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將從分析《小姨多鶴》主人公竹內多鶴這一女性形象著手,簡要探討多鶴身上所體現的為女,為人的堅強和這種兩種角色背后其道德的純白之境。既有為女的女性情懷,女兒性,妻性和母性完美融合;又有為人所展現的為己之生存本能和為他者的服務與奉獻精神。
關鍵詞:竹內多鶴,為女,為人,道德純白
作者簡介:魯鐘思,漢族,女,生于1986年8月,吉林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2009級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7-0034-01
一、為女的女性情懷
亞里士多德認為:“女性之所以是女性,是因為她缺少某種特質,我們應該看到,女性的本性先天就有缺陷。”(1)女性較之男性,在體力,承受力方面均為弱者,女性個體在用柔弱身軀展現個體的本真和堅韌。為女的多鶴身上體現了孝順的女兒性,完美的妻性和辛勤的母性。
作為女兒的多鶴,耳濡目染了母親的勤勞賢惠,繼承了母親辨認野菜野果等方法。在多鶴后來的人生歲月中,她不斷地為自己和家族增添骨肉。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來回溫自己的女兒性角色,在與張儉締造的孩子一個個呱呱墜地之時,她發覺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祖先們的血液流淌在她的孩子身上,女兒性得以代代流傳。
作為張儉的妻子, 他更是標準的賢內助。多鶴總是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即便是在身體虛弱的時期依舊耐心細致的打掃屋里環境。多鶴精通烹飪,總是竭盡全力為家人制作出營養又美味的食物。多鶴使得這個家有了家的氛圍,在其身上更多地體現了東方傳統女性的優良傳統。
母性特質更是隨著其妻性的不斷深入,二者達到了和諧統一。嚴歌苓曾對女性身上的母性氣質做了獨特的表述,“母性包含了受難、寬恕,和對于自身毀滅的情愿,是更高層的雌性”。(2)母性意識是規范母親形象之所以這樣而不是那樣的根本。”多鶴對母性角色屬性的認知我們可以從書中略窺一二。多鶴與丫頭洗澡的段落集中體現了多鶴的母性氣質,嚴歌苓筆觸細膩地描寫這段母子圖,將氛圍渲染得十分唯美。母性之愛才是作者所強調的真正的皈依和歸宿,才是可靠的真、善、美。多鶴默默奉獻著自己對于孩子們的母愛,給予他們無微不至的關愛,雖然被親生骨肉稱之為“小姨”,依舊能從其深沉之愛中感受到多鶴的母性情懷。為子女所肩負的母親職責,母性之光,令多鶴為女的角色更具魅力。
二、為人的生存本能與服務他者
弗洛伊德認為生本能是一種求生的本能,是生物體先天具有的一種傾向,它表現為生物體從外界吸取物質和能量的先天傾向,這種先天傾向與生俱來的。(3)對于生的眷戀為一切生物所共有,生命的頑強和堅韌令人動容。在多鶴的母親、弟弟、妹妹被炸死之后,眼下的險境沒有讓頓成孤兒的她去想她的孤兒身份,而是以野果野菜為食,跟著日本遺孀的部隊,走向了新的路途。在生命遇見危險時,人自身爆發出來的一種對生命的渴求的力量,并主要體現在意志和精神上,這種求生本能的力量使多鶴在瘋狂而殘忍的殘殺之中逃避出來,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年長后的多鶴,在人生歷經多次波折,曾被愛人張儉拋棄,歷經生活的不順,面臨張儉入獄等變革后,也曾有過自殺的想法。但是,“血球”事件成為逐漸變味的死亡記憶,逃亡歲月的點滴也成了多鶴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終于由日本極端的“好死”觀被張家一次次向著平庸卻堅韌的“賴活”修改。多鶴柔弱的身軀開始承載太多的災難,懵懂的心靈土壤注入韌性的泉水。最后形成了她獨有的異常豁達而唯心的死亡態度。
關于服務他者,幫助別人,中外有許多闡釋。“幫助他人的同時也幫助了自己。”——羅夫·瓦爾多·愛默森曾這樣說,印度古諺有云:贈人玫瑰,手有余香。服務他者,某種程度上也提升了自我高度。多鶴的服務和幫助精神體現在他對工作的兢兢業業的上。她永遠認真的絕不茍且的完成任務:敲碎石子時一個人可以打出三個人的量,從不偷懶。即便是在多鶴被定義為日本間諜的日子里,“她依舊認認真真,毫不磨洋工地干活,把廁所真的沖洗的跟自家廁所一樣干凈。”(4)人類對于危險的事物總是本能的躲避,危難之時更能顯出生存的寶貴和求生的欲望。然而人在社會之中,有意或是無意總會有服務他者的行動。所謂推己及人,多鶴完成自我生存的本能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他者做了奉獻。
三、為女、為人的人性純白之境
嚴歌苓說過“我只是關注人性本質的東西, 所有的民族都可以理解, 容易產生共鳴。”(5)作品中的多鶴,有著“幾乎接近原始的美德,是沒有受到現代文明侵蝕的美德”,達到了道德的純白之境。
多鶴始終是謙卑,溫順的,不會號啕,只能飲泣,但她也是執拗的,堅持內心的原則,接過命運給的苦酒也是微微頷首,無怨無悔。她心性純白,澄澈,遇到開心事情也可以暢懷的大笑;她勤勞、忠厚、執著,由于張儉入獄兩人不能見面,她便每晚九點來赴想象中的“意念之約”。多鶴是知足的,張儉心的一部分是屬于多鶴的,她用自己的柔韌來戰勝苦難,來融入這個異國家庭。她得到了張儉的真愛,獲得了“正妻”小環的認可。
嚴歌苓認為作為弱勢的女性就應該守柔處弱,以柔克剛。嚴歌苓宜稱陰柔比強悍更悲憫,也更有力量。最謙卑、最柔弱的女性,實際上卻是最堅強、最高大的女性。為女的多鶴,在以東方女性所特有心性氣質,為自己也為家人孕育出了親人。為人的多鶴,善良堅強在逆境中依舊堅忍保持著璞玉一般的品質,服務著他人,用自己的力量去溫暖細致的照顧家中每個人。多鶴回歸到了人性原點,沒有雜質,只有如璞玉般的靈魂和品性。在為女、為人角色轉換之間,純白之境令人神往。她以常人難以承載的寬容之心,以一己之力,在堅強與掙扎中完成了自己的角色使命,成為了品質高尚,純白典雅的女人。
參考文獻:
1、吳閩閩:論嚴歌苓小說中女性的命運與本真[J],廊坊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第24卷第6期。
2、嚴歌苓:《扶桑》,當代世界出版社,2003年版。
3、孫淑橋: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哲學的人學意蘊[J],廣西師范大學.2007.11。
4、嚴歌苓:小姨多鶴[M],北京,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
5、舒欣:嚴歌苓——從舞蹈演員到旅美作家《南方日報》2002,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