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帶著我走到戲院的時候,吳青袖正站在戲院門前給擠著進(jìn)院的人查票,等著客人差不多都進(jìn)場了,爸爸才把我領(lǐng)到她的跟前:“我小孩,就拜托你了!”
吳青袖笑笑說:“好的,你放心吧!”然后牽著我的手,把我?guī)нM(jìn)戲院里,在昏暗中上樓梯到二樓的一個座位,叫我看電影。
吳青袖是我們村里的一位大姐姐,在鎮(zhèn)上的文化站里上班,平常時的工作倒也是很清閑的,沒什么多大的事兒,只是年節(jié)的時候要組織些文藝活動會忙一些。小鄉(xiāng)鎮(zhèn)的文化站嘛,偶爾去鄉(xiāng)下各個村落里貼些宣傳的海報之類的,就沒有什么事可忙活的了,其實小地方里的機關(guān)單位都是這樣,大抵都就是看報紙喝茶一坐就是一整天。
戲院是歸文化站管的,戲院里除了有舞臺可供文藝演出,也會放電影,是戲院和電影院的綜合體。以前的文化活動少,隔個一兩天的便會放一場電影,看的人還是很多的。戲院很老了,建得很有些年頭了,外墻和里面的裝修都很是灰舊斑駁,甚至有些地方還會漏水,但也沒有資金去重新裝修。戲院的正面進(jìn)門處是一個三層的門樓,門樓兩側(cè)是樓梯。一樓是戲院入口,進(jìn)去了是戲院的主要座位大廳,有五六百個座位吧,二樓有一間小辦公室,也是放電影的地方,還往外延伸著一部分座位,可能有一兩百個。兩層樓加起來,也還算挺大的,有七八百個座位。三樓是幾間簡陋的堆放一些演出的道具、服裝、桌椅等等雜物的小間,也住人,吳青袖就住這里。
媽媽在鎮(zhèn)上住院,爸爸照看她。因為離家隔得遠(yuǎn),回去不便,而我還小,一個人在家里沒人照顧,便也來到醫(yī)院里呆,剛好這時也是學(xué)校放暑假的時候,不用上學(xué),不然還會有更多麻煩事。但醫(yī)院里沒有地方住,爸爸便把我委托給了在鎮(zhèn)上文化站里上班的吳青袖,因為電影放完了,都是晚上九點多十點鐘了,回鄉(xiāng)下村里的路上天色暗,山路也不好走,看不見,即使帶手電,一個女孩子的,也生怕路上會出什么意外,據(jù)說,她的姐姐吳紅袖,就是在一個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出的意外事,所以她也就不是天天回家的。只在不忙碌的白天時候,她才騎上單車回家去,平時就住在文化站里,也就是戲院的三樓。
電影放完了,戲院里亮起了昏黃的燈光,供客人們看過道出去。我趴在二樓座位邊沿的攔桿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往外擠,轉(zhuǎn)瞬間,還是整個大堂都滿座人的戲院,忽地就靜悄悄的空蕩蕩的了,就剩我一個人還趴在那里。接著大廳里的燈一滅,整個戲院都黑暗了。
二樓的座位后面放映電影的小房間,那同時也是文化站長的的辦公室。文化站其實就只有兩個人上班:站長和吳青袖。站長是官,吳青袖就是他的助手。
吳青袖帶著我,對站長說:“這是我村里的一位小孩,爸爸媽媽在醫(yī)院里住院,回家去不便,所以暫時要在這里住一陣子。”
