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我們拂去一千年的歷史塵埃,沿著歷史洶涌的大河逆流而上時,我們看到了帝國權力與榮耀的時刻,它的文明的輝煌——經濟的繁榮,胸懷的博大,文化的精美,軍事的強盛……以及帝國臣民在其青年和壯年時代煥發出的活力和創造力。
這是中國古代史上最光輝燦爛的一段時光,他曾經以自己的絢麗光彩照耀了整個世界;這是中國人最引以為傲的一段歷史,他曾經通過由國都長安直抵地中海沿岸的絲綢之路,將古老而燦爛的中華文明傳播四海。世界各國的國君、使臣、客商、僧侶、學生、工匠、醫生、胡姬紛至沓來。他們一旦進入了大唐帝國的領土,看到那些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無不由衷的贊嘆……
直到今天,海外華人仍被稱為“唐人”。
關鍵詞:絲綢之路;歷史;傳說
中圖分類號:G1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0407(2011)12-044-08 收稿日期:2011-10-12
打通絲綢之路的英雄
讓我們回到偉大的唐王朝。
當東方的大帝國重新統一之后,雖然處在所謂的“外夷”包圍之中,北有東突厥,西北有高昌、西突厥,西有吐谷渾、吐蕃,北有契丹、奚、高麗等,而且東突厥首領多次擁兵犯境,但新生的長安帝國開疆拓土已勢不可當。這是帝國的壯年時代,活力無窮,在公元7世紀和8世紀,帝國的權力和榮耀如日中天。不斷地擴展領土,不斷地擊敗周邊外族,不斷地進行滅國之戰。
值得唐帝國驕傲的是,經過歷經數十年的戰爭,他們終于在保持漢帝國對外交往的基礎上,超越了傳統意義上歸屬于中國的“西域”,使中外交流的“絲綢之路”完全的暢通無阻,開始了與中亞的獨立王國和較遠地方的國家持久且穩定的外交、商貿關系,從此以后“絲綢之路”在唐代充分代言了中華帝國對外開放的形象。
這是一個錯綜復雜、戰火紛飛、英雄輩出的年代。當我們仔細地閱讀這段歷史,撥開籠罩的重重迷霧,我們不難發現,有四個人物剪影,在這段波瀾壯闊的戰爭史詩中熠熠生輝。
李靖平定東突厥
李靖是中國歷史上有名人物,與紅拂女、虬髯公并稱為“風塵三俠”,史載其人“臨機果,料敵明”,是戰功卓著的大唐開國名將。李靖字藥師(《舊唐書》作原名藥師),京兆三原人。他的祖父名崇義,仕后魏,任殷州刺史,封永康公。父名詮,仕隋。任趙郡守,所以他出生于仕宦世家。幼習書史,姿容秀美,儀態魁偉,堪稱為美丈夫,在唐人小說中,是《紅拂傳》的主人公之一。
李靖的敵人,則是稱雄漠北的突厥人。“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漢代名將李廣雄風猶在,這一幕何曾相似,七百多年前,漢代名將衛青和霍去病率漢軍出塞,北逐匈奴,由此創下了不世的軍功。此情此景,怎能不令人感慨。
貞觀四年(公元630年)正月,朔風凜冽,李靖親自率領三千精銳騎兵,從馬邑出發,趁頡利可汗不防備,連夜進軍,逼近突厥營地定襄。頡利可汗毫無防備,發現唐軍突然出現,大驚失色。還沒有等到唐軍正式發起攻擊,突厥兵先亂了起來。頡利可汗的心腹將領康蘇密挾持隋煬帝皇后蕭氏和幼孫楊道政,一道投降了唐軍。頡利可汗一看形勢不妙,就偷偷逃跑了。這一戰,李靖出奇制勝,唐太宗因此稱贊說:“昔李陵提步卒五千,免身降匈奴,尚得名書竹帛。卿以三千輕騎,深入虜庭,克復定襄,威振北狄,實古今未有。”。
在李靖勝利進軍的同時,李世績也率軍從云中(今山西大同)出發,與突厥軍在白道(今內蒙呼和浩特北)遭遇。唐軍奮力沖殺,把突厥軍打得潰不成軍。頡利可汗一敗再敗,損失慘重,遂退守鐵山,收集殘兵敗將,只剩下幾萬人馬了。頡利可汗處于山窮水盡的境地,他派執失思力入朝請罪,請求內附,并表示愿意入朝。其實,他內心尚猶豫未決,意欲贏得時間,以茍延殘喘,俟草青馬肥之時,逃到大漠以北,以卷土重來。唐太宗派遣鴻臚卿唐儉等前去安撫,又詔命李靖率兵迎頡利可汗入朝。
