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現代市場經濟中,經濟法律法規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我國“民工荒”現象始源于“珠三角”地區,之后逐步蔓延到“長三角”地區。從經濟法本體、經濟法價值、經濟法規范、經濟法運行等角度透視勞動力資源流轉中的“民工荒”現象,比較分析“長三角”與“珠三角”地區“民工荒”現象的不同之處,從經濟法的角度探尋“民工荒”的原因,對于破解“民工荒”問題,實現農村勞動力資源的合理流動,促進社會經濟的長期穩定有序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
關鍵詞:經濟法視野;長三角;珠三角;民工荒;經濟法本體
中圖分類號:D912.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11)24-5269-05
A Comparative Study on “Labor Shortage” of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and Pearl River Delt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nomic Law
ZHOU De-jun
(School of Law,Jiangsu University,Zhenjiang 212013,Jiangsu,China)
Abstract: Economic laws and regulation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modern market economy. The phenomenon of the “Labor shortage” first appeared in the Pearl River Delta, and then gradually spread to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 The phenomenon of the “labor shortage” in the flow of labor resources from different perspective of body of economic law, value of economic law, norms of economic law, and the operation of economic law was studied. The analysis of “labor shortage” phenomenon betwee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and Pearl River Delt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nomic law was compared to explore the causes of “labor shortage”. And it was important to solve “labor shortage”, to achieve a reasonable flow of labor resources in rural areas, to promote social and economic long-term stability and orderly operation. There were also importa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s.
Key words: economic law perspective;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the Pearl River Delta; labor shortage; body of economic law
