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同顧:
謝歡喜與母親相依為命,靠作神棍為生。某一天,歡喜隨著母親上宮家“作法”,救下了長期遭受繼母虐待的宮家小少爺宮薄。不過這個天生有著一雙綠色眼睛的少爺,對于周圍的人有著很強的戒備心理,謝歡喜開始了和這個有些自閉的少年艱難的溝通過程。
原來他也就這身價,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我跑過去,坐到宮薄身邊,接下來的幾天,他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他看電視,我拿遙控器,他睡覺,我搶被子
反正容華姐說了,雞丁現(xiàn)在歸我管,我愛怎么欺負就怎么欺負。
不過欺負人這種事也得人配合,好比有人那嘶吼號叫,就得有人瑟瑟發(fā)抖,可那人要是不動如山,別說成就感,只會有頹廢感。宮薄這只小雞丁,還是不說話,像個漂亮的人偶,任我怎么捉弄也沒反應(yīng),甚是無趣。
而且,就算睡覺,他也總是縮成一團占一個很小很小的位置,像一只沒有安全感老是炸毛的貓瞇。我躺在他身邊,他穿著我的睡衣,很熟悉的氣息,還混和著他的氣味,淡淡的,暖暖的,我盯著他的臉,真好看呀,我沒爸爸,你沒媽媽,我一點都不想爸爸,你會想媽媽嗎?
眼睛酸酸的,我把他抱住骨頭有些硌人他在抖,瘦小的身子不斷地發(fā)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不……不要……打我”、“是,是我……是狗”……在做著什么噩夢吧,我去摸他,手上都是濕濕的,一臉的冷汗,原來,他不是不難過,只是一直忍著……
我握住他的手那些悲傷的情緒傳到我的心底,還有著深深的憎恨。沒事的,沒事的,我抱緊他,小聲安慰。唉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進入他的夢境,和他說說話,幫他打倒一切壞人。
第二天醒來,他臉上還帶著淚痕,小小的腦袋,窩在我肩上我摸摸他的頭發(fā),有點自然卷,很軟很軟。容華姐說頭發(fā)軟的人,心地也好。
他沒醒,我也不敢動。好一會兒,他才醒來+揉揉有點腫的眼睛,呆呆地看我,似乎想不起來怎么就到了這里,清澈的綠眸子映出一個小小的我。
心一動,我沒頭沒腦說了一句:“那個,我會罩著你的。”
他傻乎平地看著我我學(xué)著像電影里教的,跟他解釋江湖規(guī)矩。
“這里呢,是我的天下,以后你就叫雞丁,是我的小弟,要被欺負了,就報我歡喜大姐頭的名字,曉得不?”
雞丁仍一臉白癡樣,眉頭還皺了一下。
難道他覺得雞丁不威風(fēng)?我大手一揮,氣定山河。
大姐給你取外號,你還嫌棄,好吧,我換個,小雞?小小雞?
他終于有反應(yīng),眉角古怪地跳了一下,我滿意點頭,一個骨碌就下了床,跑出去。
過了一會兒,倒慢吞吞地出來,一直偷偷地看我,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解。
唉,小傻子,連靠山都不懂。
容華姐早就出去了,我得上學(xué),對著這小屁孩怎么辦,留著不施心,萬一沈雪尺把他拉回去繼續(xù)凌虐怎么辦,于是我光明正大地……逃課了。
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愛上學(xué)。
那些小孩子可壞了,牙都沒換齊,嘴巴就毒得狠。
特別是那個王小花,老說我是神棍騙子,結(jié)果她不小心摔斷了腿班里的同學(xué)都說是我搞的鬼,這事之后,對我又害怕又討厭誰都不敢跟我說話。
明明我什么都沒做,我才懶得理他們,這些嬌生慣養(yǎng)的小毛孩在你們還在玩過家家時,我已經(jīng)跟著謝容華和“小鬼”玩驚魂游戲了。
溫室里的花朵哪知道外面的柴米油鹽貴。
我?guī)е鴮m薄上菜市場,畢竟剛收了小弟嘛得帶他巡邏一下我的“地盤”。
他緊緊地跟著我,像個小尾巴似的扯著我的衣角。菜市場又臟又亂,小少爺一張小俊臉不高興地直皺眉,我卻笑嘻嘻地帶著他往人多的地方擠。
爛菜葉,被隨處亂扔的魚肚,來看看這才是普通勞眾的生活艱辛又樂觀。容華姐說什么都要學(xué)著淡忘。沒有什么過不去的,人生何處不歡喜。
宮薄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睜得渾圓,因為長期禁閉,對著這么多人,顯得些緊張,倒是周圍的人,對著他嘖嘖稱奇,熟識的大嬸七嘴八舌地問。
“歡喜妹,哪里拐來的小帥哥?”
