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農民工NGO作為草根階層的形象代言人,卻大多數都是聲勢浩大的成立,以失敗告終。媒體是社會公器,既是一個公共信息傳播的載體,又是農民工權益保護中的一支重要力量。所以,農民工NGO需構建傳播策略,借助媒介發出自己的聲音,以媒體為紐帶引起政府、企業和社會等各方的關注。
關鍵詞:NGO;海南外來工之家;海南;媒體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2)04-0022-03
隨著社會利益主體的多元化,現實生活中出現大量的問題,單靠市場的力量很難調控,但政府管理又難以奏效時,社會發展就陷入市場和政府“兩只手”通通失靈的困境,比如關于弱勢群體、貧富差距、貧困人口、流動人口等一系列社會問題。農民工NGO的建立,其是順應社會和時代的需求而成立的服務于農民工群體的公益組織團體。
農民工NGO,就是在社會實踐中伴隨農民工問題的產生而崛起的民間公益性組織,由一批具有共同志愿的人組成,以農民工及其家庭為服務對象,以解決農民工問題為根本宗旨,本身具有民間性、公益性、針對性和直接性等特征。“海南外來工之家”是中國第一家為外來農民工提供就業、居住和維權的民間組織。為解決外來工居住、就業等問題,結合1992年海南省房地產整頓后留下大量未竣工樓樓盤工程(俗稱“半尾樓”、“半拉子工程”)的特殊情況,第一家“外來工之家”博愛花卉廣場應運而生。2002年至2004年獲得中國地方政府創新獎最高獎——優勝獎。
時隔不久,第二家“外來工之家”金貿汽修城和第三家“外來工之家”賓濂再生資源回收城相繼建立。農民工NGO如何設定媒體策略,通過媒體建構一個社會議題,并將自己的“解讀框架”呈現于媒體之中,從而贏得議題主動權?本文就農民工NGO傳播策略的構建問題,以海南外來工之家為個例進行分析。
一、農民工NGO體制之外的生存困局
海南省1988年建省,是中國最大的經濟特區省,隨之而來的是外來工的大量涌入,使得外來務工群體的規模不斷擴大。“海南外來工之家”在整個海南省乃至全國,其是第一家以“致力于保障外來人員權益、扶持社會弱勢群體”為主題的農民工NGO。
最初,外來工之家的管理模式是政府啟動的,是政府在外來工管理工作中的一個創新。其創新之處在于政府對外來人口的管理由“管制”向“服務”的轉變。以前把外來人員稱為“盲流”和“人流”,主要采取“查、抓、送”的管理方式,后來認識到外來工是弱勢群體,把他們當作扶持對象,想方設法搞好服務工作。在2003年,外來工管理協會成立,實現了從政府管理到外來工自治的重大轉型,實現外來工自治管理,自我服務,具有里程碑的意義。“海南外來工之家”根據海口實際存在的“爛尾樓”和“半拉子工程”因地制宜,結合企業經營的方式,“以企養家”,號召“外來工之家”的內部成員集資,同政府簽訂了租借高龍購物中心作為第二家外來工之家資源回收城,供外來工就業和居住使用。然而,在非營利的農民工NGO和盈利的企業、政府之間有著不可忽視的沖突時,農民工NGO需要借助其他的力量來捍衛自身的利益。
“外來工之家”成立至今,協會一直由發起人楊來清負責,其在外來工管理協會未來繼承人的選擇問題上,同區政府意見不一,區政府的觀點是協會會長必須由具有政府背景的人擔任,而楊來清則主張在外來工中甄選賢能進行培養作為自己的接班人。楊來清只是主張從協會內部甄選會長但并反對具有政府背景的人擔任,因為楊來清本身就是一個具有政府背景的人,由于溝通不暢導致雙方意見不一,農民工NGO與政府關系出現失衡,不利于農民工NGO的發展。目前,我國民間組織普遍最明顯也最主要的特征是政府主導、官民雙重性,純粹的民間NGO卻很難得到政府的認同。楊來清的政府背景、海南外來工之家的官民雙重性才能使“家”在龍華區政府的保護下,多次化險為夷,但“家”只能以“公司”的形式登記注冊。而名副其實的“外來工協會”卻得不到政府的認可。與其他的國家相比,由于中國的特殊國情和所處的發展階段,在法律、行政諸多方面的不完善,在非政府組織參與公共決策的方式之中,非制度化參與方式——合法性間接方式,即依賴媒體促進公民參與成為我國非政府組織實現社會參與的主要渠道。總體來說,中國NGO當進入到穩定發展階段后對于媒體合作有很大需求,但在實際合作中還有很多盲點和困難。農民工NGO如何利用大眾傳播媒體再參與公共決策的過程中變大自己的聲音,從而提高公民的勞動保護意識,影響政府的決策,成為農民工NGO發展的一個重要戰略性問題。
