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廣州十三行是被清政府指定專營對外貿易的半官半商組織。行商們借助壟斷地位獲得巨額財富,營建了許多大型私家園林。行商園林里發生了許多涉外活動:承擔政府對外交涉的職場;定期供外商人員進行散心游賞;平時接待應酬外國要員及其家屬;西方先進器物在此試用或展示;等等。行商園林成了中西文化、科技、和國務商務交流、碰撞的前沿地,在中國園林史上具有某種劃時代的特質。
關鍵詞: 行商園林; 涉外活動; 中西關系;文化特質
中圖分類號:TU98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2641(2012)05-0000-00
收稿日期:2012-06-26
修回日期:2012-08-10
【基金項目】廣州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資助課題(07z64)部分成果。【作者簡介】:高劉濤(1987 - )男,河南周口人。廣州大學十三行研究中心2010屆碩士研究生,方向:專門史。 郵箱:glt668@126.com
行商園林,特指清代經營對外貿易的十三行行商,為滿足其日常生活、商業活動、外交應酬等需求,而在廣州及周邊地區興建的私宅園林。因行商園林多表現為庭園形式,又稱“行商庭園”。行商園林無論在數量、規模、,還是在藝術水平上都達到達了嶺南傳統園林的巔峰。行商園林是在中國商品經濟和對外貿易日益發達背景下的產物,出現的, 繼承了中國傳統文化經世致用的思想,也吸收了西方園林的一些造園理念和建筑器材,可謂中國古典園林到向近現代園林的轉型之作。
清政府在對外關系方面實行了閉關鎖國政策。消極保守的行商制度是利用行商壟斷西方進出口貿易的制度,嚴“華夷之防”,限制官員、民眾與外商直接聯系。隨著中外貿易交往的擴大,政府官員又不得不與“夷商”接觸。在此情況下,指定十三行行商監督、管理在華(廣州)的西方人。
行商具有管理對外事務的職能,但他們沒有類似衙、署的辦公場所,很多事務的處理都在他們的住宅區內進行。行商園林作為不僅是行商們的日常生活地、家族禮拜地、經營決策地,同時也經常發生一些涉外活動,承擔了政府辦公場所的功能,使得它有著與北方園林、江南園林不同的歷史價值,與徽商園林、晉商園林不同的功用特質。。
1. 外國公使人員的接待地
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荷蘭巴達維亞當局派遣國家顧問——德勝為首的代表團,以恭賀乾隆皇帝 1795——1796 年之慶典為名訪華。實質是“要求清廷根據歐洲‘所有國家的法律’和‘所有國王的習慣’進行平等談判,以獲得他們期望已久的自由貿易”。乾隆批準荷蘭使團訪華后,10 月 13 日(1794 年),兩廣總督長麟正式接見了德勝。此次相見之禮本應在總督衙門舉行,但竟卻在河南海幢寺內舉行。長麟解釋說,是因去年(1793)十二月,馬嘎爾尼勛爵由北京返回時,曾在此處招待。荷蘭使團秘書De Guignes日記中記載:“在伍氏行商的庭院里舉行了兩次花下開筵:第一次在10月13號,歡迎Titsingh的到來,第二次在11月20號,在荷蘭使團即將赴北京的前夕”[1] 由此可知,伍氏兩次參與接待荷蘭使團活動,并且在家中設宴安排兩廣總督與使團見面。
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后,行商的宅邸、花園在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后,作為被用作中外談判、交涉之地的情況就更加的頻繁。清政府面臨前所未有的沖擊,不得不改變以傳統“朝貢”為主體的外交體系,被迫適應現代外交規則,呈現出新舊外交思維的過渡的境況。戰后的條約談判,使長期閉關鎖國、缺乏外國知識的清政府措手不及,在處理對外事務時不得不倚重于當時廣東地方各類熟悉“夷務”、精通“洋話”的官紳。
在此情況下,行商潘仕成憑借長期與外國人交往的經驗,成為清政府處理對外事務的顧問,積極協助本地官員參與多次外交活動。其中一些活動,就發生在其私家園林——海山仙館中。“這是一個引人入勝的地方。外國使節與政府高級官員、甚至與欽差大人之間的會晤,也常常假座這里進行”[2]。“那是在潘啟官[2]泮塘的鄉間住宅里。當時為欽差大臣耆英安排了在那里會見拉地蒙東先生(Monsieur Le Comte de Ratti-Menton),接受由他遞交的一封法國政府的緊急文書。當時旗昌洋行的主任保羅·福布斯(Paul S. Forbes)在法國駐廣州領事館任有職務,而我則是應邀列席”[2]。在《中國叢報》(The Chinese repository)中也有類式類似記錄:“拉地蒙東在阿爾美尼號的上尉Fornier Dupla的陪同下,抵達黃埔港。在8月31號,向兩廣總督遞交了一封信,要求見面。在9月6號,領事在艦長M. Fornier Duplan和其他8位軍官,抵達總督在鄉間的別墅。在別墅,Yang Kwangtung 迎接了他們,Yang 是廣東的法官” [3] 。按當時清朝的規定,兩廣總督耆英不可能擁有鄉下的別墅,可以判定別墅是行商潘仕成建在荔灣湖畔的海山仙館。