在現代市場經濟中,對市場秩序的維護、市場要素的流轉、市場資源的整合、市場責任的追究等方面,經濟法律法規都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因此,從經濟法的視角探究市場各要素,更有利于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我國“民工荒”現象自2004年春節前后始源于“珠三角”地區的中小企業,之后逐步發展到“長三角”地區,到了2011年甚至開始向中西部傳統的勞動力輸出大省蔓延。“民工荒”現象的產生有多個方面的原因,如政策方面、社會意識方面,也有心理方面的原因。立足于經濟法學的研究視角,從經濟法本體、經濟法價值、經濟法規范、經濟法運行等角度透視勞動力資源流轉中的“民工荒”現象,比較分析長三角與珠三角地區“民工荒”現象的相同與不同之處,對于我國走出農村勞動力轉移的現實困境,解決農民工“就業難”與“民工荒”并存的悖論,實現農村勞動力資源的合理流動,促進社會經濟的長期穩定有序運行,構建和諧社會,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1 立足經濟法本體剖析長三角與珠三角的“民工荒”
一般認為,經濟法是調整國家在宏觀調控國民經濟運行過程中發生的具有社會公共性特征的國家與市場主體之間的經濟管理關系的法律規范的總稱[1]。社會規范的價值和理念是社會秩序穩定的內在精神體現。經濟法的價值,涉及到經濟法的價值、宗旨、原則等層面的理論,集中地體現著經濟法的精神本質[2]。從宏觀調控、公共特性、市場主體、調整對象的角度比較長三角地區和珠三角地區勞動力資源的管理與調控現狀,便于對比分析兩地產生“民工荒”的原因與影響。
1.1 宏觀經濟調控背景下的長三角與珠三角地區的勞動力資源流動
無論是長三角還是珠三角的崛起,都離不開國家的經濟發展戰略。因此,無論是研究“民工潮”還是剖析“民工荒”,都離不開國家的宏觀經濟政策調控的大背景。20世紀80年代初,我國率先在珠江三角洲創辦經濟特區引發了投資熱和“民工潮”;后來90年代初,隨著上海浦東的開發和發展,帶動了長江三角洲經濟的騰飛。可見,珠三角和長三角的崛起都離不開國家的宏觀經濟政策和經濟發展思路的指引,從而引發了大規模的農民工人力資源的流動。而進入21世紀以后,我國開始推進西部大開發,加大了對中西部地區的投入和政策傾斜,一批勞動密集型企業在中西部勞動力資源大省安家落戶,這樣就將原本準備外出打工的農民工留在了本地,甚至本省的勞動力還不夠,于是出現了“民工荒”從珠三角、長三角地區向中西部蔓延的趨勢。因此,從宏觀角度分析“民工荒”,勞動力資源短缺是我國經濟發展布局調整、產業結構升級、宏觀經濟調控的直接產物。從這一角度來說,無論珠三角還是長三角的“民工荒”都具有相同的宏觀經濟背景。
1.2 公共特性視域下的長三角與珠三角勞動力的資源管理比較
一個國家的繁榮程度不僅與經濟發展水平緊密聯系在一起,而且也有賴于全民族文化素質的提高[3]。經濟法的公共特性決定了經濟法律法規必須堅持以人為本的屬性,人性化的管理是勞動力資源健康發展的根本保證。若是缺乏以人為本的誠意和行為動機,傷害的不僅僅是勞動者個人的情感,長此以往,傷害的是一個社會群體對城市的向往,影響到農民工勞動力資源的整體流向。《珠江三角洲與長江三角洲農民工比較研究調查報告》顯示,“限定吃飯時間”、“上班時不準喝水”、“上班時不準上廁所”、“被管理人員毆打”、“被搜查”、“被懷疑偷竊”等不合理的規章制度和不公正事件的發生率,珠三角的農民工遭遇率明顯高于長三角[4],于是農民工尤其是新生代農民工一改過去老一代農民工“向南”流動而“向東”流動,這一流向的改變,體現了長三角的人文氛圍和良好的務工環境,突出顯示了長三角地區公共服務的優勢。該地區企業不再將農民工視為“賺錢的機器”,在管理上日趨體現出善待和人性化、人情化。農民工的福利待遇、子女教育也被當地政府高度重視。而相比較而言,珠三角地區的優勢則不太明顯,一些廣東企業仍只是通過采取增加工資、延長假期等傳統招數來招攬農民工,吸引力遜色于長三角地區。因此,即使是同樣面臨用工的缺口,珠三角地區更甚于長三角地區。
1.3 地方性經濟法規調整對象的不同導致長三角與珠三角“民工荒”的差異
經濟法律關系不僅調整經濟主體關系、公平競爭關系,而且調整經濟調控關系和社會保障關系,而地方政府的立法導向對于勞動力市場資源的整合會產生重要影響。珠三角地區作為全國制造業的傳統強勢地區,保證制造業的優勢地位是當地政府出臺經濟法規的重要導向。即便是隨著大量企業的內遷,珠三角當地政府仍然希望這些企業能把總部留在珠三角地區。一方面要發展知識密集、技術密集、人才密集的高端產業,另一方面又想保住傳統的制造業根基。因而在地方性法規的制定上往往過于集中地關注企業的經濟效益,對于企業等經濟主體賦予了更多的權利,但忽視了勞動力資源的長期培育和農民工社會保障機制的構建,因此低廉的工資水平導致普工招聘發生困難。而長三角地區在發展經濟的過程中更多的是注重提高技術含量,對技術型勞動力的需求大大增加,所以對于勞動力的管理更加趨于人性化,對于勞動合同、社會保障等經濟關系更加側重,從而增加了地區吸引力。因此長三角地區的“民工荒”中“技工荒”的比例較高。
