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村落

引子：福利院里的小啞巴

“愛娃福利院”來了個沉默不語的男孩。沒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從哪里來，他為什么會流落到福利院門口。

大清早，當院長發現他時，他正靠著院門斜躺著。福利院里的那群孩子圍著他指指點點。那張小臉黑不溜秋，全身上下同樣沒有一處干凈的地方，就好像是從煤窯里爬出的黑娃。

“孩子，醒醒，醒醒……”院長輕輕地拍了拍那男孩的肩膀。男孩沒有吱聲，只是無意識地晃了晃小腦袋，晃下一片黑黑的塵屑。院長這才發現，男孩不光是頭發，連眉毛也是卷曲的，那是火舌舔過的證據。院長還發現，男孩不是在睡覺而是陷入昏迷中。

醫務室里，打了針，灌了藥，張醫生拍拍手說：“沒大礙，只要燒退了就好。”于是，男孩仍舊靜靜地躺在觀察室里，一直到正午方才醒來。

“醒了醒了。”照顧他的孩子興沖沖地跑去向院長報告。然而讓大家失望的是，無論怎么問他，男孩始終沉默著，連“咿咿呀呀”也不曾發出。他只是愣愣地盯著每一個問他的人，看得人家心里發怵。

“大概是個又聾又啞的小乞丐。”一個男孩斷言。

“也許是他不愿意說吧。可憐的孩子！”院長先安排兩個大孩子帶男孩去洗澡，再把他帶到通鋪里住下。當男孩走到通鋪時，大家都覺得他像變了個人似的：大大的眼，高高的鼻，寬寬的嘴，白里透紅的腮幫，要不是毛發被燒焦，一定更帥氣。

院長走后，通鋪里的孩子全湊到男孩身邊問這問那，但男孩仍舊不言不語。大家覺得沒勁，更加肯定男孩是個聾啞人，所以都不再理會他。

太陽下山后，黑幕漸漸蒙住整個天空。通鋪里的那盞白熾燈“霍”地亮了起來。“啊——”孩子們被一聲驚叫嚇了一大跳。大家朝發出聲響的地方望去，那個新來的男孩驚恐地蜷縮在通鋪的角落里，迷離的眼神中燃起一團熊熊大火……

一 山村里的怪事情

“汪……汪汪……汪汪汪……”黑子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稻田深處傳到傳明的耳朵里。傳明心想：壞了。他扔下作業本飛快地向稻田里跑去。昨天，他在稻田里布了十幾把鐵夾捕捉老鼠。聽這聲音，一定是黑子被鐵夾夾住了。果然，黑子的左前腿被一個鐵夾牢牢地咬住，此時正痛苦地在稻田里打滾。“黑子，黑子……”傳明一邊叫一邊沖過去想替它解開鐵夾。

“不要動！”一個聲音制止了他。傳明回過頭一看，是爸爸趕來了。爸爸厲聲問道：“你不要命啦？”他的表情讓傳明立刻想起上回村里的一條狗被夾后痛得失去理智，把主人咬了一口的事。

“那該怎么辦啊？”傳明幾近哀求地望著爸爸。

爸爸想了想說：“你回去把翻豆萁的大叉子拿來。”

不一會兒，傳明就拿著叉子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爸爸操起叉子對準狗的脖子狠狠地叉下去。狗脖子被叉子叉住壓在地面上。爸爸命令道：“快，把夾子打開。”

傳明連忙跑過去，小心翼翼地取下鐵夾。“走開，跑遠一點。”爸爸見傳明跑得夠遠了，就猛地抽出叉子向后跑去。“汪——”黑子猛地躬起身，跌跌撞撞地向稻田深處跑去。任由傳明怎么叫它，它也不回頭。

看著稻葉上沾著的斑斑血跡，傳明既痛心又奇怪：黑子歷來都非常小心謹慎，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而且自己布夾子的時候，黑子也寸步不離地跟著，它怎么會被鐵夾咬呢？難道又是可惡的老鼠們搞的鬼？傳明的眼前不由得浮現起近段時間村里發生的怪事：

