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健康:兩個年齡,兩種態度
從沒有哪個時代像今天這樣,生殖健康被如此忽視,又被如此重視。在醫院,臉上洋溢著無所謂表情而稚氣未脫的流產少女,總是跟滿臉愁容排隊等著看不孕門診的成熟女性形成鮮明的對比。這世界真是不平等,當求子若渴的女子對那些做人流手術少女投來嫉羨眼光時,年輕的少女們則渾然不覺她們正在做什么。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若干年后,少女有可能站在求孕者的行列當中。
下個月,左青準備去做試管嬰兒了,這是她最后的辦法。在此之前,左青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這樣的問題。事實上,她好像還挺能生的:22歲,第一次為一場不懂事的愛情做了人流;24歲,不小心做了人家的第三者,懷了孩子,又不能要;28歲,終于嫁給了她愛他,他也愛她的男人。結婚兩年后,二人幾乎逮著機會就“促生產”,但左青的“土壤”——她的子宮已經像一塊土地一樣,貧瘠得沒法“種植”—個孩子。
有調查顯示,1/3以上的不孕女性,在婚前或婚后都曾有過不當人流的經歷。現在,藥物人流、無痛人流等越來越簡單方便,痛苦越來越小的中止妊娠的方式,讓許多女性失去了對做人流手術的恐懼,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并且產生了很大的誤解——懷孕方便,流產也方便,想生隨時生好了。而事實上,人工流產絕非安全,很有可能造成盆腔炎、輸卵管發炎堵塞及子宮內膜變薄,這些都是造成不孕的重要因素。
生活壓力:生孩子被過度規劃
女性生育的最佳年齡段是23~30歲,最遲不應超過35歲。可如今,24歲還在讀碩士、27歲正在讀博士,30歲還在為穩定工作發愁的大有人在。35歲之前,是大多數人為職場打拼的階段,年輕時一心想著把事業做出來,等經濟條件好一點再要孩子的想法是很普遍的。可是我們身體仍然遵循著古老的生命規律,無論是醫生還是我們自己都得承認,身體不會因為我們沒有準備好,就一直保持它旺盛的生育能力,年齡越大,我們面臨的生育難度和生育危險也越大。
葉麗結婚并不晚,26歲就完成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可當時她和老公同是北漂一族,沒有房、沒有車,甚至連工作都不是很穩定。為了不讓孩子跟著他們一起“漂”,有兩次懷孕,都用藥物流掉了。當時,葉麗幾乎沒感到什么痛苦,并且想當然地認為,這是對孩子負責。32歲那年,葉麗小倆口終于在幾年的打拼下,買了一幢北京郊區的房子,兩人的事業也都穩定下來,要孩子的時機到了。可是“奮斗”了兩年,一直沒能懷上寶寶。葉麗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為了生活、事業放棄要孩子,這樣的代價,是否值得?她是否應該在26歲的時候就解決好生育問題,然后再打拼事業呢?
心理壓力:做母親是天職
我們經常看到這樣的女性,以前堅決不要孩子,而當他們改變主意時,要孩子便成了她們最重要的事。這些知識女性在準備要孩子的時候,會使用試紙測,或直接到醫院做B超監測排卵情況,以求一舉中的。這些做法真的很難說是使懷孕更容易了還是更難了。包括用某些方法計算胎兒性別,生辰運勢,或來自父母公婆以及周圍社會關系的催促,都會造成心理期待過強。
還有一些女性,本來要不要孩子無所謂,一旦被宣布不孕不育,就非要不可。
王莉和老公都愛玩,結婚數年,兩人從沒有要孩子的計劃,祖國的大好河山卻被他們跑了個遍。要個孩子就要對他負責,要用半生的努力為其奮斗,還要被綁住手腳,為孩子的點點滴滴操心,王莉夫婦沒有這樣的勇氣,至少他們還沒有準備好。33歲那年,王莉的表妹生了個可愛的“小公主”,看著粉粉嫩嫩的小嬰兒,王莉的心癢了——要不我也要一個孩子?而就在那年,她被診斷為卵巢早衰,她的“土壤”已經不能接受一顆叫做“孩子”的種子。被宣判為不孕不育,無異于要承認和接受自己女性重要功能的喪失,如同乳腺癌患者術后的缺失感,這傷及到了女性生命的價值,王莉的內心平衡被打破了,她不能接受這個不完整的自己。
關于要孩子的種種心理期待及負性情緒反映在女性身上,會形成很強的心理壓力,這些壓力通過心身調節機制影響內分泌的改變,使本來很自然的受孕過程變得愈加困難。
后記
我們無比熱愛的小生命的起源,曾經被我們描繪得很自然,也很詩意:從千軍萬馬中沖刺而出的那只最勇敢、速度最快的精子,和一只美麗的卵子相遇,它們相愛,結合成為種子,然后一起住在一個深深的水波蕩漾的宮殿里,像精靈一樣成長,10個月之后瓜熟蒂落。而當生育變成一樁需要“努力”去完成的重大任務,這其中的一切,就變得不再自然,不再詩意。
其實生育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而當我們破壞性的揮霍了這種天賦能力,或是在它之上加了太多的人為的砝碼之后,它就不再自然。中醫講天人相應,人單方面是不能決定所有事情的,所以要孩子,還要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