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在希臘神話中代表的是太陽神,其寓意是光明和光輝燦爛。
他有力量、血氣方剛。
而張桐身上有種光明的氣質(zhì),他的角色常常有血性、很陽光;
演員這個職業(yè),對張桐而言,就像駕馭一輛輝煌的戰(zhàn)車,
近十年的時間中,張桐乘著阿波羅的陽光戰(zhàn)車,
一路向前奔跑。
知性的定義
《紅槐花》里的牛兒又是一個混不吝的角色,義氣、癡情、血性,女主角是寧靜,劇中他上演的一幕搶親的戲令人印象深刻。從去年收視奪冠劇《鐵梨花》中的牛旦、調(diào)子略深沉的《野鴨子》中的“80后”男孩楊順,這一次“牛兒”更讓張桐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少年已過而立,張桐似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處在一個什么樣的年齡段,而這個階段該做什么事。他不喜流于表面的東西,包括采訪的問題,他喜歡探究人性的內(nèi)在,喜歡說“通透”和“努力”。當(dāng)演藝事業(yè)節(jié)節(jié)攀升,他理性而直接地告訴你:我現(xiàn)在還不通透,還很困惑。面對角色,他盡管說自己想演這個想演那個,但也要先想著活著這件事。而“變得智慧”是他未來要一直做到的。
處女座的男人,多少都有點糾結(jié)和精神潔癖。不過一旦自己想通了,對一切就放低了。他們可能不是沖動的性格,甚至比一般人都保守,但內(nèi)心深處有想“挑戰(zhàn)自己”的欲望。這幾點特征在張桐身上很明顯。
“別人說這個星座較真,我確實較真、要求完美,我沒有生活上的潔癖,但我特別有精神上的潔癖,如果一個疙瘩我沒理清,擺在那我就特別惡心,就必須把它弄清楚,哪怕這件事我最后發(fā)現(xiàn)是我自己錯了,可能是因為我的貪念或者欲望造成的,我都會特別欣慰,因為我認(rèn)清楚自己了,下回我肯定會避免,所以我不斷地抽絲剝繭,不然會很困惑。”
張桐對個人的宣傳PPT上將他定義為“陽光、知性”的說法很認(rèn)同,將事情簡單化,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什么特別復(fù)雜的事,這種態(tài)度和他的家庭教育和成長環(huán)境有關(guān)。張桐是土生土長的天津人,天津人“沒做好就不張揚”的特點,張桐身上有。
“我其實沒考慮過知性的定義,以前也是囫圇吞棗,別人說什么,就說哎,大氣。隨著年齡越來越大,突然明白了有些事真的不能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自己要有自己的道德準(zhǔn)則,按照這個邏輯方式去考慮問題就行了。那么別人在說的時候你必須清楚這個的定義是什么,否則的話就是聊天也聊不到一塊去,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他會把你自己的思維搞亂,最終你也并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
撞大運時代終退場
張桐是在法國里昂藝術(shù)學(xué)院完成的表演學(xué)習(xí)。在張桐看來,國內(nèi)的北電、中戲,與之同理不同法,學(xué)習(xí)的法則也是更適合西方人的方式。“如果說特別的幫助就是讓你更通透一些,你會更清楚這個游戲規(guī)則會發(fā)生什么樣的變化。表演這個東西我分析就是去做正常的心理反應(yīng),然后你的反應(yīng)要讓觀眾看到。無論是什么樣的類型和方式方法,只要能讓觀眾看懂就行。可能眼界是寬了一點,但是不努力,肯定不會有成績。”
回國后,在2002年到2003年,經(jīng)過最壓抑的一個階段。原因大致都是一樣——出路問題。
