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制和中國資本市場改革

　　摘要： 股份制和資本市場改革是中國最重要的改革之一。本文分析了我國股份制和資本市場改革的歷史背景及其重要作用，指出應發展多層次資本市場，加強資本市場各項制度的建設，讓資本市場在發展中規范，在規范中發展。
　　關鍵詞： 股份制；中國資本市場；改革
　　中圖分類號：F832
　　
　　中國有兩項最重要的改革：一是農村聯產承包責任制，二是股份制和資本市場的改革。以厲以寧教授為代表的北大學者（后來被稱為“北大學派”），對股份制和資本市場的改革作出了重大貢獻。在總體的改革上，中國一直存在很大的爭論。最初的改革是以價格為突破口，上世紀80年代整個是價格改革。但在價格改革的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問題，在開始給農民提高農產品價格以后，實際上最后物價也上漲了。理論界探討：能不能從企業改革入手，改革中國的經濟微觀基礎？很多學者都考慮從企業改革入手。但在企業改革的過程中又出現了爭論：企業改革改什么呢？是搞兩權分離的改革呢？還是搞所有制、所有權的改革？實際上，最初搞的是兩權分離的改革，如承包經營責任制、生產責任制等，這是非常淺層次的改革。以厲以寧為代表的一批北大學者，堅持認為改企業不能修修補補，必須從所有制、產權制度上進行改革。因為中國的國有企業和大集體企業是非常落后的企業組織形式，產權不清、責權不明、政體不分，管理也不科學。那么，能不能建立現代企業制度？建立現代企業制度從哪里入手？對此，厲以寧在1980年最先提出了股份制的想法。中國必須建立現代企業制度，而現代企業制度最基本的組成形式就是股份制。股份制的基本組成形式是有限責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然后是其高級形式——上市公司，這樣不僅從社會上獲得了資本，而且使企業制度發生了變化。
　　資本市場的改革和股份制是連在一起的。1981年夏，在煙臺召開了中央銀行問題學術研討會，主題是討論外國中央銀行，但會議討論的內容都是關于中國是否要建立中央銀行體制。我在會上提交了一篇如何在中國建立中央銀行體制的文章。實際上從那時起，我就開始研究股份制和資本市場，研究股票市場。后來在厲以寧老師的指導下寫了一篇名為《試論社會主義條件下的股份制度》的文章，其中特別談到了中國必須開放股票市場，同時對股票市場的交易、發行和管理提出了非常具有建設性的意見。這是最早在國內比較系統地提出建立資本市場的文章之一。1985年召開了中國宏觀經濟學研討會，在這次會議上，中國的學者和美國的學者大都認為中國是不能搞證券市場的。當時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托賓有一句名言，即中國搞股份制是可以的，但中國搞證券市場要20年以后。按照托賓開的藥方，應到2005年才可以建立股票市場，但我國1990年就建立了。事實證明，股份制和資本市場的改革和發展對中國的改革乃至整個經濟的發展、市場化都發揮了非常重大的作用。首先，對建立市場經濟體系起了很大作用，在資金上通過市場融資，改變過去完全靠財政和銀行給錢的局面。其次，建立了現代企業制度，使得企業規模得以擴大、市場化、國際化。我國有2000家上市公司，但所創造的產值占整個國民經濟的40%。通過發行上市，這些上市公司撐起了經濟的脊梁。通過資本市場，民營企業得到了很大發展，逐步走向世界。因此，股份制和資本市場的改革，決不是一般的改革，而是一場重大改革。
　　當然，也不能說這場改革非常完美，不存在問題。就股份制來看，最大的一個問題是：中國的上市公司和公司制企業依然沒有建立起完善的法人治理結構，公司制度的優越性并沒有完全得到發揮，包括董事會以及其他各方面都存在一系列問題。雖然建立了董事會，有監事會、總經理聘任，但還沒有真正發揮公司治理結構的作用。
　　資本市場至今已經走過20年。有觀點認為，中國證券市場內幕交易、證券欺詐、操縱市場現象非常嚴重，這個市場是投機市場，而不是投資市場。這一觀點絕對片面，或者說不全面。應從更高的層次來看待中國的資本市場。未來還應發展多層次的資本市場，因為經濟轉型和調整經濟結構都需要資金，而完全靠政府并不能做到。此外，城鎮化是下一階段非常重要的任務。農民要變成工人，農村要變成城鎮，這樣才能解決就業問題，才能解決福利問題，才能提高農民的收入。城鎮化過程中完全靠政府、靠地方融資平臺并不能解決，必須靠資本市場，利用民間的力量。因此，必須發展多層次資本市場，不僅要發展主板市場，而且要發展中小板市場和創業板市場。創業板為新興企業和自主創新企業提供了融資的一個場所，存在的問題是發展中的問題，應在發展中逐漸規范。以厲以寧為組長的起草小組（我是證券法起草小組主要成員，證券投資基金法起草工作組副組長）起草了兩部法律，從1992年就開始起草，第一部是證券法，第二部是證券投資基金法。實際上，從一開始就在規范這個市場，相信這個市場會在規范中進一步發展。
　　另外，中國資本市場要發展，除了發展股票市場，還應發展債券市場、產權市場等。這些市場發展起來以后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對于市場的規范，除了法律法規以外，加強制度建設是非常重要的。目前在發行制度、交易制度、公司內部制度以及退市等方面都存在很多問題，因此，市場給人的感覺是一個非規范的市場，甚至有觀點認為這個市場是早就應該關掉的一個市場。實際上不是這樣，資本市場應在發展中規范，在規范中發展，包括在制度上進行規范，這個市場一定會搞得更好。中國應在發展過程中首先建成資本的強國，然后才能夠建成一個真正的經濟強國。因此，應發展多層次的資本市場，加強資本市場各項制度的建設，加強市場監管，使得市場能夠更好地發展，如有更多的公司進行上市、融資、投資，使經濟進一步市場化、國際化。相信中國的資本市場和股份制改革與發展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