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如何異化為園

【摘 要】院和園是中國傳統建筑中，最常見的空間組織形式。通過院落空間的原型對院和園空間的異同進行了分析，并探討了園空間的生成過程，目的是為了更好的把握這兩種空間的本質差異。結果發現，在院空間異化的過程中，其最本質的特點“圍合”并沒有發生改變，其本質仍然是院空間。園空間的形成有其自身的限定條件，比如景觀等其他要素的參與等。

【關鍵詞】院；園；空間原型；異化

1 院和園

1.1 院和園的定義

院，周垣也。（《玉篇》）

周圍有墻限定的空間叫院子。

為了方便研究，我們把院落空間抽象成一個六面體的盒子，底面限定，四周有界面圍合，頂面開敞。（圖1）

園，所以樹木也。（《毛傳》）

其本意是四周有垣籬，種植蔬菜、花果、樹木的地方。

童寯先生將“園”字圖解為：“口”者圍墻也。“土”者形似屋宇平面，可代表亭榭。“囗”字居中為池?！?衣”在前似石似樹?！盵1]由此可知，園就是有圍墻，有房子，有水有植物的地方。

1.2 院和園的異同

院和園在其空間形態上，四周都有界面的限定，對外封閉，對內親和。除了空間形態，院落空間和園林空間也有很大的區別：

首先，從構成要素上，園要比院豐富的多。園除了有墻的圍合外還有可游可居的房子，有水、石、花木等構成的景觀等。

其次，從功能上，院落是物質層面的，主要滿足的是人們居住需求，園林則主要滿足的是人們游玩或寄托懷抱等精神層面的需求。童寯先生談起園林易廢的原因時說道：“中國園林幾乎全不供起居，通常宅、院相隔，主人偶爾涉足……”[2]

最后，從規模上，一般來說園的規模遠大于院，但這也不絕對。

2 院落空間及其空間原型

2.1 院落空間的組合方式

院落空間的組合方式多種多樣，但最基本的組合方式，不外乎圍合、挖空兩種。其中北方多圍合，南方多挖空。（圖2）

2.1.1 圍合：

院落的圍合有兩種形式，一種是界面的圍合，比如墻體圍合的院落；另外一種是形體的圍合，比如由建筑圍合成的院落。（圖3）

2.1.2 挖空：

主要針對建筑的整體性而言，從一個完整的建筑形體的中心或周邊，挖出一塊體積作為院子，挖出的部分并沒有破壞建筑的整體性。（圖4）

2.2 院落的中介空間

中介空間是介于室內和室外的過渡性質空間。在院落空間中，中介空間主要起著空間過渡的功用，與院落空間的關系緊密。（圖5）

2.3 院落的空間原型

在院落空間形態組合的兩種方式中，無論是空間的圍合還有挖空，也無論是形體的圍合還是界面的圍合，都可以從中抽象出具有普遍意義的院落空間原型，以便于研究院落空間異化的過程。（圖6）

3 院落空間的異化

院落的空間原型是一種理論上的空間架構，是我們研究院落空間異化的起點。從院落空間組合的角度，探討院落空間的異化的過程，是本文的重要立足點。

3.1 圍合的異化：

院落空間經過打散、重構，在平面布局上或在豎向上發生位移。圍合的異化分為兩種形式，一種是形體的異化，形體被打散，重構，在平面布局或在豎向上發生位移。另一種形式是界面的異化，主要是指空間的圍合界面，在界面組織和空間分割上產生異化。（圖7）

3.2 挖空的異化：

在保持建筑形體的完整性的前提下，同時挖出幾個院子，并保持各院落之間空間的流通。（圖8）

3.3 中介空間的異化：

中介空間在院落空間異化的過程中，分為三部分，一部分與主體建筑的關系緊密，主要延續了空間過渡的作用；另一部分則與主體建筑相對分散，主要承擔起空間連接和路徑設置的功用，同時對內向空間也同時起到圍合和限定的作用；最后是有獨立功能的附屬空間，自身成為“點景”的要素和觀景的平臺，比如亭、榭等。（圖9）

中介空間在院落空間異化的過程中，空間形態也有很大的變化：原先集中的形態被打散，與建筑緊密的關系也變得相對分散。

4 院如何異化為園

院空間異化為園空間的過程，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院落空間形態自身的異化；另一個是院空間異化為園空間。前者是理論層面的探討；后者是具體的應用，是空間具體細化的過程，同時伴隨著諸如景觀等其它要素的參與和調整。

