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下種種亂象,歸根結底是出自制度性強制所扭曲的心靈之亂,亟需通過新一輪思想文化啟蒙和制度機制變革來平衡
在刊載于上期的《2012:動中求變》一文中,我主要試圖闡述的是這樣一個觀點:不論是短期的2012年中國經濟通過“穩中求進”防止硬著陸,還是中期實現“十二五”綠色轉型,抑或是長期的中國經濟可持續健康發展,無不有賴于激發“企業家精神”,無不有賴于營造一個創新創業的良好氛圍。
中國經濟社會轉型的核心,在我看來,首先是要實現企業家的心智與精神狀態的健康轉型。盡管企業家群體已積累了超出常人難以想象的財富,但他們并不如人們想象中那樣幸福。今天,我們在呼吁重建“企業家精神”所缺制度環境的背后,仍然要進一步檢討社會文化層面不可忽視的相關因素。
孔子云:“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內心的平安幸福和信仰、信念等是相關的。而近些年一波接一波的名人失信悲劇,令人不得不審視:企業家的誠信與信仰,如今究竟是怎樣一種程度?背后有著怎樣的制度文化因素?
應當說,當下社會的功利氛圍是中國迫切需要改變的。即便有些企業家的所謂“裸捐”行為,仔細看你會發現,實質上不是慈善,而是捐給了公安、稅務等政府部門,相當于一種利益的保護和交換,而且這種“慈善”加重了中國人的不信任感。還有一些地方,警察為了當地的企業竟然跑來北京抓人,也是利益的驅使。
近兩年來,包括炒得沸沸揚揚的唐駿“學位門”,還有更為熱鬧的國美黃光裕和陳曉“股權之爭”,以及由紅十字會“郭美美事件”引爆的慈善風波等等,其實這些事件也好、風波也罷,都體現出很嚴重的誠信危機。譬如,對于國美權爭,說實話,陳曉的行為并不怎么光彩,他不管黃光裕有什么罪,作為職業經理人也應履行職業操守,不能玩內部人控制,試圖將企業據為己有。放眼整個中國職業經理人的問題,就是誠信危機,企業界也是如此。再譬如新華都集團,至今還在雇傭唐駿,這也讓人很難想象。
對比一下,在美國,人們常常是不惜巨大代價來捍衛誠信?;萜展厩敖浝砣笋R克·赫德僅僅是因為用公款泡妞就被開除。據說此君很有能力,擔任CEO期間,惠普股價增長了1倍多,業績大幅上升。以營收額為標準,四年前惠普超過了IBM,進而成為全球第一大科技公司。在他離職前,業界對他頗多溢美之辭。但是,一紙性騷擾的指控,就此斷送了他的惠普生命?;萜仗崆敖K止合同,公司賠償了他1220萬美元遣散費和其他一些利益,消息公布后,惠普股價重挫9.3%,大約縮水100億美元。
惠普為什么舍得犧牲如此巨大的代價,讓一個戰功赫赫的“將帥”走人?這就叫“寧失一帥,不失一信”。惠普董事會表示,赫德違背了“惠普商業行為準則”。因為董事會對他整個人的誠信品質,產生了信任危機,就沒有辦法再用這個經理人,即使付出巨大的代價,也不足惜。從這件事,你可以看到,一個成熟的社會是多么地看重個人誠信。而這背后,也是一個法治社會里信用體系的高度健全??梢?,制度文化對社會成熟的影響有多重要。
在美國,騙人的成本非常高,就像有的中國偷渡者以諸如政治庇護為借口,很容易獲得綠卡,不過雖然好騙,一旦發現你撒了謊,懲罰會很重,騙子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而在中國,騙人的成本似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比如唐駿,事后依然穩坐泰山,甚至認為“有能力騙到所有人就是成功”。我想這正是誠信問題,背后本質是信仰的缺失、倫理的淪喪。