1.4 經濟法價值的內在功用與外在實現對“民工荒”的影響
經濟法的內在功用在于其自身的有用性,在于其自身體系的完善;經濟法的外在實現則在于其外在影響,即現行的經濟法律法規在實務中的實際影響,良好的市場秩序是經濟法價值的最現實體現。良好的市場秩序,必須為公眾提供有效的信息資源。勞動力資源的流轉主要依托的就是勞動力市場的信息資源。然而現實中,由于我國有效的市場信息機制的建構尚需時日,廣大的農民工對于就業信息的獲取主要依賴于電視、鄰居與集市[5]。農民工勞動力資源的流轉缺乏對市場的理性認識,無論是選擇長三角還是珠三角,或者最終決定在家務農,更多的是靠同村的鄰居或親友提供的信息,這樣選擇打工目的地比較盲目,在遭遇了挫折與失敗后,有的人對外出打工喪失了信心而選擇了返鄉,從而減少了部分流動的勞動力。“民工荒”的出現,一定程度上是現行勞動力市場法律規章制度不健全的直接體現。
2 完善的經濟法律規范是保證勞動力資源流轉的核心和關鍵
勞動力資源是市場經濟運行過程中不可或缺的要素,離不開經濟法律規范的調整。經濟法律規范是包括經濟法律關系主體、行為、權益、責任等諸方面的合體,這些規范是保證經濟法律秩序平穩運行的根本,而完善的經濟法律規范是保證勞動力資源流轉的核心和關鍵。
2.1 經濟法律關系主體的存在是“民工荒”現象的基礎要素
市場運行中人的要素是最重要的,在經濟法律關系主體中,政府、企業和農民工是產生“民工荒”現象的基礎要素。
首先從宏觀層面而言,近年來國家出臺了相關的農民工權益保障的法律法規,但各地政府在實際的執行過程中并未做到盡善盡美。如在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實際執行的效果就不完全相同。長三角地區自古以來一直是我國經濟發展的核心區域,在經濟法律秩序和政府管理方面積累了豐富的操作經驗,因此在市場經濟發展過程中相比較珠三角地區而言,政府的法治意識、人本觀念更強。但是與珠三角地區一樣,長三角地區由于過于注重生產效率,一定層面上也忽視了公平與秩序。
其次,企業的社會責任和地區的傳統文化及社會發展緊密相連。企業是經濟法律關系中重要的主體,因為他們是勞動力要素的直接管理者和使用者。從“民工潮”到“民工荒”,再從“民工荒”到“失業潮”、“返鄉潮”,再到“民工荒”、“加薪潮”,直接影響的都是企業的發展。作為我國最早改革開放的珠三角地區,眾多的私營企業和中小企業為節約成本,往往都側重于使用廉價的勞動力,大多數企業不重視建設企業文化,對農民工是用之則來,揮之則去,缺乏培養企業固定員工的長遠的眼光。在經歷了2004~2011年近8年的“民工荒”現象的起伏之后,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企業都有必要重新審視自己和農民工之間的關系,并作出正確的抉擇。
最后,農民工作為“民工荒”現象中最重要的人的要素,隨著時代的發展在不斷變化,而這種變化不是現行法律能直接規制和干預的。從20世紀80年代“民工潮”涌入珠三角,到現在已經30年過去,如今登上勞動力就業舞臺的已經是以“80后”、“90后”為主的新生代農民工。據國務院研究室最新發布的《中國農民工調研報告》顯示,目前以“80后”、“90后”為主體的新生代農民工,在1.5億農民工里已經占到了61%,總數約為1億[6]。他們的權益訴求和人生目標與老一代農民工大相徑庭;他們的心理狀態、性格特征對勞動力的流轉產生重要影響,相比較于珠三角的傳統管制,長三角地區的人性化管理和待遇水平對他們更有吸引力。這也是加劇珠三角地區“民工荒”程度的重要因素。
2.2 權益主體保障的缺失是“民工荒”現象產生的核心要素
