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影視語言語義結構的斷想

　　摘 要：影視語言是一種藝術語言，是影視創作者借以表達和傳遞情感的媒介。本文試圖借鑒實用交際語言的語法規則對影視語言進行內在結構審視，從中分析出影視語言的詞匯、詞法等語言中樞元素。
　　關鍵詞：影視語言 實用語言 語義結構
　　
　　影視藝術語言
　　廣義而言，語言是一套共同采用的溝通符號、表達方式與處理規則。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人們借助語言保存和傳遞人類文明的成果。同時語言也是思維工具和交際工具，它同思維有密切的聯系，是思維的載體和物質外殼與表現形式。影視語言首先是一種藝術語言，是影視創作者借以表達和傳遞感情的媒介，它通過視聽方式完成傳遞情感和話語的作用，強調個人的感覺狀態與時代文化的銜接，具有時代性、精神性等特點，有很強的感染力，并向觀眾展示自身的文化內涵。影視語言作為一種特殊的視覺語言形式，在具體應用中，似乎很抽象。當某人高談闊論某幅畫的影視語言的時候，如果你問他“什么是影視語言”，他或許還真是回答不上來，或僅以“只能意會，不便言傳”之類為托詞。本文試圖對影視語言進行結構性研究，讓其既能意會，又能言傳，便于交流和傳承。既然是語言，就和我們使用的交際語言擁有共同性和相似性。故此，為了便于研究，筆者借鑒實用語言的語法觀念和語法規則對影視語言進行解構和分析。如此，把影視語言和實用語言一樣具象化、元素化，把詞匯、語義、語法、語境等元素嫁接于影視語言進行分析，試圖建構一套影視語言的語法體系。
　　影視語言的詞匯
　　參照實用交際語言，筆者按照功能把影視語言的語匯分為實詞和虛詞，以及伴隨畫面的光、影、調、色、肌理等詞語，對這些詞匯的不同運用會產生不一樣的影視風格。
　　影視語言的實詞。與其他視覺藝術語言一樣，暫把影視語言實詞的主要功能界定為表述客觀存在的事物形象，這類詞語一般都可以用形狀具象地表達出來。它們處于“實空”——實質空間或限定空間，因為形象應屬可見形體、客觀的世界和存在的圖像及圖像關系的反映。筆者把表述和反映“實空”的畫面，稱為實詞。按照實用語言語法規則的方法，把影視語言的實詞又分為名詞、動詞和形容詞等。名詞一般是表達一種客觀存在的事物或現象的畫面；動詞一般表示人物或角色的動作或運動軌跡的形象；形容詞一般由名詞與名詞、動詞與動詞的組合表示，當景物的相互關系發生對比、夸張、襯托等作用時，就表達了形容詞的含義。
　　影視語言的虛詞。顧名思義，虛詞就是沒有具體形象也沒有實在意義的詞。影視語言的虛詞主要表現為畫面上的“空白”、畫面物體間的空間及外延、焦點以外的虛化背景、畫面景物的外延、畫面肌理、主觀存在的形象、由客觀本原形象派生出來的主觀反映的意象、整個畫面共同顯示的氣氛、意境等。虛詞存在于“虛空”之中，意即想象或思考的空間、無限拓展的空間。作品的“不寫之寫、不全之全”①的意蘊都是虛詞的功能，虛詞的恰當運用能充分體現作品的藝術性。畫面的“空白”有“白空白”也有“黑空白”，但空白不空，中國畫自有“虛實相生，無畫處皆成妙境”之說，清代畫家石濤也說：“虛而靈，空而妙。”②空白形象構成了畫面的總體空間系統，它不僅起著溝通和聯系形象的作用，還起著創造畫面意境的作用。畫面的肌理是指影視的表面由于作者使用不同的工具材料和技法，所呈現的一種凹凸的紋理效果，指“影視的表面結構”或“表層特征”。主觀意象、意境等虛詞，雖然不能完全以實體的形式表現出來，但它們確實存在于影視影像的“整合”過程中，不管你是“以意尋象”，還是“以象尋意”，③它們總是融入畫面，是畫面不可缺少的有機組成部分。
　　影視的光、影、色調等詞語。光、影、色調等現實現象，雖無形，但當它們的變化和一定的意義相對應時，就形成了影視語言的詞語。在影視藝術創作中，這種詞語的運用是相當講究的。在現實生活中，人們對光的表意效果已經得到充分的認識和運用。光可分為順光、側光、逆光、側逆光、頂光、底光等，這些不同的光語言能產生各種奇妙的藝術效果。色彩語言，認為色彩具有情緒突破的象征性是典型的和表意相聯系。如紅色溫暖、熱烈；黃色輕松、明朗、活躍，有時也表示陳舊；綠色平靜、安寧、舒暢等。色調語言，影視作品的色調，一般是作品的感情基調，傳達著一定的思想情緒。④
　　影視語言的詞法
