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來國內中日文化交流史研究綜述

摘 要：近十年來，中日文化交流史的研究成為了兩地交流研究的熱點。通過對搜集到的文獻進行梳理，可發現中日文化交流史在書籍交流史、藝術交流史及人物往來等方向的研究較為盛行。但同時科技、民俗文化、宗教思想交流等方面的研究則相對薄弱。旨在回顧這一領域近十年來的研究歷程與研究成果，期待兩國各領域的學者加強交流與合作，為中日文化交流史的研究開創出新的局面。

關鍵詞：近十年；中日；文化；交流史；研究現狀

中圖分類號：D8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1）33-0261-02

中日兩國的文化交流源遠流長，綿延不斷，而關于中日兩國學者對中日交流史的研究也不斷地得到發展。進入21世紀以來，由于中日兩國的密切交往及兩國對文化交流史的重視，兩國學者逐漸擺脫了政治意識形態的束縛，以理性、客觀的態度進行交流史研究，取得了大量可喜的研究成果，從而也帶動了中日文化交流史研究的發展。在近十年的時間內，中日文化交流史研究碩果不斷，在此本文從國內的研究入手，對近十年的中日文化交流史研究狀況做一梳理，以為今后的研究者提供一點可參考的資料和線索。

一、書籍交流史的研究

書籍的交流是中日兩國交流史上不可或缺的內容，該方面的研究碩果不斷，《隋唐時期中國典籍在日本的流傳與影響》（劉銀紅，圖書與情報，2001/03）系統地介紹了隋唐時期漢籍外傳日本的情況。作者認為，隋唐時期是中國封建社會的鼎盛時期，政治穩定，經濟繁榮，文化輝煌燦爛，學術思想兼容并蓄，開創了中國中世紀文化大國的局面。文化大國的特有魅力吸引著周邊國家的學者、文人、僧侶等來唐留學、進修和求法，且以直接的文獻交流為手段大力吸取唐文化，中外典籍交流活動頻繁。其中，與中國一衣帶水的國家——日本，由于地理與交通上的便利，在隋唐三百余年間，曾十數次派遣使團到中國，以求友好交往以及采集漢文典籍。

《明朝與朝鮮李朝、日本圖書交流初探》（林琳，杭州師范學院學報，2001/01）指出明代圖書交流，成為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內容之一。明朝與朝鮮李朝圖書交流主要以朝廷賜書為主，而與日本交流則以民間為主 ；中外圖書交流又促進了各國的文化發展。

王勇作為最先倡導“書籍之路”這一概念的學者，先后發表《“絲綢之路”與“書籍之路”——試論東亞文化交流的獨特模式》（浙江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3/05）、《遣唐使時代的“書籍之路”》（甘肅社會科學，2008/01）、《書籍之路——中日文化交流研究（三篇）》（甘肅社會科學，2008/05）、《書籍之路與文化交流（中日關系史研究叢書）》（上海辭書出版社，2009）等論著，指出“絲綢之路”最初是西方人針對東西方貿易路線提出的術語，不能無節制地套用于世界其他區域間的文化交流。若從東方人的立場對古代東亞（尤其是中日）文化交流史進行考察，可以發現，東亞文化交流無論在內容、形式，還是在意義、影響等方面，均有別于“絲綢之路”，故應倡導“書籍之路”的概念。

此后中國的學者多從文獻學方面對古代漢籍東傳及近代漢籍回流現象進行研究，如冀振武《中日書籍交流史話》（出版史料，2005/01）、董說平《晚清時期日文史書譯介活動及其特點》（日本研究，2009/01）等。

二、宗教文化交流史的研究

近十年來，中日學者不僅僅局限于佛教的研究，而是在儒、釋、道等各方面都有新的研究成果。

《隋唐時期中日佛教交流述論》（王德朋，渤海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03）一文指出，佛教交流是隋唐時期中日文化交流的重要內容。在佛教交流的途徑上，既有日本政府向中國派出的遣隋使、遣唐使，又有中國僧侶應日本之邀或出于自發的赴日傳法。隋唐時期中日佛教交流活動構成了中日文化之間的良性互動關系，它對推動中日佛教體系的共同完善和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

葛繼勇《關帝信仰的形成、東傳日本及其影響》（浙江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4/05）對日本關帝信仰的形成作了考察。作者指出，關帝信仰形成于唐，至宋廣為流播，歷經元明清各代，備受推崇，深受民眾信奉。宋元之際，大量的中國僧人和商人往返于中日之間，關帝信仰遂東傳日本。

李未醉《華僑與朱子學在日本的傳播》（安徽史學，2007/06）一文主要在周一良《中外文化交流史》、朱謙之《日本的朱子學》及何孝榮《清代的中日文化交流》的研究成果之上，集中論述華僑在日本傳播朱子學的貢獻，指出華僑和日本的儒家學者相呼應，擴大了朱子學的影響，推動了儒家思想在日本的傳播與發展，使朱子學成為日本社會的主導思想，對日本社會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三、民俗文化交流史的研究

中日兩國有著不同的民俗風物，它是兩國兩千年來在相互交流過程中，吸收對方先進的文明成果，不斷補充、豐富起來的。近年關于其相互影響和融匯的研究涉及領域較為廣泛，且內容極為細致。

《圍棋東漸與中日文化互動》（ 何云波，日本學論壇，2002/01）一文具體闡述了16 世紀前，日本圍棋從古典到現代圍棋的轉變以及它反過來又影響、促進了圍棋在其故土的轉型的過程，并指出這種文化傳播、影響與接受、反芻，形成一種文化互動，乃是圍棋交流也包括整個文化交流中的普遍現象。

