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四五月份,是槐花飄香的季節,也是槐花最繁忙的時候。
槐花的小叔子二憨,有個怪癖,一年四季不吃蔬菜,就是吃槐花。害得槐花在每年的這個季節,要把能弄到的槐花都采摘下來。也正是這個緣故,人們很少稱她嫂子的真名,都管她叫槐花。
二憨,并不憨,只是沒有曲里拐彎的心眼,說話辦事一點彎不會拐。槐花嫁給他哥大呆那年,二憨才1歲。一晃,20多年過去了,如今二憨都23歲了。前年,大呆扔下槐花,永遠地走了。槐花一直沒有解過懷,膝下沒有子女,就和二憨相依為命。
槐花走進這個家的第二個年頭,公婆相繼去世。當時,二憨正是吃奶的年紀,餓得嗷嗷叫。一天,兩天……槐花實在看不下去,便把二憨摟在懷里,讓他啃她那豐滿而又沒有奶水的乳房。這讓一個過門時間不長的槐花難為情不說,幾天下來,乳頭被二憨嚼得感染發炎,流膿淌水,半年沒有好利索。為這事,不是個東西的大呆,還硬說是槐花得了瞎巴病,把槐花氣得要和他拼命。
大呆,不僅不呆,而且很精明。不幸的是小時候遭了一次雨淋,落下了個風濕病,犯的嚴重時,走路都困難。他爹娘下世后,整個家就靠槐花一人撐著,她經常是和衣而睡。槐花實在是沒有三頭六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二憨一個兩三歲的孩子,經常在外邊吃槐花……
去年冬天,二憨得了一場大病,多虧槐花精心照料,他才保住了性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二憨這次患病,不但沒有落下任何后遺癥,反倒長了好多心眼。一次,槐花剛理完發,他,小眼直勾勾的盯著槐花,當目光碰到槐花時,她心里“咯噔”一下,接著臉上就泛起了紅暈……還有一次,他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要給槐花提親,硬是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不說話,差點把槐花急壞。
小叔子和嫂,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里,就這樣生活著。
后來,樹上的槐花成了綠色食品,槐花餅、槐花窩頭成了餐桌上的搶手貨。每到采摘的季節,槐花要大批采摘樹上的槐花,而且還要到市場上批量出售。這個時候,不光槐花出去采摘,二憨就跑去遠些的地方摘。他說:“近處的留給嫂子,我不怕遠!”
一次,二憨爬上一棵大槐樹,采摘的槐花好多。他可能是由于過于高興,不小心把腳下的槐樹枝子給踩斷了,從五六米高的樹上摔了下來……
當槐花趕來看他時,二憨慢慢睜開眼睛,用非常微弱的聲音說,“嫂……嫂子……我……我……你……”他又昏了過去。
霎時,槐花的淚水在眼里打著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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