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寂靜的夜晚,陽關以西的草原、沙漠、戈壁、河流,一一步入眠。
而清真寺的晚鐘,在穆斯林沉睡的夢鄉和高貴的信仰中抬起頭來,金屬的心跳,開始叩打月光和星光的門檻,叩打高原的版圖一成不變的依戀和情愫。
在虔誠的祈禱中,一座弓月形的寺院,高聳起廊榭亭臺,西部大荒如云的雪山,一一呈現夢幻般的迷境。
這樣一種高過天空的晚鐘,在綠洲的清波中流溢了一年又一年,流溢著《古蘭經》的誓言和蒼翠的信念,那一輪又一輪漸次擴散的漣漪,洗凈了多少漠路風塵,又停泊了多少目光和向往——
駝隊響鈴的清越載來綠洲的風濤,雪山冰意的清涼澆注草原的葳蕤,大漠孤煙裊裊著生息的繁茂,長河落日一洗往昔的滄桑……
小心地擎起這面心靈的銅鏡,我看到了西部家園:刀郎、麥西來甫、伊犁賽來姆歡快的舞蹈中,沸騰著腳步的急促和生活的昂揚;我聞到了天山南北:古爾邦、肉孜、諾魯孜節日的盛典里,飄蕩著麥子的甘醇和高粱的清香。
草原風景
一只羊在草原走動。一棵草、一朵花在草原走動。
歲月凝固了西部的千山,卻帶不走通向春天通向風吹草低的道路。
水流的清湛,陽光的蕩漾。蜿蜒著綠洲人的希望。
翻過一座翠綠的坡面,我看見一根牧鞭長成了一棵濃陰如蓋的參天大樹,許多的奇跡、許多的希望都在藍天白云下滋生。
而那青草深處,牧羊女用清越的淺唱牽系的村莊,在杏花的芬芳和白楊的搖曳下。也將夢想搬到了生活的高處,抵達了牛羊成群的輝煌。
人生原本就如一箋綠濤么?手撫一曲馬頭琴的弦韻,心之歡欣便擁有了飛鳥的翅膀。
麥子熟了
漂泊麥浪之上,我的愛、我的西域風光。才能把日子鋪展。
一棵麥子的成長過程,太陽總在道路的前方,引領著農人的目光。
當一片金黃呈現廣袤的田野,一種“播種——收獲,收獲——播種”的溫暖便捂熱了心靈。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里滾落的夢和汗水,便有了意義,有了收獲希望的歡愉。
而我,是父親種植的一棵麥子么?
在這血脈相連的版圖,父親日夜勞作滴落的汗水和用生命培育的種子,在經過雪色的寒冷和春天的溫煦后,能否從大地獲得鎳幣,擲地有聲?
能否抵達果實的黃,溫暖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