“撿的。”
“眼睛怎么是綠的?”
“我媽說,這叫混血外國王子。”
“聽你吹呢!歡喜妹,不老實,像這小弟弟多乖呀。”
雞丁的手里已經(jīng)塞滿愛心泛濫的阿姨給他的小零食,他倒不要,可是人要熱情起來,哪給你說不的權(quán)利。怪阿姨給了見面禮就要去捏他的小臉蛋。不一會兒小臉就紅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了,我讓他躲在我背后,不讓他出來了。
大嬸還意猶未盡,瞇著眼睛,繼續(xù)打他的主意。
“怕生喲,真是好孩子。”
“跟我家小明一般大,到我們家找小明吧?”
“幾歲了,姨給你介紹小女朋友?”
呸呸呸,想勾引我小弟,我趕緊拉著他在人流中前進,指著沿邊的小攤,跟小販討價還價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一邊問。
“知道那是什么嗎?黃花菜都不懂?”
“那秋刀魚呢?嘖噴,什么英式教育,教出的弱智孩子,連這點常識都不懂。”
“唉,收了你這么個小弟,真丟我歡喜大姐頭的臉。”
他還是什么話都不說,小自閉我咔嚓把小黃瓜咬掉一半有點得意又有點嫌棄,長得好卻太“二”了,就連我的小熊衣服穿在他身上都顯得特別傻。
路過李叔賣衣服的地攤,我打了招呼,靈機一動:“雞丁你穿過地攤貨嗎?”
我可看到了,他那件臟得看不出原色的衣服也是一堆英文字母,外國貨。
他沒說話,那也就是不反對了,我來了興致,拿著衣服就往上他套,天生的衣架子地攤貨也能穿出英文字母的范兒,繃著臉卻還是好看得讓人離不開視線,甚至還吸引了不少媽媽帶著小朋友過來。
最后他在一件繡著黑熊的衣服上停下了這次服裝秀,我搖頭,找了件印滿嫩黃色小雞的外套給他套上,他的眉頭又皺了我笑嘻嘻。
“好看,就這件!”
托了他的光,李叔也賣出不少件衣服,笑得跟朵大波斯菊似的:“是喲,小哥可帥了!”
宮薄又看了我一眼,我用力點頭,拿錢讓他去付賬,他一臉新奇地做了,大概沒自己買過衣服,回來的路上還不時饒有興致地在摸著衣服,好像在數(shù)著有幾只小雞。
“喜歡嗎?我說過會對你好的,跟姐混,不會差的。”
他愣了愣,第一次露出個像孩子樣的表情,看著我,支吾著。
“歡——喜——”
“什么?”
我回頭,太意外了,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和我說話,這是第一次他主動同我說話,我一呆,咧嘴笑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名字被叫得這么好聽,歡喜真歡喜。
我湊到他面前:“雞丁,你剛才叫我名字?”
