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歡把越南的會安比作中國的麗江,同為“世界文化遺產”,一個是茶馬古道上的重要樞紐,一個是東南亞海運線上的著名港口。200余位民間手工藝人以及眾多的宗教建筑、廟宇、會館緊湊地分布在棋盤狀的會安城區。正因如此,和越南其他城市比較起來,會安顯得更有格調。
美麗無聲
臨近那片長滿苔蘚的舊山墻感覺有些穿越,這里的白天似乎永遠定格在下午兩三點,因為都在店里喝咖啡和果汁,街上基本沒人。要細品這座城的性格,首先要和上它特有的節拍。租一輛自行車,或者徒步在古城閑逛,累了便找個古宅坐下,喝杯咖啡,和有著19世紀建筑風格的會安城一起安靜下來。
400多年前,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在此臨可而居,來自中國、日本、法國的文化在這里雜糅。幾個世紀過去,既沒有戰火的破壞,也沒有因為修建高樓大廈而拆過。街道的布局有中華建筑的古樸,又融入了當地人的審美和生活情趣。
小城保留了古樸的氛圍,也留駐了傳統的手藝。會安的“奧黛”作為越南的國服,早負盛名。身著奧黛的美麗姑娘在古街巷弄間穿行,又為美麗的會安增添了一道流動的風景。
會安街頭有不少定做和售賣“奧黛”的服裝店,有的還把養蠶、抽絲、紡線的“流程”搬進店里。做一件普通的“奧黛”也要十幾二十美元,在物價低廉的越南,也不算便宜。可在會安定制一套“奧黛”仍是很多女性游客到此一游的必備項目。
手造點亮小城
傍晚,隨著當地特產的手工燈籠在全城亮起,這里似乎玩起了川劇變臉,所有的人都冒了出來。特別是靠近河岸的一片,亭臺樓閣,燈影綽綽,讓人仿佛置身江南水鄉,又恍惚去到麗江的四方街,燈籠成為裝點古城最好的道具。
夜幕下的燈影搖曳,染紅了古樸的街道,也把外來的客人融進古城最真實的性格中。相比風格獨特的建筑和美麗的奧黛,做工精致的燈籠給會安帶來更多的靈性。街道兩旁的燈籠作坊比制作奧黛的店還多,幾乎達到了三步一個店的密集型產業。每家燈籠店門口都掛著形狀各異的各色燈籠,燈籠少的可能是飯店或咖啡碹,燈籠多的地方,無疑就是燈籠商店了。
在一間燈籠商店門口,我停下腳步,五顏六色的燈籠掛了滿滿一屋子,不用點起來已經非常靚麗。店主人靜靜地坐在店里,一點一點細心地縫制手中的燈籠,只見她熟練地半撐開燈籠骨架,將裁好的綢緞包裹在骨架周圍,然后用針線縫補接縫的地方,再將燈籠骨完全撐開,最后用剪刀減去接縫處多余的布料和線頭,談笑間一個燈籠就制作完成了。她的身后還堆著很多未成形的燈籠骨架,即便她已如此熟練,要完成一屋子的燈籠也需要不少時間。
中國也有做燈籠的,卻難以找到如會安燈籠一般稱為城市符號的。中國的“大紅燈籠高高掛”以紙糊的為主,而會安的燈籠材質則豐富很多。有木做的,也有竹編的,燈籠罩的面料大多是綢緞,顏色甚是鮮艷醒目。全手工制作讓燈籠更加工藝化,讓會安的燈籠除了觀賞價值外,頗具實用價值。
帶得走的城市魅影
會安人對做燈籠投入了極大的熱情。有的從小就開始一步步熟悉燈籠制作的步驟,也有65歲的手工藝人用了4年時間學習古老的燈籠制作手藝。
沿著老街慢慢走,在一段街尾的僻靜處,有一處并不顯眼的舊宅院,像是舊時的衙門。院子位置相對偏僻,也很安靜。好奇地走進,才知道這里是一個制作燈籠龍骨的作坊。不同的屋子里正進行著不同的工序,此起彼伏勞作的聲音都清晰可見,時不時可以聞到青竹子被刮去綠皮的清香。
我怕我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寧靜,在征得工人們的同意之后才舉起手中的相機。他們似乎并不介意,偶爾會抬起頭沖我友善地微笑,然后用越南語和伙伴低聲議論幾句,笑聲還沒散去他們又自顧自忙手里的活計。一位會簡單中文的師傅說,通常一個熟練的當地人,一天可完成10個左右的骨架成品。
師傅50多歲,來自一個在會安生活了三代的移民家庭,他們全家都喜歡燈籠。一盞傳統燈籠的關鍵在于竹架和圖案,他善于把畫好的絲綢粘在竹架上。這一步看似沒有制作骨架那么復雜,但決定燈籠風格也在于此。他的理念就是讓每個燈籠都有自己的藝術特點又能迎合不同的市場需求,不管是古老的城鎮還是現代住宅,總能在他家找到適合的燈籠。
農歷每月的十四、十五月圓之夜是會安的“懷舊日”,這一天全城將會統一停電,行走在古城內即可看見當地人穿著傳統服飾進行演出游行。家家戶戶會掛出彩色的燈籠,居民和游客一起回到從前那個沒有電燈、沒有汽車,日落而息的農耕年代。大的小的、圓的尖的、胖的瘦的、橄欖形狀的燈籠滿布會安古城。
隨著越來越多的旅行者來到會安,他們都希望能把會安的迷人魅力帶一些回家去,能打包的就只有這些手工制作的燈籠。為了方便游客攜帶,會安的燈籠能像扇子、雨傘那樣折疊起來。燈籠的價錢不貴,中等大小的十幾塊錢人民幣就能買到,燈籠也和會安的旅游形成了相互依托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