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資本與產業集群競爭力研究綜述

　　摘要：20世紀以來，產業集群在國家和地區發展中的地位日益突出，集群間的競爭也日趨激烈，而人力資本在形成和提升產業集群競爭力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人力資本、產業集群競爭力已成為國內外經濟學、經濟地理學、管理學等學科研究的熱點。文章對國內外學者在這些領域的相關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和總結，并指出其參考價值和局限性，并提出進一步研究的思路。
　　關鍵詞：人力資本；產業集群競爭力；研究綜述
　　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發展和社會經濟結構的演變，產業集群在國家和地區發展中的地位日益突出，集群間的競爭也日趨激烈，這使產業集群競爭力研究成為一項具有重大意義的嶄新課題。而人力資本在形成和提升產業集群競爭力中發揮著重要作用。20世紀以來，有關人力資本、產業集群競爭力研究的文獻大量出現。為能比較全面地反映國內外學者的研究成果，本文對這些理論進行歸納梳理，以期為人力資本與產業集群競爭力的未來研究提供參考。
　　一、人力資本相關理論研究
　　人力資本理論是20世紀中期創立的，盡管到目前僅有半個多世紀的歷史，但獲得了極為迅速的發展，被稱之為“經濟學中經驗應用最多的理論之一”。世界上對人力資本研究大體可劃分為以下三個階段：
　　（一）人力資本理論的萌芽（20世紀60年代以前）
　　人力與人力資本研究是伴隨著古典經濟學的建立而發展起來的。人力資本的觀念最早萌芽于1676年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創始人威廉·配第之語，他在分析生產要素創造勞動價值的過程中，曾將人的“技藝”同土地、物力資本和勞動列為生產中最重要的要素。最早明確地把人的能力劃歸為固定資本的是亞當·斯密。到了19世紀，許多經濟學家都接受了斯密關于“人的技藝和能力的形成需要花費成本，并可以提高工人的勞動生產率，因此可以把其視為資本”的觀點。而“人力資本”的概念是1906年歐文·費雪在《資本的性質和收入》一書中最早提出的，但由于在當時的生產中，資金和物質生產資料等因素具有決定性作用，因此人力資本并未得到主流經濟學的關注。
　　（二）現代人力資本理論的形成（20世紀60年代-80年代）
　　20世紀50年代末，人力資本思想開始受到人們的重視，并被納入主流經濟學的范疇。人們以1960年舒爾茨發表“人力資本投資”演說作為現代人力資本理論誕生的標志。舒爾茨在1962年出版的《教育經濟價值》中所提出的人力資本理論是舒爾茨反貧困戰略理論的主體。許多經濟學家對不同國家人力資本狀況進行了實證分析，驗證了舒爾茨的理論。阿羅于1962年提出了“干中學”或“邊投資邊學習”的經濟增長模型。他認為知識會在實際生活中積累，勞動者可以不脫離工作，通過正規和非正規的學校教育，通過職業訓練、學徒的方式，通過生產過程中的交往及知識和技術的滲透積累工作經驗，形成人力資本。
　　（三）人力資本理論的發展與完善（20世紀80年代至今）
　　1、關于人力資本價值內涵的研究
　　目前，對人力資本價值內涵的認識有以下層面：從內在價值的角度看，人力資本價值由內生價值和外生價值兩部分構成。內生價值主要是天賦人能、自然造化和自我教化所形成的價值凝結。外生價值則包括成長及教化投資、醫療保健投資、學校教育投資、職業培訓投資、信息和遷移投資等。從未來價值的角度看，人力資本價值則可定義為人力資本在組織中預期服務期內所能提供未來服務的估計現值。
　　2、關于人力資本價值計量的研究
