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筆者試圖從現代文學作品中尋覓到中國佛學思想對許地山文學創作的的影響。
關鍵詞:中國佛學;許地山;文學創作;影響
中圖分類號:I206.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4117(2011)12-0355-01
佛教傳到中國內地后,開始不斷地和中國地方文化習俗想融合,成為中國的佛教。一開始,佛教的發展是極其緩慢的,最初只被皇室貴族們當成追求長生不老的奇門偏方。當時很少有普通百姓出家,漢族更少。為數不多的幾所佛寺也是為了滿足西域的僧人居住和宗教的需要。但是到了魏晉時期,佛教在中原地區以及初具規模。在當時皇族和貴族統治者的鼓勵和支持下,佛教在廣泛的社會階層開始流傳。在和當時中國傳統思想文化相互沖突、相互交融中得到了傳播和發展。而同時佛學研究也更加興盛,出現了道安,慧遠,支遁等一批佛學研究者,一直發展到隋唐時代,中國佛教文化達到鼎盛。佛教宗派林立,佛學思想極其深刻活躍,天臺宗,三論宗,法相唯識宗,華嚴宗,禪宗,凈土宗等等。為中國佛學的繁榮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那中國佛學的特質是什么呢?佛學大師太虛認為,中國佛學的特質在禪,什么叫特質?無論什么東西,都有許多因緣和合乃成,而所在的東西,一個有一個的特質,一類有一類的特質,因為他各有不同的特殊質素。現在講到中國佛學,當然有同于一般佛法的,然所以有中國佛學可講,即在中國佛學史上有特殊質素,乃和合一切佛法功用,而成為有特殊面目與系統的中國佛學。其特殊質素為何?則“禪”是也。(引自《佛學入門》太虛著浙江古籍出版社)而佛學對中國文學的影響是古已有之,唐代“俗講”和“變文”等傳奇小說都是從佛經中演變發展而來,而以說唱為主的宋代“寶卷”,在宋代出現并在明清時盛行是佛學文學藝術發展中的一個新特點,“寶卷”可以說是由“變文”直接發展而來的一種佛教通俗文學,其題材多為佛教故事,宣揚因果報應。以用七字句,十字句的韻文為主,間以散文。現存的《香山寶卷》一般認為是北宋善明禪師的作品,甚至到明清章回小說,從體裁結構到思想內容,都深受佛教的影響。而到近代,現代,對許地山的影響可見一斑,現在詳敘述之。
許地山出生在甲午海戰后的臺灣,飽受當時日本殖民者的凌辱和傷害,內心苦悶。后隨家族輾轉遷徙與閩、臺及東南亞一帶。身受顛沛流離之苦,內心深處總有無法排遣的傷感和苦悶。他在《空山靈雨》的序言中寫道,“生本不樂,能夠使人覺得稍微安適的,只有躺在床上的那幾個小時,但要在那短促的時間中希冀極樂,也是不可能的事。”飄零的身世,動蕩的時代和個人生活中的不幸激起他對佛教“人生苦”的共鳴。
而且,許地山的母親是虔誠的佛教徒,父親許南英自號留發頭陀和毗舍邪客,還有一位信禪宗的舅舅,很早就教導他讀過不少佛經,這對他以后的創作影響是極其深遠的。他的小說故事往往發生在緬甸(《命命鳥》),印度(《商人婦》)馬來亞(《綴網勞蛛》),新加坡(《醍醐天女》)等異域,國內的“生活區”大多在閩,粵等地。
《命命鳥》講述的是仰光一對青年男女——世家子弟加陵和俳優之女敏明因愛情受到家庭反對,遂雙雙攜手投湖自盡的故事,有力地控訴了封建婚姻制度對青年的戕害,也流露出明顯的消極出世,重返“極樂國土”的宗教情緒,敏明和加陵在遍游幻境以后,看透了人世的污濁,想到人生的彼岸尋覓一方凈土。他們最終選擇了這樣的歸宿,從容攜手共涉湖水,“好像新婚的男女攜手入洞房那般自在。”死亡,徇情。在這對戀人看來,有一種超塵脫俗的魅力,故事的結局處理得頗為別致,富于傳奇性。
《商人婦》中的惜官,《綴網勞蛛》中的尚潔,都曾被丈夫遺棄,后歷遭劫難,流落異邦,但她們在命運的播弄面前,以宗教的容忍心,苦樂觀處事待人,惜官被發達致富的丈夫賣給一個印度商人,在印度商人病故后,她又重游舊地,千里尋夫而未果。在她看來,“人間一切的事情本來沒有什么苦樂的分別,你造作時是苦,希望時是樂;臨事時是苦,回想時是樂。”這種苦樂無別的達觀的信念,既有沉穩的積極面,也有某種消極面,無不體現著作者人生觀的二重性。他的小說里徘徊著佛學的幽靈,他的主人公常常用宗教的教義自慰以慰人,在人生的種種磨難面前泰然自處,這固然寄托著許地山,在本質上,是從哲學的角度來對待宗教的,這使他的作品頗有宗教哲理色彩,他也以在文學創作中表現出宗教意識與宗教熱情而被稱為“中國的夏多布里昂”。
尤其是在《醍醐天女》中,許地山更是將佛學中“眾生平等”的慈悲胸懷推己及人,以動人的筆觸展示了女性精神世界的崇高與智慧。在森林中與妻子走散的丈夫倒在血泊中,是善良而果敢的妻子歷盡艱辛,戰勝一切恐怖,找到丈夫,并為他包扎好傷口,這時夜幕已經降臨,為了防備野獸的襲擊,又是她用樹枝掩護了丈夫,并四處求援,最后,終于在一個小村莊找到一個小孩子,用牛背著受傷的丈夫脫離了可怕的險境。作者以佛家語稱贊勇敢,智慧的女人是醍醐了升起的“樂斯迷”,即愛神之母。“醍醐”比作牛乳,是“五味”之首,認為“從牛出乳,從乳出酪,從酪出酥,從酥出生酥,從生酥從熟酥,從熟酥出醍醐,醍醐最上,若有服者,交疲皆除,所有諸藥,悉如其中。”(《涅磐經》卷十四)佛教中也多用“醍醐”比如至高無上的“法味”,即最高的教義,如《涅磐經》卷十四謂:“從佛出生十二部經,從十二部經出修多羅,從修多羅出方等經,從方等經出般若菠蘿經,從般若菠蘿經出大涅磐,猶如醍醐,言醍醐者,喻于佛性”。而這些恰恰在許地山的文學作品中成了最多的表現內容,使得他的文字流露出明凈,空靈的美學氛圍,給人以藝術的享受。
沈從文在《論落花生》中敘述:“在中國,以導致特殊民族生活,作為創作基本,以佛經中睿智明辨筆墨,顯出散文的美和光,色香中不缺少詩,落花生為最平質的使散文發展到一個和諧的境界的作者之一,”并稱贊他用“中國的樂器,奏出了異國的調子”。這可謂是最中肯的評價了,正因為許地山的這個特點,使得他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形成了自己的文藝個性。除了以上介紹的散文和小說,佛學思想在他的詩歌和戲劇中也有體現,由于篇幅所限,這里就不再敘述。
作者單位:蘇州建設交通高等職業技術學校
參考文獻:
[1]太虛.佛學入門[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4.
[2]洪修平.中國佛教文化歷程修訂本[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