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創新能力的解構與動態演化:基于制造型企業的SD模型

摘要：文章以調研的制造企業為原型，通過抽象構建了一個能力發展演變的系統動態模型，通過對能力解構與仿真研究資源投入與能力動態變化關系，指出在開放式創新背景下，制造能力仍是我國制造企業的發展的基礎，而整合能力是提升技術創新能力的杠桿解。

關鍵詞：技術創新；能力解構；系統動力學

創新理論產生以來，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致力于企業創新活動與能力發展的研究。現代企業能力理論起源于企業資源觀。20世紀90年代初，在資源觀的基礎上，企業核心能力確立。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強調能力發展和知識學習的動態能力概念迅速發展起來。在這個過程中，學者們從不同的研究視角和理論基礎，提出了不同的企業能力概念，這些概念很多是概念性的描述或同義語的反復，對定義不加限定的擴展造成能力概念的泛化而難以在實踐中操作，影響了能力概念的操作化和實際指導意義。

一、 創新能力的理論發展與內涵

自從Josehp Schumpeter（1942）強調企業創新與經濟發展以來，很多研究開始以企業為主體分析能力的結構與發展，其基本可以歸為以下四大類：

一是創新能力的資源觀：強調企業獨特的資源和能力是取得競爭優勢的來源。二是核心能力觀：強調組織的積累性學識， 特別是學習如何協調多種多樣的生產技能并如何整合多重技術流的知識。三是動態能力觀：體現企業資源和能力應隨外部環境變化而做出調整的本質， 從而彌補了資源基礎理論的靜態缺陷。指企業為適應環境變化而整合、構造和重新配置內外部資源和能力的能力，包含三個關鍵要素——組織過程、位置和發展路徑。四是知識學習觀：能力的基礎是蘊含在組織慣例和程序中的知識，而學習的作用在于把新知識整合進現有的知識基礎，從而提升現有組織能力，并發展新的能力；在開放式創新環境下，吸收能力是知識學習觀的核心，是企業評價識別、消化吸收并應用新知識的能力，吸收能力本質上就是一種動態能力。這些概念分類和理論基礎不同，但總體上看，創新能力、動態能力與核心能力在概念和邏輯上具有越來越強的趨同性，都日益關注對企業持續競爭優勢的影響，許多研究都認為創新過程是核心能力建立、提高和應用的動態過程。

二、 技術創新能力的分類與解構

1. 創新能力的分類。能力是一個企業應用可獲取的投入，將其轉化為所期望的產出，以實現目標的過程效率。Dosi 認為能力是填充目的和結果之間差距的過稱，因此可以將能力看做是資源（投入）與目標（產出）之間的中間轉化本領，能力表現為一種效率（Efficiency），但這種能力的結構仍是一種“黑箱”。

從研究的主體看，主要包括企業創新能力、區域（集群）創新能力、產業與國家層面的創新能力，以及最新出現的網絡能力。從能力的要素來分，主要包括技術創新能力、組織創新能力、市場創新能力、戰略創新能力等。從能力形成方式上可以分為：學習能力、動態能力、吸收能力、整合能力等。從能力的屬性上不同學者的分類各不相同，例如從企業實際運作的角度略理解為：資源，必要能力，競爭能力），核心能力；或者分為：核心能力、操作能力、輔助能力（Supplemental Capability）等多種分類。

2. 創新能力的解構。基于分解與綜合的還原論是最為基本的理論研究思維，通過剖析其結構、組成部分，從而能夠通過建立該事物的組成部分，經過綜合得到事物整體，因此對能力進行解構有助于分析能力的要素及其提升機制，按照創新的定義，創新是一個將資源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價值實現過程，創新能力是運用知識和理論，在科學、藝術、技術和各種實踐活動領域中不斷提供具有經濟價值、社會價值、生態價值的新思想、新理論、新方法和新發明的能力。而隨著全球化信息經濟的到來，企業的技術創新過程不僅是內部知識的轉化和整合過程，也是一個知識的獲取和擴散過程。技術創新過程不僅是企業內部各階段相互銜接構成的行為過程，而且整個創新過程都會受到外部網絡及企業創新氣氛的影響。U. Lichtenthaler E. Lichtenthaler （2009）提出了一個開放式創新過程中的能力基礎框架，由內到外包括：發明能力，轉化能力，吸收能力，創新能力，鏈接能力，解吸能力。

但這種能力分解是以知識為主線的，各個能力之間的界限模糊。因此，我們重新回到創新價值鏈上，來分析不同層次不同階段的能力。能力的發展尤其特定的情景因素，如我國傳統制造業很多是從制造加工開始發展的，很多中小型企業更是從代工開始，從OEM走向ODM，在制造能力不斷提升的基礎上，開始消化引進吸收外部技術資源，并通過干中學或干中用等方式不斷替身自身的技術創新能力，因此，我們給出制造類企業技術創新能力發展的主線是（見圖1）。