平等的權利義務關系是經濟秩序平穩運行的前提和基礎。然而在現實中,為城市建設付出青春和汗水的農民工并沒有得到法律應有的保護,農民工的權益時常受到侵犯,如工資水平較低且時常被拖欠、超時工作相當普遍、勞動衛生安全保護不力、生命健康受到嚴重威脅和傷害、社會保障權利缺失、人格尊嚴受到侵犯等。“民工荒”的出現,正是基于二元社會結構體制和戶籍制度與土地制度特點,以及農村勞動力向城市遷移后的社會保障、就業制度、教育體制等缺失所致[7]。在長期的權益缺失的狀態下,農民工的政治參與能力不足,導致他們缺乏表達利益訴求的渠道,而這恰恰是最為重要的。因為這種利益訴求表達是政府制定決策、解決問題的前提條件。對于長三角與珠三角而言,類似的狀況都普遍存在。農民工為了改善自身經濟狀況而來到經濟發達地區,但與流入地的城市居民相比,同等的勞動付出,農民工在工資待遇、工作環境及社會保障等方面存在著很大的差異,病無所醫,老無所養,同時還常常受到流入地居民的歧視,因而會產生嚴重的相對剝奪感[8],大大削弱了長三角、珠三角地區的吸引力。但在當前13億多人口的大背景下,我國勞動力總量依然是過剩的,勞動力并非真的短缺,出現短缺的是價格低廉的勞動力[9]。從改革開放至今的30多年,有著“世界工廠”之稱的我國“珠三角”地區累積了大批勞動密集型企業,正是由低廉的農民工勞動力撐起了這些企業的天空。根據國家統計局農村司2011年發布的監測調查報告顯示,2010年6月珠三角地區農民工的月均工資為1 952.21元,低于“長三角”農民工月均工資2 104.06元[10]。而這還是在“民工荒”現象出現后企業迫于壓力加薪后的結果。事實上,在珠三角的有些地區,農民工的工資幾乎十幾年沒有變化。從珠三角和長三角的數據比較來看,長三角在工資報酬上具有相對吸引力。但從我國經濟發展的宏觀背景來看,這種吸引力也已經貶值。與第一代農民工相比,珠三角地區新生代農民工的收入水平雖有上漲,但其支出也同樣增加了,總體來說,新生代農民工的消費水準并沒有整體改善。“民工荒”在新生代農民工身上愈演愈烈,恰恰暴露了長期以來在城鎮化過程中進城務工農民無法真正融入城鎮生活的殘酷現實。從經濟權益角度尋求解決“民工荒”的對策,建立以權利為基礎的制度保障,是公正對待農民工、解決“民工荒”的必由之路。
2.3 義務主體責任的缺失是“民工荒”現象產生的管理要素
經濟法以社會為本位,追求社會公平正義,維護社會整體利益和效益[11]。經濟法律關系中的義務主體主要是指政府和企業。政府對于勞動力資源的宏觀調控、勞動力市場的構建、勞動力權益保障機制的建立健全都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企業是用工的直接主體,對于保障農民工的就業環境、工資待遇、工傷安全等是第一位的責任主體。“民工荒”現象的出現實際上是對勞動力流入地的勞動保障、生活環境、生活質量、勞動收入等條件的改善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要滿足這些要求,不僅僅是勞動者提高個人素質就能實現的,必須依靠社會整體管理和服務能力的提高,這種提高并不只是要由企業完成,同時也對政府部門服務于農民工的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從表面看,農民工擇業時只看哪邊工資待遇好,而實際背后考量的是勞動力流入地的義務責任主體的責任是否落實到位。目前我國農村還有1億~1.5億剩余勞動力有待轉移,未來相當長的一個時期內勞動力還會是供大于求。但盡管如此,還是出現了勞動力資源緊缺的“民工荒”現象,這說明無論是長三角還是珠三角地區,都存在政府責任淡薄和企業社會責任缺失的問題。只是相比較而言,長三角地區整體要比珠三角地區完善。近年來的多項調查報告顯示,從2001~2011年,珠三角地區的吸引力呈下降趨勢。2007年《中國農民工藍領報告》的調查顯示,在長三角地區打工的農民工有72%希望繼續留下來,而在珠三角地區這一數字為51.3%[10]。珠三角地區長期以來過低的工資水平與社會治安狀況是最主要的影響因素。工資待遇是農民工更換打工地點的最主要動機,總體上珠三角地區的農民工的工資待遇低于長三角地區,是導致農民工流向長三角的首要物質要素;但不可否認的是,珠三角地區的整體治安狀態不盡如人意也是導致農民工缺乏安全感的重要原因。在2011年大運會召開前期,深圳市政府先后出臺了諸多管制措施,其中有很多措施涉及到農民工,被社會輿論指責為缺乏社會公平。政府和企業義務責任的承擔能力和人力資源管理水平的高低,直接影響著勞動力資源的流動趨勢。相比之下,長三角地區的治安要比珠三角地區好,使得農民工普遍認為生活安全感較強。
3 經濟法的平穩有序運行是保證勞動力資源流轉的重要保障
經濟法的運行涉及到經濟法的立法、司法、執法等各個環節,并由此構成了一個動態運行系統[2]。要保障勞動力資源的有效運行,也必須構建一個健全的動態運行系統。要從經濟法視角研究長三角和珠三角的“民工荒”現象,就必須研究上述要素的具體影響,把農民工勞動力資源的流動規范作為一個動態的系統進行研究和考察。