4.1 院落空間自身的異化

這一過程，實質上還是院落空間形態方面的探討。其主要的任務是為院空間異化為園空間提供空間轉變的依據，是空間形態層面上的準備。（圖10）

我們通過院落的空間原型，并且以蘇州怡園為例，研究院落空間自身的異化過程。從空間形態上，院空間經過打散、位移和重構的方式形成看似園空間的雛形，事實上，院落空間最本質的圍合性質并沒有發生改變，因此，在這一階段，院落空間的空間屬性沒有發生變化。

4.2 院空間異化為園空間

這一過程中，院落空間最終異化成為園空間。在上一階段，院空間已經基本完成在空間形態上的準備，但院空間要異化為園空間，除了基本的空間形態，同時必須要有其他的因素的參與，比如園空間中很重要的景觀因素，道路的設置等。

院空間異化為園空間，其主要的程序是交叉設置的一個過程，各個構成元素相互交合，限定，直至達到共融的狀態，并沒有一個固定的程式。陳從周先生曾經說過：“我國古代造園大都以建筑為開路。私家園林必先造花廳，然后布置樹石，往往邊筑邊拆，邊拆邊改，翻工多次，然后妥帖?！盵3]為了說明其程序，我們還是以蘇州怡園為例，探討一下園空間生成的過程和條件。

4.2.1 空間限定

空間的限定包括兩部分：一部分是場地的限定，主要是指通過界面圍合區分開外向和內向空間；另一方面是內域的限定，通過建筑體量的設置，對內向空間做出進一步的限定。（圖11）正如計成在《園冶》《興造論》中提出：“故凡造作，必先相地立基，然后定其間進，量其廣狹，隨曲合方……”[4]

4.2.2 中介空間的設置與連接

中介空間由原先相對單一的功能變得多元，除了延續過渡的原始功能外，更加凸顯了連接的功能，成為路徑的一部分。另外，作為點景要素的中介空間如亭、榭等的設置，進一步豐富了空間的層次。（圖12）

4.2.3 路徑的設置

路徑的設置除了進一步連接園空間的各種元素的實用功能外，還要頓置婉轉有便于觀賞空間和景觀節點，達到步移景異的效果。而且，空間的開啟、銜接伴隨著景觀的轉化，是一個時間的過程，路徑的設置還得同時考慮到觀者的心理因素。（圖13）

4.2.4 景觀設置

園之所以是園，景觀設置成了至關重要的關鍵一環。景觀設置大致上分為筑山、理水、植物配置三部分。(圖14、圖15、圖16）陳從周先生總結造園經驗時講到：“山必古，水必疏，草木華滋……”[5]。景觀的設置不分先后，主要視具體情況而定，掇山理水，景到隨機。

景觀在這兩種空間中的作用不同。院空間以建筑為主，樹石為輔，主要滿足人們居住的要求，其景觀的設置往往以其實用價值為主，比如避陽遮陰，增福去煞等。園空間以景觀為勝，一樹一石，匠心獨具。納千頃之汪洋，收四時之爛漫。一方人文化的山水往往寄托了園主人的精神懷抱。

事實上，院空間和園空間無論在規模上還是功能上都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本文從院落的空間形態著手，通過研究院落空間的異化發現這兩種空間在本質上并沒差別，院空間無法直接異化成園空間，園空間的形成必須要有包括景觀等其它的要素參與。

院落空間的異化，主要是空間形態上的一種探討。本文通過院落空間原型來研究院和園在空間形態構成上的關系，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把握著兩種空間的本質差異。另外，這種類型學層面的探討并不涉及空間歸屬和進化的問題。

參考文獻

[1]童寯．江南園林志[M]．第2版．北京：中國建工出版社，1984：7

[2]童寯．園論[M]．第1版．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6：7-8

[3]陳從周．園林清議[M]．第1版．江蘇：江蘇文藝出版社，2005：11

[4]計成．園冶[M]．胡天壽譯．第1版．重慶：重慶出版社，2009

[5]陳從周．園林清議[M]．第1版．江蘇：江蘇文藝出版社，2005：31

作者簡介：

李濤，1984年10月，男，山東，碩士，在讀研究生，建筑設計及其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