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訴環節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相關問題探討

　　一句話導讀
　　
　　檢調對接作為新形勢下檢察機關執法辦案的一種創新型工作機制，制定統一、合理的檢調對接工作機制規范，因案制宜，跟進法律監督措施、提高檢察官化解社會矛盾的能力，是開展檢調對接工作的重中之重。
　　
　　檢調對接是新形勢下檢察機關執法辦案的一種創新型工作機制，是檢察機關與社會矛盾“大調解”機制的對接。是檢察機關在依法履行法律監督職能的同時，依托社會矛盾糾紛大調解機制，以和諧司法的理念和調解的方式，在法律規定的框架內，有效化解各類矛盾糾紛的工作機制。下文立足審查起訴工作實際和需要，探討在公訴環節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化解社會矛盾的意義、構想及工作重點等問題，探索在檢察機關的監督、參與下，相關部門和單位協助雙方當事人達成調解協議，檢察機關公訴部門依據加害方的認罪悔罪態度、協議履行情況、被害方諒解程度等因素，依法作出起訴或不起訴決定，變更羈押型強制措施，或向法院提出從輕、減輕或免除處罰量刑建議的訴訟與調解相結合的辦案新途徑。
　　
　　一、公訴環節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意義
　　
　　(一)強化被害人的主體地位，有利于被害人權益的保護
　　檢調對接機制通過補償被害人因犯罪所受的物質和精神的損失，最大限度地維護其權益。通過被害人與犯罪人的直接對話。修補其因受犯罪而形成的心理創傷，減輕對犯罪人的焦慮與仇恨，以恢復其原有的和諧和安全感。雖然我國刑事訴訟法賦予了被害人以當事人的訴訟地位，但從整體上看，被害人作為當事人的訴訟地位相當程度上依附于公訴機關，這就使本應是訴訟主角的被害人由于國家公訴權的介入而成了被邊緣化的配角。檢調對接機制以被害人利益為中心，使被害人處于訴訟主體地位，大大提升了被害人的訴訟地位，使被害人、被告人與國家利益的平衡保護成為可能，從而達到有效地補償被害人的物質損害和精神損害的目的。
　　(二)防止短期監禁刑造成的感染，有利于加害人的矯正回歸
　　實行短期監禁極易造成wsyzK7074M75TOocLOlNhg==“交叉感染”，不利于進行矯正和引導，且犯罪的標定效果也會使個人對其產生消極認同，進而會促使其繼續實施犯罪。檢調對接機制通過被害人與犯罪嫌疑人之間的溝通，使犯罪嫌疑人深刻體會到自己行為給他人和社會造成的損害，從內心真誠悔罪，自愿接受懲罰和承擔責任。這樣不僅可以避免刑事追訴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利于犯罪嫌疑人再社會化，同時也能達到預防犯罪的效果。例如，某盜竊案中犯罪嫌疑人系一高中學生，因想要一部手機而實施盜竊，檢察官在審查該案件時發現其悔罪態度較好，已賠償被害人經濟損失并取得被害人的諒解。后檢察機關根據檢調對接機制對其作出不起訴處理，讓其如期參加高考并順利考上大學。之后檢察機關跟蹤了解到該生在大學期間也沒有出現違法亂紀行為，且品學兼優。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適用。使得該犯罪嫌疑人避免了監禁刑可能產生的交叉感染，順利回歸社會并完成學業。
　　(三)有利于化解矛盾沖突，維護社會和諧穩定
　　檢調對接機制注重發揮犯罪嫌疑人與被害人在解決矛盾中的能動作用，努力為雙方營造對話的氛圍，促進雙方的諒解，在相互互動與磨合中化解矛盾，避免因“就案辦案”的簡單判決加深雙方當事人的矛盾。造成“一場官司三世仇”的后果，從而達到減少社會沖突、增強社會和諧的目的。如在一起鄰里糾紛導致的傷害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因不滿被害人在兩家弄堂內倒垃圾而一時沖動將被害人毆打致輕傷。檢察官在訊問犯罪嫌疑人時其表示非常后悔并在事后主動賠償了被害人經濟損失。后檢察官根據檢調對接機制對犯罪人作出了不起訴決定。兩家鄰里在此次溝通中相互體諒、和好如初。徹底地化解了矛盾。
　　(四)有利于提高訴訟效率，節約訴訟成本
