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日語學習者在敬語學習中遇到的難題

摘 要 應該如何學習敬語呢？為了得出結(jié)論，筆者對來自不同大學的25名日語專業(yè)學生進行了問卷調(diào)查，并且進行了中國人和日本人的會話實驗，來分析日語學習者和母語運用者之間在應用時存在的差異。

關(guān)鍵詞 日語 學習 敬語

中圖分類號：H36 文獻標識碼：A

Analysis on the Problems Faced by Japanese Learners in Honorific Learning

WANG Xue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AbstractHow should we learn honorific? To conclude， the author conducted a survey of 25 students of Japanese major from various universities， and conducted a session of Chinese and Japanese experiments to analyze the existing difference in use of Japanese language learners and native speakers.

Key wordsJapanese learning; honorific

如果有人問日語中什么最難學，很多人都會回答是敬語。那么，為什么對于中國的日語學習者來說，敬語學習起來會比較困難呢？筆者分析原因有三個。首先，漢語中沒有像日語那樣系統(tǒng)的敬語語法，多是改變對人的稱呼表達方式來表示尊敬，比如把你說成“您”，您的女兒說成是“令千金”等等；第二，敬語的種類很多，而且多次經(jīng)過變革，最早是三分法，即尊敬語、委婉語（丁寧語）、自謙語，到后來的四分法，即尊敬語、委婉語（丁寧語）、謙讓語、美化語這四類，而現(xiàn)在又提出了五分法：尊敬語、委婉語（丁寧語）、自謙語Ⅰ、自謙語Ⅱ、美化語；如何區(qū)別運用不同種類的敬語對于學習者來說又是一個難題；第三，則是中國人和日本人的說話習慣，日常交往習慣的不同導致的。以上原因會在下文進行詳細解釋說明。

那么，我們應該如何學習敬語呢？為了得出結(jié)論，筆者對來自不同大學的25名日語專業(yè)學生進行了問卷調(diào)查，并且進行了中國人和日本人的會話實驗，來分析日語學習者和母語運用者之間在應用時存在的差異。

1 敬語應用中存在的問題

在日語學習中，我們通常會遇到哪些問題呢？對問卷進行分析歸納我們了解到學生在實際運用過程中，尊敬語自謙語容易混淆，敬語動詞的型態(tài)掌握的不牢固，れる、られる的用法，是可能、被動還是尊敬不擅于區(qū)分，二重敬語的誤用等。下面詳細舉例分析一下敬語在實際應用中容易出現(xiàn)的錯誤。

1.1 尊敬語和自謙語的混淆

例1：（商談相手に）ご拝読いただきまして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祝─從Eいただきまして（お読みいただきまして）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例2：（來客に）コーヒーと紅茶どちらにいたしますか。（€祝━暢`ヒーと紅茶どちらになさいますか。（○）

解析例1、例2：拝読、いたす是自謙語，ご覧になる、お読みになる、なさる是尊敬語。

例3：（來客に）○○様でございますね。（€祝稹饦敜扦い槨盲筏悚い蓼工汀＃ā穡┙馕觶骸啊扦搐釘搿筆嵌幷Z，用于自己一方。而“~でいらっしゃる”是尊敬語，用于對方。但是，“～がござる”則是表示尊敬，用于對方。例如：ご質(zhì)問はございませんか。お忘れ物はございませんか。

例4：（接客の場で）お求め安くなっています。（€祝─螭幛摔勝轆浹工勝盲皮い蓼埂＃ā穡┙馕觶旱諞桓鼉渥又磺康鰲挨浹工勝搿泵揮兇鵓吹暮澹詼鼉渥郵恰挨螭幛摔勝耄菠勝搿鋇男問劍硎咀鵓礎(chǔ)?

1.2 不妥當?shù)拇朕o

例1：（社外からの電話に）○○は本日休みをいただいております。（€祝稹黏媳救招荬撙蛉·盲皮轆蓼埂＃ā穡┙馕觶盒菁偈譴幼約汗救〉玫模遠雜ζ淥鏡睦吹縭本筒荒苡謾挨い郡坤薄⒖梢運怠靶荬螭扦轆蓼埂被蛘摺靶荬撙蛉·盲皮轆蓼埂薄?

例2：（目上の人に）お子様に差し上げてください。（€祝─訕敜摔嗓筏坤丹ぁ＃ā穡┙馕觶骸安瞍飛悉菠搿彼涫親鄖嗆薪郵芤環(huán)絞艿攪俗約旱畝骰蕕囊饉跡圓皇屎嫌美幢硎咀鵓礎(chǔ)?

