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渤海區域旅游空間分異研究

摘要：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旅游業實現了快速發展，然而各區域旅游發展與區域旅游資源稟賦等要素存在不同程度的空間錯位。區域旅游空間分異是區域旅游研究的核心主題之一，它揭示了區域旅游發展空間態勢及趨勢，客觀了解區域旅游發展空間差異特征及演變過程，把握未來發展趨勢，對實現環渤海區域旅游一體化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重心模型；空間分異；區域旅游；環渤海

中圖分類號：F592.99 文獻標識碼：A

環渤海地區是指由遼東半島、山東半島、京津唐地區構成的環狀經濟帶，其輻射覆蓋山西、河北、遼寧、山東西南部以及內蒙古中東部［1］。本文選取遼寧、河北、山東、北京、天津，即“三省兩市”作為研究對象，選取地級市作為最小研究單元，環渤海包含44個地級市。與長三角、珠三角相比，環渤海地區亞區域現象分明，含京津冀、遼寧、山東三大亞區域［2-3］。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旅游業實現了快速發展，同時也暴露出較顯著的區域旅游發展不平衡問題，各區域旅游發展與區域資源稟賦等要素存在不同程度的空間錯位。不僅在國家、省域尺度上存在明顯區域旅游差異，區域內城市間同樣存在較顯著的空間差異。2009年環渤海地區旅游總收入最高為北京市，為2 442.1億元，是青島的5.1倍，是衡水的188.7倍，區域內旅游發展差異顯著。區域旅游空間分異是區域旅游研究的核心主題之一，它揭示了區域旅游發展空間態勢及趨勢，客觀了解區域旅游發展空間差異特征及演變過程，把握未來發展趨勢，對實現環渤海區域旅游一體化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進入21世紀以來，以第二產業為核心的環渤海地區逐步實施經濟增長方式的轉型與產業結構的調整，區域旅游發展迅速，環渤海地區旅游總收入從2000年2 130.9億元增長至2005年4 357.3億元，再增長至2010年10 647.6億元。從發展軌跡來看，2000-2002年環渤海旅游業穩步發展；而受非典影響，2003年旅游總收入有所下滑；自2004年以來，特別是北京奧運契機給環渤海旅游業注入了新動力，旅游總收入年平均增長率達14.3%。

一、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1．重心模型。重心概念源于牛頓力學，是指區域空間上存在某一點，在該點的前后左右各個方向的力量對比保持相對平衡［4］。區域旅游重心即存在這樣一個點，使得該點各方向上旅游實力能夠保持平衡。在區域旅游重心的研究中，對一個擁有眾多地級市行政單元的區域而言，計算其旅游重心通常通過地級市行政單元的地理坐標實現，即旅游重心由研究單元地理位置、研究單元旅游實力兩大要素決定。具體方法為：假設某一個區域由n個平面研究單元（地級市）構成，第 i 個平面單元（地級市）中心地理坐標為（xi，yi），Ti為該單元的屬性值，則這一區域的重心坐標［5-7］為：

上式中，令T均等于1或一定值，計算結果即為環渤海區域幾何重心，也即在區域旅游發展均衡化時，區域旅游重心與區域幾何重心重合。

2．相對發展率［6］。相對發展率能夠較好的測度各地區在一定時期內相對全區域的發展速度，是衡量地區經濟或產業增長能力的指標，本研究用相比發展率測度環渤海區域內各城市旅游相對發展速率，Nich為某時間段某地區人均旅游收入變化與整個區域人均旅游收入變化之比：

式中，Nich即為某一時段區域內各城市相對于區域平均水平的旅游相對發展率， Y2i、Y1i分別為研究時段首末某城市人均旅游收入，Y2、Y1分別為研究時段首末區域人均旅游收入平均水平。

3．區域發展差異測度方法。為定量測度環渤海區域旅游發展差異水平，本文引入標準差、變異系數、偏態系數等測度方法：

（1）標準差：其計算公式為：S=∑(xi-)2/N。式中，S為某年度區域人均總收入標準差，xi為某年度某城市人均旅游收入，為某年度全區人均旅游收入平均水平，N為城市數量，本文為44。