3.1 政治參與缺失導致農民工喪失權益立法過程中的話語權
提到立法,我們首先想到的是各級人大和人大常委會的立法權,不可回避的一個話題是農民工的政治參與。由于受到自身文化水平和現行選舉制度的制約,農民工的實際政治參與能力和技巧,其中主要包括信息獲取與把握、制度選擇與利用、程序掌控與調整等具體參與技能[12],還存在著欠缺。這一龐大的社會群體缺失自己的代言人,喪失了話語權,就意味著現行立法中很難反映他們的聲音和愿望。盡管我國修訂后的選舉法賦予了農村居民和城市居民平等的選舉權和代表資格,但是對于以農民工為主體的流動人口的選舉權問題并沒有作出規定,因此目前無論在珠三角還是長三角地區,農民工的政治參與現狀都不容樂觀。盡管長三角地區較為注重農民工權益保障,但是在流動人口的選舉權沒有立法保障的前提下,農民工也無法行使自己的政治參與權。群體話語權的喪失,導致在現行有關農村勞動力資源流轉的立法領域無法反映出農民工群體的愿望。沒有立法作為維權的前提和基礎,農民工在綜合衡量比較后,會有一定比例的人放棄外出赴長三角或珠三角地區打工的機會,而留守本地就近從事相關工作。從人力資本長遠發展的角度講,不利于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勞動力資源素質的提高。
3.2 長三角在與珠三角地區農民工權益執法比較中優勢凸顯
農民工權益的維護理應選擇一條制度與觀念并進、立法與執法并重的路徑,而在具體層面上則可以采取以政府為主導,多組織參與,同時對相關法律制度進行全面漸進變革的方法[13],以實現農民工問題的有效解決。企業規模和性質是重要的組織特征,一般來說企業規模越大,勞資關系越規范,但是勞動控制過程也可能越嚴格;不同性質企業的管理模式、勞資關系取向可能不同,通常國有、集體或外資企業勞資關系較為規范[14]。珠三角地區農民工多在一些中小型私人企業工作,多是勞動密集型企業,公司治理結構并不完善,為獲取更多利潤,企業往往違背國家法律和相關規定,單方面地壓低工人工資和其他福利甚至是侵犯農民工的合法權益,從而引發勞資沖突[15]。以2008年開始施行的《勞動合同法》為例,據調查顯示,長三角地區對《勞動合同法》的執行力度明顯高于珠三角地區,同時勞動合同的簽訂率也高出珠三角近5個百分點,其中長三角地區中的江蘇省勞動合同簽訂率最高,達到了78%。
3.3 長三角與珠三角農民工維權成本與司法救濟的綜合考量
司法環節是整個經濟運行的重要一環。在勞動力資源流轉領域,司法的作用趨向于無形與隱秘。一個地區不公正的司法救濟導致的結果雖然在短期內只體現在一個個獨立的個案上,但是從長遠看,損害的將是農民工群體外出謀生的熱情和對該地區的恐懼情緒。由于我國在法律上缺少對罷工等勞資斗爭方式的立法,珠三角地區的農民工的勞資沖突主要以勞動爭議仲裁、訴訟以及堵廠、堵路、靜坐等顯性形式表現出來[16]。由于自身文化水平較低,維權意識淡薄,法制觀念錯位,當發生權益受損時,有些農民工個體采取極端的跳樓、自殺及暴力報復等方式來進行維權,有的還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甚至失去生命,付出沉重的代價。而相比較而言,長三角地區的省市政府部門對招用農民工較多的加工制造、建筑、鐵路、水利等施工單位和餐飲服務部門,以及其他中小勞動密集型企業、個體工商戶,長期以來作為發生拖欠農民工工資等勞資糾紛的檢查重點[17],盡管也發生過個別惡性討薪事件,但是通過切實加強行政司法工作聯動,依法快速查處涉及拖欠工資問題的舉報投訴案件,從總體上保證了對農民工勞資糾紛的及時解決,降低了農民工的維權成本,從而讓農民工在心理上產生了相對安全感。
4 結語
從經濟法視野剖析對比長三角地區和珠三角地區的“民工荒”現象,將為我國“民工荒”問題的破解提供一個新的思路。在現代市場經濟條件下,勞動力和生產要素等所有資料的流動都是要遵循市場規律的,完善的經濟法為市場經濟的穩定發展保駕護航。從經濟法本體、經濟法價值、經濟法規范、經濟法運行等角度透視勞動力資源流轉中的“民工荒”現象,比較分析長三角與珠三角“民工荒”現象的相似與不同之處,對于實現長三角和珠三角產業結構升級、勞動力資源優化配置,構建有中國特色的市場經濟發展運行秩序,實現農村勞動力資源的合理流動,具有重要的參考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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