制造能力是制造類企業的基本能力，包括工藝改進、技能提升，采用新設備/設施等來提高產量、質量和勞動生產率等指標；吸收能力主要是指引進人才、資金和技術合作聯盟等辨識/獲取、模仿/消化外部技術知識與資源，整合能力企業通過組織結構調整和制度建設等方式整合重構內、外部互補性資源，來提高要素協同與效率；研發能力主要是發明、研究應用提高新產品研發和技術含量。商業化能力則是指企業通過分銷網絡建設與品牌營銷等方式提高銷量和市場占有率，實現產品的商業化價值。

三、 技術創新能力的動態演化

由于企業核心知識和能力積累過程的路徑依賴性、社會復雜性以及因果關系的模糊性，各種要素與創新能力之間的動態關系還是企業研究的“黑箱”，然而對于企業界而言，只有通過系統化的方法才能有效把握創新能力的發展演變，近年來，在復雜系統理論快速發展的背景下。國內許多學者應用復雜系統理論對企業能力進行了研究。闡述了企業能力系統的復雜適應特性、企業能力層次演化的多樣性、方向性，以及涌現機理的規模效應、結構效應對企業能力層次演進的影響，為企業把握正確的能力層次演進機理提供了科學依據。系統動力學是一門分析研究信息反饋系統的學科，通過數學模型的建立與操作的過程而獲得的系統行為與內在機制間的復雜演化關系，從而使能力發展脈絡清晰，有助于在實踐中指導企業的創新管理。我們通過對杭州部分中小企業的調研，總結并抽象出一個系統動力學模型，來分析中小型制造企業的能力演化與提升機制，模型的單位是抽象化的指標點，雖然這不能解釋絕對數值，但它可以比較彼此之間的相對變化，模型的內部效度是可以的，產生了可復制的結果。從極端條件測試和敏感性分析得到的結果表現出一致性和魯棒性：在很寬的范圍內參數辯護仍可產生類似的仿真結果。

在初始設定（投入都為1，損耗系數為0.01）的條件下，看出這五種能力之間的共同演變關系（圖3）。

當所有的投入都增加的時候，在一定范圍內（如資源投入都增加到2.5）其能力協同變化情況如下，其中對管理上投入增加，提高了組織的協同與效率，能顯著改善其他能力的投入效果，因此整合是一個杠桿解，（如圖4）。

當出現以下兩種情況時候，雖然投入大量增加但整體能力沒有顯著提升或者不可持續性。一是投入分配失衡，某種資源如研發或者商業化能力投入大量資源，這種單項能力雖然會短暫提升，但整體能力沒有改進。二是不增加生產能力投入，而大量增加研發投入、合作投入、銷售投入和管理投入等情況下，整體能力短暫提升后，并沒有帶來持久優勢（如圖5）。

四、 總結與討論

本研究以調研的制造企業為原型，構建了一個能力發展演變的系統動態模型，通過抽象數據進行仿真，而不是一個特定組織情景的模型，或者也不完整的重現實際的組織問題，而是以一種方式反映——并突出強調了對基礎理論描述的簡化，為企業提升技術創新能力提供了實踐指導，在當前轉型升級的大背景下，企業更要注意資源投入與能力演變之間的關系，我們從仿真結果得到啟示：

1. 對我國很多傳統制造業，其制造能力仍是發展的基礎，只有在保持制造能力基礎上，企業在營銷、研發、合作等方面的投入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效力，在這方面將自己定位為“世界工廠的制造者”的德國是很好的樣本，作為德國制造業的主體的眾多中小企業，幾十年甚至百年來都堅持自己的精益制造工藝，注重產品質量的不斷提升，在這個基礎上循序漸進的創新發展。因此，我國很多傳統企業在轉型升級過程中，提出多元化戰略和價值鏈升級，但我們認為無論是合作開發還是品牌營銷，不能丟掉制造能力這個基礎。

2. 有限資源合理分配，從模型看出盲目在研發或營銷等方面投入巨資，以期在短期內實現跨越是不可取的，造成資源浪費和效率低下，也缺乏可持續性。此外建立在組織管理、制度建設等基礎上的整合能力是提升企業創新能力的杠桿，可以通過有效協同提升企業資源投入效率，因此，我國中小企業要加強組織制度文化等方面建設，建立現代化企業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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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項目號：71172115），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基金項目（項目號：70802054)。

作者簡介：許慶瑞，中國工程院院士，浙江大學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任宗強，工程師，浙江大學管理學院博士生；吳志巖，浙江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生。

收稿日期：2011-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