“再叫一次,乖再叫一次。”
他不再說話了,別扭地轉(zhuǎn)過頭去,我繼續(xù)傻樂比吃了糖還甜,真甜。
我手牽手地帶他繼續(xù)逛,一直找機會和他說話,事實上,都是我一個自言自語。
“雞丁,這世界不會有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我們帶你回家,是為了等你爸爸回來,容華姐說了,我們救了你,你爸肯定會送我們一套房子。”
“你就是我的大房子。”
他看了我一眼,綠光一樣,我又呆了,被這樣的漂亮的眼睛看著,我不自覺得有些榮幸:“這樣吧,如果你拿哈利·波特的眼睛跟我換,我可以考慮不用大房子的……”
我們一路嘮叨回家,窖華姐該回去了吧,不知道老師有沒有給她打電話,唉,上學(xué)真是個討厭的事情,果然到家,容華姐就吼道。
“謝歡喜,你又逃課l”
“我是神童啊,神童怎么需要讀書I”
“真當(dāng)自己是神童,”容華姐揪著我耳朵,限鐵不成鋼,“瞧你,流里流氣的,到學(xué)校就跟人打架,現(xiàn)在不讀書,要和我一樣當(dāng)一輩子神婆嗎?”
“眼光放遠點,現(xiàn)在做什么都需要科班出身的,你去混個高學(xué)歷,做個什么教授專家,將來就是你拿板磚敲人,人家都會主動把臉貼過來,懂不?
“懂啦!懂啦!”
我扭來扭去,我不喜歡上學(xué),一點都不喜歡,同學(xué)討厭,老師討厭,什么都討厭,所有人看我,都像看怪獸。
“歡喜妹,你真是……”
容華姐恨鐵不成鋼,猛然放開我,摸摸鼻子。完了,一般她這樣,就不會有好事。果然,她把我扔一邊,坐到宮薄面前。
“小少爺,讀幾年級了?”
宮薄看看我,又看看她,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么,我又笑了,嘿嘿,小啞巴只跟我說話。
“小少爺,我打聽到了,你爸爸好像是生意出了什么問題,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綠眼睛明顯暗淡了,我心情又不好了。
“你又不能回家,這幾天先跟歡喜妹去上學(xué),我跟老師說好了,你們坐同一個桌。歡喜妹要不聽老師話,回來你告訴阿姨。”
“那我們拉鉤,好不好?”
容華姐硬是拉了宮薄的手,拉了個鉤,小拖油瓶放下手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別過頭,哼,叛徒!
第二天叛徒果然跟我一起上學(xué)。
我坐在最后一排,身邊的位置從來都是空的,一個是沒人跟我坐,另一個,家長也不愿讓自家的小孩跟我坐一起,誰愿意跟一個小神棍坐到一塊。
不過現(xiàn)在我身邊的位置也有人了,第一次體驗到有同桌的感覺,竟然挺好的。我打消了畫三八線的念頭,也給他空蕩蕩的桌子擺了幾本書。
來到學(xué)校,他端端正正坐著小小的背挺得直直的,綠眼睛盯著黑板,三年級的課程,他卻聽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哼!小尾巴!
不過老師同學(xué)似乎很喜歡她,老師不時地往平時的禁區(qū)投來幾個慈母般的迷人微笑,上課的同學(xué)也不時轉(zhuǎn)頭偷偷看他黑眼睛亮晶晶,寫滿了企圖。下了課,都想沖過來,不過看我在身邊,似乎有些遲疑。
就這樣觀望了好幾天,遲鈍的小尾巴終于有點反應(yīng)了,沖他們露了個淺淺的笑,很淺,但足以讓他們打破害怕,蜂擁過來,七嘴八舌問個不停。領(lǐng)頭的就是那個率眾孤立我的班長——霸王一枝花王小花。
王小花眨巴著眼睛,坐在他面前,很友好的樣子。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眼睛為什么是綠色?”
“你會魔法嗎?”
“我叫王小花,跟我們?nèi)ネ姘伞!?/p>
雞丁沒回答,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們,綠眼睛里有渴望又有擔(dān)心。
哼,一群傻×,這世界哪有魔法,騙你們的!還有,他就是個小尾巴,我插著口袋,走出教室懶得管,其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讓整個小學(xué)都轟動了
大家都怎么說的,301班來了個混血王子眼睛是綠色的,皮膚白得跟雪似的,可帥了。提起他,桃花亂飛,小鹿亂撞,一口一句“王子樣,宮薄桑”之類的,甚至好事者還編了個“巫婆拘禁的混血王子”。
我……就是那個巫婆!
