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探民主

摘要：王國維曾對哲學上諸多理論有過這樣一句評語：\"大都可愛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愛．．．知其可信而不能愛，覺其可愛而不能信\"。托克維爾作為政治學民主理論的大師，其著作《論美國的民主》也對民主進行了深刻的剖析。托克維爾重點論述了有助于美國維護民主共和制度的主要原因：第一是獨特的、幸運的地理環境，第二是法制，第三是生活習慣和民情。而在其中，生活習慣和民情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本文是對《論美國的民主》一書的一些理解。

關鍵詞：著作《論美國的民主》 理解

一、何謂“民主”

我覺得托克維爾在該書中所闡述的所謂美國的“民主”，并不是完全政治學意義上的民主，即人們對公共事務的廣泛參與以及對公共權力的分享，主要表現在選舉權與被選舉權的普遍性上。我認為托克維爾的“民主”范疇相比上述的政治學意義上的民主要更加廣泛，其民主應當是一個涵蓋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各個領域的概念。換言之，在政治民主的基礎上，還應包括生產活動、生產資料的分配、社會結構等多方面的民主。書中托克維爾正是用“身份平等（equality of conditions）”來涵蓋了社會層面的民主以及政治制度層面的民主含義的，正如他在書中所說： “身分平等的到來是普遍的和不可避免的”、“身份平等的逐漸發展，是事所必至，天意使然。這種發展具有的主要特征是：他是普遍的和持久的”。托克維爾還揭示出：政治民主（民主的政治制度）恰恰可以解決社會民主（民主的社會環境）帶來的許多弊病。他告誡人們“可以不喜歡民主的政府，但是可以把它作為醫治社會目前的弊病的最適合和最良好的藥劑而加以使用”。

而對于民主這一概念的內核，托克維爾曾說，民主的真正價值在于，他并非以促進所有階級興盛為目標，而是以維護保障大多數人的利益為目標。在我看來，這里所說的利益應當主要體現在自由與平等兩個方面。在托克維爾的民主理論體系中最重要的兩個價值莫過于平等和自由。在民主政治中并行不悖地實踐平等與自由兩項政治價值始終是他最核心的關注。在托克維爾的眼中，民主的前提始終是自由。“他們之所以擁護自由，不僅因為他們認為自由是一切最高品德的基礎，而且因為他們把自由視為一切最大福利的源泉。”美國是首先成為了一個自由的國度，才在自由原則下確立民主的制度民主的社會。

二、民主的條件

托克維爾通過對美國的實地考察，分析認為，美國的民主得以實現并得到保障的三個最主要條件是：制度、地理環境以及民情。這樣的地方自治的傳統延伸至州一級，為中央和地方的分權奠定了基礎，形成了在一個疆域廣闊的國家實現真正的民主的重要條件——聯邦制，并由此形成了自下而上的權力授予模式，國家各級機關的權力莫不由處于最基層的民眾授予。

同時，托克維爾認為，民情不僅是指這樣一種地方自治，它還包括美國民眾的一種文化，或者說是公民精神，托氏稱之為民主“享用者的本能”。譬如民主意識、權利觀念和公共精神。而這些包含于民情中的文化，對于美國的民主和自由的實現，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說到底，制度可以復制，民情卻無法復制。而這也正是法國大革命失敗的根結所在---“民主革命雖然在社會的實體內發生了，但在法律、思想、民情和道德方面沒有發生為使這場革命變得有益而不可缺少的相應變化。”而美國式民主也遠遠不止是一套技術層面的制度體系，它更是一組精神層面的價值糅合，它來自這片土地上幾百年來發生過的一切：一切統治者和民眾曾經有過的奮斗和掙扎，正確和錯誤，經驗和教訓。

三、民主并不完美

對于民主的評價，托氏卻十分客觀，盡管他同意民主作為人類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這一觀點，但在另一方面，他同樣也看到了民主本身存在的缺陷。具體包括：

1、民主導致了個人主義的盛行，每個人都喜歡輕易獲得成功；追求物質的和眼前的享受；每個人只顧自己；人們心中忌妒感情的發展等，概言之，個人主義造成了一個唯物主義與平庸化的社會。

2、作為民主基本原則之一的平等，它導致的政治后果也可能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因為人們在政治上獲得平等之后，在其他方面依然發揮它的作用，從而變得在一切方面都享有平等。而在政界建立平等的方法只有兩種：一是把權賦予每一個公民，二是讓每一個公民都沒有權，兩者之中沒有任何中間道路。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人心對平等可能存在著變態的愛好：讓弱者想法把強者拉下到他們的水平，使人們寧愿在束縛中平等，而不愿在自由中不平等。因為自由并不是他們期望的主要的和固定的目的，平等才是他們永遠愛慕的對象。

3、民主也可能導致更嚴重的后果——多數人的暴政。在民主社會，人們“由于彼此都相同，所以誰也不會信賴他人。但是這種相同性卻能使人人對于公眾的判斷懷有幾乎無限的信任，因為在他們看來，如果公眾的判斷不與他們大家擁有的相同的認識接近，絕大多數是不會承認它是真理的。”這是民主的追求者始料未及但又勢所必然的一個結果，而且他們往往置身其中卻渾然不覺。 “民主政府的本質，在于多數對政府的統治是絕對的，因為在民主制度下，誰也對抗不了多數。”公眾的意見一旦形成，就會成為一種人們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它反過來以全體精神大力壓服個人智力，將公眾的意見強加于和滲透于人們的頭腦，從而“把個人的理性限制在與人類的偉大和幸福很不相稱的極小的范圍內”。

四、小結

通讀全書，我們不難得出這樣的感悟，即美國的民主并非完美的民主，但至少他在相當大的程度上避免了假借民主之名行專政之實的境況。而在另一方面，我們也應當認識到，美國的民主是建立在美國的歷史、文化等民情基礎之上的。因此，我們在借鑒美國的民主建設的過程中，必須要注意本國民情的把握。在建設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的實踐中，我們一方面要完善制度的建設，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為民主提供適宜的肥沃的土壤，單純的制度嫁接必然不能長期有效的推動民主的進程。

參考文獻：

[1]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M］．董果良譯，1988年商務印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