李靖與李世績在白道會合,兩人商議,認為頡利雖然戰敗,但部下兵馬仍然很多,之后一定撤往沙漠,保存突厥的實力,唐軍北擊道路險阻且遙遠,如果等到那個時候再追擊突厥會十分困難。如今朝廷派使節前往突厥,突厥軍必定松懈,以為唐軍不會繼續攻擊。如果這時候挑選一萬精兵,攜帶20天的糧草,不需要進行戰斗就可以將突厥可汗擒獲。于是同張公謹商議進兵,張公謹表示反對,說:“皇帝的詔書已經同意突厥投降,而且使者唐儉等還在突厥處,怎么能在這個時候發兵攻擊呢?”李靖回答說:“這其實是當年韓信用來擊敗齊國的計策,唐儉之輩沒有什么可惜的!”于是趁夜出動軍隊,李世績部隊尾隨而行。軍至陰山(今大青山),遇突厥千余帳,將其全部俘獲。
當時唐朝派遣的議和使臣唐儉正在突厥營中,頡利可汗毫無戰爭準備。二月甲辰(3月27日),李靖命令蘇定方率二百騎為前鋒,乘霧前進,到達距突厥可汗的牙帳七里的地方,才被突厥軍發現。如同驚弓之鳥的頡利可汗慌忙騎馬逃走,突厥軍也四散而逃。李靖大軍隨之趕到,殺敵一萬余人,俘虜十幾萬,繳獲牛羊數十萬只(頭),并殺死隋義成公主。陰山之戰,唐朝大敗東突厥。頡利兵敗后逃到小可汗蘇尼失的居地靈州,蘇尼失把頡利執送唐軍,率眾投降,突利可汗等紛紛降唐,突厥部落或北附薛延陀,或者投奔西突厥,漠南之地遂空,東突厥滅亡。唐朝把東突厥降民安置在幽州至靈州一線,分突利可汗之地置順、祜、化、長千州都督府,以突利為順州都督統其部眾;又分頡利可汗之地為6州,置定襄、云中二都督府,任命阿史那思摩為北開州都督,統轄頡利舊部,阿史那蘇尼失為北寧州都督。
唐軍正月出兵,三月俘虜頡利可汗,兩個多月便取得了輝煌的勝利。東突厥就此平定,漠南一帶盡歸唐境,唐朝軍功盛極一時,唐之國威遠播四方。自隋朝以來,突厥一直是西北的強國,李靖等人滅了東突厥,不僅解除了唐朝西北邊境的禍患,而且也洗刷了當年曾經向突厥屈尊的恥辱。因此,唐太宗頗有感慨地說:“朕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往來國家草創,突厥強梁,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稱臣于頡利,朕未嘗不痛心疾首,志滅匈奴,坐不安席,食不甘味。今者暫動偏師,無往不捷,單于稽顙,恥其雪乎!”太上皇李淵也欣喜萬分,特地在凌煙閣設宴慶祝。李淵一時興起,還親自彈起了琵琶,唐太宗也聞樂起舞。歡宴一直持續到深夜。
唐擊滅東突厥,是隋末至唐初摒除邊境威脅的一次空前勝利,此戰樹立了大唐帝國的赫赫威名,在一段較長時間內,北方民族不敢輕易犯邊,出現了四夷來朝的局面,為中國歷史上最輝煌的大唐盛世的出現奠定了重要基礎。
懾于大唐軍威,貞觀四年(公元630年)三月,各少數民族部落首領齊聚長安,一齊上書,請求唐太宗稱“天可汗”。唐太宗笑道:“我為大唐天子,難道又為可汗之事嗎?”但此后,他賜給西北各部落酋長的璽書都用“天可汗”的稱號,由此可見他其實對“天可汗”的稱號相當自得。
侯君集平滅高昌國
看見侯君集三字,總想起單平芳評書《隋唐演義》中那個瘦小枯干、行事如水滸中鼓上蚤時遷一樣的偷兒。細讀《唐史》,你會發覺此公和演義中人大不相似。侯君集,豳州三水人。史載:“性驕飾,好矜夸,玩弓矢而不能成其藝,乃以武勇自稱。”可見,是個二吊子弓馬玩家,但肯定機謀方面有過人之處。秦王府中,侯君集極受信任,數從征伐,累軍功封全椒縣子。玄武門之變,侯君集之策居多。太宗即位后,立封潞國公,賜邑千戶,拜右衛犬將軍。貞觀四年,遷兵部尚書,參議朝政。
李靖伐吐谷渾,侯君集與任城王李道宗為副手。一路上侯君集進獻不少奇計,都為李靖采納,大破敵軍于庫山,又與李道宗自為一軍,從南路挺進,歷破邏真谷,逾漢哭山(估計是當地人起的名字,從前漢軍肯定于此戰死不少),經途二千余里,盛夏降霜,山多積雪,轉戰過星宿川,一路上數次與敵大戰,每戰必勝,獲牛馬無算,斬獲頗豐。一直行軍,直到北望積玉山,觀黃河源頭,然后凱旋,與李靖一軍會于大非川,平定吐谷渾。貞觀十一年,改封陳國公。轉年,拜吏部尚書。侯君集行伍出身,入秦王府后才開始讀書,聰穎異常,竟能典選舉,定考課,出則為將,入則參政,為時人所嘆美。
侯君集一生最光輝的事跡,當屬他獨擔重任,率唐軍平滅高昌的壯舉。