（2）變異系數：其計算公式為：Cv=S/。式中，Cv為某年度區域人均旅游收入變異系數，S為標準差。

（3）偏態系數［6］： Cs=∑(xi-)3/(N#8226;3#8226;Cv3)。式中，Cs為某年度區域人均旅游收入偏態系數。

（二）數據來源

環渤海區域涉及44個地級市，以地級市行政中心為該城市的中心地理坐標，其地理坐標數據來源于遼寧省地理信息公共服務平臺，坐標為經緯度，并以此為基礎建立統計數據庫。在研究單元屬性值方面，本文以人均旅游收入作為研究對象，人均旅游收入為各城市旅游總收入與城市人口之比。環渤海地區各城市旅游總收入指標體系較為完善，統計口徑較為一致。為保證指標的可比性與連續性，旅游總收入及地區人口指標數據來源于2000-2010年各省市旅游統計年鑒、各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數據收集過程中發現在2000年、2001年、2003年、2010年共存在17個缺失值，缺失值數量與統計總量484相比較小，對研究結果影響甚微，又由于旅游發展存在較明顯的城市關聯性，故本文以鄰接城市人均旅游收入平均增長率對缺失值進行估算。

二、環渤海區域旅游重心演變

利用公式（1），2000-2010年基于人均旅游收入的環渤海區域旅游重心坐標如表1。

根據表1中坐標顯示，2000-2010年環渤海區域旅游重心部分位于環渤海區域外的渤海之上，整體上偏向于靠近京津冀板塊。區域旅游重心與其幾何重心（N38.631°，E118.852°）均有不同程度的偏離，這種偏離主要體現在經度上，即環渤海旅游發展東西部存在顯著的差異。區域旅游重心坐標在緯度上變動相對較小，介于北緯38.937°-39.113°之間；而經度上變動相對較大，介于東經117.676°-118.634°之間。借鑒國內外學者的研究經驗與方法［8］，利用演變軌跡分析法對環渤海區域旅游重心演變進行分析，環渤海區域旅游重心演變軌跡如圖1。

結合表1、圖1，從緯度來看，2000-2001年、2005-2006年環渤海區域旅游重心向北轉移，而其他年份旅游重心均向南轉移，2000-2010年總體上向南轉移0.158°，轉移幅度較小。從經度上看，僅2003年向西轉移，2000-2010年總體上向東轉移0.958°。環渤海區域旅游重心轉移主要體現在經度上。區域旅游重心演變軌跡：2000-2001年向東北方向轉移2.15km；2001-2003年轉向東南方向，移動距離36.92km；2003-2004年折回西南方向，移動距離10.72km；2004-2005年轉向東南方向，移動距離11.35km；2005-2009年向東轉移47.86km，2009-2010年轉向東南方向，移動距離6.06km；2000-2010總體上向正東偏南約10°方向轉移，轉移距離為107.88km。從區域旅游重心與區域幾何重心偏離角度，雖2001年、2004年偏離程度有所增大，但2000-2010年總體上呈現出旅游重心向幾何重心靠攏趨勢。

三、環渤海區域旅游發展差異時空演變

區域旅游重心演變是區域旅游發展空間分異的結果，與區域各地區旅游發展速度、發展水平的差異直接相關［6，9］，故本文從區域旅游發展總體差異、區域旅游發展速率差異、區域旅游空間格局演變三方面對環渤海區域旅游發展空間特征進一步深入探討。

（一）區域旅游總體差異演變

為定量測度環渤海區域旅游發展差異總體水平，本文將環渤海44個城市的人均旅游收入水平作為測度指標，運用標準差、變異系數、偏態系數等數理統計分析方法進行研究。標準差反映了樣本數據之間的離散分布程度，在本研究中，環渤海區域內各城市人均旅游收入數據標準差越大，表明各城市間人均旅游收入絕對差異越大；但由于每年的旅游發展水平（人均旅游收入）處于不同的數量級，故引入變異系數，變異系數為標準差與均值之比，從而消除了不同數量級所帶來的影響，反映了各城市間人均旅游收入相對差異；相比之下，變異系數更具研究意義。偏態系數為樣本數據相對于均值的頻率分布，偏態系數絕對值越大表明頻率分布越不對稱，一般而言，越不利于區域的發展。本文直接運用SPSS中的描述性統計模塊進行計算，結果如表2。

