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范長江從一個民主主義的愛國主義者,到一個杰出的無產階級先鋒戰士,這個思想轉變的過程與他同共產黨人公共交往網絡的形成過程是息息相關、密不可分的。要想了解范長江思想轉變的過程,就必須了解他同共產黨人之間公共交往網絡的形成過程。本文基于布迪厄的“場域理論”,對這一公共交往網絡的形成過程做出分析。
【關鍵詞】范長江 公共交往網絡場域
范長江作為中國現代新聞史上一個杰出的新聞記者、中國新聞家、社會活動家,尤其是無產階級新聞事業的開拓者和領導者之一,他對中國無產階級新聞事業的貢獻是無可取代的。這位共產主義的堅定的支持者和擁護者,在加入中國共產黨之前,還是一名中央政治黨校的畢業生以及一名國民黨員,就連他曾經工作過的《大公報》,在政治上也是傾向于國民黨的。從國民黨員到堅定的無產階級革命者,范長江是如何完成這次思想轉變的呢?20世紀30年代范長江與共產黨人之間的公共交往網絡的形成,可以說是他向無產階級思想轉變的關鍵。正是在同共產黨人的公共交往中,范長江逐漸認識到無產階級革命的正確性,了解到只有毛澤東、只有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才能挽救中國的命運。本文將從布迪厄的“場域理論”的視角,來分析范長江和共產黨人之間公共交往網絡的形成原因及其對范長江思想轉變的影響。
一、“場域”的客觀存在
布迪厄認為:“在高度分化的社會里,社會世界是由大量具有相對自主性的社會小世界構成的,這些社會小世界就是具有自身邏輯和必然性的客觀關系的空間,這些社會小世界就是具有自身邏輯和必然性的客觀關系的空間?!雹俣@些相對自主的社會小世界就是場域。同時,布迪厄把這些場域看作是一種客觀關系構成的系統,“各種場域都是關系的系統?!雹?br/> 根據這個定義,我們既可以把當時的共產黨組織稱作一個“場域”,也可以把范長江與部分共產黨人之間形成的公共交往網絡稱作一個“場域”或者共產黨這個“場域”下的“子場域”。正是由于共產黨這個“場域”的存在,為范長江同共產黨人之間的公共交往提供了一個公共空間。有了這個公共空間,范長江和共產黨人之間的交往網絡才得以成立。
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共產黨這個組織就是一個具有自主性的“場域”,對馬克思主義的共同信仰就是這個“場域”自身的邏輯。在共產黨這個“場域”內,又包含著數個“子場域”,這些“子場域”的存在都以實現共產主義、取得無產階級革命勝利為最終目標。范長江與共產黨人之間的公共交往,就是在其中一個“子場域”進行的。
正是在這個“子場域”中,范長江同毛澤東、周恩來、朱德、葉劍英、林彪等中共主要領導人進行了深入的公共交往,就反抗日本侵略的民族戰爭、中共的抗戰路線等問題進行了深刻的探討。同共產黨人的交往使范長江弄清了中國現階段革命的性質、任務、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的關系以及抗日戰爭的戰略問題,堅定了對無產階級和共產主義的信念。
二、共同的“慣習”促使交往網絡的成立
“慣習”是某個共同體在長期的共同社會實踐中所形成的高度一致、相當穩定的品位、信仰和習慣的總和,是特定共同體的集體認同和身份徽記,也是其內部整合和區別于其他共同體的最重要標志。③布迪厄認為,場域和慣習是不可分割的,每個場域都是具有慣習的,每個慣習只在場域中存在。
共同的慣習是將范長江和共產黨人聯系在一起的最重要的紐帶。范長江和共產黨人的共同的慣習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共同的社會經歷