站長是一個五十歲了的老頭子,人看著挺溫和的,他聽說我要在這里住,有些意外,但接著又說:“是嗎?沒關(guān)系的。”
見人全都散場了,他又整理好余下的瑣事,對吳青袖說:“我走了,你自己多留心點。”
吳青袖答:“好的。”然后對我說:“晚上你就住這里,你不怕黑吧?要是怕黑,就不要關(guān)燈。”這里,就是站長的辦公室,里面還擺有一張小床。
“不怕,我在家里睡覺時,都是關(guān)燈的。”我說。
“這里有水,你要口渴了,自己倒來喝。我睡在上面三樓,你要有什么事,就上來找我,或者大聲叫一下,我能聽到的。上樓的樓梯就在那邊的角落,要上廁所,樓梯旁邊有衛(wèi)生間。你好好的在這里睡覺,不要到處亂走,也不要到處亂動?xùn)|西。”她說。
“好的。”我答。
然后,她關(guān)了電影院里的燈,就自個兒上樓去了。整個戲院,就只剩我要睡的這個放映室里還有一點兒燈光,我再把房里的電燈一關(guān),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也還靜得嚇人,僅只進(jìn)門邊墻上的一個電源開關(guān),亮著一個小小綠點的指示燈。我想,即使現(xiàn)在有人在戲院里大聲的叫喊,外邊也是沒有人聽到得的,何況戲附近的住戶本也就不多。緊挨著戲院的,是鎮(zhèn)府的辦公大院,挺大的一塊地,屋子也不少,但傍晚下班了,也是大多人都回家了,住在大院里的人幾乎沒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忽地給吵醒了,因為聽到有人在唱歌的聲音,在這片漆黑的寂靜里,顯得格外的清晰,那是一個尖長的女子聲音:“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愛呀——愛呀——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家山呀——北望——,淚呀淚沾襟……”沒有伴奏,只是清唱,每一句話都還拖得很長很長的尾音,聲音很尖亮,但唱的歌詞曲調(diào)兒卻是聽著很凄涼。
我從床上坐起,房間面向著舞臺開的一扇小窗戶上,隱隱的射進(jìn)一絲昏黃的燈光,除了歌聲,又還有腳步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踏著步子邊舞邊唱,聽著像是從舞臺那邊傳來的。
我開亮燈,看看書桌上的一個小鬧鐘,是半夜的一點多鐘。我走出房間,走到二樓的座位延伸處,趴在攔桿上,真的是從舞臺上傳來的。舞臺邊亮著一盞小燈,不太亮,燈射出的光線范圍也照得不寬,只剛好照著舞臺上的一個人影,她的身影周圍依然是一片漆黑,但也還能感覺得出她的身影后是一片灰白朦朧的背景,那是放電影的白色的屏幕帆布,電影放完了,但帆布沒有收起來,還是懸掛在那里的。
看得出,那是個女子的身影,她穿著長長的戲服,就是她在唱歌,還在隨歌聲舞動著手腳。除了這個戲院里邊,戲院外邊肯定是沒有人聽得到的,而觀眾只有我一個人。我看了好一會兒,心里在尋思:這是誰?怎么半夜里在這里唱歌跳舞的?說是排練節(jié)目也不可能,我心里想著,難道……難道是鬼?想到這里,我心底生出一股涼意,據(jù)說,很多戲院里確實是經(jīng)常發(fā)生些鬼故事的,我聽過這樣的故事。
