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例采用了情態證據的強奸案

究竟是偷情還是強奸?這種一對一的情況，如果沒有直接證據很難判斷。但成都市的檢察官和法官不畏艱難，從實際出發，以情態證據為一環，鎖定了被告人的犯罪行為。那么何為情態證據?這例全國首次采用了情態證據的案子怎么回事?請看來龍去脈。

夜半三更談工作，老板強奸了漂亮鋼琴女老師

2009年7月12日晚11時許，漂亮的唐巧與閨中密友謝虹一起在成都春熙路看電影，這時她的手機響了，電話是老板王鵬打來的，他在電話中叫唐巧出去唱歌，順便談談工作。

唐巧1988年2月出生于西昌市，2009年畢業于四川音樂學院。2009年7月10日，唐巧應聘到藝海音樂培訓中心當鋼琴老師。藝海音樂培訓中心的老板名叫王鵬，1975~g9月出生于四川省巴中市，2000年畢業于電子科技大學。老板娘魏薇也很了不起，是中央音樂學院的碩士研究生。唐巧對老板夫婦很崇拜。

深更半夜談工作?唐巧很為難。但老板第一次約自己，不好意思拒絕，便和謝虹約好每隔半小時就給她打一次電話。

大約10多分鐘后，開著一輛銀灰色別克車的王鵬出現在她們面前。王鵬將謝虹先送回了唐巧與謝虹合租的房子。

之后，唐巧由于怕與王鵬單獨唱歌“節外生枝”，便對王鵬說，她還沒吃飯，不如一起去吃點東西，邊吃邊聊。王鵬沉思片刻后同意了。于是他們一起來到城南跳傘塔附近一家海鮮店吃燒烤。

“喝點啤酒吧!”當菜上來時，王鵬不容商量地說。怕王鵬不高興，不想喝酒的唐巧只好點頭同意。喝酒的過程中，王鵬說他將唐巧當成親妹妹，過一會兒就送她回去。唐巧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了。

兩瓶啤酒快要喝完，唐巧已有醉意，想離開。剛巧這時謝虹給她打來電話，她就對王鵬說自己想回家了，但王鵬又點了兩瓶啤酒，說喝完酒就送她回家。

王鵬開車送唐巧回家時，又說他當唐巧是親妹妹，讓唐巧相信他。但不一會兒，王鵬卻一邊開車一邊伸手摸她，井說他會和老婆離婚，問唐巧愿不愿意嫁給他。唐巧說只愛自己的男朋友。

當車行至遂寧賓館時王鵬的車停了下來，并在車上將唐巧抱住，摸她的乳房。唐巧很害怕，也很生氣。見狀，王鵬解釋說他喝醉了，要和唐巧到賓館里休息一下，然后再送她回家。

唐巧便說：“要休息你去休息吧，我打車回去了。”

“深更半夜，你一個美女單獨打車，我這個當哥的怎么放心啊?還是我送你回家吧!”說著，王鵬又啟動了汽車。雖然唐巧害怕王鵬再行不軌，但想到找份工作不容易，擔心老板發怒炒自己魷魚，便沒再說什么。

大約在次日凌晨3時許，車子開到電子科技大學后門沙河公園時，王鵬又把車停了下來，并直接將唐巧按在車上。親她，摸她的胸部。唐巧為了擺脫王鵬就咬他的手，王鵬使勁掐唐巧的脖子：“你再不松口，我就掐死你!”

