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張之洞任湖北省督撫,譚繼詢任湖北省撫軍,張譚二人關系不和,水火不容。陳樹屏任江廈知縣,是他們的下屬。陳樹屏雖然經常感到左右為難,卻常能左右逢源,巧妙處理。
有一天,陳樹屏在黃鶴樓宴請張、譚二人及其他官員。閑談時有人說到了江面的寬窄問題,譚繼詢說江寬五里三分,張之洞卻故意抬杠,說江寬七里三分。雙方爭執不下,誰也不肯丟自己的面子,宴席上的氣氛頓時顯得緊張起來。
陳樹屏見狀,靈機一動,從容不迫地拱拱手,說道:“依卑職所知,長江江面的寬度漲潮時是七里三分,而落潮時便是五里三分。督撫大人是指漲潮而言,而撫軍大人是指落潮而言,所以兩位大人都沒有說錯。這的確沒有什么可懷疑的。”
張之洞和譚繼詢本來就是信口胡說,只是由于互不相讓才下不了臺階,聽了陳樹屏的這個有趣的圓場,自然無話可說了,加上眾人一起拍掌大笑,爭論也就不了了之。
相比之下,周恩來更是一位善于從根本上化解爭執、尋求共贏的大家。
1950年6月,朝鮮戰爭爆發。過了兩個月,中國人民志愿軍開始入朝作戰。1952年10月,鑒于朝鮮戰場的形勢,中央軍委命令,駐扎在兩廣的44軍和45軍合編成一個軍,入朝作戰。
這兩個軍都是戰功赫赫的英雄部隊,他們都想在合編時保留自己部隊的番號。可是,新軍只能用一個番號,是保留44軍的番號還是保留45軍的番號?雙方爭執不下,誰也說服不了誰。
44軍的人說:“我們在解放東北的大戰中仗仗沒落下,四戰四平,打彰武、新立屯,攻錦州,取天津,能打能擋,都是獨擋一面擔重任,絲毫不比45軍弱!”
44軍軍長方強說:“不用我們44軍的番號,就不合編。”
45軍的人說:“我們善于以少勝多,在錦州戰役、天津戰役、衡寶戰役中都創造了奇跡,更不比44軍差!”
45軍軍長丁盛說:“新部隊就是要用45軍番號,沒有任何可商量的。”
時任中央軍委副主席的周恩來聽到雙方為保留番號而爭執不下的匯報后,便召集兩位軍長和有關人員開會,仔細地聽了他們各自的陳述,然后說:“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無論是44軍還是45軍,都是英雄部隊,我看兩個軍的番號都可以保留。”
大家莫名其妙,兩個軍長自言自語地說:“總理,都可以保留?”“這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呀?”周恩來哈哈大笑,說:“我看可以這樣嘛,我們從44軍和45軍各選一個數,組成一個新的番號,這不是兩個軍的番號都保留了嘛!”
眾人一聽,不由地鼓起掌來。丁盛嘆道:“咱們的總理,就是聰明過人。”
方強也由衷地說:“可不是,什么難辦的事,到了他那里,談笑之間便能解決。”
就這樣,54軍正式組建。方強調任中南軍區副司令員,丁盛為54軍軍長。
不知是誰問過這樣一個問題:“雪融化了我們能看到什么?”有的說:“雪融化了能看到水。”有的說:“雪融化了能看到地。”有的說:“雪融化了能看到草。”有的說:“雪融化了能看到春天。”不錯,心有多大,視野就有多大;視野有多大,光明就有多大;光明有多大,求同存異的本領就有多大。
(本文選自《魏書生的故事》,
已由漓江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