高昌,就是漢朝時候的車師。距長安以西四千三百里(從唐書),有三十一城,先都交河,后移至高昌,是西域大國,勝兵萬人,土壤肥沃,麥果豐饒,以葡萄酒知名。隋朝進入貢,封其王鞠伯雅為車師大守,弁國公。高祖武德三年,伯雅死,其子鞠文泰嗣位,遣使告哀,高祖派使臣前去祭吊,正式承認了其藩貢國地位。鞠文泰開始還很“孝敬”,經常貢獻奇珍異獸白玉盤什么的,又上貢一對大狼狗,能曳馬銜燭。貞觀四年,鞠文泰還親身人朝,回去時獲賞賜甚厚,大打秋風而回,其妻還被賜姓李,封常樂公主。按理說鞠文泰親朝天子,又獲巨賞,應該安心臣服才是。但此人在朝貢時經過唐朝西邊久經戰爭之地,見人民稀少,城邑空虛,就心中升起輕唐之念。漸漸地,鞠文泰把西域諸國經過高昌前往唐朝的商人和貢使都扣押起來,又暗中和突厥人勾結,攻打唐朝另外的西域屬國伊吾。不久,竟膽大妄為,和突厥連兵進攻唐朝另一屬國焉耆,拔克三城,盡擄男女而去。焉耆王上表告狀,太宗大怒,說:“高昌數年無狀,沒有盡藩臣之禮;其國中模仿我大唐,設置官號;今年歲首,萬國來朝,文泰獨不至。高昌還不斷拘押西域來使,離間鄰好,所謂惡而不誅,何以勸善!”貞觀十四年,太宗命侯君集為交河道大總管,率左屯衛大將軍薛萬均等人將突厥等西域歸附軍數萬人征討。
當時,唐朝眾大臣都以為行經沙漠,用兵萬里,恐難取勝,而經高昌界處絕域,得之難守,不如不伐。太宗堅執不從,侯君集身負皇命,浩蕩而來。
鞠文泰作夢也想不到唐朝會真的出兵,他常對左右講:“我先前去唐朝貢見秦、隴之北,城邑蕭條。假使唐兵攻伐,軍隊人數多,路上不能有足夠的軍需供給;如果兵發三萬以下,我高昌力能制之。加之沙漠艱險,唐軍即使能來也疲憊至極,我以逸待勞,不用憂慮啊。”等到聽說唐軍已到達磧口,這位西域名王惶駭無計,未見唐兵,竟活活嚇死。其子鞠智盛嗣立。
侯君集率軍至柳谷,偵察兵報告說鞠文泰這幾天就要下葬,其時高昌國人畢集。諸將要求趁發喪時起兵突襲。侯君集獨表異議:“天子以高昌驕慢無禮,使吾輩恭行天罰。如果我們趁人發喪時偷襲,非問罪大國之師所為!”于是全軍整裝,鼓行而進,類似拿破侖戰場上那種雙方光明正大的進擊。高昌大兵匯集于田地城,城堅墻厚,高昌人起初還固城自守。侯君集軍隊攜帶了威力巨大的撞城車和拋石機,巨石飛空,尖車推城,很快就一攻而入,俘獲男女七千多口。接著,大軍前行,直逼都城高昌。鞠智盛無奈,來信乞憐,表示“有罪于天子者乃先王,今已無罰喪身,我本無罪,望候尚書哀憐。”侯君集回書:“如能悔過,應束手投降!”鞠智盛還不肯出降,侯君集命人填其城壕,又大發拋石機,并樹十丈高樓,于樓頂指揮拋石機落點,巨石紛下,高昌守兵頓成肉泥。早先答應和高昌里外為援的西突厥兵此時連影都沒有,向已西逃千余里,哪還顧得上鄰家。計窮之下,鞠智盛出城門出降。侯君集馬上分派兵馬,一舉攻滅其余城池,平滅高昌,帶著俘虜的高昌國王及將士、刻石勒功而還。此次遠征,下高昌三郡、五縣、二十二城,得人口三萬七千七百,馬四千三百,其國東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非常值得人玩味的是,侯君集軍到之前高昌國內有童謠流唱:“高昌兵馬如霜雪,漢家兵馬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回手自消滅。”鞠文泰當時讓人搜捕初唱者,最終也未抓獲,不知是何為所為。唐太宗以高昌故地為西州,置安西都護府,留遣兵馬鎮守。
薛仁貴三箭定天山
可能大多數人知道薛仁貴都是通過《薛仁貴征東》等小說來了解的,在書中薛仁貴被描寫成一個神一樣的人物,后來在描寫他兒子薛丁山,兒媳婦樊梨花的時候,又把他弱化了,用來襯托他兒子的能力,其實真實歷史上并沒有薛丁山、樊梨花、薛剛等人,他倒是有個兒子叫薛訥,是唐朝的羽林大將軍,同樣是戰功顯赫。
薛禮字仁貴,山西絳州龍門人,公元614年出生,是南北朝時期天下無敵的撼將薛安都的后代,但是到他的一輩已經沒落,雖自幼家貧,但是習文練武,刻苦努力,天生臂力過人。生于亂世之中,未有什么發展,長大務農,娶妻柳氏,生得一副大飯量。拒載,到30歲的時候他窮困不得志,希望遷移祖墳,以帶來好運,他的妻子說:“有本事的人,要善于抓住時機。現在當今皇帝御駕親征遼東,正是需要猛將的時候,你有這一身的本事,何不從軍立個功名?等你富貴還鄉,再改葬父母也不晚!”仁貴聽了,覺得有道理,就告別妻子,去新絳城里找張士貴將軍,應征入伍。(注:歷史上張士貴的事情都是虛構,純屬誣陷,他并沒有和薛仁貴發生過太多的接觸)開始了他馳騁沙場40年的傳奇經歷。