　　司法實踐中，輕微刑事案件大量存在，對于這些完全可以通過檢調對接機制進行調解的案件，檢察機關若嚴格依照訴訟程序進行處理，其案件的起訴復雜程度并不因案件的性質的不同而有所降低，而適用檢調對接機制，充分發揮人民調解的優勢，不僅可以減輕檢察官的壓力。同時也使檢察官繞開刑事訴訟的復雜程序，減少了訴訟環節，節約了司法資源，提高了辦案效率，使辦案資源得到有效的整合和分配，從而集中力量辦大案、要案。
　　
　　二、公訴環節構建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設想
　　
　　(一)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適用范圍和條件
　　1　適用范圍。(1)適用案件的范圍不應局限于輕微刑事案件。大多數地區在應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時，將適用案件的范圍局限于可能被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輕微刑事案件。我們認為，這樣的規定大大削弱了檢調對接工作機制在化解社會矛盾方面的作用和效果，適用的案件范圍不應局限于輕微刑事案件，其他有調解可能和調解需要的刑事案件也應當納入調解的范圍。首先，調解的目的在于化解和緩和社會矛盾，盡可能的消除或減輕被害人一方因犯罪行為受到的損害，同時也給犯罪嫌疑人提供認罪悔過，獲得諒解的機會。而檢調對接的最終目的正是利用這種工作機制為雙方當事人創造機會和條件促成此種結果的發生。在公訴環節，不單單是輕微刑事案件的雙方當事人有這樣的需要和愿望，其他刑事案件的當事人也可能存在這樣的需求。其次，就案件本身而言，無論是輕微刑事案件，還是一般刑事案件，都存在當事人雙方就民事賠償問題達成協議的可能性。再次，檢調對接可能產生的法律后果不局限于提起公訴或者不提起公訴。在實際工作中，結合量刑建議等其他工作機制，檢調對接所產生的法律后果應當是多元化的，這也為在辦理一般刑事案件時運用此種工作機制提供了可能性。因此，檢調對接應當廣泛的適用于一般刑事案件。不應當將犯罪嫌疑人可能被判處三年以上或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作為劃分適用案件范圍的標準。(2)犯罪單位也可作為調解的當事人。檢調對接工作機制適用的對象也不局限于自然人犯罪，犯罪嫌疑單位也可作為調解的當事人。犯罪嫌疑單位在刑法的適用上和刑事訴訟活動中，與個人享有同等的地位，即犯罪嫌疑單位所享有的訴訟權利、義務和個人是一致的，就如同刑法規定的自首、立功等法定從輕、減輕處罰情節可以平等的適用于單位和個人。在單位作為犯罪主體的情況下，其當然的負有賠償被害人經濟損失義務。一般情況下，能夠作為刑事責任主體的單位都具備成為民事責任主體的條件。自然能夠成為調解的當事人。
　　綜上所述，我們認為，無論是單位犯罪還是自然人犯罪，任何有調解可能和調解需要的刑事案件都應當納入檢調對接的適用范圍。但是。并非所有移送審查起訴的刑事案件都能夠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案件，必須符合一定的條件。
　　2　適用條件。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適用條件主要包括兩方面：(1)案件本身的條件；(2)雙方當事人的條件。
　　案件本身的條件是指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案件必須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任何對犯罪事實或者適用法律存在爭議的案件都不能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同時，嚴重侵害國家利益、危害公共安全、影響社會公共秩序，或者犯罪嫌疑人主觀惡性較大、具有妨害刑事訴訟順利進行行為等情況的案件。也不能適用本工作機制。
　　雙方當事人的條件是指犯罪嫌疑單位或個人必須認罪悔過，加害方主動承認其犯罪行為，能夠意識到其行為的性質。并對因其犯罪行為受到損害的被害方作出悔過，是檢調對接工作開展的先決條件；有明確的被害方，且被害方因加害方的行為受到了一定的物質或精神損害，一般情況下該損害能以貨幣或其他形式得以補償；雙方當事人自愿申請或者接受調解，檢察機關不得強迫雙方或者任何一方當事人進行調解，也不得以加害方不愿接受調解作為加重其刑事處罰的理由。
