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金道 崔江曼
【摘 要】普通人的生活是平淡無奇的,劉震云卻在這平淡無奇中揭示出了普通人內心的孤獨,因為孤獨,小說中的兩位主人公一直在尋找“能說得上話的人”,“孤獨”與“說話”貫穿小說的始終。小說將近跨越了百年,百年之中,風云變幻,物是人非,不變的卻是內心的孤獨與找尋,無法磨滅的是內心的“孤獨”與“說話”。
【關鍵詞】劉震云;《一句頂一萬句》;孤獨;說話
劉震云的小說《一句頂一萬句》分為兩部分:“出延津記”和“回延津記”,寫了兩個普通小人物的故事。普通人的生活是平淡無奇的,劉震云卻在這平淡無奇中揭示出了普通人內心的孤獨,因為孤獨,小說中的兩位主人公一直在尋找“能說得上話的人”,“孤獨”與“說話”貫穿小說的始終。小說將近跨越了百年,百年之中,風云變幻,物是人非,不變的卻是內心的孤獨與找尋,無法磨滅的是內心的“孤獨”與“說話”。
一、《一句頂一萬句》中的“孤獨”與“說話”
《一句頂一萬句〈出延津記〉》的主人公楊百順的故事可以說是一部“改名史”,從做豆腐起,到殺豬,到染布,到信主破竹子,到沿街挑水,到去縣衙門種菜,到賣饅頭,再到去寶雞,他的名字隨之從楊百順到楊摩西,到吳摩西,再到羅長禮。楊百順因著迷于羅長禮的“喊喪”而引出一系列的故事,也由此品味著他人生的孤獨,為了內心的孤獨有所寄托,他一直在奔走,一直在找尋“能說得上話的人”。后來能與養女巧玲“說話”,巧玲卻在跟他去找吳香香時被人拐走,他又踏上了尋找巧玲的路,一路上他又繼續品味著內心的孤獨。
《一句頂一萬句〈回延津記〉》的主人公牛愛國是楊百順養女巧玲也就是后來的曹青娥的兒子,牛愛國在情感上的遭遇從妻子與人偷情、私奔到出去假找與楊百順沒有本質上的區別。牛愛國也是懷著內心的孤獨在一直漂泊,他也一直在找一個能“說話”的人,從馮文修到杜青海,到李克智,到與章楚紅偷情,到后來奔赴延津,最后為了一句話而繼續奔波。牛愛國為一句楊百順臨終前要對巧玲說的話,一句章楚紅沒說出的話,一句他要對章楚紅說的新話而一直奔波,這幾句話是什么我們都不知道,也許這幾句話是同一句話,也許這其中的一句便是頂一萬句的那句話,也許……
“話,一旦成了人與人唯一溝通的東西,尋找和孤獨便伴隨一生。心靈的疲憊和生命的頹廢,以及無邊無際的茫然和累,便如影隨形地產生了?!睏畎夙樅团蹏闶侨绱?,他們接觸到的那么多孤獨的人也是如此。
二、《一句頂一萬句》中的人物消解孤獨的方式
在人生的旅途之中,孤獨是一種必然,我們總會與之不期而遇。面對“孤獨”,我們無處可避,但是我們又無法忍受那種全然的孤獨帶來的痛苦。于是,尋找消解孤獨的方式便勢在必行,“說話”便成了《一句頂一萬句》中不變的主旋律,成了《一句頂一萬句》中消解孤獨的主要方式。
“說話”不僅僅是語言上的簡單溝通交流,更是一種心理上對彼此的認可。不管是楊百順還是牛愛國,他們都是因為與妻子“說不上話”而導致家庭破裂,繼而踏上漂泊的旅途,尋找“能說得上話的人”。一切都與“說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因為沒有“能說得上話的人”,他們陷入孤獨,因為“孤獨”他們尋找“能說得上話的人”?!罢f話”是“孤獨”的罪魁禍首,卻也是消解孤獨的重要方式。
《一句頂一萬句》中的故事情節繁雜,人物眾多,然而這些繁雜情節中的眾多人物最終歸結到對一句話的尋找。因為難以忍受全然的孤獨,他們歷盡艱辛,他們一路漂泊,找尋“能說得上話的人”,找尋能慰藉心靈的那“一句話”?!耙痪漤斠蝗f句”,這“一句話”在《一句頂一萬句》中就是決定生死的關鍵,就是生存的目的,就是支撐主人公活下去的理由。為了“說話”,《一句頂一萬句》中的人物敢于拋家棄子,敢于承擔世俗的批判。一切的一切,都只為消解內心那無法磨滅的孤獨。
“說話”是一種傾訴,是一種對“孤獨”的宣泄,是一種最基本的精神需求。為了消解內心的孤獨,他們找人說話,尋找“能說得上話的人”,而之所以尋找,是因為生活中那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還沒有出現。他們飽嘗艱辛,只是為了“說話”,只是因為無法忍受內心的孤獨,而去尋找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尋找一種消解孤獨的方式。
《一句頂一萬句》中的時間大約跨越了百年,劉震云在這百年的時間中描述了一個關于人的內心秘密的歷史,一個關于“孤獨”與“說話”的故事。小說以楊百順和牛愛國的故事為主線,圍繞“孤獨”與“說話”這兩個問題展開,引出了一系列故事。兩個人同樣為了擺脫內心的“孤獨”而踏上尋找能“說話”的人的路程,一“出”一“走”卻是為了相同的目的,“孤獨”使他們不停地漂泊,使他們遇到了那么多“孤獨”的人。如果說“孤獨”是這部小說永恒不變的主題,那么“說話”就是這部小說的核心內容?!罢f話”這個最普通最平常我們每天都在進行的行為在劉震云的筆下被演繹成了一部波瀾壯闊的百年史詩,一部關于人的內心孤獨與疲憊的巨作。
無法磨滅的“孤獨”與“說話”,百年的歷史變遷磨滅不了人內心的“孤獨”,改變不了人為了擺脫“孤獨”而找人“說話”的漂泊,“孤獨”與“說話”將簡單平凡的個人故事與對百年歷史的敘說有機結合在了一起。不管是出走還是返回,都是對他們內心“孤獨”的宣泄,經歷了無數“說得著”和“說不著”的人,他們飽嘗了人生的艱辛,品味著人生的“孤獨”。小說圍繞尋找“能說得上話的人”來構建,一直在強調尋找,結尾以牛建國尋找一句話而結束,一句楊百順臨終前要對巧玲說的話,一句章楚紅沒說出的話,一句他要對章楚紅說的新話,這幾句話是什么,這幾句話是不是同一句話,哪一句是頂一萬句的那句話,我們都無從得知,這是劉震云給我們留下的一個謎。這個謎由“孤獨”與“說話”引出,這個謎也引發我們對“孤獨”與“說話”的思索。
我們一直奔跑,我們努力尋找,然而最終誰都無法阻止命運轉盤的轉動,誰都無法擺脫如影隨形般的孤獨,我們依然載著“孤獨”踽踽前行在尋找“說話”的路上。
作者簡介:
蔣金道(1988-),男,河南項城人,2011年畢業于鄭州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河南煤化集團永煤公司鑫龍煤業大眾煤礦總經理辦公室秘書。
崔江曼(1986-),女,河南林州人,2011年畢業于鄭州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河南煤化集團永煤公司鑫龍煤業大眾煤礦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