二、媒介傳播農民工NGO的問題
(一)現代媒介中,農民工NGO話語表達機會不夠
其在對外的信息溝通方面仍為單一的傳播形式。農民工NGO的社會關系主要建立在親緣、地緣、業緣的紐帶之上,“外來工之家”對外發布的信息形式,主要是以群體傳播為主。協會成員之間的交往主要以面對面的人際傳播方式為主,他們是城市里基層的建設者,干活是他們生活的主旋律,務工生存就是其進城的主要目的,也正因為如此農民工群體就缺乏主動參與的積極性, 這一群體平時接觸媒體的時間和機會也并不多,即使偶爾的關注也只是被動的接受信息而不會主動的反饋或是參與其中。同時,作為傳播過程中的接受者,這一群體也存在許多的缺陷,他們的信息接受能力有限,缺乏利用的媒體意識。在當代的中國社會是精英和輿論共同影響社會的話語權,農民NGO的話語權日益被剝奪,受到媒體關注的機會也越來越少。逐漸成為劣勢意見的沉默群體。“由于農民工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他們既沒有穩定的經濟基礎,也沒有應有的社會地位,更沒有接觸、使用媒介的公平機會,他們的話語權就不可能得到有效的傳播[1]”。
(二)農民工議題的長期性與媒體的求新、求異的矛盾
農民工NGO的議題多數是長期的,永久的,圍繞著農民工就業、居住和維權問題展開。然而,媒體永遠都在尋找著最新的議題,大部分的媒體定位于宣傳時政和熱點新聞,往往關注那些社會上的極端現象或丑聞。雖然,我國的傳播媒介是“黨和政府、人民的喉舌”,起著黨、政府和人民群眾聯系的橋梁作用。然而,在社會經濟時代下,一家媒體是否能維持經營,還得看媒體的經濟效益,即廣告收益和信息產品的銷售收益(主要體現在報紙的發行量和廣播電視的收視率),那些聳人聽聞的社會現象和丑聞比農民工NGO的活動更容易奪人眼球,容易造成媒介對農民工NGO信息的忽視。
(三)媒介對農民工的妖魔化制約了農民NGO與社會的互動
媒體并沒有完整和客觀地反映農民工的利益、要求和生活處境。目前新聞媒介對農民工的報道,在報道規模、報道質量和議題設置上存在著話語權萎縮和媒介鏡像被污名化,在報道中彰顯了農民工為‘窮、愚、弱、散’的側面。在現實生活中,由于生活所迫,干起偷雞摸狗勾當的農民工也大有人在,于是,媒體便給多面性的農民工塑造了單一的“地痞流氓”和“倒霉蛋”的形象,使得受眾容易對農民工產生歧視、敵對情緒。因此,“媒體對農民工的報道存在‘妖魔化’定型。而‘妖魔化’的具體形象中,首先呈現得最為強烈和明顯的是‘違法犯罪者’即‘具有強烈犯罪傾向的高危人群’和‘龐大的潛在犯罪群體’,是城市社會安全和秩序的威脅和隱患。其次是低素質、沒文化的‘愚昧無知者’,不講衛生的‘骯臟病態者’,沒有誠信、狡猾奸詐的‘背信欺詐者’。而諸如野蠻粗俗者、蠻橫兇殘者、城市秩序的破壞者、貪婪自私者的形象也有較強的呈現.[2]” 這樣加深了社會主流群體對農民工群體的刻板成見,同時也制約了農民工NGO吸引優秀的工作人員。
(四)媒介報道形式單一化
媒介對“恒利源產權”和金貿汽修城被拆遷的問題沒有做深入的報道,只是以消息的形式,籠統的介紹整個流程,難以形成一種社會意見的表達與形塑,媒介沒有相關的通訊,也缺少社論、評論、專家訪談或讀者來信等言論式報道體裁。作為直接表達言論的新聞體裁,評論可以通過專家、記者和讀者等社會主體對事件主體進行分析和評論,直接表達他們的意見,通訊的體裁形式可以把農民工問題展現的更為全面、詳細、具體。這種問題和一些研究者的結論是一致的“無論是《河南日報》還是《大河報》,消息在關于農民工報道的體裁中都占據壓倒性的比重。其中,《河南日報》消息這一體裁占總篇數的61.9%,共148篇,《大河報》中消息占79.5%,共有186篇,比《河南日報》所占比重更大。消息在兩份報紙中占著明顯的比重,這說明對于農民工的報道,兩份報紙還是以消啟、這種短小,精煉,信息傳遞量大的形式為主[3]”。
三、農民工NGO傳播策略的構建