2. 西方商人定期的游賞地
花地,又稱花埭,位于珠江西岸,自古以花木種植聞名,花場云集。花地北端有古跡大通寺。所謂“大通煙雨”,為明清時廣州八景之一。因風景秀麗,清中葉后,許多行商、士紳在此購地建園,園林漸成規模,且類型多樣,如潘氏東園、伍氏馥蔭園、張維屏聽松園等。準允洋商游河南、花地的政策的實施,使花地成為西方商人閑散郊游的最佳去處,更也成為西方博物學家采集廣東植物花卉樣本的主要場所[4]。
道光二十一年(1816年)七月,總督蔣攸铦批示英商人云:“從前稟求指一闊野地方閑散,以免生病。曾于每月初三、十八兩日令其赴關部報明,派人帶赴海幢寺、陳家花園內聽其游玩。……茲查今年已無陳家花園,各夷人每有前赴花地游散之事……茲酌定于每月初八、十八、二十八日三次,……準其前赴海幢寺、花地游散。”[5]行商們為減少意外事故的發生,盡量安排西方商人在自家園林游玩。
怡和行伍氏家族是商人、官僚和地主三位一體的官商家族。伍家在十三行行商中首屈一指,曾任總商三十余年,位居眾商之首,在財力上是行商首富。營建了河南(珠江南岸)的萬松園、花地的馥蔭園。據《番禺縣續志稿》載:“萬松園在河南,南海伍氏別墅,收藏書法名畫極富。嘉道間,謝蘭生、觀生、張如芝、羅文俊、……,時相過從。園額為謝蘭生書,今存。”[6]19世紀來華的西方人均以造訪伍家而倍感為榮幸,并留下許多詳細的文字記錄。應西方人的要求,十三行時期的外銷畫也將伍家在河南和花地的花園作為主要描繪對象之一,在他們看來,畫面中浩官花園的奢華和中國情調是他們告慰自己和遠方家人的最好回憶。
行商園林首數推海山仙館,又名“潘園”,位于古時廣州的荔枝灣湖畔,占地數百畝,是集山水園林、江南亭臺于一體的大型園林,被譽為清代“嶺南第一名園”。園主招待外國人是常有之事。亨特記載:“外國朋友們認為,得到許可到潘啟官在泮塘(Pun-tong)的美麗住宅區游玩和野餐時是一種寵遇……,無論我們是劃船的時候去休息,還是到那布置美妙的園子去散步,任何時候都有負責管理的仆人彬彬有禮地接待我們” [2],并對園林各方面進行了詳細的介紹。
3、 外邦來客造訪的聚宴地
行商中同文行潘家財力雄厚,在河南有潘家祠堂大院所在的、較大規模的園林。園林內有秋江池館、清華池館等建筑,堪稱十九世紀廣州著名的園林建筑。潘家經常在私家園林設宴招待外國人,以增進彼此的了解與友誼。據亨特記載,“最美麗的潘啟官的住宅,……他的私人宮殿里有大批的仆役,通常包括侍者、門丁、信差、轎夫和名廚。我們曾有幸領略過這些名廚的技巧,參加過一次無外國菜的‘筷子宴’。”[7]。 可見他們為中國美食贊不絕口,記憶猶新。在1839年伯駕醫生陪同美國傳教士Howard Malcom參觀了潘家園林,主人Tinqua(同孚行商潘紹光)[2]熱情接待了他們。Howard Malcom記載:“伯駕醫生告訴Tinqua :我們想參觀他的園林的渴望后,我們收到了誠摯的邀請。園林處于擁擠的市郊,從街道上只能看到普通高度的院墻。我們在門房的招待下,穿過了門廳,被迎進一個寬敞的、秀麗的大廳。這位老紳士馬上迎進了我們……”[8]可見行商園林是西方人到廣州必游之地,往往也能得到園主的熱情招待。 Howard Malcom對Tinqua 的園林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我相信所有人只要不帶偏見,就會羨慕和欣賞Tinqua 的庭院。”[8]不僅如此,行商園林的特點更讓還使他對中西方文化的不同發出深思,“這里的一切都不是離奇與荒謬的,那些藏書和畫卷引起我的思考。盡管這些東西完全是人工的、中國式的,但都包含著品味與美。我們為什么要把各種不同的藝術品味變成同一個呢?”[8]嶺南園林讓他認識到文化多元的重要性,認為人類應保持藝術的多樣,而不是同一。在此至此,行商園林已經成了中西方文化的交融地。在參觀、交流中,西方人體會到以嶺南園林為代表的中國園林的獨特美。
4. 中西外交人員的活動地
行商園林在1844年的中法《黃埔條約》后期談判中,發揮了外交活動重要場所的作用。當時潘仕成經營法國行,對法國情況相對熟悉,他參與了清政府與法國談判的全過程。1844年10月后,談判從澳門轉至廣州進行,拉萼尼下榻在于潘仕成在廣州的府邸。在傳統外交理念的支配下,以欽差大臣耆英作為代表官員,想通過廣州地區最豪華場所——海山仙館這一廣州地區最豪華場所的展示,讓法國人知道中國的富庶與各方面的先進和強大,達到增加外交談判底氣和籌碼的目的。