“我是不是應(yīng)該用一些方式方法,或者別的手段去爭一下,思考一下怎么去爭?”那段時間張桐確實活得很累,將近一年的時間,他特別不開心,常問自己,是不是活得特別沒意義?“當(dāng)下的社會如果要活得開心,就得按照自己渾然天成的本性,那么人的本性是什么?其實就是純潔、善良、包容,我覺得自己不妨本著內(nèi)心,哪怕這件事錯了,但是起碼問心無愧,起碼會很開心。”
當(dāng)然,上天會眷顧努力、忠實于內(nèi)心的孩子。
2003年,張桐出演《亮劍》中的魏和尚,這次成功的演出成為他演藝之路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件事。照他的話說,就是“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撞大運了”。
從《亮劍》開始,《霧柳鎮(zhèn)》、《闖關(guān)東》、《一代大商孟洛川》、《野鴨子》、《紅槐花》,張桐一路奔跑。
張桐想嘗試各種不同的角色,但是外界仍然把他歸納為一種類型。面孔正、形象佳、有正氣、很仗義。“十個劇本有九個都是找你演一個類型的,唯一一個別的本子還特別差,你說你演不演?就只有在那九個里面挑,也好,你可以占主角,先賺一個‘專’字,在‘博’字賺不了的時候,這沒問題。”
攝影師的鏡頭前,張桐很有表現(xiàn)張力,童趣、裝帥、糾結(jié)、野性……拍攝前,張桐就像在候場,臺下他簡單自然,有好奇心、沒心沒肺地大笑,小心翼翼地張望,但換好裝上場時,他立刻變得閃亮,一切變化都依性情而至,感染了周圍的人。
采訪時,張桐很隨和,但是你絕對不可能一下子就和他熟絡(luò)得不行,這源于他的禮貌。聊過三句半,張桐突問:你們是哪家雜志社?聊得挺有質(zhì)量。而我們,除了感謝他的信任,也要向一個努力生活、本著內(nèi)心生活的人致敬,這和圈子劃分的三六九等毫無關(guān)系。
獨家專訪 張桐
Q:你覺得“知性、陽光”這個對你的評價準(zhǔn)確嗎?
A:比較中肯,我不拍戲的時候特別宅,最長的時候可以一個月不出門,當(dāng)然不是抑郁,就是很安靜,在不出門的情況下,我愛干這么幾件事:看書、喝茶、看電影、打游戲。我不知道思考多少才算知性,我也不知道積累多少文化量才算知性,但是我肯定是算那一類的。陽光是因為打小家庭的教育和天性使然。
Q:這樣在這個圈子里面自己會活得比較開心?
A:其實有利有弊,你太過于直接、純粹和簡單的話,有人羨慕,有人就會以另類的眼光來看你。在這個圈子里我是盡量做到事越少越好,別庸人自擾。
Q:修養(yǎng)、學(xué)識,包括你平時看的書是知性的一個累積過程嗎?
A:我是個對工作很認(rèn)真的人,我可以不爭,但唯一條件是我要把工作做好。乾隆皇上說過一句話,圣明圣明,什么是圣明?就是你要有自知之明,如果在當(dāng)下,你不清楚自己的素質(zhì)修養(yǎng),是一個什么條理什么路子的情況下,你很容易迷失、困惑。真正的圣人是不困惑的,而且這種智慧也是我未來一直要追求的目標(biāo)。知性的標(biāo)準(zhǔn)我不知道,沒關(guān)系,我不給他下定義,反正真實的我、真實的狀態(tài)就是這么一回事。
Q:上次見你《一代大商孟洛川》宣傳的時候,你任何時間都以柏寒老師為先,讓人覺得這個孩子特別有禮貌,有禮,就會想他的路也會走得很長,是否現(xiàn)在的人都太急躁了?
A:我覺得“躁”會把一個人毀了。別人在沒毀你的時候你不能把自己搞蒙了,所有的問題都是你自己找的。我不是說去評論某一個人,而是我切實的感受。因為我修佛,我覺得中國靠的就是儒家的忠義禮智信,你如果把傳統(tǒng)的儒家的東西丟掉的話,人和人沒有信任、坦誠和真誠,連最基本的禮儀廉恥都沒有,那就太可悲了。
Q:你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成熟。
A:要老。成熟這個詞是褒獎嗎?他們都說我像三十五六的,好多人都這么說。
Q:在接戲的方面,有沒有特別不能接受的角色?