　　一部影視片好比一篇文章，文章是由段落構成的，段落又是由句子構成的，句子是由詞語構成的。借鑒實用語言的法則，影視詞匯“組合”成影視片，也應當有特殊的組合規則。雖然單個的“詞”就可以表述一個意義，但用多個“詞”組成“句子”來表述意義、觀點和思想的情況則更多。那么，影視詞匯在組合成影視片的過程中的語法規則是怎樣的呢？筆者通過實用語法規則對影視語言組合規則一探究竟。
　　影視詞法主要包括影視詞形構成、詞義表達、詞類劃分等幾個部分。首先，詞形構成。詞形即客觀事物之形的構成，詞形應能反映事物的外部輪廓特征，并滿足承載詞義的功能。詞形是由事或物的“形”組成，形是具體事或物的外形，或叫形狀，形狀是人眼所能把握的事物或物體的基本特征之一。形狀不涉及物體處在什么地方，而主要涉及物體的邊界線。形狀能使我們和相關事物聯系起來，但由于影視藝術性質的特殊原因，影視表現的“形”往往與現實世界中原物體具有一定的距離，其表現為夸張、變形，但要能夠體現物體的特征。影視語匯的某個詞的詞形的表現形狀應能反映事物典型的外形特征，其詞形與原物是不一樣的，表現“形”而不形。但影視作為一種觀賞性的藝術，其詞形應當注重表現功能，外形應當豐富多樣。其次，詞義表達。“詞”是影視語言中能獨立運用的最小語言單位，是不能再分的，詞雖然可以再分出詞素（視覺要素），但詞素是不能作為詞來獨立運用的。詞義是和詞的存在形式結合在一起的，物質現實與現象是影視詞義創生和表達的基礎。影視詞匯的詞義和文字語言的詞義大致相同，只是表達方式不一樣而已，一為形象，一為文字。影視語言的詞義表達應和詞形相統一，并和語境相適應。詞義可包括詞匯意義、語法意義、派生意義等幾個方面。由于影視語言是視覺形象語言，如果對語境、形象的典型性等不注意追求，產生派生意義的機會更多。當然，人們可以利用環境或事物間的聯系，有意創造派生意義，以獲得特殊效果。
　　影視“句法”，主要包括組“句”規則、句型等，這在影視創作中主要是通過構圖。構圖似乎很抽象，也說不明白，特別是對初學者更是不易理解。通過把影視詞匯組合為句子更能表情達意，應建立起影視詞匯之間的意義聯系、形式聯系及句子（詞組）和語境的聯系。詞與詞之間的意義聯系比較好確定，而形式聯系卻往往有多種形式可以選擇。正是這種多項選擇性，形成了同一意義有多種表現形式的復雜局面。由詞組合成句子后的新結構形式，應能滿足表述內容的需要，句子的組成應當體現和語境統一的原則。組句時應圍繞著“怎么表達意義”來展開，要“抓住主要、舍棄次要、突出特點、便于實用”。句型就是影視形象語言句型，基本是藝術家們歸納出的一些可供借鑒的構圖組合樣式。選擇句型則圍繞著“表達什么意義”展開，所選句型應能強化畫面的表意功能。選擇句型時應善于把句型和實際場景相結合。影視畫面語言的詞法規則和句法規則，最終都要統一與協調于作品所要表達的意義。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影視語言同實用交際語言一樣具有一個自成系統的語言體系，擁有自己的詞、句和語法規則。把影視語言本身具有的隱性規律顯性化，能使影視作品更具典型性和適合大眾傳播，更有利于信息交流，也能使影視創作更具規則性和文化性。在保證畫面表意盡量準確的前提下，如何進行畫面形式組合的創新，那是“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藝術家那里會出現不同的情形，創造出不同的藝術品”的。關于影視語言理論的斷想，在于它提出了新的影視語言理論并敢于和實踐相結合，在于它比較周密地反映出了影視語言體系的邏輯形式及運行規則。（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中國動漫受眾群體研究”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0CXW025）
　　注 釋：
　　①王朝聞：《美學概論》，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48頁。
　　②周積寅：《中國畫論輯要(增訂本)》，南京：江蘇美術出版社，2005年版，第188頁。
　　③陳望衡：《藝術創作美學》，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226頁。
　　④宗白華：《美學散步》，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作者單位：重慶郵電大學傳媒藝術學院）
　　編校：董方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