到公元658年,已經44歲的薛仁貴,終于自己統帥軍隊,開始了自己那傳奇的指揮生涯……
公元658年6月,薛仁貴隨營州都督兼東夷都護程名振騷擾高句麗,薛仁貴率眾一舉攻克赤烽鎮,斬首400人俘100余人。
公元658年6月,高句麗派遣大將豆方婁率3萬人迎戰唐軍,被唐軍擊敗,斬首2500人。
公元659年11月,薛仁貴率軍與高句麗大將溫沙門大戰于橫山(今遼陽附近華表山),薛仁貴匹馬當先。高句麗軍無法抵擋,大敗而逃。
已經是軍隊的統帥了,還能身先士卒,可見其勇猛與實力。
公元659年11月,唐軍與高句麗軍戰于石城,薛仁貴單騎沖陣活捉高旬麗箭手。此戰初時,高句麗一神箭手,連射殺唐軍10余人,此時薛仁貴怒發沖冠,并沒有用他最擅長的射箭與對方對壘,而直馬沖過去,那箭手射箭全被薛仁貴躲開,近其身,將那神箭手活捉而回,可見其武藝之強。
公元659年12月,薛仁貴與辛文陵在黑山擊敗契丹。擒契丹王阿卜固及諸首領,押送東都洛陽。薛仁貴因功升任左武衛將軍,封為河東縣男。生擒的那名契丹王,是契丹政權的君主阿卜固,這是薛仁貴生擒的第一位政權君主,而后,又有幾個“大王”被薛仁貴給活捉了……
公元661年10月鐵勒進犯唐邊。薛仁貴為鐵勒道行軍副總管。出發前唐高宗宴請將士,席間唐高宗對薛仁貴說;“古善射有穿七札者,卿試以五甲射焉。”薛仁貴應命,置甲取弓箭射去,只聽弓弦響過,箭已穿五甲而過。唐高宗大吃一驚,又不好意思,當即命人取堅甲賞賜薛仁貴。
公元662年2年2月回紇鐵勒九姓突厥(九部落)得知唐軍將至,便聚兵10余萬人,憑借天山(今蒙古杭愛山)有利地形,阻擊唐軍。公元662年3月1日,唐軍與鐵勒交戰于天山(今蒙古杭愛山),鐵勒派10余員大將前來挑戰,薛仁貴連發3箭,敵人3員將領綴馬而亡,敵大軍見之,立即混亂,薛仁貴指揮大軍趁勢掩殺,敵人13萬大軍不戰而降。因為鐵勒騷擾唐邊境達數十年之久,薛仁貴為消除后患,一了百了,將13萬投降兵就地活埋,蒙古航愛山現在還有坑殺遺跡。后來繼續北進,將鐵勒首領葉護3兄弟生擒(第二次生擒政權君主了),從此回紇九姓突厥衰落。當時世間流傳歌謠“將軍三箭定天山,壯士長歌入漢關”想想這仗打的多漂亮啊,戰爭本來是艱苦,殘忍的事情,士兵能唱著歌回家,損失很小,看著都多高興。
薛仁貴三箭定天山使得對唐邊境威脅達數十年的鐵勒族在不到一個月就馬上衰敗,可以說是古代將軍唯一一位……
此后薛仁貴又參加了平定高麗、討伐吐蕃和出征突厥的戰爭。在與突厥作戰時,突厥人得知率領唐軍的大將是薛仁貴,嚇得膽戰心驚,紛紛逃散,薛仁貴乘勢追擊,大獲全勝。不過薛仁貴坑殺13萬戰俘,還是為他的人生留下了極其不光彩的一筆。
蘇定方奇襲西突厥
唐初大將蘇定方(公元592年~公元667年)名烈,字定方,以字行。冀州武邑(今屬河北)人。后遷居始平今陜西興平以南。歷任唐朝左武侯中郎將、左衛中郎將、左驍衛大將軍、左衛大將軍之職,封邢國公,加食邢州、巨鹿三百戶。他從一員普通戰將,靠戰功累遷為禁軍高級將領,并以其先后滅三國、擒三主的非凡戰績和正直的為人而深受太宗和高宗的賞識與信任,屢次委以重任,是唐初朝廷的一員得力干將。隋煬帝大業末年,黃河流域爆發了轟轟烈烈的農民起義,蘇定方之父蘇邕率鄉里數千人組成地主武裝,協助當地郡守鎮壓農民起義軍。其時,還只是一名少年的蘇定方便以作戰悍勇而聞名鄉間,史載“定方驍悍多力,膽氣絕倫,年十余歲便隨父討捕,先登陷陣”。蘇邕死后,蘇定方奉郡守之命指揮起這支隊伍,“討捕”之事很快便有了起色,“定方領兵破賊首張金稱于郡南,手斬金稱;又破楊公卿于郡西,追奔二十余里,殺獲甚眾”。其后,全國范圍的農民起義風起云涌,各路英雄逐鹿中原,隋朝統治土崩瓦解。蘇定方又先后投于竇建德和劉黑闥的帳下,為建德部將高雅賢之養子,斬將奪旗,“攻城陷陣,定方每有戰功。”公元618年,李淵建立唐朝,消滅了割據勢力,劉黑闥兵敗身死,蘇定方遂回歸鄉里,過起了隱居生活。貞觀初年公元627年,蘇定方被人所說動,離開家鄉,效力于朝廷。