例3：（公共の場で）御注意してください。（€祝─醋⒁玀坤丹ぁ＃ā穡┙馕觶旱諞桓鼉渥泳涫繳洗嬖詿砦螅懊娌揮Ω眉印挨礎(chǔ)保啊皮坤丹ぁ逼溆鍥星崳⒌拿睢！挨礎(chǔ)坤丹ぁ筆潛硎廄肭蠡蛘哂盞跡兇鵓吹撓鍥?

例4：（商談相手に）おわかりいただけたでしょうか。（€祝─蠢斫玀い郡坤堡郡扦筏紺Δ＃ā穡┙馕觶骸挨銫搿鋇惱剿搗ㄊ恰挨蠢斫狻薄?

例5：（上司に）ご助言參考になりました。（€祝─粗悅銖姢摔勝轆蓼筏俊＃ā穡┙馕觶骸安慰肌輩緩懈行壞囊饉莢誒錈媯懷傘懊銖姟備椎薄?

例10：（商談で）上司にも申し上げておきます。（€祝┥纖兢摔饃轆穪護à皮蓼埂＃ā穡┙馕觶旱諞瘓淶撓鍥苊饗裕嘍雜諫燙傅畝韻螅炎約旱納纖痙諾攪爍叩奈恢謾Ｋ裕詼潯冉锨〉薄?

例11：（先生に）教えてほしんですけど、（€祝─粗笇Г坤丹ぁ＝踏à皮い郡坤郡い扦工ⅲā穡┙馕觶骸挨皮郅筏ぁ保健挨皮玀槨い郡ぁ筆嵌醞侗鴰蛘叩圖侗鸕娜說撓梅ǎ挨皮い郡坤痹蚴怯米鄖幢澩鋃遠苑降木匆狻?

例12：（部長に）御苦労さまでした。（€祝─￥鞓敜扦搐釘い蓼筏俊＃ā穡┙馕觶河鄤氦丹奘巧霞段坷拖錄妒鋇奈屎蠐鎩?

1.3 二重敬語

二重敬語是指在一句話里面使用兩種尊敬語的錯誤用法。通常是在已經(jīng)表示尊敬的句式上又畫蛇添足的加上了“れる、られる”。

例如：ご覧になられましたか。（€祝?ご覧になりましたか。（○） お帰りになられる（€祝?お帰りになる。（○）

還有比較特殊的，如：ご注文を承りました（○）。 ご注文をお承りました（€祝?

還有，在表示職務、地位、身份的詞語如“社長、部長”等地后面加上“様”也是二重敬語的錯誤用法。

但是，應該注意的是，隨著人們的說話習慣有些二重敬語不再被視為是誤用，而被承襲和固定下來。例如：尊敬語中的“お召し上がりになる”、“お見えになる”，自謙語里的“お伺いする”、“お伺いいたす”、“お伺い申し上げる”。

1.4 習慣的錯誤用法

例1：（お客さんに）お會計、千円になります。（€祝?お會計、千円でございます。（○）

例2：ご注文は以上でよろしかったでしょうか。（€祝?ご注文以上でよろしいでしょうか。（○）

例3：コーヒーのほうをお持ちしました。（€祝?コーヒーをお持ちしました。（○）

例4：千円からお預かりします。（€祝?千円をお預かりします。（○）

以上四個例子，是在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經(jīng)常聽到的錯誤用法。這些句式在語法語義上解釋都是不對的，經(jīng)常成為日語學者批判的對象。筆者認為，這種錯用現(xiàn)象和日本人以對方為中心說話做事的這一行為習慣無不相關(guān)。

知道了在學習與應用中存在的問題，有助于我們更好地記憶和掌握。第一、對于尊敬語和自謙語我們可以相對應的記憶，以加強記憶效果。比如：①いらっしゃる→②參る①是表示尊敬，②表示自謙。這些我們在系統(tǒng)學習的過程已經(jīng)涉及，這里不作詳細講解。第二、敬語中動詞的變化雖然比較復雜，根據(jù)動詞的變化我們可以看出是尊敬還是自謙，也能了解說話者之間的關(guān)系。比如：“友達からもらいました”和“先生からいただきました”，不同的關(guān)系用不同的動詞來表達尊敬程度。第三、可能型態(tài)還有被動型態(tài)的れる、られる和敬語的れる、られる該如何區(qū)分呢？關(guān)于可能，我們可以替換成“できる”來判斷，例如：美しいお花が見られる（見ることができる）。關(guān)于被動態(tài)，我們要記住動作的實際主體后面接助詞“に”，例如：父に叱られた。而敬語則是被尊敬的一方為主語。例如：①課長は明日行かれますか。②どうかされましたか。因為很多時候會與可能或者被動發(fā)生混淆，所以一般情況下，可以使用其它動詞形式來替換れる、られる。比如例句①可以換成：“課長は明日いらっしゃいますか”。另外，“實義動詞+て+補助動詞”時，表示尊敬的“れる、られる”要加到補助動詞上面。例如：先生が新聞を読んでおられます。而“先生が新聞を読まれています”這種用法是錯誤的。