憑什么呀,他只要往那里一坐,什么都沒做,就能得到所有的好感,而我呢,無論做什么都是不懷好意,都在做法,都是“謝歡喜那個壞小孩”,“聽說她沒有爸爸”,“又打架了,別跟她玩,我媽說,她是巫婆的女兒”。
倚在學(xué)校圍墻的一角,抬眼看到都是枯木,上面發(fā)了些嫩綠的小芽,快要春天了,可還是很冷。衣襟一抽一抽小尾巴正拉我的衣角,我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說道。
“干什么,跟他們玩去吧!”
他的手再伸過來,我再甩,他就是不放,扁扁嘴,綠眼睛眨巴眨巴,似乎要哭了,像一只被揪了小尾巴的貓貓。
“你要跟他們玩,就不要和我玩。”
宮薄眼睛亮了,更揪著不放,死命地點點頭。
“那拉鉤?”
拉了鉤,我才拉起他的手,也不想想,指甲還是我剪的。我們回去上課,王小花擋在我面前,她不看我,對著雞丁笑得那仿佛是她親弟弟似的雙手拿著一個甜甜圈:“我聽老師說,你叫宮薄,宮薄我想和你交朋友?”
我也愣了,甩開他的手,側(cè)身走過去,身后傳來同學(xué)的驚嘆聲,宮薄看也不看王小花一眼,面無表情地從她面前走過,追上來,拉住我的手。
王小花憤怒地看著我,我吹著口哨,得意極了拉著他,趾高氣揚在教室走了一圈,宣布所有權(quán)。看到?jīng)],我的!
說真的,小孩子小氣得很,得到什么寶貝,少不了要拿出來炫耀一下,讓同伴們跟紅一下可是要想碰一下,誰也別想。破小孩不滿地望著我,我毫不客氣——回瞪過去。這是我謝歡喜獨一無二的混血王子,你們誰也別染指!
不過報應(yīng)也來得快,上到第三節(jié)課,我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拿著鉛筆涂涂畫畫,有人舉手站起來。
“老師,謝歡喜沒在聽課!”
又是王小花,得意地望著我,上課的正是我不喜歡的“女魔頭”,她走過來,一看到我在做什么,臉色就變了,拿起那張紙,上面畫著一只憨憨的小雞,還有一碗飯。
“站起來,自己跟同學(xué)們說你畫的是什么?”
我不情不愿站起來:“老師,我——”
“大聲點I”
“從前有一只小雞,后來+它變成一碗雞丁”
哄堂大笑,王小花笑得最大聲,女魔頭把紙揉成一團,扔在桌上,氣極了:“出去!”
我耷拉著腦袋出去罰站,宮薄也跟在我后面一起站到教室外面,不能說話我瞪他,他沒說話,小手伸過來,拉起我的手抬起頭,看著正發(fā)出綠芽的枝干。
手心濕濕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開心或者不開心,有個人陪我也挺好的,我有點喜歡身邊的這個小鬼了,偏頭,可以看到他的側(cè)臉圓潤的弧線,彎彎的睫毛,泛著金色他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側(cè)臉。
這個人,真的很像王子呢。
不調(diào)皮不愛玩,別人跟他說話他不回答,但會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眼睛看著你,明明是保持距離的禮貌卻讓人覺得很舒服。身上總帶著一塊手帕疊成漂亮的絹花放在上衣口袋。走路永遠是不快不慢,目視前方,背挺得很直一步一步像量過。
用容華姐的話來說,這叫英式教育帶著貴族的韻味。而且那么于眾不同,甚至過分聰明,我上的課他都懂,有時我開小差被“女魔頭”叫起來回答問題,正支吾著,他偷偷在書本上寫下答案。
我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他輕輕斜了我一眼,那藐視的小樣,活脫脫一個小王子。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神童!不過小王子只跟我親,他跟誰都不說話,只跟著我。有他陪著,上學(xué)好像也沒那么討厭,連朗朗的讀書聲都也順耳了。
我?guī)е趯W(xué)校晃悠晃悠看著他們羨慕忌妒恨的眼神,窮開心。他們口中高不可攀的王子,是我的小跟班,喜歡拉著我的衣角,不緊不慢跟著,偶爾我跑快了會輕輕叫,比蚊子還細。
“歡喜!”