信仰是道德的源泉。其實憲法也賦予了我們公民的合法信仰自由,只不過多數國人的信仰還有些流于形式,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有的往往成了以祭神拜鬼來尋求一種心靈上的寄托;而且,社會大眾對所謂成功人士的個人崇拜也很嚴重,“成功學”盛行。
美國憲法基本上是按照三權分立的思想實施的。原因是他們相信人都是有原罪的,總統是靠不住的,必須有法律制約。而中國人卻不同,因為相信“人性本善”,所以總想出現清官,想要好皇帝。美國人從來不相信有好皇帝,不管你是什么人,總是有罪的,如果不加以任何約束,最終一定會變壞??梢哉f,中國人總在找好皇帝,而美國人找的是好制度,按照完全不同于中國的信念路徑建構了美國社會。
從曾經的英屬殖民地發展為當今世界頭號強國,美國只用了短短兩百年。其間,經歷了一次國內戰爭、二次世界大戰、三次技術革命、多次對外戰爭,更替了四十多任總統,但其由開國元勛制定的以私權自由和公權制衡為核心理念的憲法卻鮮有修改。這固然因為美國是一個建立在“五月花號公約”上、以新教倫理為信仰基礎的移民國家,但更重要的是其憲政法治基礎上三權分立的民主政治體制、開放自由的市場經濟體制、包容并收的多元文化機制(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即《權利法案》第一條就強調信教自由),由此,在立憲建國時所確立的基本理念得以融入到整個國家體系和每個國民血液中,從而使公權不能凌駕于私權之上,行政權不能凌駕于司法權之上。
符合基本人性與社會經濟內在邏輯的價值理念具有普遍性和開放性,須有一套與之匹配的政治、經濟、社會乃至文化的制度和體制作為保障。
盡管從歷史進程來看,在一些相對封閉的區域里(比如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占主導的古代中國),往往會由于人為的、非人性化的因素(即“基于制度性的強制”)而使人們內心這種符合基本人性的價值理念受到壓抑或蒙蔽。這種壓抑或蒙蔽一旦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持續,往往會使身處其中的人們形成根深蒂固的經驗認知和思維慣性,以為受壓抑或蒙蔽的狀態及其所依托的一些觀念是“合理的”,進而對“外來的”(來自該封閉區域之外,處于非蒙蔽狀態或啟蒙狀態的)這種價值理念反倒不以為然甚至有所抵觸。但是,我們非但無法因此否認這種價值理念的普遍性,反而應該說,對傳統經驗認知的“祛魅”、對壓抑和蒙蔽這種價值理念的制度進行有效改良,顯得更具重要性和迫切性。而改良的前提,是文化制度層面的思想啟蒙。
在中國,至今在最深層的理念上的啟蒙,遠未真正完成。
從歷史來看,中國固然不缺思想家,但真正領先的創造性思想似乎集中于先秦時代,而自秦漢“大一統”、“獨尊儒術”以降則鮮有獨創者,多是由“圣人”為“萬民”設計的倫理規范以及“被規范”之下的人們轉而投入的“奇技淫巧”(由于統治思想中缺少基于普遍人性的價值理念,就更遑論真正促進和保障創新的激勵機制了)?!叭V五?!?、“皇權至上”等系統化的倫理規范通過自上而下地強制推廣,成為中國兩千年占統治地位的意識形態,也淪為“王道”、“霸道”的馭人之術,極大地遏制了商業發展和科技創新。正因缺失基于普遍人性的價值基礎,中國歷史才長期成為一部以王侯將相為主角、“你方唱罷我上場”的改朝換代史,人人盼“明主”卻不知有“民主”。
直至近代中國被迫門戶洞開、東西方文明交鋒之后,中國在科技和軍事上已大為落后(殊不知本質是制度和觀念的落后),故采取最實用的“拿來主義”開啟洋務運動,卻因對舊意識形態抱殘守缺(“祖宗之法不可變”)而使這場改良止步于“器物”層面——所謂“中體西用”即只改經濟不改政治——于是在救亡與內戰的反復交織中,學習西方工業技術、思想、制度的近代化進程(實質是“現代性轉換”)演化為一場確立意識形態的革命史。