A:真沒有,因為我相信如果你的心思穩(wěn)定,在處理任何一個角色你都會通過這個角色時給觀眾留下點什么。演員都是通過你這個載體,呈現(xiàn)給觀眾一個有功能性的有思路意義的皮囊,并不是你。除非有的觀眾非要對號入座,這個對不起,我們沒辦法。演員要分析呈現(xiàn)給觀眾什么,給觀眾一個怎樣的思考,這是演員需要考慮的問題,而不是其他。所以我特別想演壞人,但是沒人讓我演。
Q:你會挑剔合作導(dǎo)演嗎?跟導(dǎo)演溝通方面遇到過問題嗎?
A:有,確實有。有的情況下是在于我的不理解,因為我是特別認(rèn)真、較真的人,會把我所有理解的東西擺在桌面上,我歡迎有新的理念給我,但是你灌輸給我的這個東西我不理解或者經(jīng)過考慮覺得不對,就會特別沮喪。
Q:做演員是有人跟你說你適合做這行還是自己覺得可以?
A:我自己覺得。那個時候我心態(tài)跟我接觸過的藝人心態(tài)是一樣的,就是整個世界幾乎都裝不下你了,特別的自信、自負(fù),覺得自己形象和各方面條件都好,不當(dāng)演員就虧了,你出不來就屬于老天沒眼,而且百分百能出來。但是當(dāng)你真的走了這條路,你才知道,哦,原來有這種想法的就兩種人,一種是極其自信,很通透;一種是極其幼稚,你什么都不知道,剩的就是自負(fù)。我當(dāng)時是屬于后者。
Q:2002、2003年經(jīng)過了一段特別糾結(jié)的時間嗎?
A:那時接觸的都是跟我差不多境遇的演員,生存狀態(tài)不是特別好,工作的機(jī)會也不多,繞彎路,‘正常渠道走不通是不是可以用其他的渠道?’不斷地在交流這樣的經(jīng)驗,你分不清楚哪個是對的。
Q:出演魏和尚對你有多重要?
A:里程碑似的。我倒不覺得自己演得有多好,但是他給我?guī)淼臇|西特別多,沒有這部戲你不可能進(jìn)入到另外一個領(lǐng)域里,因為以前屬于撞大運,撞到了就是你的,但是通過那部戲你可以進(jìn)入到一個圈子了,供別人去挑選。
Q:你好像說自己最喜歡《紅槐花》?
A:這些角色里邊我最喜歡《紅槐花》,是這類角色里演得最好的一個,我非常喜歡。這個人物其實劇本里的戲劇化的情節(jié)比較多,我又在他自己的人物性格上做了一些戲劇化的修飾,別人會說這個人演戲怎么這么過啊,但是沒關(guān)系,整個的風(fēng)格很統(tǒng)一,就是這么大,你不會覺得假,但你覺得力量很足。演員就是被放在風(fēng)口浪尖,供別人去點評。有次我跟寧靜聊天,覺得很無奈,因為觀眾根本就沒讀懂你,他只是以他的套路來評判你,輕易地把你兩三個月的努力一下子抹殺,我現(xiàn)在自己想明白了。
Q:經(jīng)歷了一個從不接受到想得開的階段嗎?
A:我想得開,但是不通透;不糾結(jié),但是我困惑。我不知道哪個是觀眾想要的,比如《一代大商孟洛川》,我覺得那部戲我演得真的不是很好,因為你的年齡和閱歷在那兒,但是很多上年紀(jì)的老師都喜歡我演的那部戲,相反其他的戲我覺得我很用功演得很好,可是別人就一點反響都沒有,比如《霧柳鎮(zhèn)》,無聲無息,大伙就是不喜歡。其他有幾部也都出現(xiàn)過這種狀況,我雖然理解,但是一直困惑,哪個是他們喜歡的?這是我一直在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