我想往樓上叫吳青袖姐姐,卻是叫不出來,又想往樓上跑去,卻也是跑不動。
舞臺上的人顯然是發(fā)覺到我了,因為二樓我睡的放映室里的燈開亮了,正歌舞著的她,忽地就定格在那里一動不動,瞪著眼睛,直直地看著二樓的座位這里。她的臉朝著我這邊,舞臺邊的燈光照著她,我看得清她的臉上化著濃白的妝,臉愜兩側(cè)卻涂著鮮紅的顏色,眼睛大大的,整個兒都是透著一股冰冷的神色,我感覺,她就是像在死死地盯著我似的。
但我一眨眼間,舞臺上的人忽地不見了,而且燈也滅了,一切都恢復(fù)死一般的寂靜,仿佛剛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過了好久,我發(fā)麻的腿可以動了,我清晰地記得,剛剛舞臺上確實是有人在唱歌跳舞的,而且最后她定定地看著二樓這邊的時候,我覺得她的樣子非常的像吳青袖,但我知道,她是睡在三樓的。
我便想到了她的姐姐吳紅袖,莫不是剛才那個是吳紅袖的鬼魂?我也認(rèn)得她的姐姐,她們二人長得很像,都很漂亮,而且關(guān)系非常要好,她的姐姐以前也在文化站上班,但后來死了。那是一年多前了,據(jù)說,那年的年終時鎮(zhèn)上搞文化活動,活動搞完時,鎮(zhèn)上一些機關(guān)單位的工作人員還在一塊吃了夜宵,還喝了不少的酒,到分別時已經(jīng)很晚了。吳紅袖住在文化站里,她本是回到了住處的,大家都看著她回去的,但第二天,卻發(fā)現(xiàn)她死在了回家的半路上,是給人殺死的,死前還給人強奸了。這個案子一直也沒有破,大家猜想,或許是那天晚上,吳紅袖在文化站里借著酒意,忽地心血來潮了想要回家去,但在她回家的半路上,她遇上了壞人給人殺死了。
后來,吳紅袖的妹妹吳青袖,又到了鎮(zhèn)文化站上班,到現(xiàn)在時間也不長,她來了才一個多月。她先前和姐姐非常的好,她們家里除了她們二姐妹,還有一個媽,爸爸早死了,因為家里比較辛苦,姐姐對妹妹照顧有加,吳紅袖上完初中便輟學(xué)了,吳青袖上學(xué),就是吳紅袖辛苦地幫人打工供的。吳紅袖死后,吳青袖說,她一定要查出姐姐是給人害死的,但也一直沒有結(jié)果。
也曾聽過有人傳言,說電影院里半夜有人聽到里面?zhèn)鞒龀璧穆曇簦氖恰短煅母枧贰5珔乔嘈湔f,她就住在那里,她怎么從來沒有發(fā)覺,那是沒有的事,那是謠傳,有可能是她有時睡得晚,放的錄音機里的歌,但卻給人誤會了。但我剛剛,卻分明的見到了這個嚇人的怪事。
我房里的燈是不敢關(guān)了,我跑上了三樓,三樓的房間多一些,我也不知道吳青袖具體睡哪個房間,我一個個地敲門,還一邊叫青袖姐姐,好久,才有一扇門開了,吳青袖散亂著頭發(fā),仿佛剛從床上爬起,而且是給我吵醒的,但臉上卻有些濕,仿佛剛剛洗過臉,她問我做什么?
我說:“剛剛……剛才我看到有人在舞臺上唱歌跳舞……”
她皺皺眉頭:“你是不是做惡夢了?這怎么可能?”
我說:“真的是的,我確實是看到了有人,舞臺上還亮著燈,那個人還死死地盯著我看了很久,那個人很像是紅袖姐姐……”
“瞎說!是不是房間里黑,你是不是胡思亂想了?那就不要關(guān)燈了!”