我喜歡自己的名字從他的水紅色唇里吐出來,似乎連名字都變得高雅,我樂此不疲地進行這個小把戲,聽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叫我名字。
“歡喜!歡喜!歡喜!”
那時,我最大的樂趣,就是偷偷欺負他,把宮薄弄得要哭又不敢哭,碧綠的眼睛水汽凝聚,像掛在綠葉上的露珠,晶亮剔透實在美極了。而我看著他委屈的受氣臉,露出賤兮兮的笑人生真是好歡喜好歡喜。
不知不覺他來我們家已有半個月,沈雪尺象征性地來看過幾次,囑咐我們要好好照顧宮薄,后來就很少來了,這樣也好,省得她來次,宮薄就會做噩夢。
我每天跟他一起上下學(xué),放學(xué)后我拉著他,從羨慕的眼光和仇恨的視線里走過,買一個泡泡糖一路吹著泡泡回家,我吹泡泡可是一絕他卻不行,難得吹個大圈圈,破了粘了一臉。
一點一點幫他弄掉養(yǎng)胖的臉有點肉,摸上去滑嫩嫩的我趁機多摸了幾下,點他的鼻子:“雞丁,笨!”
他傻傻地笑,夕陽灑了他一頭金光,綠寶石一樣的眼睛,迷人極了。我拉著他回家突然想到容華姐說,他爸爸那邊有消息了,沒意外的話,他很快就能回家了。
“雞丁,你想家嗎?”
他沒回答,但眼神中明顯閃了一下,我繼續(xù)說。
“等你回家了,繼續(xù)做你的少爺,會忘了我吧?”
容華姐說,我和他不是一樣的人,雞丁早晚會回去的。
他猛然停下來,扯著我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努力地告訴我不會。
容華姐還說,宮薄現(xiàn)在對所有人都有戒備,就跟你親,睡同一張被窩那是他小,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等他長大了,回到真正屬于自己的世界哪還會記得你?
我繼續(xù)往前走,自顧自地說:“即使記得也不會記得很久我呢,也會在你忘掉我之前,先忘掉你!” ,
他被扔在后面低著頭突然抬頭,跑過來,圓圓的腦袋用力頂了我一下,我退了一步,他還是瞪著我,似乎很生氣,眼里水汽凝聚,濕潤得快滴出水來。
“你……干嗎?”我被看得竟有些內(nèi)疚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討厭!謝歡喜最討厭!”
他紅著脖子吼了一句,撒開小短腿就跑了一溜煙鉆到人群里不見了。
我愣了一下,拔腿就追,小尾巴難得說一句話,竟然說我討厭。正是下班高峰期,也不知道他溜到哪里去了。
“雞丁!雞丁!”
我叫他,沒人回應(yīng)侄提周圍的人部奇怪看我,看什么看什么呀!我急得都快哭了,小渾蛋,到處亂跑,被人拐了怎么辦,找了—會兒,我沒轍了,會不會跑回他比宮殿還華麗的家了?
我跺了跺腳憑著記憶跑到宮家,門口沒有人,他會不會進去了,我在屋外徘徊,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一輛車停到面前,一個人走出來正是沈雪尺,
“宮阿姨好!”
她看到我,表隋有一瞬間的古怪,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不過很快回復(fù)正常,和顏悅色道:“小仙姑你怎么來了?”
做我們這一行的,都要個神氣的外號,容華姐也是用的化名,大家叫我小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