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播網絡流派的交互記憶系統研究前沿綜述

摘 要：本文梳理了當代美國組織傳播研究領域前沿問題之一“交互記憶系統”理論的研究前沿與學術流派進行梳理綜述，提出組織傳播研究方法在其中起到的至關重要的作用，并且梳理了一些組織傳播學者對交互記憶系統的研究，認為利用傳播網絡分析方法以及相關方法對交互記憶系統進行研究已成為國際上的研究熱點。

關鍵詞：交互記憶系統；傳播網絡；研究綜述

中圖分類號：G2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2）01-0019-03

作為一個交叉學科，組織傳播誕生于傳播學與組織學等學科交叉的前沿。盡管視角不同，組織傳播學者的研究問題卻相對一致。在這些問題中，組織中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與溝通及其對個人認知與組織績效的影響一直是組織傳播學者所重點關注的研究問題之一。正如Katherine Miller所說，組織傳播領域已經形成了一種“健康的折中主義”（healthy eclecticism），即包含了多元的理論取向[1]。然而，由于不同學科學者的研究視角不同，學界往往無法形成能夠被廣泛認可的理論和范式。學界普遍認為，我們不能將傳播學、心理學或管理學等學科針對某一問題原本的理論直接當成組織傳播領域的理論[2]。

因此，在理論建構過程中，我們需要從組織傳播本身出發，去建構一個能夠被不同學科學者所認可的理論。從這層意義來講，交互記憶（Transactive Memory）理論可以被看作真正意義上的組織傳播理論。盡管交互記憶的概念來源于認知心理學，但經過心理學者、傳播學者和管理學者不斷通過實驗調查等實證方法進行完善，交互記憶理論已經成為了組織傳播領域的一項重要理論，并逐步成為多學科的研究熱點。

一、交互記憶系統概念的提出與研究的進展

交互記憶系統（Transactive Memory System，簡稱TMS）的概念，最早是由美國心理學家Daniel M. Wegner提出的[3， 4]。在總結了社會科學領域經常采用的法國社會學家涂爾干（Eacute;mile Durkheim）等人提出的團隊心智（group mind）的概念之后，Wegner認為，這個概念過分強調團隊中的平均水平，而忽略了團隊中的專長差異[4]。

因此，他提出了交互記憶系統的概念，強調團隊成員對他人專長的一種“共享意識”（a shared awareness），認為團隊成員的專長應該是彼此有一定差異的，并且每個人都需要意識到團隊其他成員的專長所在，而不是學習到其他成員所擁有的具體的專長知識[3]。Wegner、Hollingshead等人的實驗也證明了彼此相互熟悉的團隊在完成記憶任務這樣的任務時更加具有優勢[5， 6]。Liang等人的實驗則將交互記憶系統推廣到進行復雜任務的團隊中，并將交互記憶系統的形成機制由原先的相互熟悉推廣到集體培訓[7]。Moreland則在此基礎上通過實驗提出，除去集體培訓（group training）外，將自我的專長進行報告與反饋也是建立交互記憶系統的重要方式[8， 9]。Hollingshead則通過實驗觀察認為，對于團隊任務的整合激勵可以促進團隊的知識分化，從而促進團隊交互記憶的形成[10]。她與Fraidin合作的實驗則證實了新團隊交互記憶系統形成過程中的性別成見[11]。

二、TMS測度方法及其組織傳播實證研究范式

盡管從實驗角度，學者們已經證實了團隊交互記憶系統的存在及其對于團隊績效的作用，但要將其應用到組織傳播所關心的現實團隊運作問題，還需要解決現實團隊交互記憶的測量問題。首先在這一領域取得突破的是Kyle Lewis。為了將TMS研究推廣到實際團隊中，Lewis利用潛變量模型（Latent Variable Model）開發出了一套通過信任、專長分工和協調三個維度間接測量團隊交互記憶成熟度的量表[12]。這份量表從過三個維度15道題目的自我報告問卷，間接測量了團隊中的交互記憶系統成熟度，從而驗證了團隊中交互記憶結構的存在。此外，Austin、Moreland等學者也針對現實團隊的不同情境開發出不同的交互記憶系統測量量表[9， 13]。

