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經常給我往回捎好吃的,有時是一袋炸魚,有時是炒好的炒菜。這些炒菜二姐有時用方便袋裝著,有時用小鐵缽盛著,吃完了鮮美的炒菜,我把小鐵缽刷洗干凈,等著二姐來拿。可拿走了小鐵缽用不了三天五日十天半月的,二姐就又送回來捎回來了。小鐵缽是白底里面帶紅花的那種,我們家也有一只同樣大小的,依稀記得母親曾當做寶貝樣的珍愛著保護著,生怕有一點磕碰,但那沿口外沿還是有了塊殘,掉瓷了。
我記得我們家的那只底下的圖案是一朵盛開的大紅花,像是牡丹、月季什么的,二姐家的那只也是一只盛開的大花,大花瓣向外挺挺著,就只是顏色有些模糊黯淡。這兩只小鐵缽大小高矮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就只是一個上面黑乎乎的頂著塊殘,一個是完好的。小白缽我幾乎每天都在用著盛飯菜,另一個我也空著擺在旁邊,等著二姐來拿。可時間長了我就弄混了弄亂了,我分不清究竟哪只是我們家原先的,哪只是二姐拿來的。是那邊沿有殘的是母親留下的,還是沒殘的是呢,我覺得都是,都跟母親有關。
我有一種錯覺,老感覺二姐就是我的母親,或者母親還在,或者母親幻化成了二姐,在這人世間照顧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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