值得一提的是,“五四”啟蒙的是民主與科學,后來經濟學家楊小凱發現“民主與科學”并不是終極目標,更重要的是“自由與共和”,即保障每個公民的自由權利,實行三權分立。再之后他發現,自由和共和的背后是信仰。
在另一位經濟學家趙曉看來,當前中國轉型,缺少兩樣屬于文化倫理層面上的東西:一樣是博愛精神,它有別于傳統意義上的仁愛。仁愛視對象不同會有愛在程度上的等差,也會因對方的不善導致以惡制惡、冤冤相報的結果;而博愛是無條件的,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甚至陌生人,更甚至是傷害過你的人,都要愛他們,所謂“愛你的仇敵”,這樣,惡的循環就可以在此終止。要構建和諧社會,就要以博愛之心對待所有人,以此構筑強大堅固的文化基礎。另一樣就是契約精神。無論是工商文明(市場文明)還是憲政文明,誠信都最為重要,高度的市場文明和憲政文明需要建立在契約精神基礎上。契約精神的構建,應貫穿在整個中國轉型之中。他認為,只有經歷基于契約精神和博愛精神的現代性轉換,中國才有望跳出歷史上治亂循環的周期律,真正實現偉大的崛起與進步。
對國民精神狀態而言,最大的困擾莫過于信仰的黯淡或錯位。
近年來,國內由經濟社會問題引發的論爭乃至批判之聲不絕于耳。比如,涉及發展戰略層面就有著不同的論調,其中不乏對外向型發展模式的質疑,對市場經濟的批判,對工業化、城市化的反思,對所謂西方“陰謀論”的警惕……不一而足。究其本質,不外乎民族主義對全球化的“抗爭”,或曰“左”“右”之爭,與上世紀初“五四”運動后的“問題與主義”之爭頗為近似。這不是歷史的巧合,而是歷史的延續。二者其實是一脈相承的。
從“多談些問題,少談些主義”一語可知,“問題”與“主義”本身并非二元對立。吊詭的是,近代中國最終上演了“救亡壓倒啟蒙”的戲劇性一幕。其后,因循“蘇聯模式”而建立的政治經濟體系,乃至政治動員之下愈演愈烈的全民運動,更是徹底中斷了思想啟蒙的進程?!拔母铩焙螅捎诩炔荒苤标悺爸髁x”本身存在的謬誤,也無法置國計民生的“問題”于不顧,在兩難境地下發起真理標準大討論。這種暫時擱置爭論、邊解決問題邊找尋主義的政治智慧,既為發展與探索贏得了寶貴時間,也為塵封的思想啟蒙打開了一扇窗。
隨后開始了當代中國的改革開放。在經濟領域進行的市場化改革,不啻是對不堪回首的極端理想主義所釀災難的修復。市場經濟制度是通過改革國有企業、發展外向經濟、放開中小企業、建立資本市場、健全法治體系等逐步確立起來的。在此過程中,隨著對外開放及工業化、城市化的快速推進,自由平等、公平正義、憲政民主、有限政府等價值觀念越發深入人心。
不過,官方始終未能從根本上吸納并引領上述觀念形成普遍價值,而所謂的主流意識形態因其濃厚的政治色彩和與現實的脫節而漸失真實認同感。隨著中國經濟體制的三十年巨變,經濟結構已翻天覆地,社會結構卻滯于其后,政治體制及價值體系則無根本變化。由此,封閉的、一元化的政治體制與開放的、多元化的經濟體制之間的矛盾與沖突——或者更確切地說,傳統社會主義基于的制度性強制原則,與現代市場經濟基于的自愿、協商原則,這兩種基本原則之間的非兼容性——成為當下諸多亂象的根源。
換言之,當下種種亂象,歸根結底是出自制度性強制所扭曲的心靈之亂。比如,契約精神本是市場經濟的靈魂,但今日中國經濟社會卻遭遇了誠信短板與信仰危機。近幾年,我們在戰略層面上一直擔憂的糧食安全問題沒有出現,但食品安全卻成了人人自危的社會問題:牛奶里加三聚氰胺,火腿腸里加瘦肉精,還有令人發指的地溝油…… 諸如此類問題所折射出的不僅是監管缺失、企業家社會責任缺失,也不僅是奶農、養殖戶的見利忘義,而是整個社會普遍存在的信仰危機。
