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蓬萊閣作為中國古代四大名樓之一,由郡守朱處約于宋嘉祐六年修建,“為州人游覽之所”。為中國古代旅游作出如此貢獻的朱處約,其可考的事跡卻寥寥。在眾多的史書記載中,只留下朱處約在知登州之前的些許材料,或許從中我們可以對朱處約其人有更多的了解。
關鍵詞:朱處約;侍御史;下溪州;虔州
中圖分類號:K2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1)33-0266-02
朱處約,籍貫與生卒年月不詳,官至侍御史、司封員外郎,宋嘉祐五年(1060年)至嘉祐七年(1062年)任登州知州。朱處約最為光輝的一筆,就是在知登州期間修建了蓬萊閣,使之成為州人游覽之所,把傳說中的仙境變成供世人游覽的人間蓬萊。對于朱處約其人,特別在知登州前后是做什么的呢?經考證,朱處約有史料可查的事跡主要有以下幾件:
一、安撫平定下溪州土家部族的叛亂
下溪州,在永順縣東南,接辰州府沅陵縣界。溪州世為彭氏所據,五代楚后其州治于此,遂稱下溪州。《宋會要輯稿·蕃夷五》之八一稱:“北江蠻酋最大者曰彭氏,世有溪州。州有三,曰上、中、下溪,總二十州,皆置刺史,而以下溪州刺史兼都誓主,十九州島皆隸焉,謂之誓下州。”
宋明道初,仕羲為刺史,累遷檢校尚書右仆射,其子師寶,景佑中知忠順州。
慶歷四年,(師寶)以罪絕其奉貢。蓋自咸平以來,始聽二十州納貢,歲有常賜,蠻人以為利,有罪則絕之。其后,師寶數自訴,請知上溪州。皇祐二年,始從其請,朝貢如故。
先是,彭仕羲納其子師寶之妻,師寶忿恚,遂與其子師黨舉族趨辰州,告其父之惡,言仁羲嘗設誓下十三州,將奪其符節,并有其地,貢奉賜與悉專之,自號“如意大王”,補置官屬,謀為亂。叛亂發生后,朝廷馬上下詔本路發兵捕擊,“李肅之與宋守信合議,率兵數千深入討伐,以師寶為鄉道,兵至,而仕羲遁入內峒,不可得,俘其孥。及銅柱,官軍戰死者十六七,肅之等皆坐貶”。時任荊南府知府魏瓘“條上三策,以招徠為上,守御為下,攻取為失,不報,后卒,如瓘議”。嘉佑元年八月,朝廷“姑欲無事,間遣吏諭旨,許以改過自歸,裁損五七州貢奉歲賜”,下詔湖北招安彭仕羲,但這個時候叛軍根本不予理會,“朝廷更委王綽、竇舜卿經制之,間遣吏諭旨,許令改過自歸,輒不聽”。到了嘉佑二年夏四月,彭仕羲仍然沒有投降官府,而官軍似乎對于彭士羲也無可奈何,朝廷遂遣官安撫湖北,“癸酉,侍御史朱處約為荊湖北路體量安撫使,以下溪州蠻彭仕羲未附也”。
侍御史,為御史的一種,秦朝初置,北宋前期為京朝官本官階,轉司封郎中。元豐三年九月新訂《元豐寄祿格》,罷其本官階名,其階易為朝請郎。所謂“體量”,指朝廷通過派員專使專任者到地方去了解對特定事任,實際上是“察訪”的一種方式,它主要趨向于個案的實地調查了解。奉命體量的官員,盡管職權頗重,但若不熟悉職事,往往難見事情的緣由根底,也可能造成對于地方事務乃至朝廷決策的煩擾。安撫使,是由中央派遣處理地方事務的官員,唐代前期派大臣巡視經過戰爭或受災地區,稱安撫使。宋初沿之,為諸路災傷及用兵的特遣專使。后漸成為各路負責軍務治安的長官,以知州、知府兼任。北宋真宗咸平三年(1000年),始設西川、路安撫使,涇源等十五軍州安撫經略使等。以后,凡諸路遇天災及邊境用兵,輒派安撫使“體量安撫”,事畢即罷。僅陜西、河東、河北及兩廣等路常置安撫使司,掌管一路民政,以知州兼任安撫使,但必須由太中大夫以上或曾任侍從官者兼任,官品低者只稱“主管某路安撫司公事”或“管勾安撫司事”。
由此可見,侍御史朱處約被朝廷委以重任來詳細調查了解仕羲叛亂的情況,再加上“大出兵臨之,且馳檄招諭”,“仕羲乃自陳本無反狀,其僭稱號、補官屬,特遠人不知中國禮義而然,守信等輕信師寶之譖,擅伐無辜,愿送還師寶等,復貢奉內屬”。繼而朝廷又派殿中丞雷簡夫前往,“至則督諸將進兵,筑明溪上、下二砦,據其險要,拓取故省地石馬崖五百余里”。在這種情形下,“(嘉祐三年)庚申,卞溪蠻彭仕羲率眾降,歸連歲所掠甲仗士卒,詔辰州還其孥及銅柱;自是復通中國,然桀驁益甚”。
二、吊慰契丹國母
宋開寶七年(947)十一月,宋太祖命權知雄州孫全興“以書答焉”,宋遼雙方交換聘書,正式建立了交聘制度。宋遼交聘制度中使節名目繁多,按照出使的目的可以分為常使和專使兩類,常使包括正旦使、賀正使、生辰使、賀辰使、告即位使、賀登位使、和冊禮使、告哀使、遺留使、告哀使、祭吊使、回謝使等;專使則是宋遼兩國為了商議重大事務或解決爭端而派的專門使節。無論是常使還是專使,他們都代表著本國利益,對維護兩國邦交正常化,促進經濟文化科技發展與交流,化解兩國爭端等方面都起到了積極作用。侍御史朱處約就是以祭奠使出使遼國,祭奠遼國國母蕭氏。
(嘉祐三年春正月)己亥,雄州言契丹國母喪。詔侍御史朱處約為祭奠使,宮苑使潘若沖副之;度支判官、兵部員外郎、集賢校理李中師為吊慰使,六宅副使雍規副之。
(遼道宗清寧三年十二月)己巳,太皇太后崩……四年春正月壬申朔,遣使報哀于宋、夏。如鴨子河鉤魚。癸酉,宋遣使奉宋主繪像來……夏四月甲辰,謁慶陵。丁卯,宋遣使吊祭。
由此可知,契丹國母蕭氏(即當時遼國的太皇太后)在1057年去世,第二年報喪于宋,宋廷很快就派了御史朱處約為祭奠使,帶著宋仁宗的畫像祭奠蕭氏,四月又遣使吊祭。既然是來祭奠蕭氏,為什么還帶著宋主的繪像呢?