　　結合上述兩方面的條件。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條件可以歸納為以下幾點：(1)案件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2)犯罪嫌疑單位或犯罪嫌疑人認罪悔過；(3)有明確的被害人；(4)雙方當時人自愿申請或者接受調解。
　　但具有下列情節的案件，不使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1)嚴重侵害國家利益、危害公共安全的；(2)嚴重影響社會公共秩序，社會影響惡劣的；(3)犯罪嫌疑單位或個人曾受過刑事處罰、多次作案或犯數罪的；(4)犯罪嫌疑單位或個人具有妨害刑事訴訟順利進行的行為的；(5)其他不適用本工作機制的情節。
　　
　　(二)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適用程序
　　1　啟動。關于檢調對接的啟動程序，各地檢察機關的做法不盡相同。大多數檢察機關的做法是在公訴部門受理案件后，案件承辦人在收到移送案件之日起三日內，對案件進行初步審查，經審查認為符合條件的，與告知辯護與代理權的同時，一并告知當事人相關檢調對接事宜。涉案的當事人愿意調解的，書面提交申請書，檢察機關收到申請書后，承辦人填寫《檢調對接審批表》，再報部門負責人、分管檢察長或檢察委員會決定啟動檢調對接工作機制。
　　上述程序基本符合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啟動流程需要。但其中也存在兩處不妥。
　　第一。將告知雙方當事人檢調對接相關事項的時間限定在收到案件后的三日之內，可能造成實際操作過程中的困難。首先，承辦人在收到案件后三日之內對案件進行初查，審查案件事實、證據，評估雙方當事人情況，并分析可能造成的法律后果，時間過短，工作壓力較大，得出的結論也可能較為草率。在此前提下，可能形成雙方當事人同意調解，但經承辦人進一步審查卻發現案件不符合檢調對接相關條件的尷尬局面，打擊雙方當事人化解矛盾的積極性。也不利于維護檢察機關辦案嚴謹、慎重的形象。其次，在審查起訴期間。案件及案件當事人的實際情況可能發生變化。初查時認為不符合檢調對接適用條件的案件，經過退查補證或者當事人考慮，可能達到檢調對接的適用條件，這種情況下，也可以及時告知雙方當事人相關事項。因此，可將告知的時間規定為：審查起訴期間，在保證當事人有充分考慮、準備的條件下，經承辦人審查認為案件符合檢調對接的適用范圍和條件，應當立即書面告知雙方當事人關于檢調對接的相關內容、權利義務及法律后果。
　　第二，強制規定當事人提交書面申請書的做法可能引起當事人對檢調對接工作機制不必要的誤解。部分案件雙方當事人可能存在矛盾時間較長。對道歉、賠償等問題較為敏感，硬性規定當事人調解必須提交書面申請書，可能進一步激化雙方當事人矛盾，或對檢察機關的辦案立場產生誤解。因此，將當事人申請啟動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形式規定為既可書面提交申請書也可口頭申請較為合宜。
　　綜合上述兩點意見，我們認為，對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啟動程度可作如下概括：審查起訴期間，在保證當事人有充分考慮、準備的條件下，承辦人經審查認為案件復核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適用范圍和條件，應當立即書面告知雙方當事人關于檢調對接的相關內容、權利義務及法律后果。當事人申請或同意適用檢調對接機制調解的，應當在收到告知書之日起五日內書面或口頭向檢察機關提交申請。承辦人在收到雙方當事人申請后，應及時填寫《啟動檢調對接工作機制審批表》，報主訴檢察官或分管檢察長決定是否正式啟動檢調對接工作機制。
　　2　調解的方式。正式決定啟動檢調對接工作機制后，案件承辦人應立即通知并組織雙方當事人進行調解。在自愿、公平、公正，以及檢察機關參與但不干預調解的原則下，雙方當事人可自行決定調解方式，或委托檢察機關代為選擇調解方式。