感覺王鵬真可能掐死自己，唐巧連忙松口，對王鵬說，你是個好人，有榮譽有地位，又是老師，不要一時糊涂毀了一生。

王鵬怒問唐巧為啥要咬他。十分恐懼的唐巧見王鵬很生氣，便來了一個緩兵之計：“有啥話我們坐下慢慢聊嘛，我不會跑的。”

聽了唐巧的話之后，王鵬才松了手。也許是喝了幾瓶啤酒的原因，王鵬說他想上廁所。于是王鵬下車方便時，唐巧伺機逃跑，王鵬卻跑過來一把將她抱住，按倒在草地上欲行不軌。掙扎過程中，唐巧又咬了王鵬的右下臉一口，王鵬不顧這一切，撕開了她的連衣裙……

在這個過程中，唐巧本來還呼救了一聲，但由于當時周圍沒人，便沒有再喊。實際上，她當時的心情很矛盾，既想別人能救她，又怕別人知道她被強奸而丟人。

事后，唐巧見自己的連衣裙被撕破了，衣不蔽體，便又回到王鵬的車上。見唐巧嚶嚶地哭，王鵬便說，唐巧是他的人了，心里只能有他，還說要唐巧一定嫁給他。唐巧便要求王鵬回去后就和他老婆離婚，并要王鵬將他的內褲脫下來作為信物(其實她是想保存自己被強奸的證據)。在遭到王鵬拒絕后，她又要王鵬把他的身份證給她。王鵬同意了。還說愿意將唐巧的畢業證也一并還給她。說完，見唐巧一直在哭，王鵬便將她送回了她與謝虹合租的家。

再遭奸污怒報案，無直接證據難壞檢察官

回到租住地后，已近凌晨4時，唐巧一邊洗澡一邊哭，她很想報案，卻又怕報案后會有很多人知道這件丑事，讓自己和父母都抬不起頭來；她也怕跟自己感情很深、并打算在年底結婚的男友因此不要自己；唐巧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那時她腦子里很亂，理不清頭緒。

后來，因為實在難受，她便叫謝虹過來跟她一起睡。得知原委的謝虹看到唐巧痛哭流涕、全身發抖的樣子后，便極力鼓動她報警。但發現瞻前顧后的唐巧不想報警時，又安慰起她來。

到了早上7時，謝虹因為要上班就走了。謝虹走后，唐巧備感孤獨，輕生的念頭再次強烈冒出，8時30分許，她給謝虹發短信說自己不想活了，自己死后請謝虹告訴她父母，她自殺的原因是厭世——為了給父母一個面子，她寧愿自己含恨而死。

短信發出后，謝虹很快打來電話，在電話中痛罵了她：“你遭遇不幸只曉得一死了之，真自私!不要說你對不住父母的養育之恩，你縱容罪犯的行為也是對社會不負責!因為你輕生就是對罪犯的縱容!就可能讓更多像你這樣的清純女孩遭遇相同厄運!”

謝虹的罵聲讓唐巧清醒了幾分，她決定先將畢業證從王鵬那拿到后，再請另—個很潑辣的小姐妹王麗幫忙，找王鵬算賬!不料，唐巧在試圖找王鵬要回畢業證的過程中，卻再生枝節。

7月13日9時許，就在唐巧準備給王鵬打電話，向他要自己的畢業證的時候，王鵬卻先于她打來了電話，說要將畢業證還給她。

接電話時唐巧正在洗澡，便對王鵬說自己一會兒下樓找他。但王鵬卻保證說他不會再對唐巧干什么。由于怕鄰居看見影響不好，唐巧便讓王鵬上了樓。

王鵬上樓后，一把將她抱住，又將她的雙手按在床上，脫她的內衣。在唐巧反抗之時，王鵬又用手掐她的脖子，并威脅說，如果她再掙扎，就把她殺了……

王鵬得手之后，又是一番花言巧語說要娶唐巧，而后一起下樓買了避孕藥給她吃。唐巧叫王鵬將畢業證還給她，但王鵬卻變卦，說扣留職員的畢業證是公司的制度。于是唐巧便與王鵬爭吵起來，王鵬生氣地開著車走了。

