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在鄉村,根系土地。即使枯黃了燒成灰,也要營養腳下這片生她養她的土地,并讓種子和根,再次蓬勃、重生。
小草被車輛從偏僻的鄉村運載到繁華的都市,便改名換姓,有了一個詩意的名字:綠茵。
被城市綠化帶認養的綠茵——專人養護,定期修剪,按照城里人的規范,生存。
自來水的澆灌,讓綠茵百病叢生;化肥的噴撒。讓綠茵猶如不斷整容的女人。面對車流排出二氧化碳,高樓擋住風流,玻璃幕墻,折射高溫。
城里人,不僅要綠茵美化風景,還要綠茵吸入有害氣體,釋放氧氣。說不定哪一任城市建設者突然心血來潮,要更換綠化或占有廣場開發建設,一夜之間,綠茵會遭遇斬草斷根的厄運。
深夜,綠茵懷念鄉村,廣袤的田野,蔚藍的天空,輕拂的風。清晨,露珠如淚,掛滿綠茵。
可是,鄉村的小草,仍不斷地成為城里的綠茵。城市的擴張,正在不斷地蠶食著鄉村。
煙囪
煙囪聳立于高樓大廈中,成為樓的一部分、烏云的一部分。煙囪不停地噴吐越來越黑的煙塵,排出越來越嗆人的氣味,天空陰霾壓抑。煙囪光滑的外表涂寫著節能減排標語,內心卻銹跡斑斑,夜以繼日地腐蝕著。
剛來城市謀生的我,面對懸殊與陌生,特別懷念故鄉。每天在夕陽西落之際,遠眺故鄉的炊煙,總是被高聳的煙囪擋住了視線,噴射的煙塵迷茫了我的思鄉之路。
有一天,我們被城市的煙囪吹向鄉村。可是鄉村也林立起煙囪,我們無處可逃。
懷念渡槽
一條條石砌的渡槽綿延天地間,如同我的父老鄉親,于炎日下、風雨中不改堅硬的本色。
渡槽,曾穿越山谷,架空道路,連接水渠,讓生命之水。源源不斷流向廣袤的田野……
大地為之肥沃,莊稼由此茂盛。
過去,父老鄉親用原始工具:大錘、鐵镢,讓不毛之地郁郁蔥蔥,讓一座座水庫蓄滿希冀。
如今,我特別地懷念年久失修的渡槽。因為,現代機械建設的豆腐渣堤壩工程——
干涸的,不僅是河流;
倒塌的,不僅是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