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性 情
《禮記#8226;中庸》:“天命之謂性。”朱熹是講理學的,所以他說:“性,即理也。”說的是道理。我想:性,是性質。任何東西,它的性質如何,都是天生的。理,我們一般說是道理。人在社會中生活,自然會有共同或是大體共同的生活習慣和許多行為的軌跡,人就稱之為“理”,俗稱道理,說“要講道理”,“理所當然”。正因為人們的一切行為全是在共同生活中自然形成的,自然即天然,這道理也就稱為天理——老天規定的道理。性是陛質,是本性,就是天陛。天理,天性,都是出于自然,所以我想,合乎天陛也就合乎天理。但“性”和“理”究竟是兩件事。
小孩子都愛吃糖。可說其天性愛糖,這也是天理。用老百姓的話說:是老天爺規定的道理。因為天造出人來,自然要他和她都活下來,長大,一定要保持必需的營養,小孩子生長,身體需要大量的碳水化合物,其中糖比淀粉質更容易吸收,便于生長,長肉,壯器官,長氣力。所以小孩子吃最合適,他們天性愛吃,容易長大,合天性,也合理,合天理。
但是,人生活在社會中,各人都有個人的性格,那是每人從自己父母生理基因遺傳所得,加上他所受家教,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而漸漸形成的。就不屬于天性了。所以,即使是一母所生的幾個孩子,長大后,有性格大體相同,也會有性格不同的。一般所謂性情,也就是性格。
說 天 才
一般人最喜歡這兩個同音字:才,財。
才講的是人才,才能,才干;財講的是錢財,財寶,財貨。在人才之中,還常提到天才。對于天才,一般理解為天生的才能。我想,人從母胎生下來,不學而能的,只會吃奶,不會有其他能耐。因為人的才能都是學來的。
何以會有“天才”之說呢?說有人有某種天才,或有幾種天才。意思是有一種或多種才能比別人的同樣才能高得多。人們就會說,那是他或她的才能是天生的,是他們從娘胎里帶出來的。
前面已經提到,人生下來,只會吃奶,不可能有別的才能。所謂“天才”,無非是出于愛好。一個人對哪種工作極為愛好,必然會干得很用心,很細致,會很努力去鉆研。俗話說是“用心”,干得“細致”,“努力”,“鉆研”等等,說的大體是頻繁用腦之意。其結果必然是在所干的工作上,不斷促使頭腦運用發達,工作能做得好。
總而言之,天才出于愛好。某種天才出于對某種事物的極深愛好。
(選自《隨筆》201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