范長江和絕大多數共產黨人一樣,經歷了中國政治經濟上的巨變時期。經歷過清政府的腐敗統治,八國聯軍的蹂躪等等各種動蕩之后,中國外無民族獨立,內無民主制度,人民遭受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的雙重壓迫,軍閥混戰加上帝國主義的剝削掠奪,中國人民的生活可以用水深火熱來形容。在這種社會背景下,共產黨人和范長江這樣的愛國志士都在積極尋找救國救民的方針和策略。和絕大多數共產黨人一樣,范長江在學校期間就積極參加社會活動,和同學一起進行反帝反軍閥的宣傳演講,在中學期間,曾和同學組織過“進步青年談話會”,討論國家大事,還到校外參加支持北伐戰爭的宣傳活動,并先后投身愛國示威活動、“八一”南昌起義以及抗日救亡運動。此時的周恩來、毛澤東等共產黨人同樣也在積極參加各種社會活動,力圖拯救國家于水火之中。如周恩來參加五四運動,組織覺悟社;毛澤東和蔡和森等組織新民學會;林彪參加南昌起義等等。
這些共同的社會經歷,是把范長江和共產黨緊密聯系在一起的紐帶,也正是因為這些共同的社會經歷,使得日后范長江和這幾位共產黨人一見如故。周恩來于1937年2月4日第一次見到范長江時,就迎向前去親切地握住他的手,并約定5日作竟日長談。再次相見,兩個人坦誠相待,并詳談了中共與西北軍的關系、中共在西安事變所扮演的角色等問題。在周恩來的引薦下,范長江得以采訪到葉劍英,并爭取到了去延安探訪的請求,從而接觸并了解了更多的共產黨人,如博古、劉伯承、林彪、朱德等等。
2、共同的信仰
在接觸到共產黨人之前,范長江曾經在由共產黨人吳玉章創辦的宣傳馬列主義、培養革命干部的中法大學重慶分校學習,在這里逐漸接受了反帝反軍閥的思想,并積極參加社會活動。從1935年7月份開始,他憑著一腔愛國的熱血和一個新聞記者的社會責任感,以《大公報》旅行記者的名義,深入中國西北角,開始了他的著名的旅行考察。他的旅行通訊在《大公報》上的連載,真實地報道紅軍長征的行跡和西北近況,使得廣大讀者得以深入了解共產黨和紅軍長征,擊破了國民黨對共產黨的不實報道和惡意誹謗。
范長江對共產黨的報道引起了共產黨人的注意,此后他先后采訪到了周恩來、劉伯承、朱德等人,并于1939年2月9日夜晚,與毛澤東進行了通宵的談話,這次談話促使他的思想發生了重大的轉變?!芭c共產黨領袖的交流,以及對于中國革命問題的探討,使范長江找到了真理,看到了共產黨代表著民族和國家的希望,導致了他政治立場最終的轉變?!雹芏堕L江自己也說:“在延安,毛主席教導我一個通宵,這十個小時左右的教導,把我十年來東摸西摸而找不到出路的幾個大問題全部解決了。”由此可見這次談話給范長江思想上帶來的沖擊之大。
三、場域和慣習相互影響
1、根據布迪厄的場域理論,不同的場域有著不同的慣習,慣習和場域之間的關系是兩方面的:“一方面,這是一種調節的關系:場域構造慣習,慣習是體現場域的內在必要性的產物。另一方面,這是一種知識的關系、或是知識的建構關系:慣習有助于把場域建構成一個有意義的世界,一個極富意義和價值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人們值得投資精力。”⑤共同的慣習會使人們物以類聚,形成一個自主性的場域,而這些因為共同的慣習走到一起的人們也會賦予這個場域獨一無二的意義和價值。
對真理的不舍的追尋,對民族命運的強烈關注,對民族和人民的高度責任感,以及后來共同的對共產主義的信仰,這些共同的信仰是促使范長江和共產黨人交往網絡形成的主要因素。正是這些共同的慣習,吸引范長江加入了共產黨這個場域,同共產黨人之間開展了深入的公共交往,并在以后的革命戰斗中同仇敵愾,為無產階級新聞事業和民族振興奮斗終身,這個場域因為這些慣習而被賦予了濃濃的無產階級革命的色彩,成為共產黨人交流革命經驗、組織革命運動的公共空間。
2、布迪厄認為,場域塑造了慣習,慣習成為某個場域固有的必然屬性,即慣習成為某個場域的標志。而不同場域之間存在著“不吻合”現象,即不同場域間的慣習也會互相不“兼容”。
共同的慣習是吸引范長江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的最主要因素,用布迪厄的“場域-慣習”論來解釋就是“當慣習遭遇了產生它的那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