　　在適用檢調對接機制辦案過程中，主要可選擇以下幾種調解方式：(1)雙方當事人自行委托其他個人或單位作為中間人進行調解，如鎮、村干部、街道、居民委員會等。(2)由公訴部門負責人、案件承辦人、書記員等人組成專門檢調組，對案件進行調處。(3)基層檢察室協助調解。(4)經當事人同意，由檢察機關委托專門的調解機構進行調解，如基層司法所、人民調解委員會等。
　　調解成功后，雙方當事人應簽署調解協議，并按協議要求履行義務，調解協議應送檢察機關公訴部門備案審查。經審查確認后。該協議可作為人民檢察院或人民法院處理案件的依據。
　　
　　(三)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可能產生的法律后果
　　1　在法定期間內，雙方當事人自愿達成調解協議，犯罪嫌疑單位或個人認罪悔過，并按要求履行協議，被害人或其近親屬書面表示諒解犯罪嫌疑單位或個人侵害行為，并要求對其從寬或者免除處罰的，人民檢察院可根據犯罪事實、情節、犯罪嫌疑單位或個人認罪、悔罪表現、被害人諒解程度、賠償方式以及履行程度等因素，依法作出不起訴決定或向法院提出從輕、減輕或免除處罰的量刑建議；對被采取逮捕、監視居住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及其近親屬、辯護人可向人民檢察院申請取保候審。
　　2　在法定期間內，雙方當事人未能達成調解協議或一方當事人在調解協議履行完畢前反悔的，雙方當事人可申請人民檢察院恢復刑事訴訟程序，人民檢察院也可自行恢復刑事訴訟程序，但不得以未能達成調解協議或未履行調解協議作為加重犯罪嫌疑人刑事處罰的理由。犯罪嫌疑單位或個人在調解過程中陳述的案件事實，未經查證，不得作為認定事實和定罪量刑的證據。
　　3　調解協議履行完畢后，一方當事人或雙方當事人又反悔的，雙方當事人可就民事賠償部分爭議內容另行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已經作出相對不訴決定的，不再提起公訴；已經變更強制措施的，無特殊情況，不再改變；未作出相對不起訴決定的，按照公訴程序處理。
　　
　　三、適用檢調對接機制的工作重點
　　
　　(一)跟進檢調對接中的法律監督措施，確保檢調對接案件的公正性
　　經檢調對接處理，雙方當事人達成協議的案件。可能會產生不提起公訴，變更強制措施或建議法院從輕、減輕、免除處罰的法律后果，因此，保證調解自愿、公平、公正的進行。調解內容反映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并謹慎決定案件處理方式。是確保檢調對接案件公正性的必要途徑，也是維護檢調對接案件公信力的重要保障。在調解的過程中，檢察機關公訴部門可采取允許當事人提出回避申請、對調解會議錄音錄像、派員出席調解、及時對案件進行回訪等措施。監督調解的進程，提升調解質量。
　　(二)拓寬檢察官培養思路，提高檢察官化解社會矛盾的能力
　　刑事案件承辦人化解社會矛盾的能力一定程度上影響著雙方當事人達成協議的可能性。重視培養檢察官的體貼民情、體察民意的精神，積累基層辦案經驗。對提高檢察官化解社會矛盾的能力具有積極意義。在檢察官的培養過程中，特別是對年輕干警的訓練中。可采取觀摩調解、走訪群眾、輪崗鍛煉等方式，積累調解經驗。
　　(三)因案制宜，突出檢調對接的規范性和靈活性
　　移送審查起訴的案件各不相同，雙方當事人的矛盾焦點以及訴求也各不相同。因此，在處理適用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的案件時，應當嚴格依照調解原則、遵守調解程序，使檢調對接工作盡快的制度化、規范化。保證調解工作有法可依、有理可循。保障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同時，在辦理案件的過程中也不應墨守成規，應當結合案件的特殊情況，針對雙方當事人的實際需要，積極與當事人溝通，加強當事人對檢調對接工作的理解和支持，提升調解的效率與質量。
　　調解被稱為東方文明之花，將中華民族傳統的司法文化與現代恢復性司法理念相結合。并進一步融入檢察機關公訴部門的辦案機制之中，以達到化解社會矛盾，修復社會秩序，確保社會安寧的目的——成長中的檢調對接工作機制經過理論的探索和實踐的磨礪，定能逐步發展成更為成熟、更為健全的辦案機制，為檢察事業服務社會大局、鞏固和諧成果提供有力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