王鵬走后，唐巧非常氣憤，她找到王麗，請王麗給她拿主意。可當王麗向她提議報警時，她又猶豫了，心里充滿了各種顧慮。

7月13日晚上，當唐巧的男友、正在電子科技大學讀研的吳濤打電話約她見面時，忍受不住心中屈辱的唐巧一下子哭了。當驚慌不已的吳濤得知自己親愛的人7小時內被老板兩次強奸的情況后，非但沒有安慰她，還暴跳如雷：“腳長在你自己身上，你怎么不跑?”雖然唐巧耐心解釋，但吳濤依然怒不可遏，并不容商量地要與她分手。那天晚上，唐巧又哭了一夜。

7月14日10時30分，唐巧痛定思痛，給王鵬發了一條信息，說男朋友不要自己了，她什么也沒有，都是王鵬害的，并說打算報警。但唐巧發出短信后，卻一直沒有得到王鵬的任何回應。直到當天下午4時許，王鵬才打來電話，在電話中叫她要冷靜，說凡事都可以談，并希望能夠當面將事情說清楚。

王鵬的聲音讓唐巧特別厭惡，她掐斷了電話。王鵬再打過來時，她也沒再接。

唐巧又給母親講了自己的不幸遭遇，想讓母親給自己拿個主意，結果母親在聽到這個消息后，一下子就哭了：“你怎么這么不爭氣啊!你讓我和你爸這兩張老臉今后往哪兒擱?”母親的話讓唐巧更加屈辱，父母很愛面子，自己出這么個事，好似要了父母的命啊!

但母親在責備唐巧之后，怕刺激她生出意外，又竭力主張她報警。于是當日下午4時，唐巧走進了派出所。

很快，警方安排唐巧到成都市第六人民醫院進行了檢查，診斷發現她右手、左肘、頸部、左臂部軟組織挫傷；警方也對唐巧所提供的內褲上的精斑進行了取證。

然而，7月15日，當王鵬被成都市公安局成華分局刑警大隊傳訊時，卻大呼冤枉，說自己根本沒有強奸唐巧，他與唐巧發生性關系，是兩廂情愿的事，就是偷情。

7月15日，因涉嫌強奸，王鵬被成都市成華區公安分局刑事拘留，8月21日被依法逮捕。經四川省人民醫院檢查，王鵬因患有嚴重腦瘤，于同年9月18日被取保候審。

2009年11月14日，成都市成華區檢察院何娟檢察官受理由成華公安分局移送的此案后，感到很棘手：警方在對唐巧所提供的內褲上的精斑進行DNA對比實驗，能證明王鵬與唐巧發生過性關系，但王鵬對在電子科大沙河公園里與唐巧發生性關系予以否認，現有證據只是唐巧的陳述、證人謝虹的證詞，物證為唐巧在案發時所穿的連衣裙。卻無法直接證明王鵬是否對唐巧進行強奸。

王鵬對自己在唐巧的暫住地與之發生性關系的事實不持異議，但卻稱其系雙方自愿，而唐巧在公安局的陳述中也說自己反抗不激烈，且事前王鵬是經唐巧同意后方才上樓的，事后唐巧還讓王鵬買了避孕藥，且被害人也是在第二天才到公安機關報案……

仔細分析后，何娟覺得可認定王鵬與唐巧曾經發生性關系，但是否違背婦女意志證據不足，很難認定王鵬構成強奸罪。為了確保法律公平和嚴肅性，何娟決定找唐巧詢問，核實既有證據。

就在何娟接觸唐巧時，發現唐巧很委屈。起先，她試探性地問由母親陪著來的唐巧，如果王鵬愿意賠償她一定數量的錢作為補償，她是否愿意不追究王鵬的責任。顧及到女兒的名聲，唐巧的母親便說如果賠償的金額適度，能表達王鵬的悔意，便可以不追究王鵬的責任。

其實，刑事責任哪能說不追究就不追究呢?何娟有意這樣問唐巧母女，是想摸清唐巧跟王鵬發生性關系到底是不是強奸。

沒想到母親的話音剛落，唐巧便對母親吼道：“給再多錢我也不原諒他!你要接受他的賠款，我就從這窗口跳下去!”