顯慶二年即公元657年,唐與西突厥的戰爭再一次爆發,擢升為行軍大總管的蘇定方總督唐軍,渡過沙磧。此時蘇定方領軍沿著沿金山(今阿爾泰山)之南開始了急行軍,閃擊居住在此地的西突厥處木昆部。處木昆部雖然經過數次帝國遠征軍的打擊,但是并未料到蘇定方會來得如此之快,因此被輕松擊潰。此時處木昆部酋長俟斤(俟斤是突厥貴族的官銜)懶獨祿等人匿于唐軍軍威率萬余部眾來降,對于蘇定方來說這可謂是及時雨,他馬上從中征發了千余人的突厥騎兵加入遠征軍的行列,以補充自己軍隊實力的不足。
可是閃電戰可一不可二,突厥人是游牧民族,在馬上馳騁是他們基本的生存技能,因此處木昆部的漏網之魚很快就將唐軍的信息通報給了阿史那賀魯。而阿史那賀魯去年剛剛領教過一次唐帝國遠征軍的威力,自然時時枕戈待旦,防備遠征軍再來,因此在短時間內便調集了兩廂十姓突厥的十萬騎兵進行反擊。兩軍主力會戰于曳咥河(今新疆額爾齊斯河)西平原之上,此時敵我兵力極為懸殊,形勢異常險惡,但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才配稱為一代名將,蘇定方完美地展現了這一點。根據當時的情況,他命步兵以密集長矛陣死守南原高地以吸引敵軍注意力,自己率漢軍騎兵埋伏于北原。此時阿史那賀魯眼見唐軍兵少,并且盡為步兵,果然上當,便集中騎兵主力將之團團圍住,四面攻殺。此時唐軍訓練有素,斗志高昂,死戰不退,沙缽羅三沖南原而未逞,蘇定方乘勢率騎兵從側面發起突擊,西突厥軍猝不及防,由是大敗。蘇定方領軍追殺三十里,俘斬三萬余人,殺其部眾首領都搭達干等二百人。次日唐軍乘勝追擊,這時候突厥軍人心散亂,無人敢戰,西突厥中的胡祿屋等部舉眾歸降,阿史那賀魯與兒子女婿以及處木昆屈律啜等人僅率數百騎向西狼狽逃竄。
當然蘇定方并沒有因此滿足,他決不會讓敵人有機會東山再起。蘇定方令副將蕭嗣業、回紇婆閏率雜虜兵順著邪羅斯川(哈拉蘇,今新疆奎屯河中游)窮追,他本人與任雅相領新附兵尾隨。此時天降大雪,地面平地積雪達二尺,行軍極其困難,仿佛老天都在阻止唐軍繼續追擊。此時眾將官均向蘇定方請求等天晴再行軍,但蘇定方卻說:“敵人就是憑借這場大雪才停住了逃跑的腳步,認為我軍肯定不能再進行追擊,如果我們現在休息了他們便會逃得更遠,再想追那就晚了。”因此不但否決了部下的建言,甚至命令晝夜兼行,更加快了行軍的腳步。北路遠征軍在蘇定方的率領之下一邊急行軍,一邊收容沿途的突厥部眾,終于在雙河(今新疆博樂)與阿史那彌射、步真的南路軍會師。
此時阿史那彌射已經擊潰了在此筑柵防守的西突厥大將步失達干,唐南北路軍會師之后士氣大漲,恢復體力之后再次開始急行軍。就在不懈的追擊之下,唐軍終于摸到離金牙山(今中亞塔什干東北)阿史那賀魯牙帳還有兩百里的地方。此時遠征軍整好了因急行軍而有些散亂的隊伍,排出了整齊的方陣向敵軍老巢發起了猛攻。而阿史那賀魯卻因為大雪而放松了警惕,在收攏了散落的部眾之后便要進行狩獵以獲取食物,絲毫沒有防備,結果被唐軍攻入牙帳,斬俘數萬人,鼓纛器械等繳獲無數。阿史那賀魯與其子咥運、婿閻啜等部眾只得騎馬浮過伊麗水(今伊犁河)逃往石國(今烏茲別克斯坦塔什干)西北之蘇咄城。而蘇定方依然不依不饒,領軍窮追,在碎葉水(今吉爾吉斯斯坦楚河)又一次將阿史那賀魯追上,徹底征服了他的部眾,此時阿史那賀魯除了極少數親隨之外已經再無任何依靠。對于已經如光桿司令般地阿史那賀魯,蘇定方另派了蕭嗣業和阿史那彌射的兒子元爽繼續追捕,自己率領主力勝利回師。
阿史那賀魯逃到蘇咄城時,城主伊沮達官自然不敢收留,將其抓獲后送到了石國王都,此時蕭嗣業恰巧追擊到此,于是轉手便綁送給了唐軍。顯慶三年(公元658年)十一月,伊麗道行軍副總管蕭嗣業擒阿史那賀魯至京師,十五日獻俘于昭陵,十七日告于太社,而后釋而不殺。唐帝國于是在西突厥故地設置漾池、昆陵二都護府,以阿史那步真、阿史那彌射為都護,分統其十姓各部。蘇定方在西域又開通道路,設置郵驛,掩埋戰爭中枉死者的尸骨,了解并解決突厥部眾的急切困難,劃定各部的牧區疆界,恢復正常生產;凡是被阿史那賀魯等人掠賣為奴隸的,全都清查出來釋放回家,使得百姓安居樂業為西域的穩定作出了極大的貢獻。自此西突厥汗國壽終正寢,而蘇定方亦一戰成名,他同消滅掉東突厥帝國的二李前后輝映,成為一代將星。
蘇定方卒于乾封二年(公元667年),時年76歲,高宗聞訊極傷惜,下詔追贈幽州都督之職,謚“莊。”
