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法學本科教學模式之變革與完善

【摘要】法學是一門兼具理論性與實踐性的學科。司法考試使法律職業的準入和要求有了統一的標準。當前法學本科教育的模式單一， 主要以講授為主， 不能培養學生學習的自主性和提高實踐能力， 使教學與社會需求相脫節。因此， 有必要借鑒國外成功的教學模式如模擬法庭及診所式教學等方式對現有的教學模式進行變革和完善， 以提高學生的理論水平和實踐能力。

一、引言

教學模式是指在一定教學思想或教學理論指導下建立起來的較為穩定的教學活動結構框架和活動程序。其結構包括五個要素： （1） 理論依據； （2） 教學目標； （3） 操作程序； （4） 實現條件； （5） 教學評價。傳統教學模式都是從教師如何去教這個角度來進行闡述， 忽視了學生如何學這個問題?，F代教學模式的發展趨勢是重視教學活動中學生的主體性， 重視學生對教學的參與， 根據教學的需要合理設計“教” 與“學” 的活動。

法學教學模式是指在法學教學領域所使用的教學模式，體現了法學教育的目標定位和理念選擇， 關系著法學人才的發展方向。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的形成， 為法學教育的結構性調整提供了良好的契機， 同時也對法學教學模式的革新與完善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完善法學教學模式需要考慮兩個前提， 其一， 社會需求的法律人才的類型；其二， 法律人才的選拔方式。

我國的法學教育包括中專、大專、本科、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五個層次， 其中本科教育是整個法學教育的基點。因此， 法學本科教學模式的革新與完善， 對法學教育與法治建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二、我國法學教學模式的演變及現狀

20 世紀50 年代， 我國法學教育幾乎是前蘇聯模式的復制， 這時的法學教學模式是典型的以教師為中心的“傳遞—接受” 式教學模式。在此模式下， 教師完全主導教學，師生缺乏互動， 導致主體錯位， 難以調動學習積極性， 影響了學生獨立思考及法律思維的養成， 欠缺解決實踐難題的能力。

進入80 年代， 憑改革開放的契機， 使人們有機會關注英美法的案例分析教學法。案例教學法的基本方式是問答式或討論式， 教師通常采用“蘇格拉底式” 的回答法授課。案例教學法具有教學生動、學生投入的優點， 有助于提高學生獨立思考、分析、推理和表達等能力， 有助于法律思維的養成。在案例教學法中， 學生是教學活動中的主角，主體地位突出。

美國的法學教育是一種針對具有學士學位的學生設置的本科后專業教育， 而我國的法學教育的基本對象是高中起點的學生。這一層次的學生普遍欠缺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在不具有基本法學理論之前， 教師就直接運用案例教學法導入教學內容， 是根本無法完成其教學內容的， 即使在講授過程中穿插有案例分析， 也只能是一種舉例法，而非真正意義上的案例教學法。其實質仍為講授教學法，僅具案例教學法的外觀罷了。為此， 有院校開始采用英美的另一種教學方法-—模擬法庭， 以訓練學生在司法實踐中的庭審技能。2002 年， 湘潭大學首創將《模擬法庭》作為法學本科生的獨立的必修專業課程。

從2000 年開始， 又一種美國教學方式即診所式教學方式在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人民大學、武漢大學和中山大學等十幾所院校進行了實踐和運用。診所式教學方式是美國20 世紀60 年代興起的一種法律教育方式， 它借鑒醫院通過診所培養實習學生的方式， 借助律師事務所及其他法律服務機構， 使學生在老師的指導下， 在真實的法律生活環境中得到實踐， 從而提高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

三、社會需求對變革法學教學模式的影響

在現有的教學模式下， 學生偏重書本知識卻不求甚解，囿于校園缺乏實踐， 從而導致不能滿足社會需求， 出現初次就業率低的局面。如何變革法學教學模式， 使之完善而符合實踐的需求， 首先要明確社會需求什么樣的法律人才，然后才能確定怎樣培養符合社會需求之法律人才。

考察法學學科的固有特性及社會實踐， 社會既需要實務型法律人才提供專業法律服務， 也需要學術型法律人才為國家機關提供政策和立法咨詢， 理論與實務不可偏廢。

首先， 法學從根本上看是一門應用性學科， 具有較強的政治性、社會性和實踐性特點?！皯妙惙扇瞬?， 又稱為法律實踐者， 主要指法官、律師、檢察官以及立法人員、公證員等” 這部分人構成了法律職業共同體的主干。除此以外， 實務型法律人才還應當包括公司法務人員及其他在政府機關、事業單位從事執法和法律工作的人員。由此可以看出， 實務型法律人才構成了法律人才的主體， 是當前社會的最主要需求。

其次， 法學教育的另一任務是培養學術型法律人才。學術型法律人才是法學的發展和法律共同體的進化主要推手， 一個沒有學術型法律人才的國家要進行法治建設是不可想象的。法學家們所從事的主要工作是從經驗、從特定的案件和問題中推出了有現實效果的結論并把這些結果整合為一個系統化的法律知識體系。

最后， 伴隨市場經濟的法治化， 社會領域進一步細分，更加專業化、綜合化。許多工作在實際完成中往往需要包括法學在內的兩個學科以上知識的融會貫通， 甚至許多專業性很強的行業如建筑、金融等， 其專業規則被上升為法律。因此， 復合型法律人才的培養是發展趨勢。