“但是我……我不敢下去睡了……”
“那……你就與我睡一個房間吧。”她去找了張竹席,鋪在地上,我就睡在地上,房間里也沒有關(guān)燈了。
第二天,爸爸還要送我回文化站去,我不愿意去了,我就在醫(yī)院里的地板上睡吧。我說我半夜里聽到有人在戲院里唱歌,還看到有人在跳舞,但一眨眼間就消失了。爸爸也說,那是我在家里睡慣了,忽地到別的地方睡覺,一下不習(xí)慣,肯定是我做的惡夢,叫我與吳青袖睡一個房間就行了。
爸爸還是把我送到了吳青袖那里。我一個人呆二樓是不敢了,所以自然是與她睡一個房間,她睡她的床,我睡在床邊的地板上。頭兩天還是開著一盞光線不太亮的燈睡的,但過了兩晚,也就關(guān)燈了,吳青袖說開著燈她睡不著,而因為我知道有她在一邊,關(guān)燈也就不怕了。
一連幾個晚上,倒也沒有再發(fā)生過什么怪事。或許,那真的是我做的惡夢吧。
這時,媽媽的病恢復(fù)得差不多了,計劃好了第二天出院回家了,所以爸爸跟吳青袖打了招呼:“這些天里,我家小孩,真是麻煩你照顧了。不過,明天開始可能就不再來打擾你了,我們明天出院回去了。”
吳青袖說:“是嗎?都是一個村子的人,只是借住睡一下覺而已,哪里說得上什么打擾。”
但是第二天的下午,本是要出院了的媽媽,病情卻忽地不穩(wěn)定起來,原本說要回家的也回不成了。爸等他和醫(yī)生忙碌完,已是很晚了,這才想起,我還在一邊呢。爸爸又把我?guī)У綉蛟旱拈T樓下,朝著三樓叫喊吳青袖的名字:“吳青袖——,吳青袖——”
這晚還下著大雨,風(fēng)聲夾著雨聲,而她又是住在戲院里面的房間,叫了半天她才聽到,從三樓下來開了門,爸爸說:“真是不好意思,原本決定今天下午要出院的,因為你大嬸的病情忽地復(fù)發(fā)了,沒有出成,剛剛才救治穩(wěn)定下來。所以我小孩,還得再在你這里借住一下,真是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來吵你。”
于是,我又住在了戲院里。在這里都一連住了一個多星期了,倒也是有些熟悉和習(xí)慣了,所以很快地便已睡去。
半夜里,也不知是什么點鐘,我感覺好像給人踢了一腳,接著又聽到輕輕的一聲“哎呀——”,又聽著什么倒向床邊。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但能感覺得出,那好像是一個人要往床邊走去,卻給睡在床邊地板上的我給絆了一跤。我心里想,那或許是吳青袖姐姐半夜起來上廁所吧,不小心給我絆了一下。
我正這么想的時候,卻感覺有人的手摸到我的身上來了,才摸了一下,手便彈開了,好像是對躺在地上的我很有些意外似的。但沒一會兒,手又輕輕地放了上來,在我的身上,慢慢地摸向了腦袋,這真是太奇怪了,吳青袖姐姐她摸我做什么?我便說了出來:“青袖姐姐,你做什么?”
聽到我的開口,動作忽地止住了,手也伸開了,顯然,他是非常的吃驚,并且想離開。
我起來走到門邊按開電燈開關(guān),“站長?”
這個人居然是站長,他正想往房間門外走去,他對突然亮起來的電燈和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我,很是慌亂的樣子。
我再看看房間里,吳青袖并不在床上,不知她哪里去了。我又看看桌上的小鬧鐘,快晚上兩點鐘了。
就在這個時候,戲院里忽地又想了我上次聽到的歌聲:“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
雖然外面在刮風(fēng)下雨,但這個唱歌的聲音在戲院里聽來,依然是格外的尖長和凄涼。
我聽得心里發(fā)毛,怪事又重演了!但還是走出了房間去看,戲院的舞臺上,又是那個穿著長長的戲服,化著濃妝的吳紅袖在唱歌!
