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在外婆家吃西紅柿炒蛋這道菜,覺得很奇怪,因為是放糖的。不習慣甜食的我好奇地問外婆為什么,她一臉埋怨地說,“還不是你外公喜歡吃甜的,就他最奇怪。”外婆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我也覺得不能為了一個人的口味而犧牲全家人的口味,就嘟著個嘴巴。
后來去外婆家吃飯,飯桌上都會擺上兩盤西紅柿炒蛋,一盤咸,一盤甜。我也由此記住了外公喜歡吃西紅柿,去外婆家都會帶些過去。外婆看見總會嘮叨幾句,“這不是浪費錢啊,還怕家里沒菜啊。”
有一天我發現飯桌上只有一盤咸的西紅柿炒蛋,“外公不是喜歡吃甜的嗎?”我很奇怪,外婆還是那個表情,“去年他還知道拿筷子去夾西紅柿,現在放在他面前都不知道是什么,夾也夾不準,紅彤彤的煮得再好看也沒用,我也懶得那么麻煩。”盡管還是一樣的語氣,外婆眼窩里卻有著淚水。對啊,自從外公腦梗塞之后,他漸漸地說話不利索了,偶爾大笑幾聲,但是很快又睡著了。
外婆還是那樣子,喂外公吃飯的時候也要說上幾句,“你吃不吃啊,剛才說要吃米粉,怎么現在又睡了”,“你就好咯,睡著什么都不干,要人服侍你,我就做牛做馬咯”。我聽著這些話,分明看到外婆紅了的眼眶。
外婆是個善良的人。有一天我們聊到了豬肉,她說街口豬肉檔一家對她很好。原來外婆以前看著他們夫妻倆一邊守攤賣豬肉還要背著個小孩子,很不方便,就主動幫他們帶孩子。外婆告訴我說:“就是順便帶孩子,你們也是我帶大的,我去河邊洗衣服就背著那個小孩子,掃地喂雞就把小孩放地上玩,這個不費事的……他們現在還總是給我~些豬皮和豬油,上次還給了我一大袋……”她說這些的時候,很感激豬肉檔的夫妻,她說過去沒肉吃的時候,把豬油豬皮炸一炸,煎一煎就挺好的……
曾看過的一篇文章,說的是一個小孩把“情人節”認為是“親人節”,給媽媽買歌碟的故事,那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外婆,除了傳統的節目,她認為現在的年輕人過的節日都很不可思議,要過,光棍節,還要過愚人節,以前哪有那么多節來慶祝,也沒有那個條件,然后呵呵地笑得很開心,欣慰地看著我們后輩,那道慈愛的目光,總讓我有種>中動,要趕緊讀好書,找個好工作,以后帶她出去看世界。
編輯: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