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負起戰(zhàn)爭不能承受之重

[摘要] 《沂蒙六姐妹》沒有《集結號》的殺戮暴力，沒有《南京！南京！》的慘絕人寰，也沒有《建國大業(yè)》的明星大牌云集，她的獨特之處卻在于一種令人頓足的惋惜，令人扼腕的痛苦，令人絕望的希望久久揮之不去。影片用女性的勇敢、堅毅和無私譜寫著感動國人的沂蒙精神，詮釋著沂蒙紅嫂的美麗。

[關鍵詞] 《沂蒙六姐妹》 女性之美

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1.22.025

一直以來對戰(zhàn)爭片心存抵觸，因為它常常以男性視角表現(xiàn)血腥與殘酷、毀滅與痛苦、失去與死亡、沉重與絕望。但是《沂蒙六姐妹》卻讓人為之動容，并引發(fā)強烈的震撼。這部影片沒有《集結號》的殺戮暴力，沒有《南京！南京！》的慘絕人寰，也沒有《建國大業(yè)》的明星大牌云集。但是她的獨特之處卻在于一種令人頓足的惋惜，令人扼腕的痛苦，令人絕望的希望久久揮之不去。

第一幕。為了給部隊籌集糧食，女主人公月芬趕了幾十里山路回娘家借糧，就在此時，一直在外打仗連結婚拜堂都沒有回來的丈夫突然返鄉(xiāng)，當月芬得知這一喜訊后一路狂奔。那一身新娘紅在蕭索灰冷的山村里顯得如此嬌艷，像流火般奔向日思夜念的新郎。此時歡快的音樂和著女主人公飛奔的腳步，觀者的心也被揪起，希望她能馬上撲進丈夫的懷里，將含著淚的眼睛深埋進他有力的肩膀，讓彼此擁抱來彌補戰(zhàn)爭時沒有新郎的婚禮的遺憾，用互相凝眸來撫慰遲來的未曾謀面的幸福。但是，命運終于還是讓兩位新人擦肩而過，因為部隊要趕路沒有時間滯留，丈夫帶著遺憾走了，月芬在極度的失望與痛苦中跑回新房，淚流滿面。哭泣中發(fā)現(xiàn)丈夫拿走了自己為他繡的香袋，并在枕頭上留下了枕過的深深印痕，月芬涕泗滂沱抱起枕頭像抱著丈夫一樣，將一個新娘心酸腸斷的苦楚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就在此時，婆婆進來，靜默地放下臉盆，悄身離去。這個原本寡居的女人咀嚼著丈夫離去的痛苦，卻又眼睜睜看著兒媳重蹈自己的覆轍而無可奈何。

第二幕。煙莊的鄉(xiāng)民們自發(fā)組織起擔架隊支援前線，她們冒著槍林彈雨搶救傷員。此時重病戰(zhàn)士急需輸血，月芬義無反顧挺身上前要求獻血。當醫(yī)務人員要求獻血者為男性時，月芬忿怒地喊道：“你眼睛瞎了嗎？我們沂蒙山的男人都到前線去了！”此時的畫面慢慢定格在月芬嗔怒的臉上。這張臉曾在作新娘被揭起紅蓋頭的那一刻是如此嬌媚，眼睛中透著靈秀，而此時這張依然美麗的臉上卻飽含著無比的鎮(zhèn)定、堅毅與威懾，令人為之一振，真是“孰謂社稷之雄才，獨許須眉；直以家國之保衛(wèi)，讓余脂粉”。沂蒙山的男人都奔赴前線了，但還有沂蒙山的女人用自己纖弱的手和奔涌的血護衛(wèi)著這方熱土，堅守著自己的家園。這是一種比男性更強大的女性力量，震徹山林，余響繚繞。

第三幕。煙莊抗日小分隊領導蘭花帶領姐妹們組成的支前隊伍奔赴前線。前面是滾滾的河水卻沒有橋，后面是大部隊即將趕到，為了讓隊伍順利過河及時奔赴戰(zhàn)場，隨著蘭花的只身一躍，姐妹們紛紛縱身赴水，冒著敵人的炮火用柔弱的肩膀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架起一座堅實的“火線橋”。就是在徹骨的寒冷中，在難以負荷的沉重下，月芬依然抬起她美麗的臉回望著從自己肩上飛馳而過的戰(zhàn)士，她在尋找著自己的愛人，即便只是一眼。和平年代的長相廝守唾手可得，但是戰(zhàn)爭時期的夫妻團聚卻顯得異常奢侈和艱難。沂蒙紅嫂承受著心靈和肉體的雙重痛苦，但是她們搭的這座人橋，卻是用柔美架起了陽剛，用嬌弱挺起了堅強。

中國古代流傳著女媧補天的神話。有人認為女媧補天源于共工怒觸不周山使大地傾斜天空殘破，那么女媧補天無疑是在拯救被男性的破壞力量擾亂的世界秩序。在電影《沂蒙六姐妹》中也給人們展示了一個被男性力量破壞的世界，但是就在這個硝煙彌漫、戰(zhàn)火紛飛、瀕臨死亡的沂蒙山里，卻有這么一群美麗、嬌弱、善良又臨危不懼、大義凜然、敢于赴湯蹈火出生入死的堅強女性，她們?yōu)橹卣胶幼鲋畲蟮呐εc犧牲。最后月芬入嫁的郝家三個男丁全部犧牲，婆婆會孤獨以終老，兒媳則將繼續(xù)著婆婆的生活。活著與死去，哪一個更容易？哪一個更痛苦？郝氏父子走了，留下的女人們則以一生來承受戰(zhàn)爭帶來的痛苦與責任。影片結尾，村民們?yōu)榱司柢|的英靈而長跪不起，他們是在祭奠死者，也是在撫慰活著的人，你們用女性的勇敢、堅毅和無私譜寫著感動國人的沂蒙精神，詮釋著沂蒙紅嫂的美麗。

作者簡介

車瑞，女，山西垣曲人，寧波工程學院講師，文學博士，研究方向：文化研究、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