站長也是認(rèn)出來了,他非常的驚恐,他叫著:“吳紅袖?不可能,這不可能……”
正說著,忽地頭頂?shù)粝乱粔K木板,又掉下了幾塊瓦片,剛好砸在站長的頭上,把他給砸暈了過去。那正是因為年久失修,又碰得風(fēng)雨天氣,而從房頂上掉下的木板和瓦片。
我站在站長的身側(cè),不知如何是好,吳青袖姐姐不知究竟去了哪里,而舞臺上唱歌的吳紅袖,也一眨眼間又不見了,舞臺上的燈也滅了,什么也沒有,什么也看不見。整個戲院里,空落落的。
吳紅袖忽地就輕飄飄地出現(xiàn)在了我們的身側(cè),垂著長長的戲服,牙齒里冰冷地擠出了幾個字,那是對躺在地板上的人說的:“這個壞家伙,終于有了這一天……”
在這戲院的三樓,除了吳青袖的房間里透出的一點并不明亮的燈光,整個三樓都是黑暗一片的。吳紅袖剛好站在房間門前,房門里透出的光全都投在她的背上,剛好讓我看清她的身形,她背著光,使得朝向我這邊的臉色很模糊,我依然驚恐萬分,“你……你是……”
“我是吳紅袖。我就是給他害死的!”她說的話依然是非常冰冷,聽著格外的令人心里發(fā)寒。她又看向了我,眼神里說不出的詭異,蒼白的臉色,空洞的眼神,頭發(fā)也散亂地垂在頭部兩側(cè),這分明就是電視上看到的鬼的樣子。
“紅……紅袖姐姐……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你……你認(rèn)得我的吧,我是你家隔壁的小孩啊……”我對她說著話,同時也驚叫,“青袖姐姐,青袖姐姐——,你在哪里——”
“我妹妹?她在家里。”吳紅袖說。
“那你是……你是鬼了……”我說著往后退,“但是,但是……青袖姐姐她怎么會在家里?明明今晚上我還和她睡在一個房間里的……”終于還是止不住地驚怕,我飛快地跑到了樓下,打開門,跑進(jìn)了雨里,朝醫(yī)院的地方跑去,我爸媽在那里,也還有醫(yī)生和護(hù)士,他們在那里,什么鬼我也不怕了……
后來,事情終于明了:那個在舞臺上唱歌的吳紅袖,其實就是吳青袖。她們姐妹兩個關(guān)系親密要好,姐姐死了,妹妹難過萬分,久之,吳青袖患了嚴(yán)重的人格分裂癥,正常的時候,她是清醒的吳青袖,發(fā)作的時候,她就忘掉了自己,把自己當(dāng)成了已經(jīng)死去的姐姐吳紅袖,還化妝成她的樣子,唱著她生前常唱的歌和跳的舞。吳紅袖活著的時候唱歌跳舞本就不錯,所以雖然她沒有讀多少書,但也能夠被招進(jìn)文化站工作的原因。
而吳紅袖,就是站長害死的,他的老婆死得早,他一個人獨居多年了,那天晚上,鎮(zhèn)上的職工們搞活動又聚完會,大家分手回去了,因為他知道吳紅袖喝了不少的酒,而他自己也喝了不少的酒,忽地心生歹意,借著酒意,跑回文化站里強奸了吳紅袖,因為她不停的反抗,所以還把她給掐死了。酒醒了,生怕事情敗露了,便把她背到吳紅袖回家的半路上,扔在那里,而剛好那天晚上又下了雨,什么痕跡也給沖毀了,因為站長自己也是文化站的,他有進(jìn)戲院大門的鑰匙,所以也沒有留下撬門的痕跡,而且大家都是搞完活動后看著分手的,大家都看到了吳紅袖回了戲院,對于她忽然死在回家的半路上,所以誰都以為是吳紅袖自己半夜借著酒意,迷迷湖糊地自己開了門,出了戲院想要回家去,卻在半路上遇到壞人給人殺死了,只是一直沒有抓到兇手。
吳紅袖死了,吳青袖又進(jìn)了文化站,她一直說要查找姐姐的死因,她早已隱隱地察覺出站長有些不對勁,只是沒有證據(jù)。剛好,那天晚上,他以為我不會來了,戲院里只有吳青袖一個人,站長也想故戲重演,又想去趁黑非禮吳青袖。但他沒料到,我媽那天下午沒有出成院,我也半夜又住回了戲院,而且他又還碰到了吳紅袖的“鬼魂”。他半夜里摸進(jìn)吳青袖的房間,這絕對不正常,而我就是親眼看到他半夜摸進(jìn)吳青袖房間的證據(jù),而也很巧,或許果真是吳紅袖的“鬼魂”顯靈了,天上掉下了木板和瓦片,把他砸暈了。當(dāng)然了,他最后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
而吳青袖,自從站長干的壞事大白和受到了懲罰后,她的人格分裂癥也好了,還嫁了人,后來又當(dāng)了文化站的站長。那個古老破舊的戲院,不久之后也拆掉了。
責(zé)任編輯:劉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