此時唐帝國雄霸西域,徹底恢復了漢朝曾經在西域的疆域,甚至更加超過,因此安西都護府在西域的地位更顯重要,于是帝國將安西都護府治所移至龜茲,并再升一級,成為了“安西大都護府”,龜茲(今新疆庫車)、疏勒(今新疆喀什)、于闐(今新疆和田西南)、焉耆(今新疆焉耆西南)四鎮為其核心,以從二品官銜的安西大都護為最高統領,號令西域。至此,整個西域地區均被囊括入唐朝版圖。昔日唐太宗的雄圖霸業,最終在被他認為懦弱得不能守社稷的兒子手中實現。
鏈接一:唐朝在西域的行政建制
在西域的全面勝利使得唐帝國開始了大規模地建制行政區劃:公元659年,設立了127個州縣。公元661年,在興都庫什山以南的16國設立了8個都督府;76個州;110個縣,126個軍府。
早期建制的主要地區:(前面為今地名)
塔什干:當時稱為“石國”。公元658年已經設立了大宛都督府。
費爾干納:當時稱為“寧遠”。公元658年設立休循州都督府。
撒馬爾罕:總稱為“康”。公元631年設立康居都督府。
米國:在撒馬爾罕南部。公元658年設立南謐州,任命刺史(唐朝的州長叫刺史)。
卡塔一庫爾干:當時稱為“何國”。公元641年設立貴霜州,任命刺史。
烏拉一提尤加:在寧遠西南四百里,當時稱為東曹。唐高祖時已經歸附。
沙赫里夏勃茲:當時成為“史國”,公元642年設立怯沙州,任命刺史。
公元661年的區劃設置主要在阿姆河中上游及今阿富汗境內。經過這兩次建制后,唐朝在中亞南部暨阿富汗地區的主要行政區劃包括:
鳥飛州都督府:主要在今瓦克汗走廊——就是阿東部與我國相連的那個長尾巴。另管轄1個州,州治所在今薩爾哈德。
至拔州都督府:在今塔吉克斯坦的達爾瓦茲地區。
天馬都督府:在塔吉克斯坦的卡非尼河盆地。下轄落那與束離兩州。
悅班州都督府:治所在烏茲別克斯坦的迭腦。
高附州都督府:在今阿、塔邊界一帶,下轄2個州。漢朝時的高附指喀布爾,與唐朝的高附州都督府位置不同。
王庭州都督府:在今塔吉克斯坦的西南角。
姑墨州都督府:治所在今烏茲別克斯坦的蘇爾漢河口。
月氏都督府:治所在今阿富汗的昆都士。下轄25個州。
大汗都督府:下轄15個州。
旅獒州都督府:在今土庫曼斯坦與阿富汗之間的安德胡伊一帶。
奇沙州都督府:治所在今阿富汗西北的希巴干。
昆墟州都督府:在土庫曼東南的木耳加河一帶。
修鮮都督府:治所在今喀布爾。公元619年已向唐表示歸附。管轄10個州。
寫鳳都督府:治所在今阿富汗的巴米揚。管轄5個州。
條支都督府:在阿富汗南部,管轄9個州。李白有詩云:“洗兵條支海上波”,因此有人認為唐朝軍隊可能曾越過阿富汗到達阿拉伯海邊。
波斯都督府:不在伊朗,而是在今錫斯坦。阿拉伯哈里發東侵后,波斯不能抵擋,王子親赴長安求援。唐朝冊封定立三代波斯王室后裔為波斯都督,有的晉封為波斯國王,在今阿、巴、伊邊境一帶立國,但終于未能恢復薩珊王朝在波斯本土的王統。
鏈接二:歷史上的安西大都護府
唐代是中國歷史上絲路貿易的鼎盛時期,也是中西交通史上一個最輝煌的階段。這一時期的到來凝聚著漢族和西北邊疆各民族的血汗和共同努力,安西大都護府正是這一歷史事實的一面鏡子。另一方面,安西大都護府是唐的西北政策支點。唐的西北政策又是以絲綢之路為中心或標志的一系列政治、軍事、經濟和文化政策。這種政策不僅是嚴峻的西北邊疆形勢和復雜民族關系的產物,也是自絲綢之路開辟以來亞歐陸路貿易和文化交流日益發展的必然結果。
要評價安西大都護府,首先要回顧中國與西域的歷史關系。漢朝與西域的關系由于匈奴的原因,是不穩定的,曾有“三通三絕”的情況。東漢政府為了穩定西域,每年不得不花費“二億七千錢”。從西漢起到隋朝,經過七百多年的經營,中國與西域的關系才真正確定下來。隋煬帝于大業五年在河西走廊焉支山會見西域27國首領,標志著這種關系進入了新階段。唐承隋制,也就繼承了這種政治關系。從隋朝開始,中國逐步在絲綢之路地域設置郡縣州府,將漢以來西域36國的屬國關系進一步發展為內屬行政關系,直接地行使主權。如隋朝首先在西域南道和吐谷渾故地(即連接南道的青海路)建置鄯善郡、且末郡、河源郡、西海郡,之后又繼續在絲路北道行使行政權,命大將蔣世雄筑伊吾城,企圖漸次推廣。但因隋末大亂,這項戰略未能繼續實施。唐在隋朝奠定的政治基礎上繼續推行這項宏大的西北政策,力圖在整個西域行使主權,從而使絲綢之路的建設和絲路貿易的發展由于國家的干預推動,達到繁榮的頂點。
