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去年的硅谷指數表達了硅谷對于聯邦政府作用的重視的話,今年的硅谷指數則是進一步對忽視地方政府治理的“補課”。
硅谷指數2011年反映了硅谷的兩個極端,讓我們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硅谷的創新引擎有了重新發動的跡象:新增企業數量創新高,企業IPO上市的情況也回到了金融危機前的水平;憂的是硅谷地區面臨的極其糟糕的本地治理危機,金融危機帶來的嚴重地方財政赤字或許也將損害到硅谷的創新生態環境。
2008-2009年度硅谷地區約有27500家企業初創,這幾乎達到歷年來的峰值,其他許多指標都在不同程度上反映了硅谷創新引擎重新發動的跡象,例如硅谷地區的失業率企穩,就業崗位數開始增加,在2008、2009連續兩年的IPO低迷之后,2010年硅谷有11家公司上市IPO,企業并購達到近1000起,已經接近于或恢復到金融危機前的水平。硅谷經濟的復蘇動力可能更多的來自于自身的創新和產業優勢。2010年硅谷的蘋果、Google等大公司都表現極為搶眼,同時像Facebook、twitter等一大批新公司實力也都急劇增強,正在成長為新的巨人。正是這些不斷涌現的創新力量,創造了大量新的就業崗位,保持著硅谷雇員的收入水平,提供著源源不斷的創新產品和技術,支撐硅谷度過了金融危機以后最困難的時間。
在硅谷創新引擎重新發動的同時,硅谷的產業結構變化也更加明顯。清潔技術、生物醫藥和醫療已經取代通訊、集成電路等硅谷傳統產業,成為硅谷風險投資多年來保持增長的領域,同時2010年硅谷地區獲得的海外移民保持穩定的同時,出現了向美國其他地區的移民凈流出,這也有相當部分是由于產業結構調整所導致的結果,從硅谷的理工科人才結構和就業結構當中可以進一步明顯地發現這一趨勢。硅谷產業結構變化仍然值得我們關注和研究。
在種種復蘇跡象的同時, 2010年硅谷的風險投資總量仍然在60億美元的低谷徘徊,反映了金融危機對于硅谷的創新能力的損害還沒有完全結束,而硅谷地區政府糟糕的財政狀況則帶給我們更多的深思。金融危機最大的影響是使得地產價格大幅縮水,而這直接打擊了硅谷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同時金融危機帶來的失業又大大增加了地方政府在失業救濟、教育投入、公共設施和養老金等諸多領域的支出。這一矛盾的尖銳化很可能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面持續,即使硅谷的整體經濟進一步復蘇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得到扭轉。因此往年只在硅谷指數當中占很小一部分的政府“治理”模塊今年成為了硅谷指數特別分析的內容。我曾經多次在硅谷表示要重視政府作用,但往往得不到其他硅谷研究者的響應或認同,但如果說去年的硅谷指數表達了硅谷對于聯邦政府作用的重視的話,今年的硅谷指數則是進一步對忽視地方政府治理的“補課”。實際上,我曾經提出,“中國國家級的科技政策應該學習美國,但美國應該學習中國的地方政府(來推動區域創新)”,這是我多年研究硅谷和中關村得到的經驗。這并不是否定硅谷人引以為傲的創新環境和市場機制,相反,一個有活力的地方政府在地方創新環境的營造維護和市場機制的有效運行中有著不可替代的功能。發布硅谷指數的硅谷網聯負責人也曾經對我們表示了對于缺少一個能夠綜合協調各個城市間發展的機構所感到的遺憾。我們希望硅谷地區能夠及早擺脫金融危機帶來的陰影,保持一個健康的區域創新生態系統。
2011硅谷指數帶給我們的啟示和思考遠遠不止這些,從指數當中可以明顯感覺到,機遇與挑戰共存、希望與危機同在是2010年硅谷的絕佳寫照,但硅谷創新的活力和發展的勢能仍然充足也是不爭的事實,我們希望能夠有更多關注創新、關注中國高新技術產業和區域發展的人能夠和我們一起,繼續關注和研究硅谷,從中獲得更多的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