以上分析是筆者通過問卷調(diào)查得出的結(jié)論，可為日語學習者做個參考，以求更有效地運用所掌握的知識。

2 敬語實際運用中的技巧

我們往往在特定的場合或與特定的人不知道該如何用日語進行交流。對此我們曾在問卷中設(shè)問“在什么情況下敬語應用起來比較困難”，回答概括如下：（1）在判斷如何運用敬語是，是年齡的長幼優(yōu)先還是職位高低優(yōu)先。如：初次見面的后輩應該用敬語還是簡體把握不好。或者對年長但是所處職位低于自己的人是否使用敬語也不好判斷。再比如在實習公司的時候，對和自己同齡的正社員是否應該用敬語。（2）想和剛認識的人拉近關(guān)系的時候是否可以用簡體和對方交流。（3）和老師講話時禮貌程度應該如何把握，總擔心會不經(jīng)意說了簡體。（4）打電話，尤其是商務電話的時候，有很多固定說法，逐一掌握比較不容易。（5）如何做到用日語妥當?shù)木芙^別人。比如日本人讓你幫忙或者邀請你出去玩兒，但沒時間的時候。

那么，在上述這些情況下應如何進行更好的交流，發(fā)揮到敬語真正的潤滑劑的作用？我們舉例說明。

（1）（レストラン）：すみません。お茶、ください。

（2）（知らない人に道を?qū)い亭雸龊希氦工撙蓼护蟆￥ⅳ韦Α⑿滤揆kはどちらでしょうか。

（3）（先生にお願い）

學生：先生。

先生：あ、なんですか。

學生：実は○○奨學金に応募したいと思っているんですが、推薦狀を書いていただけませんか。

（4）（部長にお願い）

社員：あの部長、すみません。

部長：うん。

社員：今ちょっとお時間よろしいですか。

部長：ああ、なんでしょう。

社員：お仕事中、突然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ちょっと急なことでお願いが…。（間をおく）実は、弟が事故で、入院してしまったんです。

部長：え、それは大変ですね。

社員：こんなことをお願いするのは大変恐縮ですが、急にお金が必要になりまして…

部長：ああ、なるほど。

社員：少し貸していただけませんでしょうか。

（5）（先輩からの依頼を斷る場合）

先輩：ねえ、今度ゼミの飲み會の幹事やってくれない？

後輩：今度はいつでしょうか。

先輩：うん、來週の土曜日の夜なんだけど。

後輩：來週の土曜日ですか。私、本當は幹事を擔當して、皆さんを楽しくさせたいんですが、あいにくその日の夜は、中國からいらっしゃった先生と食事の約束がありまして、本當にすみません……

先輩：そうか。仕方ないね。

後輩：今度何かお手伝いできることがありましたら、ぜひおっしゃってください。

可以看出，無論在什么場景下為了更好的交流，我們需要盡量禮貌婉轉(zhuǎn)的措辭。尤其是在向他人求助或者請他人幫忙的時候，首先應該考慮到他人的立場、時間等是否方便。說話時要注意對方的反應、表情、語氣等等。同時注意不要用對方討厭的稱呼或者敬稱。請求別人時說話的基本順序一般是：

“打招呼→確認對方時間是否方便→鋪墊語→說明事件內(nèi)容→表示歉意→征求許可→表示感謝”。日語中常用到的鋪墊語有“すみませんが”，“お忙しいところを、恐れ入りますが”，“ご面倒でしょうが”，“せっかく～ですが”，“お手數(shù)をかけますが”等等。

反之，作為被請求的身份，拒絕別人的請求時，說話更要慎重。不能直接說“我不行，我拒絕”這類的話，如果以后還想和對方保持聯(lián)系，那么就必須拒絕的有技巧，首先要真心實意地道歉，然后說明為什么做不了的理由，理由要合情合理。然后表示如果下次再有同樣的事情一定盡力等等。總之，拒絕也要讓對方感受到你的真誠，這樣才能更好地與人交往。

此外，在與人談話的過程中我們應切記盡量避免使用：①指示、命令的口氣，例如：我慢して食べてください。②禁止、否定用語，例如：何で電気をつけるの，最好改成征求詢問的語氣“電気を消していい”。③不必要的指點和提醒，例如：體重増えたんじゃない、どうしていつも殘すの。④強制性語言，例如：練習しないとダメになっちゃうよ。可以換成“練習すればきっとうまくいくよ”。