秋天來了，到處都呈現出豐收的喜悅。可是在傳明出生的這個小村子里，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的臉上都布滿了愁云。因為村里的鼠患已到了難以收拾的程度。雖然每年都會有鼠害，可是規模絕對沒有這么大，不會這么囂張，這么恐怖。不要看田地里一片片黃澄澄的樣子，很好看，其實只要走近了，你就會發現那些稻田無一不被老鼠光顧過。稻禾耷拉著，谷穗已不見蹤影，只剩下一叢叢枯黃的枝葉。誰見了都覺得痛心。

為了搶救口糧，人們與老鼠展開了一場收割競賽。然而往往是老鼠們贏，它們好像是村民們肚里的蛔蟲，大家計劃好要收割哪塊稻田，它們準會提前一晚下手。從散落在田地里的大量谷粒可以看出，它們不光是為了儲備冬糧，更像是在進行一場有預謀的報復。就算是收割回家的稻谷也不能幸免，老鼠們咬開倉門，成群結隊地搬運糧食。實在破壞不了，它們就在稻谷上面拉屎撒尿，把糧食糟蹋得慘不忍睹。再這樣下去，人們的生存都會成問題。為了制止鼠輩們的瘋狂行動，村長召集大家聚集在一起開了一整晚的滅鼠動員會。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老老少少紛紛行動起來了。有的上山砍竹制作老鼠筒、老鼠夾，有的到集市上買來老鼠粘板、老鼠夾、老鼠籠，還有的配制各種劇毒的老鼠藥……大家使出十八般武藝，貓狗齊上陣。不幾天，無論是房前屋后，還是田間地頭，到處都布滿了陷阱，單等那些可惡的鼠輩落套。

果然，剛開始那幾天村民們取得了豐碩戰果。他們每天都能捕獲十幾甚至幾十只老鼠。村頭巷尾到處都彌漫著死鼠的味道。漸漸地，老鼠越捉越少。后來有一天，全村連一只老鼠都沒有捉到。不要以為老鼠被鏟除得差不多，其實老鼠雖然少了些，但是它們破壞的威力卻絲毫沒有減弱。成片成片的水稻仍舊被無情地咬斷，一個個嶄新的籮筐仍舊被咬破……

傳統方法不管用，人們就請來現代的捕鼠專家——電貓。裝上它，隨著報警器的“鈴鈴”聲，老鼠又倒斃不少。可是沒過幾天，機器也不起作用了。偶爾機器亂叫起來，走過去一看，不是老鼠合力把木板掀翻，壓在電線上，就是狗貓雞鴨被電到。看來鼠輩的智慧不低，它們已找到對付人類的辦法。

“走吧，黑子沒什么大礙，等一下它會回來的。”爸爸打斷傳明的思緒。他以為傳明還在擔心黑子的安危，安慰道。

二 神秘的投毒犯

傍晚，黑子一瘸一拐地回來了。黑子蹭著傳明的褲腿，“嚶嚶嗯嗯”地小聲叫著，好像在撒嬌，又好像在訴苦。傳明蹲下身抬起黑子的左前腿察看，傷口不深，上面的血跡已經干涸。他輕輕地拍了拍黑子的腦袋，算是安慰。就在這時，爸爸心事重重地走進家門。

“爸爸，你有什么事？”傳明關切地問。

“唉……”爸爸嘆了口氣，“你叔公養的牛牯死了。你嬸婆正坐在牛棚里哭，誰勸也勸不聽。我回來拿麻繩，好把牛牯抬去埋了。”

對于叔公家的那頭牛牯，傳明的印象非常深刻。有一回，傳明想爬到它的背上當牛騎士，結果惹惱了它，它一個轉身就把傳明拋在地上，然后對著他“哼哼哼”地打著響鼻，好像在警告他放尊重點。從此，傳明見了它心里就發怵。

