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衫

老婆下班回來說：“不知怎么回事，單位的同事最近往往都買上了款式的衣服，在單位撞上，就像是工作服似的。甚至還有更無聊的同事，看到別人的衣服好看，她問了是哪家商店買的，居然很飛快地跑去，買件一模一樣的回來，一點也不顧及撞衫的尷尬和無奈。”

她氣鼓鼓地說這事的時候，我很耐心很有興趣地聽其訴說，一邊大發感慨：“真是世事變遷啊，很多年前我們是清一色的黃軍衣、藍色中山裝，無論男女走出來幾乎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的，分不出年齡、性別。那時怎么沒聽說‘撞衫’這個詞呢？”

對于服裝，由于不是專業，筆者不是很懂。前面說及的黃藍大軍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事情，時隔很遠，筆者當時也還幼稚，對時人的穿著心態也屬揣測。我印象很深的還有兩次夢魘的經歷。大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和九十年代，拉我入噩夢的是我的體育老師，他整日穿著火紅的運動衣，襠部鼓鼓囊囊，猶如掛了個手雷，甚不雅觀。當時我正處青春發育期，為這，卻不幸有了做一回東方不敗的決絕勇氣。再后來，伴隨著健美操風靡大江南北，一種讓人看上去細腳伶仃，褲腳得踩在腳底并塞在旅游鞋里的黑色彈力褲風行一時，女人無論老幼，不分肥瘦都穿著它。這就讓人郁悶，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愿上街。街上到處是那些踩腳褲在晃，自己仿佛置身于夜晚的竹叢，觸目都是黝黑得象腿，又似乎進了熱帶雨林。

如今好了，如我夫人之流，不僅懂得了愛美，而且學會了立異標新。她之后對我表示過，絕不穿和別人一樣款式的衣服。

但最近不知怎的，我很怕開衣櫥。生怕衣櫥在我開啟的一瞬間，里面那些被老婆棄置已久的衣服，山一般地壓塌下來。

責任編輯：蔣建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