表2中顯示，環渤海區域人均旅游收入水平在2003年有所回落，主要是受2003年非典影響，給區域旅游發展帶來較嚴重的負面影響，但從這并未影響環渤海區域旅游強勁發展勢頭，2000-2010年環渤海區域旅游發展水平總體上呈現逐年上升態勢，2010年人均旅游收入達到4 240.1元，為2000年的7.3倍。隨著區域旅游發展水平的提高，區域旅游發展絕對差異也相應的呈擴大趨勢，環渤海區域內各城市間旅游發展差距十分顯著。

環渤海區域旅游相對差異呈現出下降趨勢。步入21世紀的前幾年，環渤海區域旅游差異較大，人均旅游收入較高的城市主要集中在直轄市、省會城市和副省級城市，如2000年、2001年集中于北京、天津、大連、青島、沈陽這五大城市。而隨著各城市對旅游發展的重視、城市間旅游合作的不斷深入，旅游發達城市逐漸發揮其地方帶動作用，區域旅游發展呈現出從旅游發達城市向外擴散趨勢，這一趨勢在山東半島、遼東半島尤為顯著。

根據偏態系數的計算結果，其值大于0，為正偏態分布，表明人均旅游收入低于全區平均水平的城市數大于人均旅游收入高于全區平均水平的城市數，2000-2010年偏態系數呈波動式下降態勢，表明低于全區平均水平的城市數逐步減少，環渤海區域旅游發展整體呈現出較好態勢。在偏態系數最大的2001年，人均旅游收入低于全區平均水平的城市達到33個，占城市總數的75%；而到2010年，偏態系數下降至0.949，人均旅游收入低于全區平均水平的城市為24個，占城市總數的54.5%。

（二）區域旅游發展速率差異

利用相對發展率指數，以2000年為起始時間、2010年結束時間對環渤海區域旅游相對發展率進行測度。相對發展率高于1的城市主要集中在北京、天津、遼寧東部地區和山東半島地區。其中相對發展率高于1.5的城市為北京、天津、青島、威海、大連、沈陽、盤錦、本溪、丹東這幾大城市。相對發展率低于1的城市主要集中在河北省、遼寧省西部地區及山東省中西部地區。從山東、遼寧亞區域角度，相對發展率存在較明顯的梯度結構，而從全區域角度，沒有明顯的空間關聯性。

影響區域旅游發展率的因素主要有旅游資源豐度、區位條件、經濟背景等因素。北京、天津、沈陽、青島等地區依靠自身雄厚的經濟背景和旅游資源優勢，實現了經濟與旅游的協同發展，一方面經濟發展給旅游方面提供了基礎和保障，另一方面旅游發展通過乘數原理為地方經濟服務。隨著沈陽經濟圈、遼寧沿海經濟帶上升為國家戰略，遼寧本溪、盤錦、丹東等城市迎來了新的發展契機，再加上這些城市豐富而獨特的旅游資源，旅游相對發展率位列環渤海區域前列。山東地區一直致力于構建雙核（青島、濟南）空間結構體系，發揮東部沿海城市如青島、煙臺等對中西部城市的帶動作用，促進山東西部旅游業快速發展，實現東西部旅游空間一體化格局。以往以青島、煙臺、威海為主導的旅游空間格局得到明顯改觀，濟南、泰安、日照等城市旅游得到快速發展。北京、天津在區域中集聚效應明顯，河北地區、遼西地區長期處于北京、天津等旅游高度發達地區陰影之下，旅游產業發展要素不斷向旅游發達地區集聚，再加上自身經濟背景、區位條件不利，使得河北地區、遼西地區旅游業仍得不到較好的發展。