看到唐巧歇斯底里的樣子，何娟心里有了數：這個女孩心里一定很屈辱，不然不會有如此過激的反應。于是她便向唐巧詢問起當天發生的事情來，但唐巧怎么也不說，只是傷心地哭。最后，何娟費了好一番工夫，唐巧才將自己被王鵬在7小時內兩次強奸的細節說了出來。

是偷情還是強奸?“情態證據”參與斷案

2010年3月26日，何娟再次約來唐巧，向唐巧詢問了她為何要將案發時所穿內褲保留?為何不在第一時間報案?為何第一次被強奸后還要讓王鵬上樓以至于被第二次強奸等關鍵性問題。

唐巧說那條內褲不是她刻意要保留的，只是無意間丟在房間的角落；而沒有報案則是她當時只想死；自己被王鵬第二次強奸是輕信所致一王鵬說要將畢業證還給她，且保證不會對她怎么樣，她才讓王鵬上樓的。

在問到法院開庭是否愿意出庭作證時，唐巧則表示不愿意，但卻希望追究王鵬的刑事責任……

在接觸唐巧的過程中，何娟從唐巧表現出的種種情緒判斷，唐巧被王鵬強奸的可能性很大，但卻苦于無直接證據，這個案子有可能不判，這可怎么辦?

好在經過何娟多次努力勸說后，唐巧最終愿意出庭，這讓何娟的信心大為增加。她想庭審時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雙方所表現出來的情態特征或許也能成為證據。

2010~lZ9月2日，此案在成都市成華區人民法院不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公訴人與被告人在庭上展開舌戰。

開庭前，站在被告人席上，其貌不揚的王鵬與其代理律師談笑風生。剛開庭時，王鵬說，自己來自偏僻的農村，考入電子科技大學不易，畢業后又打過幾年工，開辦藝術培訓中心不久，妻子是中央音樂學院碩士研究生，職業好，人漂亮，還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與他一起創業，他沒有理由不珍惜所擁有的一切，而對員工起犯意。

對此，何娟予以了反駁：法庭是講證據的，對沒有犯意的分析。并不能佐證是否發生強奸，也不能掩蓋發生強奸的事實。

王鵬否認自己在2009年7月13日凌晨3時許與唐巧發生過性關系。他說，唐巧所說的時間、地點，以及遍布成都的天網的監控，根本不具備發生強奸案的條件。同時，假如唐巧真被強奸，她一定羞憤難當，怎么會讓自己開車送她回她的住處?又怎會在第二天讓他再次進入她的房間?

“我承認曾于2009年7月13日早上9時許與唐巧發生過性關系。但那是雙方自愿的偷情，而非強奸。”王鵬說，假如唐巧真被自己強奸，事后她怎會跟他一起下樓?并向他要錢買電話卡?“對一個強奸自己的人，應當是充滿憤恨的，她卻與我相依相伴，這是強奸嗎?”

王鵬的律師也說，唐巧為了證明王鵬與她發生性行為是強奸，給警方提供了她的有王鵬體液的衣服，這說明她是有備而來的。而且她之所以在與王鵬發生性關系一天多后才報案，那是因為在這期間，她在和王鵬談條件，她的條件沒有得到滿足，她才以強奸報案。

報案后唐巧音信全無，而她的家人則打電話向王鵬妻子要錢，獅子大開口地索要60萬元，說只要付了錢，就可以私了，讓公安撤案。之后索要的金額逐漸降為7萬元，并威脅王鵬的妻子……因此，不排除該案有唐巧設計的可能……

然而，就在這時，唐巧走進了庭審現場，萬萬沒想到唐巧會出庭的王鵬見到唐巧后，突然一激靈，頭不自覺地低了下去，目光不敢與唐巧對視。

而唐巧自進庭審大廳后，便對王鵬怒目而視，并想沖過去與他拼命。

之后的庭審，唐巧悲傷欲絕地陳述了自己被王鵬兩次強奸的過程，陳述之時泣不成聲，幾次停頓，幾次欲與王鵬拼個魚死網破，之后調整了情緒又接著陳述。

而唐巧的母親，在陳述女兒被王鵬凌辱后的一些痛苦反應時，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并怒罵王鵬毀了自己女兒一生。