貞觀十四年(公元640年)八月,唐朝在高昌設西州,同年九月置安西都護府于交河城,第一任都護是喬師望。喬師望死后,由著名的郭孝恪接任。初時兵力僅千人,主管唐朝在西域的前進基地伊、西、庭州軍事。顯然,安西都護府的設置目的和北庭都護府一樣,都是針對西突厥的。它為唐朝大規模、有計劃地進軍西域、中亞,經營絲綢之路,奠定了基礎。
安西四鎮中的疏勒鎮先在貞觀九年(公元635年)設都督府。貞觀十四年(公元640年)破高昌,并設安西都護府。貞觀十八年(公元644年),郭孝恪破焉耆,設焉耆都督府。顯慶二年(公元657年)大破西突厥于碎葉水后,不僅于其故地置昆陵、蒙池都護府,而且在原西突厥控制的廣大西域天山北路、河中地區昭武九姓國、阿姆河以南,“裂其地以為州縣”,“唐之州縣極西海矣”。顯慶三年,即公元658年郭孝恪又破龜茲,設龜茲都督府,將安西都護府西移至龜茲。同年又設碎葉鎮、于闐鎮。顯慶五年(公元660年),蔥嶺以西的西突厥都曼部歸降,唐朝派員至該地調查。龍朔元年(公元661年)又派遣“吐火羅道置州縣使”王名遠去蔥嶺以西,籌劃在于闐以西、波斯以東分置都督府、州、縣及軍府事。移治龜茲后的安西都護府由于管轄地域遼闊,軍政地位驟然重要,晉升為安西大都護府。武后長安二年(公元702年),唐朝重新劃分安西、北庭都護管轄區域,以加強對西域的控制,將昆陵、蒙池兩都護府所轄天山北路、熱海以西的西突厥故地交由北庭都護府管理,安西都護府專力負責南路、蔥嶺以西地區,以對付吐蕃對絲綢之路的北侵。這一時間順序可以說明,唐朝內屬西域、向中亞推進、控制絲綢之路的戰略實施,是從安西都護府建立開始的。安西都護府不僅是實施西進戰略的指揮基地,也是建設、管理、保衛絲綢之路的大本營。安西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是唐朝在西域及河中、中亞、阿姆河以南建立的強大軍事威懾系統,也是唐在該地區的行政系統。唐朝對安西都護府的建立給予了特別的重視,并付出了巨大代價。例如平定阿史那賀魯后,在西突厥“通道路,置郵驛,掩骸骨,畫疆界,復生業,凡為沙缽羅掠者,悉括還之。”唐朝授予安西大都護重權:“掌所統諸蕃慰撫、征討、斥堠,安輯蕃人及諸賞罰,敘錄勛功,總制府事。”唐朝在西北邊疆駐軍達到4.4萬人,馬7700萬匹,而“自此復于龜茲置安西都護府,用漢兵三萬鎮之”,“烽戍邏卒,萬里相繼”,使“西域五十余國,廣輪一萬余里,城堡清夷,亭候靜謐。”這種盛況在絲綢之路史上,也只有大一統的唐和蒙元帝國先后實現過。
龍朔二年(公元622年)以后,吐蕃、突騎施曾反復與唐朝爭奪安西四鎮,四鎮多次易手。但在安西都護府的領導下,唐朝又一次次恢復了安西四鎮,控制著絲綢之路。直到貞元六年(公元790年)以后,安西四鎮才漸次陷落,北庭、安西都護府也失去作用。從貞觀十四年(公元640年)起,安西都護府為保衛、建設絲綢之路存在了一百五十多年,絲路貿易也正是在這一時期達到了有史以來的繁榮頂峰,其偉大功績是不可埋沒的。即使在安西都護府消失以后,它所奠定的西北貿易路和絲路貿易的事業仍在繼續發揮著重要作用。不僅如此,在西域長期浴血苦斗中,安西都護府統帥的安西精騎鍛煉成一支強大的軍事力量——“安西兵”。安史之亂后,由安西都護府衍生出的“發西行營”奉詔萬里赴難,中原平叛。此后“安西行營”率將士轉戰西北各地抗擊吐蕃入侵,戰功赫赫。“安西兵”實為唐的主要軍事力量之一。
鏈接三:第三只眼看突厥
西突厥自隋朝末年已然崛起,“東起金山、西至咸海,自玉門關以西諸國皆從屬之。”統葉護可汗時,其疆域已擴展到整個河中地區,甚至阿姆河以南。也就是說,自玉門關以西絲綢之路的所有道路均已被它控制,所有的綠洲城邦國家都是它的屬國。但是作為草原游牧民族的國家,它既不是絲路貿易的商品產地國,又不是貿易的集散地。它僅僅是通過“切稅商胡”,“督其征賦”,榨取綠洲國家和貿易商隊的財富來養活自己。因此它在絲路貿易中的中介地位在某些方面是消極的。西突厥企圖以武力控制絲路貿易也是不現實的,最終遭到中國、波斯和西域、中亞綠洲諸國的反對也是必然的。