（三）區域旅游空間格局演變

在旅游發展基礎差異、旅游發展速率差異的共同作用下，2000-2010年環渤海區域旅游空間格局發生了新的變化，本文以人均旅游收入為測度指標利用Arcgis實現其空間可視化。依據各城市人均旅游收入水平將環渤海區域城市分為五個等級，一級為旅游高度發達城市，二、三級為一般旅游發達城市，四、五為旅游欠發達城市，分別以灰度表示。2000-2010年這10年來，環渤海區域旅游空間格局發生了顯著變化。總體特征為：發達城市愈發達，區域擴散效應明顯，多數城市實現了質的跨越。具體的：（1）2000年旅游一級發達城市為北京、天津，其中北京最為發達，二級發達城市為青島、威海、大連、沈陽、丹東、秦皇島，三級發達城市為煙臺、濟南、淄博、泰安、承德、石家莊等地，其他城市旅游欠發達。（2）至2010年除北京、天津外，大連、丹東、本溪、盤錦也躋身旅游一級發達城市行列，即2000-2010年大連、丹東、本溪、盤錦實現了從一般發達城市向高度發達城市的跨越；錦州、葫蘆島、朝陽、濰坊、臨沂等城市實現了從欠發達城市跨越至旅游一般發達城市。

從區域旅游空間格局演變來看：（1）遼寧地區，大連、沈陽在實現自身旅游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充分發揮了其地方帶動作用，尤以大連對丹東、營口、盤錦等城市帶動效應最為明顯。以大連與丹東為例，丹東旅游資源豐富，而大連經濟、區位條件較好，地方旅游隨著大連—丹東發展軸向外擴散，逐步構建大大連旅游區。在旅游擴散作用下，遼寧省形成了較顯著的以大連為中心的圈層梯度結構。（2）山東地區，在擴散作用影響下，青島在地方發揮了較好的發展帶動作用，已初步形成山東半島旅游區，為實現山東區域旅游一體化發展打下了基礎。（3）京津冀地區，北京、天津等旅游高度發達城市對周邊區域帶動作用不明顯，反而集聚作用大于擴散作用，石家莊從2000年旅游一般發達城市回落至欠發達城市，旅游發展高度極化。

四、結論與討論

借鑒前人對區域旅游空間結構、區域經濟空間分異的研究方法，本文引入重心模型及統計分析等研究方法，借助SPSS、ARCGIS等軟件工具，以區域內各城市人均旅游收入為依據，對環渤海區域旅游發展的空間特征進行了研究，研究結論為：（1）環渤海區域旅游重心與幾何重心存在較顯著的偏離，這種偏離主要體現在經度上，即環渤海旅游發展東西部存在顯著的差異。（2）2000—2010年環渤海區域旅游重心整體上向正東偏南約10°方向轉移107.88km，在經度上的轉移幅度（向東轉移幅度）大于緯度上的轉移幅度（向南轉移幅度）。（3）2000-2010年環渤海區域旅游絕對差異不斷擴大，兩極分化現象嚴重，旅游發達城市與旅游欠發達城市差距很大；區域旅游相對差距不斷縮小，整體上表現出較好的發展態勢。（4）2000-2010年環渤海區域內多數城市實現了從旅游欠發達城市向發達城市的跨越，旅游發展水平低于全區平均水平的城市數量逐步減少，一方面是欠發達城市自身對旅游發展的重視，不斷開發旅游資源，完善基礎設施建設；另一方面發達城市在地方發揮的擴散、帶動作用。總之，2000-2010環渤海區域旅游發展呈現良好態勢，空間格局不斷優化，為環渤海實現旅游空間一體化發展打下了基礎。

區域旅游空間分異受旅游資源、經濟背景、區位條件及政策戰略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本文對區域旅游空間分異的研究更多的關注現象本身，對其機制研究甚微，這也將是今后研究的重點。隨著沈陽經濟圈、遼寧沿海經濟帶升級為國家戰略，區域旅游空間格局必將產生新的變化，未來區域旅游重心、區域旅游空間格局如何變動，這些問題仍需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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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Regional Tourism in Ring Bohai Region

ZHOU Feng-jie， ZHANG Ai-ping， MA Nan

(Department of Tourism， Bohai University， Jinzhou 121000， China)

Abstract：Since reform and opening up， tourism industry has greatly developed. However， in terms of regional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tourism resource factors， spatial dislocations still exist varying degrees. As one of the core themes of regional tourism′s studying，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regional tourism reveals spatial situations and trends. The research focuses on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and evolution， has important significance to the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tourism integration in Ring Bohai.

Key words:gravity model;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regional tourism; Ring Bohai

（責任編輯：石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