3 從敬語來看日本人和中國人在人際交往中的不同表現(xiàn)

日本本國人對敬語持有怎樣的認識。日本人的敬語意識和中國人的敬語意識有什么不同？對此筆者進行了一次會話實驗。實驗對象為三名中國人日語學習者和三名日本人。實驗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沒有任何限制的會話，只能使用敬語的對話，禁止使用敬語的對話，每部分時間各10分鐘。會話的全部過程進行錄音，并對每位參與者的表情、動作進行觀察。會話結(jié)束之后請每一位參與者發(fā)表感想。下表對實驗后每位參與者的感想進行了總結(jié)：

表1

自由會話的時候，我可看到日本人根據(jù)環(huán)境、對方身份以及所談話題的不同自由的用敬語來有效調(diào)節(jié)著與對方的距離。很多時候都是敬體和簡體混合運用。敬語禁用的時候，日本人說話的次數(shù)明顯減少，有時候還會無意識的使用敬語。中國人措辭雖然有些不自然，但是還是和自由會話時候一樣，說話次數(shù)沒有明顯變化。另外，只用敬語的會話過程中，日本人的說話次數(shù)明顯比禁用敬語的時候增加。中國人基本上變化不大，但是很明顯是有意識的強迫自己去使用敬語，話語中有不自然的停頓，有時還會出現(xiàn)誤用。這可能是因為中國人不能像日本人那樣準確的判斷什么場合對什么人應該用什么話。比如說，在和對方處于同級時，用了「大変申し訳ないですけれども」這樣的表現(xiàn)，存在著敬語使用過剩的問題。另外，在會話過程中偶爾會出現(xiàn)書面語。

綜上我們可以看出，我們在學習敬語的時候過分拘泥于形式。無論在對話還是學習的過程中，過分偏向于語法的掌握，而忽視了敬語源自日本文化、日本人的生活習慣，是日本人思考以及與人交往模式的一種表現(xiàn)。日本人在與人交流的時候，很重視距離感。他們會根據(jù)場合、人物身份、與自己的關(guān)系來判斷如何進行交流，會有意識無意識的進行一個距離調(diào)節(jié)的過程。所謂的敬語表現(xiàn)就是根據(jù)環(huán)境和關(guān)系來有效地調(diào)節(jié)和對方的距離。越是關(guān)系疏遠的距離就越大 ，越是關(guān)系親近的距離就越小，但是永遠不可能小到?jīng)]有距離。而中國人之間的交往，尤其是朋友之間很多時候都越親密越好，我們經(jīng)常會聽到“他們倆好的跟一個人兒似的”這樣的形容，而在日本人之間這種情況基本不會出現(xiàn)。

我們之所以覺得敬語難以掌握，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學習者一直都是在漢語的語言環(huán)境下學習日語，平時和日本人交流的機會不多，不能親身體驗日本人生活的習慣和他們的文化氛圍，導致學到的知識不能有效的實踐和應用。對此，可以通過積極利用網(wǎng)絡、結(jié)交日本留學生或者參與翻譯實踐等手段來進行異文化的交流，從而加深對日本人的了解。

4 小結(jié)

敬語不僅是日語中的一個語法項目，更是處理人際關(guān)系的有效工具。在交流過程中，說話人互為表現(xiàn)主體和理解主體。該使用什么樣的語言，基本上要根據(jù)所處的場合、對方的身份、自己和對方的關(guān)系以及所談的話題和話題中的人物來決定采用什么樣的形式來表達。這樣說出來的話才能充分表現(xiàn)主體要表達的內(nèi)容和意思。我們待人接物時，采用敬語并不單單是對的場合說對的話，更多時候是在相互尊敬的基礎(chǔ)上，為了與對方取得更融洽的交流。反之，如果和特別親近的人在某個場合講敬語反倒會讓對方覺得有輕侮的成分在里面。另外我們說話時的表情、眼神、動作都尤為重要，還因為同樣的內(nèi)容不同的措辭帶來的效果也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在運用時要做到隨機應變，而不是生搬硬套。這需要我們在平時就深入地去了解日本的文化、人際交往的習慣和思維方式等等。只有在充分理解對方的基礎(chǔ)上，我們才能有效地運用對方的語言來和他們進行交談。

參考文獻

[1]吳侃.實用日語語法.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0.

[2]蒲谷宏編著.『敬語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朝倉書店，2010.

[3]蒲谷宏.『大人の敬語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ちくま新書，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