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首先回顧了德國功能派目的論的發(fā)展,簡述了目的論的三大法則,并指出幽默文本的首要目的是使得譯文與源語言在相關(guān)方面趨同。繼而作者在目的論的指導下對幽默翻譯三大策略進行實例分析, 并就其中幽默語言的英譯漢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關(guān)鍵詞:幽默翻譯;目的論;歸化;異化
中圖分類號:H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4117(2012)01-0363-02
幽默體現(xiàn)了一個人的學識,閃爍著思想和智慧之光。隨著跨文化交際的日益頻繁和深入,幽默語翻譯也逐漸引起翻譯學者的重視。英語,作為一種拼音文字有別于漢語這種象形文字,充分利用了其語音語義詞型和句法特點來達到言語幽默效果。面對由于英語本身特點和英美文化造成的障礙,翻譯界學者們提出各種翻譯策略和翻譯方法,但一些實踐中行之有效的幽默翻譯策略仍然缺乏堅實的理論基礎作為后盾。
作者選取以目的論為代表的德國功能學派翻譯理論作為理論基礎,提倡以“目的準則”作為最高準則。在傳統(tǒng)譯論中,無論是奈達的等值理論還是嚴復的“信達雅”,首先考慮的是原文及原文接受者,而在目的論中,譯者將翻譯目的放在首位,由翻譯目的決定翻譯過程和所采取的策略。為目的論既繼承了傳統(tǒng)譯論中合理的成分,又突破了傳統(tǒng)譯論的束縛,更重要的是它具有很強的實踐意義和可操作性(張沉香 2008:23)。
一、目的論及其三大法則
(一)目的論的發(fā)展
十九世紀六七十年代,西方翻譯界所推崇的等值理論是以原文為導向的。但在隨后的翻譯實踐中,譯者逐漸發(fā)現(xiàn)等值理論在許多方面難以對實踐起到指導作用,翻譯不可能達到絕對等值。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許多翻譯學者意識到翻譯不僅僅是一種語言向另外一種語言的轉(zhuǎn)換(Nord 2001:11),轉(zhuǎn)向更注重功能和社會文化因素的翻譯觀。
十九世紀八十年代,以弗米爾(Hans J. Vermeer)和萊斯(Katharina Reiss)為代表的德國功能翻譯學派提出了目的論(Skopostheorie)。是否達到預期目的成為評判譯文優(yōu)劣的最高標準。在弗米爾看來,一切人類行為都具有目的,翻譯也是人類行為的一種,因此翻譯行為也具有目的性,可能會在目標語境中產(chǎn)生結(jié)果或影響。因此譯者在翻譯時應當遵循翻譯的目的,使譯文在功能方面最大程度的貼近原文。張南峰(張南峰 2006:43)認為,目的論的思想擴大了翻譯的可能性,使得譯者從直譯與意譯的困境中擺脫出來,同時中國譯界提供了一個嶄新的研究視角。
隨后,霍爾茲曼塔里(Justa Holz Manttari)提出了“翻譯行動”理論,提出客戶、委托人等社會文化因素對翻譯過程的影響,強調(diào)的譯者的主觀能動性和譯文讀者接收譯文的情況。從此,翻譯理論研究不僅局限于文本本身的研究。
此后,諾德在系統(tǒng)歸納功能派理論后發(fā)現(xiàn)目的論的兩個缺陷:一,當譯文接收者所在的文化要求原文的忠實再現(xiàn),而譯者不能兼顧此要求,譯者應向譯文接收者解釋原因;二,由于忠實法則從屬于目的法則,如果目的法則要求譯文與原文無限制背離,若沒有一個度來把握這種背離,可能導致目的論失去其意義。因此諾德提出了忠誠原則(loyalty principle)對目的論進行補充。