“那么壯實的一頭大牛牯怎么說死就死呢？”傳明很奇怪，就領著黑子向叔公家的牛棚跑去。遠遠的，傳明就聽到叔婆嚎啕大哭的聲音。她邊哭邊罵：“你這個遭天殺的，把老鼠藥放在什么地方不好，偏要放在牛食上啊？嗚……遭天殺的……”

牛棚外圍著一大圈人正在指手畫腳，叔公正坐在牛棚的門檻上“吧嗒吧嗒”地吸著旱煙。過了良久，他才不解地說：“你們說奇不奇怪，我明明把老鼠藥放在牛棚背后的屋檐下，怎么它就長腳跑到牛食上了？”人們有的嘆息，有的搖頭，誰也說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最后，在村長的指揮下，十幾個大人把大牛牯抬到荒地上埋了。

就在埋了大牛牯的第二天，村長家的一只大肥豬也被老鼠藥毒死了。這兩件事給昔日寧靜的小山村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村民們既憤怒又擔心。他們議論紛紛，下決心要找到投毒者。然而不論大家怎么注意，也沒有發現投毒者，而怪事情卻還在接二連三地發生：不是東家的雞被毒死，就是西家的鴨被毒死。而這些牲畜都是被主人家的老鼠藥給毒死的。是誰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些放在偏僻角落的老鼠藥移到牲畜的食槽里的呢？大家不得而知。看到那些牲畜的慘狀，村民們不禁人人自危起來。要知道如果米缸也被投了老鼠藥，那將會產生怎樣嚴重的后果啊？

晚上，傳明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突然，他聽到屋后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明心里一驚，該不會是投毒犯來到自己家吧？他趕緊起床，躡手躡腳地來到屋后。皎潔的月光下，一個人也沒有。傳明心想大概是自己神經過敏聽錯了。他正打算返回屋里時，卻聽到一陣細微聲從豬圈那兒傳來。

“這回看你往哪里逃！”傳明連忙向豬圈摸去。然而，等他來到豬圈邊上時，聲音又消失了。豬圈里一個人也沒有。他異常驚訝，走進豬圈打開燈四下查找起來。終于，他在豬槽里發現一片綠色的樹葉，樹葉四周還散落著綠色的顆粒。傳明一眼就認出那是劇毒的老鼠藥。一定是剛才那個不速之客弄到這兒來的。

傳明趕緊叫來爸爸媽媽，他們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要知道如果沒有及時發現，家里那窩小豬仔可就要遭殃了。到底是誰的心腸這么毒辣呢？一家三口在豬圈四周進行了地毯式搜索，仍舊一點線索也沒有發現。

躺在床上，傳明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他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那神秘的細微之聲。他想：既然不速之客的目標是豬圈，為什么又會出現在屋后呢？屋后可不是通往豬圈的必經之路啊！對了，前天他和爸爸在屋后下了老鼠誘餌，還有老鼠藥。那些老鼠藥和今天豬槽里的老鼠藥是一樣的，難道說這里面有什么關聯？

第二天一早，傳明來到屋后下藥的地方一看，老鼠藥果然不見了。看來豬圈里的那些老鼠藥就是從這里拿去的。這讓傳明更加迷惑不解：為什么那個不速之客要來這里弄毒藥呢？這多麻煩啊！同時他覺得這次投毒沒有成功，不速之客一定不會甘心的。他肯定還要光顧自己家。于是，他不動聲色地在原來的地方灑下毒藥，靜靜地等待夜幕降臨。

天一黑，傳明就躲在墻角注視著屋后的動靜，黑子則安靜地偎依在他的身邊。果然，沒過多久，耳熟的細微聲又響起來了。在皎潔的月光下，傳明看到一大一小兩只黑乎乎的老鼠向毒藥的地方跑來。大的那只嘴上還叼著一片樹葉。

