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起床,老張就打電話給一家咨詢公司,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老張問:“怎樣才能雇到一個有經驗的女模特?我想找一個不超過35歲的女模特畫裸體畫,希望貴公司能給我提供幫助?!?/p>
接電話的女人記下了老張的名字、電話和家庭住址,然后告訴老張:“您以前雇過女模特畫畫嗎?我這里有女模特可以為您服務,不過,女模特通常只為真正的畫家服務?!?/p>
老張笑了笑,說自己是一個業余畫家。
女人問老張:“你有沒有專業的繪畫工作室?”老張說:“我有一間光線非常充足的大房子,完全不比專業的繪畫工作室差。”
其實,老張今年已經70歲了,孤身一人,他年輕時喜歡畫畫,如今,他再次拿起畫筆,只是想畫幾張女人的裸體畫來找回他對女人人體的感覺。
女人問老張:“先生,您想用什么樣的價位來雇女模特?”老張問:“現在雇女模特的價位是多少?”女人沉默了一會兒,說:“一個小時要200元。”
老張說:“我對這個價位可以接受?!迸苏f:“我可以替您找一個女模特,明天就可以讓您畫裸體畫?!?/p>
老張在電話里對女人連連道謝。
第二天早上,女人給老張打來了電話,約定女模特9點鐘到老張家。老張接完電話,就在家里焦急地等待著女模特的到來。
9點10分,門鈴急促地響了,老張立刻去開門,70歲的老張想到自己能夠畫一個年輕女人的美妙身體,心中異常興奮。
女模特是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女人,大約30歲左右。老張第一眼就覺得女模特的那雙眼睛非常好看。不知為什么,就在這一瞬間,老張竟然暗暗喜歡上這個女模特了,但是,他沒有把自己的喜歡流露出來。
女模特似乎沒看老張一眼就走進了屋里。
老張剛把門關好,女模特往里屋掃視了一眼,問:“你太太在家嗎?”老張微微一笑,搖搖頭說:“呵呵,我是獨身。”女模特沉默了一下,說自己要去衛生間,脫下衣服,要老張等一小會兒。老張心里暗暗高興,因為自己馬上就可以畫她了。
女模特在衛生間里脫了衣服,只披了一條大浴巾,很快就走了出來。在畫架前坐下后,女模特利落地去掉了身上的大浴衣,老張看了看她,發現她的頭部和雙肩的線條都很美。
老張慢慢地調著顏料,女模特一直看著他。
老張沒有一直注視女模特的裸體,只是說希望她能坐到靠近窗戶的那張椅子上去,那里的光線更明亮一些。
女模特問老張要她擺一個什么姿勢,老張說什么姿勢都行,什么姿勢舒服就可以擺什么姿勢。
女模特在靠近窗戶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了,一條白皙的腿擱在另一條白皙的腿上。老張這才發現,其實她的身材也很美。
老張把畫筆蘸上調好的顏料,接著,他看著女模特赤裸的身子開始畫了。老張盯著女模特看一會兒,接著又很快地把目光移開,仿佛怕惹她不高興似的。女模特發現,老張畫畫時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顯然他并不是在認真畫畫,而是把更多的注意力盯著女模特看,不過,也不是一直死死地盯著她。
老張在想,女模特此刻坐在那里在想什么?
這時,女模特開始很有興趣地觀察起頭發已經花白的老張,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雙手。老張發現女模特在觀察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對,不禁有點慌亂。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后,老張還沒有畫完,女模特竟然不耐煩地站了起來。
老張忙問女模特是不是累了,女模特搖搖頭,說:“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畫畫,我覺得你連畫畫的基本知識也不懂?!?/p>
聽了女模特的話,老張大吃一驚,立刻用一條大毛巾蓋住了畫布上剛畫的畫,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說:“我只是喜歡畫畫,在給咨詢公司打電話找女模特的時候,我已經把這一點講清楚了?!?/p>
女模特盯著老張的臉,沒有說話。
老張又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今天請你來真是浪費你的時間了。我也許對自己想干的事還沒有做好準備?!?/p>
女模特說:“我能感覺到,你不是在畫畫,而且,我覺得你對畫畫并不感興趣,你感興趣的是找個借口看我的裸體。我不知道你究竟居心何在,可很清楚你這種人對畫畫根本就一竅不通?!迸L剡呎f邊披上了大浴巾,把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老張愣在那里,不知該說什么。
女模特又說:“告訴你,我是美術學院畢業的,原本可以成為一個畫家,因為窮我才來當女模特。不過,我對你這個冒牌畫家是能認出來的?!?/p>
老張嘆了一口氣,說:“你別生氣,我實話實說吧,我今年已經70歲了。從年輕的時候開始,我就非常熱愛年輕的女人,那時。我有美麗而豐滿的女朋友陪著,過得很快樂,覺得人生無比美好。現在,我到了這個歲數,沒有年輕美麗的女朋友了,非常傷心,所以,我想畫年輕女人的身體,想通過這找回年輕時的感覺。不過我老了,已經忘了年輕女人的身體是什么樣的。所以,就花錢雇了你做女模特,我沒有想到你身體會強烈吸引我,同時,在你年輕的身體面前,我竟然忘了自己已經不是青春少年了。我很抱歉打擾了你,讓你生氣了,對不起!”
女模特說:“你打擾我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你給我帶來的精神損害是無法賠償的,你的目光在我身體上爬來爬去,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老張幾乎是大聲嚷道:“那不是侮辱,是欣賞!”
女模特說:“在你面前,我一點被欣賞的感覺也沒有。對了,現在你脫下衣服?!?/p>
老張吃了一驚,“為什么?”
女模特輕輕笑著說:“我愛稱做我的模特,我要給你畫一幅畫,快一點,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老張還想分辯,女模特已經開始動手了,她脫下了老張的衣服。老張光著身子站在女模特面前,感到羞愧萬分。
女模特鋪好一張畫紙,熟練而飛快地畫下了老張的身體,把老張原本并不難看的身體畫得很難看。畫完后。女模特把畫筆蘸上黑色的顏料,涂在畫面上老張的臉部,在那里留下了一大塊的黑色。
老張眼睜睜地看著女模特畫完。
女模特把畫筆扔在地上,然后去衛生間換衣服。
女模特換完衣服,從衛生間走出來,按照預先談好的雇模特的價錢,伸手向老張要了兩張百元大鈔,塞進錢包,揚長而去。
老張獨自呆呆地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自言自語道:“人老了,生活中就不會有美好的事了嗎?”
接著,老張不禁老淚縱橫。
過了很久。老張才拿開蓋在畫布上的大毛巾,畫布上,他剛才畫出了女模特那年輕嫵媚而又豐滿健美的身體,卻沒有來得及畫上她的臉。
老張急忙拿起畫筆,想補畫上女模特的臉,可是,他已經想不起女模特那張臉的具體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