(二)目的論三大法則
在與萊斯合著的《翻譯的理論基礎》一書中,弗米爾闡釋了目的論的三大法則:目的法則,連貫法則和忠實法則(張美芳 2006:83)。
其中,目的法則占據(jù)主導地位:翻譯行為由其目的決定,“目的決定過程”。這一目的通常是指譯文的交際目的。翻譯目的決定了源語信息的取舍、翻譯策略以及文本的形式和風格。目的論的另一重要法則是“連貫法則”,是指:譯文必須符合語內(nèi)連貫的標準(王金銓 2000:24)。換句話說,譯文必須讓讀者理解通暢,并在譯語文化和譯文語境中有意義。“忠實法則”是指譯文與原文之間存在語際連貫,即忠實于原文,意在敦促譯者在翻譯過程中仔細斟酌源語與譯語間的文化特征及差異,考慮源文作者的交際意圖。而忠實的程度和形式取決于譯文目的和譯者對源文的理解程度。功能目的論學者認為,連貫法則和忠實法則必須服從于目的法則,當連貫法則和忠實法則與目的法則相沖突時,以目的法則為最高準則。
二、幽默語言的分類
一般來說幽默分為廣義的幽默和狹義的幽默。廣義的幽默包括了各種形式的幽默,如喜劇、卡通、幽默劇等;而狹義的幽默僅指幽默語言(高勝林 2006:12)。而根據(jù)本文研究的內(nèi)容,幽默語言可以分為:言語幽默和情景幽默。其中言語幽默是本文研究的主要對象。
言語幽默無需情景的輔助,借助語言元素的特點,充分利用了語言的表現(xiàn)力來實現(xiàn)其幽默效果。因此言語幽默包含了語言中獨特的文化因素以及語音,詞匯和句法等語言的各個層面。言語幽默又可分為普通幽默,語言幽默和文化幽默。
(一)普通幽默
幽默源自于人們普遍的日常生活,普通幽默主要指幽默情景或幽默事件。此類幽默民族共性比較大,有的僅僅關(guān)乎生活常識,無需多少語言知識,即便是個外國人也很容易理解其中的幽默。
(二)語言幽默
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必須保證譯文在目的語中通暢,保證譯文接受者在其認知范圍內(nèi)可以毫無障礙的讀懂譯文。語言幽默主要是指語言要素即語音、詞匯、語法以及文字的變異使用。
例2:
Here lies an honest lawyer;
And that is Strange.
這是為一名律師撰寫的一句墓志銘,源語讀者可以很快從字里行間捕捉到其中的幽默含義。此處Strange是位律師的名字:這里長眠著一位誠實的律師,他叫Strange;但根據(jù)strange的原意也可以理解為:這里長眠著一位誠實的律師,這真是不同尋常。基于人們平時對律師行業(yè)的了解,律師從來都能言善辯、擅長黑白顛倒,幽默意味由此暗諷而出。因此作者給出了如下翻譯,既傳達了原文的幽默含義又結(jié)合了目的語的語言特征:
此處長眠著的是位誠實的律師,
他叫賈誠實。
(三)文化幽默
文化幽默包含了大量具有民族特色、地域色彩的文化表達,如成語、俗語、典故和專有名詞等等。譯者應熟知譯語文化中的語言規(guī)律和習慣用法,盡量使文化差異造成的語義缺失程度降到最低。但這種情況不可避免,因此譯者應綜合考慮運用相關(guān)翻譯策略解決這一問題。
例3:
Priest: How long since your last confession?
Priest:你上一次懺悔是多久以前?
Gabrielle: Mm, not that long ago. Look, I sort of told a fib, so how many Hail Marys? Is that gonna set me back?
Gabrielle: 嗯…沒多久。聽著,可以說我之前撒了個謊,那么說多少次的“萬福瑪利亞”可以讓我得到寬恕?