黑子“霍”的弓起身來想沖過去。傳明趕緊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背，讓它蹲下來。兩只老鼠在毒藥的地方用腳又耙又掃，好像是在把毒藥掃到葉片上。

過了一會兒，它們便一前一后叼著葉片向豬圈的方向移動。穿過下水道，老鼠們來到豬槽邊上，它們舉起葉片，把葉片向豬槽里扔。

傳明頓時明白一切，他拍了拍黑子的臀部。黑子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上前去，一口就咬住那只大老鼠，又伸出前爪牢牢地踩住了小老鼠。“吱吱”大老鼠沒叫兩聲就斷氣了。那只小老鼠則在狗爪下“吱吱吱”地拼命掙扎。黑子扔掉大老鼠，又銜起小老鼠，來到傳明身邊，好像在等待傳明下達處死它的命令。

傳明認為老鼠會投毒，這是個天大的秘密，絕對不能輕易就讓它這樣死去。于是，他把小老鼠關進剛買來的老鼠籠里，等待天亮了再告訴大家這個秘密。

三 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們就聚集在傳明家的院子里，聽傳明講述那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場面。在樹葉、老鼠藥以及一生一死兩只老鼠這些證據面前，大家又不得不信。近段時間那些莫名其妙的投毒案件真相大白。大家都驚恐地注視著那只蜷縮在鼠籠里的小老鼠，就像小老鼠那樣驚恐地注視著大家。

“燒死它！”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年輕人的聲音如同一枚炸彈在人群中響起。“燒死它！”“燒死它！”人們跟著怒吼起來。一瓶汽油“嘩嘩嘩”的倒在鼠籠上，流到小老鼠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那只小老鼠好像知道大禍臨頭，拼命地掙扎起來。

“快散開，我要點火了！”刀疤臉抽出一根火柴，“哧”的一聲劃燃就要向鼠籠扔去。“慢！”傳明一把抱起鼠籠說，“它是我的，我自己會處理。”

“你不要命了？”刀疤臉暴跳如雷，扔了火柴，伸出手去搶。

“汪——”黑子一口就咬住刀疤臉的手腕，痛得他“哇哇”大叫。傳明趁機抱著鼠籠鉆出人群，逃走了。

“你為什么要救我？”傳明發現自己居然聽得懂小老鼠的講話。說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冒著生命危險搶救一個人類的公敵，所以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驚訝地問：“你不是老鼠嗎？怎么會說話？”

“你叫我小超好了。”小老鼠繼續說，“其實你不必救我。自從我們老鼠家族決定向你們宣戰以來，我就抱著必死之心。”

傳明不可思議地問：“宣戰？這是為什么？”

“你應該不會忘記田螺窠里的禾苗吧？”小老鼠并不回答，繼續追問。

“當然記得！但是這又和你們有什么關系呢？”傳明哪里會忘記田螺窠啊？今年春季以來，村里人就驚訝地發現原本荒蕪的田螺窠居然長起成片成片的禾苗。可是誰也沒有在那里開墾荒地啊。村民們認為那是個放牧的好地方，紛紛把牛羊趕到田螺窠里。時間一天天過去，田螺窠的禾苗被吃了長、長了吃，到秋天的時候只零零落落地結了些谷穗。于是村民們又把成批成批的雞鴨趕到田螺窠里喂養。

“你居然問我有什么關系？”小老鼠憤怒地說，“那里是我們的家，是我和同伴辛辛苦苦耕種出來的口糧啊！你說有什么關系？”

“難道說老鼠也會種田？”傳明更加感到不可思議。

“你不要小瞧我們。”小老鼠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起來，說，“我們不是一般的老鼠，而是一群擁有超常智慧的老鼠。我們不光會種糧食，還會排兵布陣、集體狩獵。原本我們破壞你們的稻田只是想給你們一點兒教訓。沒想到你們不但不反省，還變本加厲地殘害我們的同胞。是你們人類先不讓我們活的，所以這怪不得我們。”