　　近十五年來，國外對人力資本價值計量的研究很多。例如，Jack J．Phillips在其系列文章中提到，運用ROI方法衡量人力資本價值，即先對人力資本進行投資，再通過計算投資回報率來衡量人力資本價值。
　　國內人力資本價值計量是近年來才開始的一個前沿課題，比較突出的研究成果有：段興民、張志宏提出了以EVA為內核的人力資本價值計量方法。該方法的優勢在于：EVA通過對凈收益的調整，能夠真實反映經營業績；公式中的具體取值視企業的發展階段、企業類型、現金流量和外部人力資本市場競爭狀況而定，為此其考慮了人力資本在未來不同時期的貢獻的不確定性、收益的波動性；該法定義簡單、思路清晰，很好地結合了貨幣性和非貨幣性計量方法。但該方法也有缺陷：進行績效評價時帶有主觀意識，其實際評估較為復雜；根據價值管理原理，不同管理層次、人力資本不同類型的相對價值在1-2年內要相對穩定，為此限制了該法的現實運用。
　　總的來說，目前人力資本領域中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一般性的評價與量化，對其具體的細化分類研究不多。其次，許多研究人力資本價值的文獻，均是在沒有統一口徑的基礎上討論人力資本價值的。再次，人力資源個體具有異質性是人力資本價值計量復雜性的表現之一，現有大多數計量方法忽視了這一點。最后，大多數研究陷入了絕對價值度量的思維。人力資本價值不像其他資本，其具有能動性，要絕對計量是不可能的。
　　二、產業集群競爭力評價的研究現狀
　　目前，理論界尚無明確的產業集群競爭力評價指標體系，多數研究采用了區域產業競爭力或國家產業競爭力的衡量體系，指標過多，計算方法過于繁瑣。
　　事實上國家（地區）競爭力評價方法與指標并不完全適用于產業集群，只能參考和借鑒，并且隨著產業集群競爭力的研究逐漸轉移到社會資本、網絡文化、創新機制等非經濟領域，指標值的獲取具有較大難度，這時只能代之以定性指標，這必然會導致一定程度的隨意性。
　　肖家祥從生產競爭力、市場競爭力、技術競爭力及資本競爭力方面進行衡量，這類研究忽略了集群所具備根植性社會網絡的特征，僅僅反映了產業集群目前的發展狀況，而無法顯示其發展的潛力。周碧華等學者整合集群中的產品價值鏈，以網絡節點為維度建立指標體系，這一方法較好地反映了產業集群競爭力的核心因素，但是由于對網絡關系鏈指數的衡量完全采用主觀評分法，沒有客觀數據來源，因此在科學性和適用性上存在疑問。
　　三、關于人力資本與產業集群競爭力關系的研究
　　產業集群競爭力理論一直強調產業發展的內生力量，近年來不少學者注意到人力資本作為產業集群發展的主要資源及企業網絡的創建者、促進者和催化劑所發揮的關鍵作用。例如，朱華晟將產業集群看成是由于企業網絡之間的互相作用而出現的系統，由于產業群的企業規模普遍較小，多數企業的所有者、經營者和管理者實際上是集于一體的，企業家的很多活動是以外在化的企業行為表現出來的，如新企業的誕生、企業的根植性、企業的創新活動、企業之間的合作與結網等。因此他認為，企業家網絡等同于中小企業網絡，產業集群可以看作是企業家人力資本的集聚區域。
　　不少學者直接指出，人力資本對產業集群競爭力的提升具有促進作用。蘇靜認為，人力資本擴展是促進產業集群競爭力提升的深層次原因，人力資本擴展通過影響產業結構的需求和供給要素來影響產業集群。劉軍認為，人力資本是基礎性的資源，具有發掘物質資本和激發物質資本效率的功能，因此人力資本配置變化是產業集群調整的重要推動力量，產業集群和人力資本產業配置必須相互協調。劉克逸認為，產業集群升級的過程也就是產業信息化的過程，而產業的信息化需要有豐富的掌握高新技術的人才，所以，積極發展人力資本密集型產業是一條促進我國產業升級和產業集群競爭力提高的有效途徑。