據《續資治通鑒·宋紀五十四》記載:“先是遼主(遼興宗耶律宗真)欲見帝(宋仁宗)容像,以耶律防善畫,因其來使,竊畫帝容以歸,然以為未得其真。上年,遼主諭其大臣曰:‘朕與宋皇帝約為兄弟(澶淵之盟后,宋真宗認契丹太后蕭氏為叔母,耶律宗真為蕭氏之子)歡,故欲見其畫像,可告來使。’至是遼使蕭德、吳湛以為請,又乞進本國酒饌;不許。” 也就是說,遼興宗耶律宗真很想知道宋國的皇帝趙禎長什么樣子,對他擅長丹青的臣子耶律防所畫的畫像也不滿意,又派使節進獻遼國的酒饌,也沒有得償所愿。1055年,他又遣使送給宋廷自己的畫像,希望可以換得宋仁宗御容,“重熙二十三年夏,契丹主遣使,以其畫像獻宋,求易仁宗御容以代相見,篤兄弟之情”。這次宋仁宗或許被打動了,“冬,十月,巳酉,以翰林學士胡宿為回謝使,使于遼,禮賓使李綬副之,且許以御容,約賀正使置衣篋中交致焉”,但還沒等到一睹宋朝皇帝御容呢,耶律宗真就歸西了。所以,這次宋廷派朱處約等來祭奠契丹國母,還要完成遼興宗耶律宗真的遺愿。在得到宋主畫像后,“遼主謁祖陵。庚申,謁讓國皇帝及世宗廟。辛酉,奠酎于玉殿”。
三、督江南西路兵討虔州鹽賊
嘉祐四年(1059年)五月,戴小八在江西虔州瑞金縣(今江西瑞金)起義,攻占了瑞金縣不少地區,宋朝政府擔心釀成大禍,命令朝廷御史前往督捕。據程顥《明道文集》卷四《李寺丞(仲通)墓志銘》記載:
李仲通為虔州瑞金縣(江西今縣)主簿,會劇賊戴小八,攻害數邑,朝廷患之,命御史督視,仲通時丞尉乏,與其令謀曰:“劉右鶻、石門羅姓者,皆健賊,詔捕之累年矣,小八不能連二盜以自張,吾知其無能為也。當說使自效,則盜為不足破矣。乃遣人論二盜,皆曰:‘我服李君仁信久矣,愿為之死,然召我亦有以信乎?’仲通即以其符誥與之,且約曰:‘某日當以甲二百來見我于邑中。’眾皆恐懼,仲通曰:‘彼欲為惡,雖不召將至。且吾信于邑人,彼亦吾人也,何憚乎?’乃將二盜與之周旋,卒得其死力,遂斬小八,盡收平其黨。”
這個被朝廷派去督捕的御史就是朱處約,“(六月己巳)遣司封員外郎朱處約督江南西路兵討虔州鹽賊,戴小八等聚黨攻剽,殺虔化知縣趙樞故也”。這樣,在朱處約的督視下,瑞金縣主簿李仲通與縣令共商討賊大計,勸降并大膽任用劉右鶻等人,徹底鎮壓了戴小八起義。
虔州之所以會出現戴小八起義,朝廷認為,“蓋江西遠處官鹽價高,民少食,故趣利私販者多。言鹽事者或以為運廣南鹽以給虔州便,或以為減淮南鹽價鬻之便”,故在平息戴小八起義后,設專員來負責虔州鹽事,“(嘉祐)七年二月三日,命南康軍蔡挺權提點江南西路刑獄公事,專一制置虔、汀、漳州賊盜,兼提點虔州運鹽事”。
除此以外,朱處約在經過汝州時問責李壽朋勞民之舉,“(嘉祐三年)五月庚午朔,降知汝州李壽朋知荊門軍,同提點京西刑獄石用休知威勝軍。時侍御史朱處約奉使過汝州,言京西歲饑,壽朋令郡人獻材木,修廨宇亭榭,重為勞擾,下提刑司體量而不以實,故并責之”。他還曾擔任考官考試開封府舉人,“(嘉佑)三年八月十二日,命侍御史朱處約、太常博士秘閣校理陳襄、集賢校理錢公輔、史館檢討韓維考試開封府舉人”。
綜上所述,從嘉祐二年到嘉祐四年,無論是安撫平定下溪州彭士羲叛亂、督討虔州鹽賊,還是祭奠契丹國母、考試開封府舉人等,朱處約都是以侍御史的身份在歷史中出現,而在嘉祐五年以司封員外郎知登州,其中緣由有待進一步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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