存在顯著的負相關,安全型依戀和傾注型依戀均進入了回歸方程,對網絡成癮傾向有預測。一個人的依戀類型能反映與他人的情感關系,這種情感關系能促進或阻礙人的心理活動[16],安全型依戀的個體通常對自己和他人抱有積極的看法,愿意接納和支持他人,有較高的社會適應及情緒調適能力,他們比較容易建立和保持良好的人際關系,較少體驗到孤獨,能正態面對現實;而不安全型依戀的個體則對外界或個人持負性態度,他們的人際關系不穩定,因而在朋友稀少、覓無知音的情況下,容易選擇虛幻的網絡來排解孤獨感或獲取自我價值感。
總的來說,不同依戀類型的大學生的網絡成癮傾向不同,不安全依戀者相較于安全型依戀者更容易造成使用網絡不當,這可能是由于不安全依戀者在各種親密關系中被動的交往策略和他們在困難與挫折前采取消極的方式去看待、解決問題引起的。因此,今后的工作中,心理學研究者在關注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尤其是網絡成癮進行預測和干預時,可以從依戀類型入手,尤其是那些害怕型和傾注型的學生,通過輔導,著重修復和改變學生的不安全依戀模式,建立新的安全依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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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劉玉娟)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ttachment Styles and Internet Addiction Tendency of College Students
LU Zhong-juan1, GUO Ji-wen2, YU Lin1
(1. Research Institute of Education,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hina; 2. College of Education,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36, China)
To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ttachment styles and Internet addiction tendency of college Students, 220 college students from Luoyang chosen randomly were divided into four attachment styles through the relationship questionnaire (RQ) prepared by Bartholomew and Horowitz and examined internet addiction tendency through Internet Addiction Impairment Index (IAII) by Young. The results are: Both Luoyang college students' attachment styles and Internet addiction tendencies don't show gender differences, but there are differences of degree; Different attachment types of university students' Internet addiction tendencies show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Depression attachment students, especially fear types and pour types, more likely produce the Interne improper use than well-being attachment students.
college students; attachment style; internet addiction tendency
2011-03-17
盧忠娟(1986-),女,河南開封人,西南大學教育科學研究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管理心理學。
余林(1970-),男,四川岳池人,博士后,西南大學教育科學研究所副教授,碩士生導師。
B844.2
A
1009-9115(2011)04-013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