“可是，你們根本就沒有和我們交流過，我們怎么知道你們的想法啊？”傳明說。

“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做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嗎？你讓我們怎么和你們交流？”

“既然是這樣，我希望我們都給對方一個機會。我會回去與村里人說明情況讓村里人跟你們和平共處，你也回去跟你的同伴說明一下情況怎么樣？”

“我們鼠類也不喜歡爭斗，能和解是最好不過的。”

“那好吧！明天正午我們在這里會面。交流一下具體情況。”

傳明把自己的經歷和爸爸簡要地說了一遍。爸爸覺得事關重大，馬上通知村長召開會議。村民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都驚訝得目瞪口呆。村長說：“父老鄉親們，大家都談談自己的看法吧。”一時間，會場炸開了鍋。有的主張和，有的主張打。

刀疤臉站在桌上大聲說：“靜一靜，大家聽我說。人與老鼠和平共處，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既然我們已經知道老鼠的老巢，就應該把它們一舉剿滅。你們說對不對？”他揮舞著拳頭，手腕上白色的綁帶夸張地飄動起來，煽動著大家的情緒。

“對！”許多好斗分子都跟著揮舞起手來。在刀疤臉的鼓動下，人們都贊同這種永絕后患的做法。于是，村長讓大家先回去準備各種燃料，第二天晚上火攻田螺窠。

“不能這樣！難道我們不能聽聽老鼠的打算再作決定嗎？”傳明抗議道。

“小子。”刀疤臉一把抓住傳明，用繩索把他捆綁起來，說，“這樣省得你去通風報信。”

“孩子，你就委屈一下吧！”爸爸勒住黑子，一臉沉重地說。他眼睜睜地看著刀疤臉把傳明綁在自己家的柱子上。

“混蛋，你們這樣做是會遭報應的。”傳明大聲罵道。但是誰也不聽他的，都按計劃行事。掙扎了一晚，傳明還是無法掙脫繩子的束縛。到了第二天正午，他靠著柱子疲倦地打瞌睡。突然，他聽到腳下傳來“吱吱”的說話聲。低頭一看，原來是小超來了。

小超說：“我見你沒有來，心想可能出事了。所以就找到你家里了。這是怎么回事？”

“快！”傳明說，“你快通知你的同伴趕緊逃命，就說我們村里人要對你們進行火攻，徹底滅掉你們。”

“啊——”小超倒吸一口冷氣，飛快地跑出傳明家。

一分鐘、兩分鐘……一小時、兩小時……夜幕終于降臨。村民們背著燃料悄悄地向田螺窠進發。八點整，傳明透過窗戶看到田螺窠的方向漸漸亮了起來，后來騰起的火焰把整個天空都染紅了。突然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嗆得傳明差點喘不過氣來。他想：家里離田螺窠少說也有兩里路，怎么距離這么遠也能感覺到熱量啊？

就在傳明疑惑不解的時候，小超飛快地沖進屋里。傳明緊張地問：“小超，你沒事吧？”小超也不答話，三下五除二就把傳明的繩索咬斷。“快跟我走。”小超一邊跑，一邊喊。傳明覺得莫名其妙，緊跟著向外跑。“轟隆！”傳明才跑出屋子，房子就跨了，是被大火燒垮的。環視四周，整個村子都被火光籠罩著，到處都是“噼噼啪啪”的聲響。他害怕地問：“小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嗚——”小超趴在地上痛哭起來，斷斷續續地說，“完了……全都完了……我的同伴知道你們的陰謀后，就決定和你們同歸于盡……它們全都葬身火海了……傳明，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要好好活下去啊——”小超說完，就往火海里沖去，一下就沒了蹤影。

“小超……”傳明眼珠上翻，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后來，傳明也不知怎么的就流落在“愛娃福利院”門口。從此他不再開口，他要把這個秘密永遠深埋在心底。只是每當見到亮光時，他的靈魂都會隨之一顫……

責 編：謝荔翔

題 圖：子 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