面對唐巧母女激烈的反應，此后王鵬便沒再為自己辯護。非但如此，他看到唐巧母女的悲傷，甚至還主動表示，自己愿意給唐巧補償2.5萬元的精神傷害賠償費。

唐巧和王鵬兩人在審判庭上的表情神態，讓法官和檢察官一目了然。

作為公訴人，何娟在庭上義正詞嚴，她說，王鵬之所以在唐巧出現后不再為自己辯護，同時還愿意額外支付唐巧2.5萬元的精神傷害賠償費，說明王鵬心里明白，自己對唐巧傷害得很嚴重，使其工作、男友、名譽全都丟失。還差點自尋短見，若再為自己辯護良心上過不去。而唐巧的指控有唐巧室友謝虹的證言和其自身的陳述，以及傷情證明、鑒定結論等，證據間能夠相互印證；同時有唐巧和王鵬在庭上所表現出來的情態證據作參考，法庭理應判決其構成強奸罪。

2010年9月2日，法院審理認為，雖然被告人王鵬在2009年7月13日的7小時內對被害人唐巧實施兩次強奸的行為無直接證據，但因有證人謝虹的證詞、被害人唐巧的傷情證明及鑒定結論相互印證，并參考王鵬和唐巧二人在庭上的“情態”表現判定，王鵬犯強奸罪的罪名成立，故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相關條款之規定，判處其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

天津桐江律師事務所律師董彥林點評：

本案是一起涉嫌強奸案件，依據現行證據法則，就本案證據進行審查判斷。是認定強奸。還是認定通奸，是本案的關鍵所在。庭審前，本案證據被害人的陳述與犯罪嫌疑人的辯解大相徑庭，被害人陳述是強奸，犯罪嫌疑人辯解是通奸，在案證據能否證實發生性關系時違背被害人意志，是本案焦點問題。

當前我國推行現代法治制度，奉行現行刑事案件證據法則，證明標準是：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證據應當具有的客觀性、關聯性和合法性，證據與證據之間、證據與案件事實之間形成完整的證據鏈，使矛盾得到合理排除，由此得出唯一的結論。

本案中，法庭認定強奸的事實依據是什么呢?是依據現行證據法則，還是“情態”證據呢?

本案言詞證據有被害人陳述、室友的證言，犯罪嫌疑人庭審前后的供述和辯解，實物證據有傷情證明、鑒定結論和相關物證。我認為：綜合審查、分析、判斷以上證據，依據現行證據法則，已經形成完整的證據鎖鏈，足以認定強奸的事實。

“情態證據”，是指提供口頭證據者在陳述時外顯的各種下意識反應和活動。情態信息是一種主要依靠直覺進行認知的生理與心理活動的對應伴生關系，具有客觀表達證人內心活動的特性，在刑事訴訟領域可被用于輔助判斷人證的可靠性，也可被用作偵查線索和少數特殊案件中的實質證據。情態證據在我國雖尚不具備形式合法性，但卻在判案時能起到一定的參考作用。

然而我認為有必要強調的是，“情態”證據雖然對認定案件事實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但絕不能對認定事實產生實質影響，主要依據“情態”證據定案之說不但與現行證據法則背道而馳，而且容易產生錯案，不宜推崇。

本案中“情態”證據只應當是定案的參考，不應當是定案的關鍵，本案“情態”證據的使用不應當對其他案件產生普遍性指導意義：如果過度夸大本案“情態”證據的作用，作為普遍經驗推廣，那么無異于否定現行證據法則，增加靠主觀定案的隨意性、必將造成法治的倒退。

(責編：向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