誠信和信仰已成當今國人的短板,這雖是相當痛心疾首的事實,但至今并沒能形成一個基于共識的“解決方案”。惟一的出路恐怕在于,看清原則、找準方向的基礎之上,從中國的現實出發,找到一種能為各方普遍接受的價值理念,用這種價值理念去意識形態化,并以此為基進行政治體制的深層變革。但現下意識形態領域所呈現“一元統治,兩極對立”的非兼容狀態,使得形成具有普遍性的價值理念異常困難。
利益分化和社會結構多元化是市場競爭之果,與此伴生的是價值觀的多元化。改革開放之初為緩解發展和穩定之“問題”,只好先不爭論“主義”,此后的官方理念對意識形態的處理愈加模糊,仍是對“不爭論”的延續。按說,動態和諧的多元化結構必從具有普遍性的價值理念基礎上較為自然地孕育而出,但隨著貧富差距的不斷加大,中間階層的日益萎縮,食利階層對社會公正的不斷破壞,逐漸演化出今日“左”“右”對立的兩極化,與官方主張的一元意識形態愈發無法兼容——
于“左”而言,早已脫離現實的極端理想主義不過是改革者利用其話語權預先設定的一種經過理論上演繹推理、但實質上只服務于少數權貴階層的真實謊言。他們失望于經濟體制改革產生的負效應,并寄望于用曾經的理想主義揭穿今天的偽理想主義。
對“右”來說,不變革政治體制、僅復制經濟體制的新版“中體西用”同樣只是一個服務于權貴階層的陷阱。他們悲哀于自己成為上一輪改革產生負效應的代罪羔羊,并寄望于通過深化政治體制改革來進一步證明經濟體制改革的正確性。
而對執政黨和政府而言,即使理想主義意識形態事實上已被虛化,但面對“左”“右”兩派的同時詰難,出于維護執政地位之本能,在“左”“右”之間作出任何選擇都將是冒天下奇險,因此只能繼續通過實施制度性強制來填充意識形態的空洞,不斷擴充早已臃腫的隊伍,進而維護意識形態在“量”上的優勢地位……
但在這種意識形態非兼容結構中,存在一個非常隱蔽卻常常被忽視的食利階層,他們非“左”非“右”,雖早已背棄理想主義,卻或化身為“左”來攻擊社會不公,或喬裝成“右”為改革辯護,或干脆以公權力自居、以穩定為名對意識形態采取“不爭論”態度,從而通過在“左”“右”之爭中“和稀泥”漁利。今天,造成意識形態非兼容問題、阻礙普遍性價值理念形成的,正是從官商結合模式和政府競爭模式中不斷獲利的權貴資本集團,其所依托的正是基于行政權力越過邊界、對市場和民眾不斷施予的制度性強制。
面對種種困局,改變政治層面基于制度性強制、經濟層面基于自愿、協商(社會層面則是強制與自愿并存)的“非兼容結構”,朝著經濟、社會、政治全面基于自愿、協商的“動態和諧結構”轉型,走上真正的現代強國富民之路,漸成高層與社會各界的共識。在此過程之中,圍繞如何轉型而展開的爭論,又逐漸演化為“問題與主義”之爭的翻版。
歷史上的“問題與主義”之爭,起初雙方對待民主與科學等基本理念并無明顯分歧,只是在涉及改良與革命的路徑選擇后始現分野。今天的“左”“右”之爭,雙方對非兼容結構的表象在認知上也無分別,但對造成這種非兼容結構的根源,其判斷卻截然不同,與之對應的路徑選擇更是水火不容。
誠然,在“左”“右”兩種思潮交鋒下折衷產生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曾一度被譽為理論上的偉大創新,并被視為中國摘取“世界工廠”桂冠的頭號功臣。但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作為一種在政治、社會、經濟上的非兼容結構而越發令“左”“右”為難——經濟社會領域深層次矛盾的逐漸顯露,究竟意味著自由民主與市場經濟破壞了社會公平,還是意味著一元化模式阻礙了社會進步?究竟是重拾極端理想主義,再來一次改造社會結構的革命運動,還是順應經濟社會發展需要而變革體制?
