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金道 崔江曼
【摘 要】《一句頂一萬句》是對鄉土生活的平靜敘述,但其中卻隱藏著深刻的孤獨,劉震云筆下的人物懷著內心的孤獨一直漂泊,在漂泊的途中找人說話,結果卻是越說越孤獨。當我們渴望與人交往卻又得不到滿足時,當我們努力尋找“能說得上話的人”而又尋不得時,內心便會產生一種不愉快的情緒,這種不愉快的情緒就是孤獨。
【關鍵詞】劉震云;《一句頂一萬句》;孤獨;原因
劉震云歷時三年完成了小說《一句頂一萬句》的創作,《一句頂一萬句》是對鄉土生活的平靜敘述,但其中卻隱藏著深刻的孤獨,劉震云筆下的人物懷著內心的孤獨一直漂泊,在漂泊的途中找人說話,結果卻是越說越孤獨。
當我們渴望與人交往卻又得不到滿足時,當我們努力尋找“能說得上話的人”而又尋不得時,內心便會產生一種不愉快的情緒,這種不愉快的情緒就是孤獨。孤獨的人是痛苦的,人際交往是人類最基本的精神需求,如果這個基本需求得不到滿足,我們便會陷入孤獨的深淵,《一句頂一萬句》中的人物便是如此。就《一句頂一萬句》中的人物而言,他們感覺到孤獨的原因與下列因素密不可分。
一、歷史文化因素
“士為知己者死”,中國傳統文化包含著一種對知己的渴求,為求一知己而尋遍千山萬水,忍受著心靈的疲憊和生命的頹廢,只因為內心那種全然的孤獨,只為尋得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沒有能“能說得上話的人”,那種全然的孤獨便會在內心深處打下深刻的烙印。跋山涉水,苦苦尋覓,只是為了一個人,為了一句話,這種尋找是孤獨的,卻也是炙熱的。尋找知己而不可得,但我們仍然踽踽前行在尋找的道路上。
孤獨雖然是一種主觀個人體驗,但是與中國傳統文化中對知己的渴求也是密不可分的。在作品中,“孤獨——尋找——尋不得——孤獨”似乎成了一種不可改變的輪回,為了“說話”,主人公不停地漂泊尋找,驀然回首,那人卻不在燈火闌珊處,于是又陷入了孤獨的深淵。他們不斷尋找,想要跳出這個輪回,找到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最終卻總也逃不過宿命的力量。“孤獨”是引發尋找“說話”的原因,而“說不上話”又喚醒了內心的孤獨,主人公一生的漂泊都是在這個怪圈之中,拼命奔跑,卻總也擺脫不掉。中國傳統文化中對知己的渴求是造成他們不斷尋找的根由,在尋找的過程中他們品味著人生的孤獨。
二、性格特征
性格特征是導致孤獨的直接原因。在相同的環境下,面對相同的問題,性格特征不同的人對自己的處境會有著不同的理解,有的人會坦然面對泰然處之,有的人卻會悲觀失望感到孤獨。孤獨是不可改變的,但是孤獨在不同性格特征的人的心中產生的作用卻是不同的,有的人會把孤獨當成一種挑戰,逆境中求得進取,有的人則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人的性格特征不同,看待問題、處理問題的方式就不一樣,由此而造成的結果可能就大相徑庭。如果楊百順的性格稍微軟弱一些,順從父親的意愿老老實實在家做豆腐,而不是一味癡迷于“喊喪”,也許就不會為找尋“能說得上話的人”一生漂泊;如果牛愛國在生活中多些情趣,而不是終日與妻子無話可說,也許龐麗娜就不會與小蔣有染不會與人私奔,最終牛愛國也許就不會為“一句話”而千里奔波。主人公為了找尋“能說得上話的人”而一路奔波,一切都看似是一場命中注定的悲劇,然而這場悲劇是由他們的性格特征引起的,他們的性格注定了他們孤獨的漂泊。
三、精神的匱乏
物質和精神是人類得以生存的兩個基本條件,二者缺一不可。人既是物質的存在,又是精神的存在,人類要得以生存,不僅要滿足基本的物質生活條件,還要有豐富的精神世界。在物質生活條件得以相對滿足條件下,人類就開始尋求精神的實現,然而大多數情況下物質的滿足和精神的實現并不是同步的,尋求豐富的精神世界而這種尋求又得不到滿足時就會造成精神的匱乏,進而便會在心中產生孤獨感。
相比物質而言,人的生存更需要的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和愉悅,這種滿足和愉悅的獲得需要與人進行精神上的溝通與交流,需要“能說得上話的人”的“一句話”。“說話”本身并不重要,它只是最普通最平常的我們每天都在進行的行為,重要的是與誰“說話”,“說話”的對象是不是“說得著”的人。楊百順喜歡“喊喪”卻得不到父親的認可,唯一能“說得著”的巧玲在新鄉被人拐騙,牛愛國小時候得不到父母的疼愛,結婚后妻子與人私奔,缺少“能說得上話的人”,楊百順和牛愛國精神的匱乏與他們內心孤獨感的形成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
四、生存的無目的性
數千年來,人們一直在探尋生存的目的是什么,生活的意義何在。生命是一種過程,活著是一種存在,我們雖然不應太過執著于生存的目的,但是心中對生存還是應有一份追求。如果生存沒有了目的,那么我們每天的生活便是一種枯燥的重復,心中便會產生無邊無際的恐慌,便會陷入孤獨的深淵。
我們不可否認,孤獨與生存的無目的性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生存沒有目的,終日無所事事,孤獨便會在心田開花結果。楊百順在幾年時間內從事過多種行業,他的名字也隨著職業的改變從楊百順到楊摩西,到吳摩西,再到羅長禮;牛愛國從當兵,到妻子與人私奔出去假找,到在泊頭公路旁的“老李美食城”與章楚紅認識,最后尋親還鄉。他們千里的漂泊沒有目的,他們并沒有一個非要達到的目標,他們只不過是一片隨風飄蕩的孤葉而已。就一般意義而言,楊百順和牛愛國的人生是失敗的,他們的生存沒有明確的目的,他們的人生因并無實際目的的漂泊而改變,因為生存的無目的性,他們的找尋充當了他們內心的孤獨滋生的土壤。
孤獨如影隨形,我們無法擺脫、無處躲避,沒有人能逃脫孤獨的痛苦,孤獨不是永遠,卻是一種必然。《一句頂一萬句》中的人物為了消解內心的孤獨而找尋“能說得上話的人”,只是那一句話,便可令內心的孤獨土崩瓦解,沒有人會永遠覺得孤獨,然而也沒有人能永遠擺脫孤獨。
作者簡介:
蔣金道(1988-),男,河南項城人,2011年畢業于鄭州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河南煤化集團永煤公司鑫龍煤業大眾煤礦總經理辦公室秘書。
崔江曼(1986-),女,河南林州人,2011年畢業于鄭州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河南煤化集團永煤公司鑫龍煤業大眾煤礦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