Gabrielle所提到的“Hail Mary”這一西方宗教用語,令目的語讀者感到有些陌生,具有異域色彩。但考慮到目的語文化中也有類似表達如“菩薩保佑”等祈禱詞,譯者采用直譯方法直接譯為“萬福瑪利亞”,既保留了源語的幽默表達,也能夠保證目的語讀者感知到原文的幽默意味。
三、幽默翻譯策略
歸化翻譯和異化翻譯作為兩種對應的翻譯策略,側(cè)重點有所不同:前者主張譯文應以目的語和譯文讀者為導向,后者主張譯文應以源語和原文讀者為導向(歐陽立鋒2002:52)。奈達(Eugene A. Nida) 是歸化翻譯的代表人物,他提出的等值理論從社會和文化角度出發(fā),把譯文讀者置于首位并對源語信息的意圖進行仔細分析,以求在不同體系中取得同樣的效果。韋努蒂(Venuti)可以說是異化的代表人物,他主張抵御目的語文化占主導地位的趨勢,突出文本在語言和文化這兩方面的差異(郭建中 1998:13)。作者認為,歸化策略與異化策略應作為解決幽默翻譯問題的基本策略,并以加注策略作為補充。
作者以美劇《絕望的主婦》翻譯為例,對于文本中幽默語言翻譯策略的適切性進行分析。此外,作者還認為歸化策略和異化策略并無主次之分,對于翻譯策略的選取應以譯文預期目的為指導,選擇合適的翻譯策略進行翻譯。
例4:
Twin: I hate brussels sprouts.
Twin: 我討厭芽甘藍。
Lynette: You don’t want to be short your whole life, do you? We’re going to dip them in a little cheese. Here you go. Good, yummy!
Lynette:你們不想一輩子做個矮子吧?把他們在奶酪里蘸一下可以了好的,好吃哦,好吃哦!
Lynette: Fine, fine. Be three foot eight the rest of your life. See if I care. Good luck finding girlfriends!
Lynette:好,好,你們一輩子都3英尺8英寸高吧。我才不管呢,祝你們能找到女朋友。
對話中最后一句采取異化策略譯為“英尺”和“英寸”, 這與目的語接收者平時所用的計量單位不同,未免陌生,難以在第一時間換算成他們熟悉的計量單位長度形成具體概念,因而將影響幽默含義的傳達。根據(jù)前面提到的連貫法則,譯者應使得讀者通暢地理解譯文,保證譯文在譯語文化和譯文語境中有意義,因此,作者建議此處采用歸化策略譯為:
Lynette: 行行行,你們倆就一輩子都一米一高吧。
例5:
Carlos: Be careful with that. You’ll give the baby heart-burn.
Carlos:可別隨便亂吃,胎兒會消化不良的。
Gabrielle: I can’t get it hot enough. My hormones are killing my taste buds.
Gabrielle: 還是不夠辣,我的荷爾蒙正在摧殘著我的味蕾。
荷爾蒙”屬于音譯而來的醫(yī)學術(shù)語,同指中文中的“激素”。但此處譯者并沒有譯為激素,而是直接采用荷爾蒙這一外來詞,運用翻譯的異化策略保留了原文的異域色彩又達到了原文蘊含的幽默意味。
加注策略作為一種補償策略,對于減少由于語言和文化因素造成翻譯障礙有所幫助。加注策略包括了增譯、釋義,同時可以體現(xiàn)譯者的異化或歸化翻譯傾向。
例6:
Ed: What, you were Greek?
Ed:你原來是Greek(優(yōu)等生聯(lián)誼會)?
Tom: Yeah, Alpha Tau Omega.
Tom:是ΑΤO (兄弟會的一種。alpha: 第一個字母、開端; tau:希臘第19個字 omega: 最后1個字母、最后)
Ed: I was Phi Kappa.
Ed: 我原來是PK的成員。(兄弟會的一種。phi: 第21個字母 kappa: 第1個字母)
Greek在此并非意為希臘,也不是指一般的大學生社團:優(yōu)等生聯(lián)誼會是美國大學里著名的榮譽社團,它肩負著“頌揚并倡導文理學科的卓越”的使命,并吸納自全美頂尖學院及大學中的優(yōu)秀學生為成員。譯者分別對Greek及兩大社團名稱做文內(nèi)加注以消除因文化差異而可能引起的誤解。
結(jié)束語:英漢語結(jié)構(gòu)的特殊性和中西文化的差異性給幽默語翻譯造成了巨大障礙,本文從目的論視角出發(fā),從英語幽默語言的分類著手,視翻譯為一種行為,對幽默翻譯這一極具目的性的的翻譯活動進行了實例研究。譯者在目的論的指導下,以再現(xiàn)原文中的幽默效果為目的,根據(jù)譯文的預期功能和預期目的選取合適的翻譯策略來進行翻譯。
作者單位:中南大學外國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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