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長大了

　　那個蹦蹦跳跳的小男孩不見了，坐在我面前的，是穿著藍色水手裝的安靜少女，胸前繡著學號“731803”，笑起來也淺，每個問題都應答得簡練得體。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殘缺的不完美才能綻放耀眼的光芒……”這些話由14歲的女孩淡淡講出來，很容易嚇人一跳。
　　4年前，徐嬌是《長江七號》里周星馳的兒子小狄，頭發蓬亂、渾身泥污，擅長做各種鬼臉，以古靈精怪聞名。4年后再做電影主角，徐嬌在眾人的驚嘆聲中出落成美少女，順直長發，劉海遮額，會抄歌詞“湯通通都酸掉了，從此我的夏天也開始一蹶不振”以紀念夏日的逝去，最喜歡的顏色一定要天藍中帶一點綠，給自己的電吉他命名“memory”，安靜而文藝。
　　以前那個徐嬌藏起來了嗎？她辯解：“我沒有雙重人格的！可能因為我長大了。十四五歲的少女做鬼臉，現在肯定不會讓人看到。”
　　男孩小狄
　　考入寧波七色花藝術團時，徐嬌才5歲。“那是個興趣班，每周末上一節課，本來只收7至14歲的孩子。”徐嬌因為流利的繞口令和英文被破格錄取，成了里面最小的孩子。
　　徐嬌跟老師學唱歌跳舞或繞口令，參加寧波電視臺的節目，有時當個小主持人。“只為興趣吧，一點兒也沒想到有一天真的成為演員。”直到周星馳的新片來藝術團選人。
　　深夜12點多，終于輪到徐嬌站在銀色頭發戴口罩的周星馳面前。她緊張地演了報菜名、哭戲等。最后一個問題“你現在最想干什么？”徐嬌張口就說：“我想睡覺。”引來周星馳一番大笑。
　　幾個月后，沒當過爸爸的周星馳成了徐嬌的“老爸”。成名后從來都是當仁不讓演主角的周星馳，第一次把主角的位置給了“兒子”徐嬌和虛擬的外星狗“長江七號”。
　　流著眼淚剪掉齊腰長發，徐嬌成了男孩小狄，永遠穿裂大口的鞋子，永遠臟兮兮，永遠鬼臉不斷。
　　2008年，《長江七號》上映，聲名向徐嬌撲來，排山倒海。
　　“我一直是個很爭強好勝的孩子。我朗誦得一等獎，繪畫得一等獎，事事都要得第一名。”第17屆金雞百花獎，徐嬌得了最佳新人獎提名，信心十足要拿獎。“覺得簡直百分百是我了，彩排的時候我的票數也遠遠高出其他競爭者。可爸爸在送我去大連參加電影節時說：肯定不是你，你才演一部電影。我還挺生氣他潑我冷水。幸好有了這個預防針，現場宣布沒得獎時心里才有點底。”
　　即使現在回頭看，徐嬌說這對她也是蠻大的挫折。“我從里面學會了不要得失心那么重，希望越大，失敗后失望越大。”14歲的小女孩認真說。
　　少女小美
　　“怎么可能是徐嬌？！她不是那個小男孩嗎？”《星空》導演林書宇跟制片人講，想讓徐嬌來演女主角，制片人連說“No，No，No！”
　　即使2009年演了《花木蘭》中的小花木蘭，2010年演了《未來警察》中劉德華的女兒，徐嬌給大家的印象依然是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小男孩。去年，當一組徐嬌的美少女甜美寫真照在網上流傳時，惹來一片驚嘆。
　　“林書宇導演在網上搜了些我的近照給制片人看，制片人蠻驚訝的，就來杭州找我了。”徐嬌說。
　　杭州啟正中學初三學生徐嬌經常在工作和學習間糾結，博客里除了拍戲和美食，重要內容就是學習成績匯報總結。“我在學校就是普通學生，不化妝，同學也覺得和我在一起很平常。”她又認真講起了道理：“有了知識一個人才會飽滿起來，讓人感覺很有內涵和氣質，所以不管怎么樣知識都不能荒廢。”
　　工作找上門時，徐嬌會向學校請假，空閑下來再請家教補習。
　　“《星空》的劇本很打動我，尤其是關于爺爺的部分。”徐嬌幼兒園時經常跟寧波的爺爺住在一起，兩年前，爺爺突然腦溢血去世了。“那時周老爸送給我一個禮物，可以挑一顆喜歡的星星，起個名字，寄到英國格林尼治天文臺，他們會給我一份證書。我起的名字是‘Eternal Love（永恒的愛）’，為了紀念爺爺。”
　　《星空》電影里，爺爺對徐嬌扮演的小美說：“抬頭望著星空，世界變得好大好大。”對徐嬌來說，這星空里，還有為爺爺命名的那一顆。
　　說話簡短的徐嬌終于打開了話匣子。“劇本里最感動我的地方是，爺爺生病了，小美收到爺爺送的禮物，一只三條腿的藍色木頭小象。這個禮物是殘缺的，不完美的。小美知道爺爺從來不會把不完美的禮物送給他，就明白爺爺病得很重。她一定要去看爺爺，一個人走在夜晚的街道，很恐懼，就想象那只小象變成大象，一瘸一拐跟在她身后。”
　　演戲給徐嬌帶來的改變，是去很多不同的國家和地方，見不同的人和事。甚至徐嬌媽媽也辭掉了原來的導游工作，開起徐嬌主題的文具店“嬌糖小屋”。徐嬌說：“也會少很多學習和玩的時間，但因為我喜歡演戲，所以我要喜歡它的一切，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