　　在實證研究上，陶子毓運用浙江省塊狀經濟數據所進行的數理分析結果顯示，產業集群競爭力和人力資本兩者的評價指標數值之間存在著線性關系，由此他推斷，人力資本與之成正相關關系，并在一定程度上有推動、促進的效應。然而變量之間具有相關性并不等于具有因果關系，線性回歸的特定功能使它往往被用來進行變量之間的因果分析，但是僅僅依靠回歸分析尚不能對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做出最后判斷。劉軍等利用1999-2005年中國省級面板數據，研究了人力資本對產業集群的作用。結果顯示，較高的人力資本水平促進了高新技術產業聚集，他認為這主要是因為高新技術產業對人力資本有較高的要求。但也有一些學者的實證研究結果顯示，人力資本對產業集群競爭力沒有推動作用。上述研究中人力資本對產業集群的作用不一致，原因可能在于上述文獻的研究對象不一致。地區人力資本水平在不同產業集群中發揮的作用是不同的，人力資本會促進高新產業聚集，但對傳統產業聚集的影響可能不大。因為人力資本水平較高的地區，其工資水平也較高，高成本抑制了具有低附加值特點的傳統產業集群競爭力的提升。因此，在研究這一問題時，必須對產業進行細分。
　　
　　在人力資本與產業集群競爭力互動機制的研究上，盛喜真分析了人力資本與產業集群的現狀，指出應從三方面進行人力資本與產業集群競爭力的互動：人力資本優化要以自主培養為主，面向傳統產業培養大批人才；自主培養和引進相結合，面向高新技術產業培養和引進大批人才；通過調整教育結構，利用培訓等多種渠道，面向現代服務業，造就一大批高素質人才。
　　綜上所述，現有的文獻基本上集中于人力資本對產業集群競爭力的促進作用上，而關于產業集群競爭力提升對人力資本優化的作用機制的研究幾乎沒有。在如何進行人力資本投資以促使產業集群競爭力升級、在如何運用制度創新來協調人力資本與產業集群競爭力的良性互動上也缺乏相關研究。目前許多理論模型和實證研究關心的主要是人力資本的數量方面，而對人力資本投資的結構問題缺乏應有的關注。在上述文獻中，存在著一個潛在的假設：人力資本是同質性的。衡量人力資本存量往往用受教育程度、健康狀況、體力、性別、年齡等指標，在此基礎上來闡述和驗證人力資本總體存量在產業集群競爭力中的效應。事實上人力資本結構對產業集群競爭力的影響更為重要。
　　四、現有研究成果的參考價值與進一步研究的思路
　　第一，在人力資本計量中，應充分反映人力資本價值的動態性及個體差異。
　　第二，目前對企業家人力資本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現有研究只是對企業家在企業成長及經濟增長中的作用展開了一般性的探討，少有建立起完整的指標體系進行個性化評價和綜合衡量。在未來研究中，可將企業家的創業、創新精神等納入人力資本，拓展人力資本的內涵，并在現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設計出一套方法對其進行量化分析。
　　第三，國內外對于產業集群競爭力的評價方法和評價體系的研究較少，且均存在不同程度的缺陷。鑒于產業集群對不同區域的發展越來越重要，其競爭力模型和評價體系的構建和應用也就顯得越來越迫切。而區域競爭力與產業競爭力的評價方法對構建產業集群競爭力模型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應積極加以創新運用。
　　第四，已有的實證研究大多是基于個別案例分析，然后得出經驗結論或政策建議。未來研究可在分析產業集群競爭力構成要素的基礎上，構建一般分析框架，從而拓寬產業集群競爭力的研究范圍；同時可進行不同集群之間競爭力的定量比較。
　　第五，在產業集群競爭力和人力資本相關性的分析中，可采用定性與定量分析相結合的方法，綜合兩種方法探索兩者之間的因果關系和作用機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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