傳播媒介對外部世界的報道不是鏡子式的反映,而是一種有目的的取舍選擇活動。傳播媒介根據自己的價值觀和報道方針,從現實環境中選擇它們認為重要的部分或方面進行加工整理,賦予一定的結構秩序,然后以報道事實的方式提供給受眾。在現實社會里,由于大眾傳播是人們獲得外界信息的主要渠道。在新媒體興起的今天,農民工NGO也需構建傳播策略,借助大眾傳播媒介,及時有效把最新的訊息傳遞給作為受傳者的社會大眾,維護農民工自身的權益。
(一)農民工NGO要用好輿論武器
媒體作為社會公器,不僅有傳播信息的功能,還有對社會進行監督,引導社會輿論的職能。農民工是社會的劣勢群體,在城市里同企業老板或者包工頭有利益沖突,農民工的權益受到侵害時,例如 “外來工之家”由于外來企業的盈利性和城市化進程的原因,“金貿汽修城”和“賓濂再生資源回收城”被迫關門,如今只剩下一家博愛花卉廣場。農民工NGO應致力于培養農民工的現代觀念,努力尋找媒體報道與農民工的“共鳴點”,提供與其需求對位的信息,建立起農民工與媒體的良性互動,要用好輿論武器,最可介入的力量是媒體,通過大眾傳媒這個“傳話筒”,引起社會上對事件的強烈反應,借助輿論的壓力,有助于維權事件得到良好的解決。
(二)農民工NGO要和媒體增進溝通和理解
媒體能推動農民工NGO力量的壯大。農民工NGO聲音力量薄弱,社會合法地位的缺失,都會使得農民工NGO在開展公益活動中難以獲得較大的社會認同和影響。諸如“外來工之家”負責人楊來清表示,“同媒體聯系過,他們沒來,也就很少再進行互動了。”在社會價值上,當其他的新聞事件比“外來工之家”的活動更具有社會意義時,傳媒往往選擇前者,后者容易對傳媒產生誤會。大眾傳媒作為社會的輿論風向標,傳媒和農民工NGO都共同承擔一個責任,就是對農民工群體的關注,但是他們的角色不同,所以責任和分工也就不同。這時,農民工NGO需要做的不是遠離傳媒,而是要積極同媒體記者朋友溝通,大部分的記者都具備新聞職業道德修養,他們能理解農民工NGO的處境和立場,往往給予支持和鼓勵。媒體作為在農民工NGO與政府、農民工NGO與大眾之間的傳話筒出現,農民工NGO通過媒體設置的議程,借助媒體的公信力,廣泛傳播自己的公益理念,塑造良好的社會形象,使自身存在的“社會合理性”得到提升。進而通過社會輿論的壓力,取得政府的肯定和認可。
(三)農民工NGO要同媒體尋求利益契合點
媒體具有潛移默化的傳播效果。格伯納認為,大眾傳播不僅是現代社會的“故事講解員”,而且是緩和社會各異質階層部分的矛盾與沖突的“熔爐”,其在各種“議題”的新聞報道中所處的角度和立場都深深的影響著受眾對新聞事件的看法和判斷,這種判斷逐漸會受到媒體評論的影響[4]。“外來工之家”需同傳媒合作形成“共識”利用媒體發聲。農民工議題當中出現的利益多方主體相互博弈的碰撞對于媒體來說就是好題材,有爭議的東西總是奪人眼球,農民工NGO的聲音算是一種民間視角。
(四)農民工NGO要針對媒體善于對農民工活動的主題進行精心設置和選擇,細心安排整個活動的流程
把活動的主體脈絡理清,最后給媒體呈現一份專稿。諸如“外來工之家”聯合海南大學法學院聯合舉辦的《維權行動,志愿者在行動》當時引起良好的反響。農民工NGO提供專稿,有利于媒體對其新聞主題進行處理,對主題思想的集中表達,有利于政府和社會受眾獲取有用的信息,主題明確容易引起政府和受眾的廣泛關注。
在社會轉型期的中國,政府和非政府組織的關系正在發生轉折性的變化,原先管理與被管理的關系正在被彼此合作和良性互動的伙伴關系所取代。一方面政府職能的轉變及“小政府,大社會”社會管理目標模式逐漸確立。另一方面,農民工NGO與媒介雙方應趨利避害,更大程度地發揮海南農民工NGO的影響力和公益性,促進其健康發展,同時樹立大眾傳媒的公信力。從農民工NGO作為民間社會力量代言人與媒體合力推進社會正常和理性發展。
參考文獻:
[1]聞亞麗.農民工議題的媒介呈現—以《河南日報》和《大河報》的農民工報道為例[D].鄭州大學碩士論文,2011.
[2]妖魔化:農民工群體之媒介定型——國內報紙有關農民工報道的考察[D].吉林大學碩士論文,2007.
[3]聞亞麗.農民工議題的媒介呈現——以《河南日報》和《大河報》的農民工報道為例[D].鄭州大學碩士論文,2011.
[4]郭慶光.傳播學教程(第二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