這些量表的出現，成為了組織傳播學者研究團隊交互記憶系統的福音。依靠這些量表，一些學者從多個角度證明了TMS對于團隊完成任務績效的正相關影響[13-15]。然而，盡管Lewis等人所做的量表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實際團隊中的交互記憶測量問題，但由于自我報告量表本身的特性，無論是量表本身還是量表對交互記憶系統的描述都成為一些研究者質疑的對象。

傳播網絡分析方法為交互記憶系統的組織傳播研究提供了一個嶄新的多理論、多層次得視角。借助社會網絡分析和復雜網絡演化的思想，Peter R. Monge和Noshir S. Contractor提出了傳播網絡分析方法，撰寫了《傳播網絡理論》（Theories of Communication Network）一書[16]，這本書獲得了2003年度國際傳播學會組織傳播分會最佳著作獎。利用這套研究方法，不同的組織傳播理論可以放在同一平臺下進行驗證，而實驗室無法進行的實驗也可以通過網絡演化進行模擬。利用這套方法，一些學者開展了對于交互記憶系統的研究。Edward T. Palazzolo與他的同事對團隊交互記憶系統形成的三個步驟中團隊成員之間的溝通網絡進行了研究，并通過計算機模擬，驗證了團隊交互記憶系統構建過程中知識的分化趨勢[17， 18]。

在此基礎上，Ren等學者利用ORGMEM計算機模擬技術，演化了團隊交互記憶系統形成的過程，提出交互記憶系統的形成于團隊學習的正相關關系[19]。Yuan及其同事則是將傳播網絡分析方法應用到交互記憶系統研究中的集大成者，他們利用這套方法研究了團隊的網絡特質（包括網絡緊致性、網絡中心度等）與交互記憶系統形成的關系，同時研究了隱性知識的傳遞在其中產生的作用，并把這種作用推廣到了跨國公司的銷售團隊中[20-22]。此外，Su等學者也利用這套方法研究了把關人（gatekeeper）在團隊交互記憶系統形成過程中所起的作用[23， 24]。傳播網絡方法的引入，不僅僅擴展了交互記憶系統研究的空間，也為交互記憶系統的研究提供了一套新的方法和新的視角，成為了交互記憶系統研究最受矚目的方向之一[25]。

三、未來的研究展望

目前，針對交互記憶系統的研究正處于上升階段，組織傳播學的介入讓這一原本屬于認知心理學的概念成為了多學科視角共同關注的熱點。從研究方法來看，實驗方法和針對實際團隊的調查是兩個主要的研究方向。為了具有更大的現實意義，關于交互記憶系統的行為實驗越來越注重對多階段團隊交互記憶構建過程的研究，以及信息溝通在其中的影響；而針對實際團隊的調查也越來越多地采用項目跟蹤的方法，跟蹤團隊的傳播網絡的構建與演化。

除此之外，交互記憶理論在近幾年也出現了一些新的發展趨勢。首先是交互記憶主體正在由原先的人與人之間演化到人與電腦、人與互聯網之間，Sparrow等學者的認知心理學實驗更是為這一理論擴展找到了實驗支持[26]。

其次，更復雜化、更動態化的任務也在逐漸被組織傳播學者們納入研究得范圍，Majchrzak等學者就認為，重大突發事件中的團隊合作就面臨團隊成員和任務目標的雙重不穩定，這種團隊的交互記憶系統的建立就需要交互記憶理論在專長分工、信任和協調三個方面進行擴展，以適應救災團隊的需求[27]。而基于多重實驗的認知心理方法的介入，特別是神經科學研究方法的介入，會對交互記憶理論甚至更多的組織傳播理論發展帶來新的研究方法與視角[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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