史家一般都強調這一點,但卻忽視了突厥對絲綢之路的貢獻,因此對它在絲綢之路地域的活動多持全面批評或否定的態度。這種看法似欠公正。
突厥汗國由諸多民族組成。東突厥有奚、契丹、韃靼、室韋、九姓鐵勒、九姓回紇、三姓骨利干、四十拔塞密,西突厥“雜有都陸、弩失畢、歌邏錄、處月、處蜜、伊吾等諸種,此外,還有咽面部、莫賀達干部、都摩支部、薛延陀部、突騎施部、姑蘇部等。嚴格說,突厥汗國并不是一個統一的政治國家,而是個地域國家,即以軍事力量控制的廣大區域。在突厥汗國產生以前,從漠南漠北、蒙古草原到伊犁河流域、天山北路、塔里木盆地和中亞,諸部林立,小邦互爭,沒有統一的政治軍事力量維持這一廣袤地域的秩序,當然也就沒有絲路貿易的保障體系,因此魏晉以后至突厥汗國建立前,這一地域局面混亂。東、西突厥汗國建立后,憑借其軍事力量,在各部、各屬國設立頡利發、吐屯等監國,征調兵馬,督其征賦,“雖移徙無常,而各有地分”。這一廣大的地域國家的產生,實際上使中國和西方貿易國家間的廣大絲路地域結束了混亂,有了保障體系。盡管中國和突厥為爭奪絲綢之路打得你死我活,但似乎絲路貿易從未停止過,不同的只是該地域的貢賦稅收變換了主人而已。隋唐政府擊敗突厥后,等于全盤接受了這一地域國家的政治遺產。安西、北庭都護府,伊、西、府州和羈縻州府的設置,是在突厥汗國的基礎上對絲綢之路的進一步發展、建設。從此,中國與波斯、大食、東羅馬帝國等絲路貿易大國有了直接的接觸與往來。
突厥汗國在中國南北朝后期產生后,就參與了絲綢之路貿易。《北周書·突厥傳》記載,立國之初,突厥即十分重視與中國的貿易:“其后日土門,部落稍盛,始至塞上市繒絮,愿通中國。”到隋建國后,突厥與中國的絹馬貿易已經經常化、合法化。突厥還通過和親之盟,從隋得到大量絲帛:“從處羅征高麗,賜號為曷薩那可汗,賞賜甚厚。十年正月,以信義公主嫁焉,賜彩袍千具,彩萬匹。”突厥與唐也有正式的互市關系:“自是比年遣大臣入朝,吐蕃以書約與連和鈔邊,默棘連不敢從,封上其事,天子嘉之,引使者梅錄啜宴紫宸殿,詔朔方西受降城許互市,歲賜帛數十萬。”
公元522年(北齊天保三年),土門可汗擊敗了柔然汗國,創立了突厥汗國。接著“西破口厭噠,東走契丹,北并契骨,威服塞外諸國,其地東自遼海以西,西至西海萬里,南自沙漠以北,北至北海五六千里”。到6世紀中葉終于成為控制絲路貿易的大國。突厥在統一中亞、西域而與柔然、口厭噠的戰爭中,得到了波斯和北齊政府的支持。顯然他們的目的在某些方面是一致的。從公元6世紀中葉起,突厥人尤其是西突厥積極參與了轉口中國絲絹輸入波斯、東羅馬的貿易事業,有時甚至不惜使用武力促成貿易活動。
突厥還是西蕃胡(粟特商人)商隊的組織者、領導者。在粟特人的策劃下,西突厥企圖打破波斯薩珊王朝居間貿易的獨占地位,要求在波斯開辟市場自由銷售絲綢。自然,這也意味著與東羅馬到波斯采購絲綢的商人直接貿易。西突厥曾兩次派出使團(主要是粟特人,如粟特人摩尼亞克)到波斯(公元568年,北周天和三年),但均被波斯國王庫斯佬·阿奴希爾宛嚴厲拒絕。波斯王甚至燒毀了突厥人傾銷的絲綢,毒死突厥使團的人。西突厥遂派摩尼亞克攜帶大批絲綢出使東羅馬帝國(公元568年,北周天和三年,北齊天統三年)與查士本丁尼(Justin)皇帝締結共同對付波斯的軍事同盟。同年,東羅馬帝國也派蔡馬庫斯為首的使團隨西突厥使團往突厥汗國的愛克塔山(即今和靜縣裕勒都斯)、袒邏斯城與室點密可汗會晤,策劃對波斯的行動。但這場戰爭以波斯的勝利而告終。波斯擊敗了突厥,進軍烏滸河(阿姆河)北岸的布哈拉。由中亞經波斯、里海南岸至東羅馬的商路仍然控制在波斯人手里,突厥不得不積極開辟由天山北路或草原,經中亞、里海北岸、南俄草原至東羅馬的貿易路。綜上所述,可以得出兩點結論:一是由蒙古高原經天山北路、阿爾泰山、中亞、里海北岸、南俄草原的貿易路(又稱草原路)雖然早在匈奴時期已經出現,但卻是在突厥時期完成的,并成為絲路貿易的主要通道之一。在突厥之后出現的所謂回紇路或陰山道,也是在此基礎上產生的。二是突厥成為中國與波斯、東羅馬帝國絲路貿易的重要一環,它所獲取的大量廉價絲綢成為波斯、東羅馬帝國絲綢商品的重要來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