“官員潘仕成(Pan-se-chen)安排了一座他本人在廣州的府邸用以接待”[ ][9]。對于該府邸,文章記載:“我們安頓下來后,就去參觀了為招待拉萼尼準備的寓所。它由同層的7間房屋組成”。“這座迷人的宮殿,就像玻璃屋一樣透明,坐落在珠江上,使之更加迷人。所有房間的裝飾都體現了歐洲奢華與中國典雅藝術的融合”[9]。
兩國在廣州談判期間,作為談判代表之一的潘仕成多次邀請法國重要談判代表:——中文翻譯——,加略利(Joseph Marie Callery)與隨團醫生伊凡(Dr. Yvan)游覽其住所。“正如先前對我的承諾,以及我跟加略利德密切關系,使我有權利自由進入潘仕成的府邸,它坐落于十八甫街;這棟房屋明顯屬于一個大地主,它是一座由三進內庭組成的院落。”[9][ ] 潘仕成把園邸完全的開放,任由他們參觀。“從主人的私人房間,到合法妻子(正妻)的內部居所,我看遍了這所府邸的每個角落,參觀了每間房屋。”[9]不過,參觀私人府邸可以,但進入內眷的“閨房”細致觀察,甚至詳細的地描寫了房間內的床,不是所有人都能獲得允許的。此乃對方是法國使團成員,且自己是中方談判代表的緣故。
此外,潘仕成又邀請法國使團的加略利、羅德特和伊凡,去一同游覽府邸中藏有科技產品和藝術品的地方——海山仙館。潘仕成帶領他們參觀了海山仙館里的印刷作坊,并讓印刷工人展示了印刷書籍的流程和環節。接下來,隨后他們走進了潘仕成的用來制造炸藥的化學實驗室,是用來制造炸藥的。 “人們通常認為,中國人自己不會制造礦物酸的,我們也一直這么認為,很高興這次親眼目睹澄清了自己的誤解”[9]。之后又參觀了海山仙館里的書房,作者描述“潘仕成私人房間的窗戶面向我已描述過的一個小庭院而開。院子里柳樹優雅的垂姿幾乎伸進了這位學者的房間里,棲息在綠色樹葉中的鳥兒毫無懼色地輕啄著家具和書架。”[9]通過參觀,法國人評價潘仕成是“一個愛奢侈享樂的天朝上國之人,同時也是個博學和有品位的人”。
費正清先生曾說,外交前線的兩廣總督耆英希望通過與來華外國使節“個人交情的籠絡,通過對外交涉中的個人感情的親善, 從而來影響其背后政府的政策”。 無論是美國使團還是法國使團,都有在廣州 進行貿易、居停過的成員。這些與行商聯系密切的使團成員,成為耆英重點爭取的對象。行商園林自然地成為行商們展開外交活動的一個平臺。
5 法國攝影師首選風光拍攝地
海山仙館不僅見證了中法談判,也是中國內地最早的照相機拍攝地。1844年10月,法國攝影師于勒·埃及爾(Jules Itier)作為財政貿易部代表隨同法國使團,乘坐法國軍艦“阿基米德號”抵達廣州黃埔港。
潘仕成邀請了于勒·埃及爾到訪海山仙館,拍攝了海山仙館的主樓。照片中臨湖而建的海山仙館主樓(有前后座),具有南低北高的園林建筑構成方式形式,夏季使時主導風南風和東南風可流通,這是嶺南園林中常用的方法。水榭長廊臨湖而建,使得建筑常與水面結合。建筑緊依水面,通過水體形成降溫陰涼的小氣候,此園林布局方法和建筑特點是嶺南園林的典范。于勒·埃及爾并為園主人的家人拍照,“我去Paw—sse—tchen(潘仕成)[ ]家作了一天客,我帶去的照相機,使他們全家興奮不已,Paw—sse—Tchen的母親搶在眾人之前,拍了第一張照片。我再為他兩個大兒子、保姆拍照,穿褲叉的孩子也在我面前擺好姿勢,個個都照得很有型”。[ ][10]
在海山仙館拍攝的這些照片在中法兩國的攝影史上,留下了重重一筆,也為嶺南園林保留了珍貴的圖片資料。
6 結 語
行商園林兼供外國人游覽,作為中外官員接觸、外交談判的場所,體現了清政府依靠行商開展對外貿易活動的一個側面情景。行商園林隨著廣州十三行的興起而繁盛,也隨著它的消亡而逐漸破落。這是地理大發現后,中國被卷入全球的注腳。行商園林是近代中國初期,重要外交活動的發生地,這是它不同于中國其他園林的獨特之處。行商園林也是中西方文化接觸、碰撞、交融的地點,富有獨特的歷史價值,值得深入研究。
【基金項目】廣州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資助課題(07z64)部分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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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稿編輯:楊宏烈 趙建華
作者簡介:
高劉濤(1987 - )男,河南周口人
廣州大學十三行研究中心2010屆碩士研究生,方向:專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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