《淺談武漢市文物商店收藏的日本銅鏡》（黃成木，江漢考古，2003/02）一文通過對武漢市文物商店集藏的日本銅鏡裝飾題材及銘文等方面的分析，初步勾勒了日本鑄鏡概貌及日本銅鏡傳入中國的基本情況。

《中日民間交流之淺見——解讀中國國家博物館四十年前檔案》（吳春璟，牡丹江大學學報，2009/04）一文以中國國家博物館珍貴檔案為依據，從中日民間交流的發展歷程、中日民間交流的組織和團體、中日交流的癥結和中日民間交流的未來三個方面，對中日民間交流進行了探討。此外，還有其他從事中日交流史研究以外的學者從各自的領域為中日交流史的研究作出了一定的貢獻。如周菁葆的《日本正倉院所藏唐錦研究》（浙江紡織服裝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9/04）等。

四、藝術交流史的研究

以周顯寶《試論古代日本吸納中國音樂文化的發展歷程及思想背景》（中國音樂學，2005/02）一文為例，此文對古代日本吸納中國音樂文化這一發展歷程及思想背景進行梳理，為了解古代中日音樂文化的交流與互動提供了一個新的途徑。指出，以儒家禮樂思想為代表，并融合了道、釋音樂思想的中國哲學思想、音樂審美觀念對古代日本產生了直接影響。古代日本由開始的全盤接受到后來結合本民族的神道等本土哲學思想發展成為具有日本特色的哲學思想，影響和制約了日本音樂文化也從開始時對中國禮樂文化的選擇性吸納而發展到后來的日本音樂民族化。除音樂以外，近年來還出現了不少關于美術交流史方面的研究著述，如馬昌儀《明代中日山海經圖比較——對〈日本怪奇鳥獸圖卷〉的初步考察》（中國歷史文物，2002/02）、劉恒武《15—16世紀寧波文人與日本遣明使之間的書畫交流》（文博，2008/04）。另外，在樂器的東傳與保存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如德真《日本珍藏的中國唐代樂器》（樂器，2004/04）、嚴薇《追尋東去的大唐遺韻——與日本皇家正倉院唐傳古樂器第一次親密接觸》（中國音樂，2008/03）、李秀清《胡琴在日本的傳播》（人民音樂，2009/10）等。

五、人物往來的研究

中日兩國人物往來的研究歷來以名人、僧侶與文人為研究對象，如朱舜水、鑒真、黃遵憲等。其中也不乏以移民、留學生等為題材的研究成果。趙建民《朱舜水研究的回顧與前瞻》（浙江學刊，2001/02）一文發表于紀念朱舜水誕辰四百周年之際，此文主要展望進入21世紀后應該拓展的研究課題、進而闡說朱舜水研究所具有的重要現實意義。對于朱舜水與安東守約、德川光國之間的交往，他們相互之間的言行舉止，作者用八個字作了概括之，即:“設身處地、推心置腹。”并認為這正是留給我們最值得珍視的寶貴遺產，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都應該繼承和發揚的。

韓東育《朱舜水在日活動新考》（歷史研究，2008/03）一文經過逆向考察近世日本的民族主義之所以發生的文化根源，指出朱舜水是一位值得關注的復雜人物。作者認為，這種復雜性常常表現在其主觀動機與客觀效果似乎沒有關聯然而實際上關聯甚深、諸多作為看似白云出岫卻仿佛深藏安排等行事特征上。

除此之外還有關于黃遵憲、鑒真等名人的研究，如《黃遵憲:中日文化交流的先驅》（顏德如，21世紀，2001/03）、《黃遵憲與日本關系研究》（馮君，齊魯學刊，2010/01《鑒真在日本》，安藤更生，唐都學刊，2008/06）等。此外，自2004年井真成墓志被發掘以來，國內外對井真成及其墓志的研究成為熱點。研究者分別從金石學、 歷史學、書法學、文學等多重視角，對墓志進行釋讀，并圍繞井真成這一名字的來源、家族淵源、所屬遣唐使團出發的時間、在唐身份與經歷、埋葬地點、志石上留下空白的原因以及墓志的價值等問題，作了逐漸深入的研究。主要論著有：《唐代日本人井真成墓志再探討》（賈麥明，中國歷史文物，2005/05）、葛繼勇《唐代日本留學生井真成墓志銘初探》（華南農業大學學報[哲社版]》2005/01）、《井真成墓志與唐國子監》（王勇，日本學刊，2006/02）等。

六、小結

縱觀近十年來中日文化交流史研究，中日交流史的研究儼然成為了熱門，可謂著述不斷，創見迭出，并且兩國學者的研究視點已不再僅限于兩國之間，而是著眼于東亞文化圈的大環境之下進行探究。其中在書籍交流史的研究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在人物往來、宗教思想等研究上，取得了長足發展。但同時也存在著較為薄弱的地方，如民俗交流史及藝術交流史等領域雖然也引起了一定的重視，但其研究成果卻并非以中日交流史為主，而只是作為該領域發展史中的一小部分稍被提及。從各時代的研究上看，則以隋唐及近代為盛，而宋、元、明等朝代的中日交流史研究則較為少見。另外，在科技、建筑交流史等方面也鮮見專著問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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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王建民.中日文化交流史[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9.[責任編輯 王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