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路
小路在地圖上現了原形
彎彎曲曲
不是蚯蚓不是蛇
它僅僅是一條
還算結實的繩索
山里的鄉親
用這條繩索維系生活
當生活實在維系不下去
就順手截下一段
用來解脫
颶風
黎明六時有鬼神
乘坐九級風
不遵守交通規則不愛護公物不尊老愛幼
大樹的胳膊被折斷屋頂被掀翻
眾水被驅趕上堤岸
如果你不幸在戶外
不幸還留在人間
體內的門窗會受損嚴重
每艱難行走一步
都發出嘩啦嘩啦的玻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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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工解夢
夢見很紳士的大胡子山羊偷吃了我的晚餐
原因是晚上
吃了性感女人剁碎的羊肉
外加一個沒剁碎的羊腦
還夢見眾蝦逃離了蝦醬瓶
被一個叫齊白石的老人搭救
原因是
蝦醬瓶已被列為不適宜居住的星球
我姓周
人類文明或者后文明時期
持有省冶金工業總公司核發的工程師證
我們的床
土地最適宜做床
并不是因為每個人
最終都選擇了它
也并不是因為你的身體里
始終深藏著
不合時宜的種子
千萬不要相信:
有多少草木發芽,土地里
就有多少恩怨未了的魂
又一天
最大的燈籠亮起來
所謂的白晝
就被點燃了引信
驚醒的人們登上舞臺
恩怨未了的小鬼退到幕后
一切與昨天雷同
老天爺想陰就陰,想晴就晴
高樓和不高的樓和公園里的雕塑
繼續假寐
車輛們跳交際舞
大腦里裝了芯片的人們行色匆匆
幾只閑散的螞蟻發現
嫁接到樹上的黃鸝結出了歌聲
有一些很鮮艷,有一些
正一點點變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