四、國家統一司法考試對完善法學教學模式的影響

2001 年， 我國作出了對初任法官、檢察官、律師資格進行“三考合一”， 實行統一司法考試制度。自2002 年首次國家司法考試實施以來， 9 次考試報名人數達274 萬人次， 實際參考240 萬人次， 44 萬余人通過了考試， 發揮了為國家選拔儲備合格法律職業人才的保障作用。

一個國家對法律職業共同體的準入條件和要求的高低是與該國法治化程度緊密相關。統一的資格考試， 使入門條件和要求是共同的和同一的， 就使得法律職業群體具有共同的法律背景和法律淵源， 具有相同的法律思維方法和共同的評價體系。國家統一司法考試制度的建立， 正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和民主法治建設相融合的結果， 有助于在統一認識的基礎上， 準確界定法律教育的培養目標。

法律職業與法律教育之間應該是一種互相促進的共存關系。國家統一司法考試制度的建立， 在制度上把法律學科教育與法律職業連接在一起， 有利于從根本上解決法律職業與法律教育脫節這一結構性的問題。

五、變革與完善法學教學模式之探究

為適應時代發展對法律人才的需要， 需反思現有的法學教學模式。從教學目的、培養目標、課程設置、教學方法與手段等方面進行變革與完善。本文僅從教學方法這個角度進行完善之探究。

目前在我國高校法學教育中， 有多種可教學模式處于實驗、完善及運用中。考察各種教學模式， 根據法學教育的故有特點及規律， 以通過開展或完善如下兩種教學方式來提高法學教學質量和水平， 其一是模擬法庭教學法， 其二是診所式教學法。

（一） 模擬法庭教學法

根據布萊克詞典的解釋， 模擬法庭是指在法學院舉辦的討論模擬或者假設案例的虛擬法庭， 一般模擬上訴審。是為訓練學生（或者律師） 的庭審代理技能而組織的虛擬審判。

模擬法庭先是以一種法學教學法出現， 現今也是一門法學實踐性課程。模擬法庭的教學形式有如下幾個特點：

（1） 以學生為主體。在模擬法庭的教學過程中， 學生模擬當事人的律師、檢察官或法官， 全面介入案件， 成為案件的當事人或參與人。模擬法庭中由學生自己解決法律爭議， 老師在其中起的作用是輔助性的， 只是進行一般性指導和點評。

（2） 學生必須自己處理法律問題和事實問題。學生通過調查分析，形成要向法庭陳述的事實， 并在這一事實的基礎上形成己方的法律意見。

（3） 學生要學會如何在庭前形成法律意見和開庭時進行法庭陳述和辯論。因此， 模擬法庭的訓練能夠為參與者提供一種綜合的素質訓練。其作用遠非其他傳統的課程所能達到。

（4） 模擬法庭的訓練是一種系統的、全過程的訓練。模擬法庭訓練使學生能夠了解案件進展的全過程， 通過親身參與， 把握案件的進程和預知結局。它打破了傳統法學課程設置按部門法為標準所劃分的人為束縛， 要求學生同時對實體法和程序法進行綜合的考慮。

由于模擬法庭提供的訓練更真實、更近于實踐、更系統和全面， 把經院式無生氣的法學教育變成了能動式生動活潑的模式， 彌補了傳統法學教育中的不足。但也有調查證明， 在我國部分高校， 學生對教師利用模擬法庭進行法學教學是很感興趣的， 只是參與面不夠廣泛， 多數學生沒有參與角色扮演， 只充當觀眾， 致使多數人認為收效不大。加之教學任務和課時量的限制， 不可能每一門課都安排大量的模擬法庭課程。因此， 可將其簡化以案例研習的方式將模擬法庭的訓練轉移到課堂上， 使其常態化。

（二） 診所式教學法

診所式教學法是一種新型的教學形式， 它是通過開展法律援助的形式， 有意識地讓學生直接參與司法案例的處置， 從而將法律理論、法律條文融會貫通到法律咨詢服務和訴訟代理服務等實踐活動中， 增強學生對法律知識的理解運用和實踐能力， 真正掌握對實體法與程序法的操作運用， 培養學生樹立良好的職業責任意識和社會道德意識，成為一名合格的法律專門人才。其特點兼具教育和法律援助性。

診所式教學法的教育性特點體現在其根本任務是“育人”。但卻與傳統教育有著明顯的區別。診所式教學法的法律援助性特點， 體現在直接、真實地進行法律咨詢與代理服務上， 使學生在教師或法律專家的指導下， 在實踐中學習，從而養成像律師一樣思考， 像律師一樣工作的職業習慣。

診所式教學法雖然引入也有相當一段時間， 但目前面仍臨諸多困難， 比如執業地位得不到社會的認可， 資金來源得不到保障， “診所” 人員流動性大等等， 影響了典型案例或復雜案例的受理。雖如此， 其發展前景仍是極其廣闊的。研究和借鑒診所式法律教學模式已成為目前中國法學教育富有挑戰、最具價值、最有前途的探索和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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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建平（1967-）， 男， 貴州貴陽人， 碩士學歷， 講師， 主要從事國際經濟法、知識產權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