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家“蘇黃米蔡”中的蘇東坡和黃庭堅太過耀眼,米芾總是在他們身后露出點頭臉。米芾在書畫上驚才絕艷,蘇黃不能相比。自創高格之外,他還善臨摹,《宋史》稱其“至亂真不可辨”。
米芾常借別人收藏的古書畫觀賞,遇見喜愛的就臨摹副本,然后將真品贗品一并歸還,讓主人自己選擇,選錯不得反悔。如此,他倒得到不少名品真跡。有個朋友或許吃過他的虧,請他吃河豚,上的卻是其他種類的魚。米芾皺眉遲疑,朋友大笑說:“公可無疑,此贗本耳!”
米芾的贗品在當時就搞亂了收藏界。沈括的《夢溪筆談》專辟“書畫”章節,卻只字不提米芾。一次與友人互賽藏品,沈括展開自己的得意所藏,米芾說:“這其實是我寫的。”沈括大怒,說:“我都在身邊藏了多年,怎么是你寫的?”米芾說:“是我多年前臨的廢帖,不知是誰拿走了。”
現在傳到后世的名帖,也成了糊涂賬,不知哪幅就是米芾的贗本。
除了巧取,米芾還擅耍賴,甚至以死相挾。他在太師李瑋的府第里看到東晉謝安的《八月五日帖》,結果“當時傾笈換不得,歸來嘔血目生花”。不承想,14年后,他在蔡京的舟中再次見到此帖。米芾吸取上次談判失敗的教訓,直接跨足船舷,稱今日不得此帖,當無生趣耳。蔡京只能割愛奉贈。
(摘自《視野》2011年第1期圖/閻廣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