綜合中國百年歷史與現實來看,對轉型實質的認識分歧以及與之對應的路徑選擇,正是近代以來“問題與主義”之爭的核心來源,也是新一輪“左”“右”之爭的關鍵所在。我認為,路徑選擇的價值判斷,亟須破除“以成敗論英雄”、“以成敗論歷史”的實證思維定勢,而應關鍵看所選路徑本身是否符合經濟社會發展基本邏輯與普遍人性內在需求的一致性。
無論是宗教統治的蒙昧時代,還是權力獨裁的封建時代,制度和意識形態上的強制性,無不阻礙著經濟發展與社會進步。正如盧梭在兩個多世紀前所說:“人人生而自由,但無往不在枷鎖之中?!惫们也徽摗肮伯a主義”可否成為人類絕對自由的終極形態,可以肯定的是,政治制度和意識形態上的一元化(作為手段的“結構社會主義”)又豈能成為通往自由平等(作為目標的“功能社會主義”)之路?在邏輯上這顯然是難以自洽甚至是自相矛盾的,類似“以階級斗爭為綱”、“兩個凡是”等基于制度性強制的一元論及其主導下的社會情境已不堪回首;與此同時,自由競爭、憲政民主、現代法治等符合人性價值的基本原則,為經濟社會的動態穩定發展與財富持續創造“保駕護航”,從而在世界范圍內被普遍確立。
倘若說,不談常識,空談主義,確是清談誤國;那么,避談常識,或先給常識貼上意識形態標簽,再高舉極端理想主義大旗,則很容易成為玷污理想主義的借尸還魂。今日“左”“右”之爭,僅僅是新一輪價值啟蒙的前夜,尚未上升到路徑選擇的技術方法層面。惟有基于經濟社會發展的基本邏輯與內在需求的常識性啟蒙,方能讓人類歷史已經走過的彎路不再重復,讓爭鳴通過啟蒙回歸到常識框架內。
站在歷史的時間軸上審視,對中國而言,過去三十年,人力資本的釋放是進步的源泉,但這還屬于欲望的釋放,缺乏精神的釋放。釋放欲望,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盒子”,帶來中國經濟活力的同時,也加劇了精神社會的混亂,所以需要通過新一輪的思想文化啟蒙和制度機制變革來加以平衡。
中國經濟發展,確實不能再單一追求GDP了,亟需反思我們的轉型。中國現在處在工業化轉型期社會危機的前沿,財富分配不均、兩極分化,其結果會“撕裂”社會,加大貧富差距、地區差距、城鄉差距,從而把中國社會搞得四分五裂。近年來,我們看到了在幼兒園殺害兒童的事件,以及富士康的十三跳,還有包括多處政府機關發生爆炸等在內的一系列非常極端的事件。這些已經不是冤有頭債有主的報復,而是針對整個社會的報復,他們對現有政治秩序、經濟秩序、社會秩序都持否定態度,追求制造反對效果的最大化。
危機往往也是轉機,要破解當下中國經濟、中國社會、中國人心的霧中迷局,需要的還是大智慧、大魄力。對于未來,我們仍需謹慎。
不論是短期的2012年中國經濟通過“穩中求進”防止硬著陸,還是中期實現“十二五”綠色轉型,抑或是長期的中國經濟可持續健康發展,無不有賴于激發“企業家精神”,無不有賴于營造一個創新創業的良好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