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住房制度改革取得明顯成效的同時,近來房價過高問題已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高房價已影響到城市社會的和諧發展。本文以高房價為關注點,通過闡釋原有城市社會的分層結構,分析高房價對城市社會分層結構的型塑作用以及對不同階層人員階層變動的影響。
關鍵詞:高房價;社會分層;社會流動
中圖分類號:B0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4117(2012)01-0181-02
住房是關系億萬群眾切身利益的重大民生問題,“住有所居”是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主要目標,是讓人民共享改革發展成果的重要體現。而在中國轉型社會的背景下,由于城市化進程的加速,市場發展的體制機制不健全等因素,加上投資、資金、低價等的推動,我國大城市房價過高問題尤為凸顯。單從房產這一點看,有錢人可以合法的擁有很多房屋,如果房價又處在暴漲時期,那么,擁有房屋人的財產就會加速擴張,而沒有房子的人與這些人的財產差距就會急速加大。而這種變化有可能形成一種新的社會分層結構。比如韓國有這樣的傾向。首爾由于一些年來房價暴漲,結果就形成了兩個階級,有房子的階級和沒房子的階級,有房子的階級都是富人,沒房子的階級都是窮人。因此,在轉型社會下,高房價無異于一種新的社會分層機制,使得城市中不同群體因高房價而出現不同方向、不同程度的社會流動,進而對社會分層結構造成影響。可見,現今社會高房價對于社會分層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一、城市社會既有的社會分層
(一)改革前的城市社會分層
每一個政治經濟體制都設定有結構分層的準則,并依次給每個層次分配權力。計劃經濟下的社會主義,就有一套獨特的與計劃經濟相適應的分層機制。對于改革前的城市社會分層,主要運用單位層化理論和社會不平等分析框架。在計劃經濟體制下,單位地位是很重要的分層標準。職工的住房、工資、集體福利亦是按照單位的行政級別來排列的。其中,單位級別越高,單位建房的能力就越大,對于相應員工的福利待遇就越好。
(二)改革后的城市社會分層
我國從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軌,在這個轉型的過程中,經濟資源等資源的配置主要由市場來完成,李強認為這一時期,中國社會學界在社會分層問題上出了四大理論,第一種是十階層理論;第二種是“社會斷裂”理論由清華大學孫立平提出;第三種是李強學者提出的“倒丁字形的社會結構”;第四種是李強學者與沈原、孫立平合作提出的“四個利益集團”。相對于理論上的闡釋,黃怡則從具體社會分層的方法上著手,認為這一時期主要存在以下四種類型的社會分層分類方法,即“個人天賦及出身論”、“職業群體序列論與‘金領—白領—灰領—藍領’分類法”、“新社會階層論”以及“經濟地位分類法”。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不同的學者對于我國社會階層的發展從不同的視角出發進行了不同的解讀,各有側重。總之,依據人們在社會經濟生活中的地位和獲取社會資源的機會將社會上的人劃分為不同的階層,是社會分層結構的主要意旨。
二、高房價對城市社會分層結構的影響
近年來,我國房價總水平明顯偏高。數據顯示2010年以來,全國70個大中城市房屋銷售價格出現連續上漲,且同比漲幅呈現逐月上漲的態勢,從1月份的9.5%擴大到4月份的12.8%。中國社科院發布的2010年《經濟藍皮書》稱,我國85%的家庭沒有能力購房。綜上,我國房價水平總體偏高,高房價對不同居民的財富存量會產生不同的影響,房屋作為一種重要的經濟社會資源,人們是否有房一定程度上已經會造成一定的社會差異,是否擁有房產,擁有房產的數量更是在資產上形成差異,而隨著房價的不斷高漲,這種差異更為明顯并且不斷擴大,由此,階層間分化加劇同時也影響著原有的社會分層結構。
據此高房價作為階層人員流動的新的調節機制,也充分影響著不同社會群體的流動方向和速度,進而對原有社會的分層結構造成影響。同時,盡管這一調節指標不可能完全反映一個家庭所擁有的金錢和財富,但對于轉型社會下的中國,他在反映不同家庭收入差別即在社會分層方面是一個真實有效的指標。
(一)高房價:無處安放的青春
近來,“蟻族”成為網絡、坊間流傳頻率最高的詞匯之一。他們多是“80后”大學畢業生,雖曾接受高等教育,但收入卻很微薄,這一有理想、有能力、有學歷的新一代原本是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向上的流動,但是面對市場轉型下房價的高漲,這種可能、這種“唯一的通道”都變得遙不可及。正如學者李強認為“城市房產價格急劇增長,使沒有住房的年輕一代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對于剛畢業的大學生而言高房價在“制度與結構因素發揮作用”的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對于一部分群體例如房地產開發商等來說會成為其向上流動的階梯,但與此同時,也會剝奪沒有住房的年輕人向上流動的機會。尤其是其中從事某些低收入工作的群體,高房價對其向上流動呈現某種扭曲性的調節作用,他們在現實中通過自身的努力,向上流動的機會很少,房價成為向上流動的瓶頸,使得他們只能聚居在一些“城中村”或者“城鄉結合部”,而這樣的聚集又反作用于一些生活機會的有效獲得,即房屋獲得與階級地位的關系也和獲得其他資源的可能性聯系在一起,尤其對于沒有住房的年輕人如剛畢業的大學生群體來說,正在準備努力去創造這些資源的時候,就已經被過高的房價限制了進入“創造”的行列。
(二)高房價:中產階層向下流動何以可能
中產階級(抑或中間階層)這一研究領域進來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焦點,而對于中國現階段是否有中產階級也備受爭議,學者們各自從不同的角度進行了研究。不管解讀如何學者們都承認中產階級在中國社會的存在,但由于轉型社會下種種因素的限制,使得中產階級在中國社會的成長存在很大的瓶頸制約,盡管如此,在高房價的浪潮下,這部分中產階層的社會群體也不可避免的遭受沖擊,甚至有向下流動的可能。按照中產階層的標準對比當下階層人員,這樣的階層應該屬于上層階級,而今原本屬于中間階層的生活圖景,也因為高房價也發生了變化。
不少專家學者認為,現今中國或現“M型社會”,M型社會追本溯源,是日本著名經濟學家大前研一針對日本中產階級消失的現象撰寫的一本書《M型社會》,指的是在全球化趨勢下,富者在信息世界中賺盡世界的錢,財富快速攀升,而中產階級則隨著資源重新分配,因失去競爭力而淪落到中下階層,象征整個社會的財富分配分成三段:一邊窮人變多,另一邊富人也變多,但是中間一部分卻出現很大的缺口、陷下去,然后不見了,跟英文的“M”字型一樣。這里,本文的核心不在于討論我國社會是否已經呈現“M型社會”,對于中國社會的社會結構已有眾多學者對此做過全面深入的分析,在此引用“M型社會”這一理論僅作為一種分析工具和新的研究視角,來探討高房價對于城市社會中部分階層群體的影響,尤其是中產階層在高房價影響下出現向下流動的“跡象”。該理論強調社會資源的重新分配,由于中產階層在高房價的浪潮中,現今的中國社會,貧富日益懸殊,財富差距增加,在這樣的情形下,高房價無異于新的財富調節機制,對財富進行了新的分配。
(三)高房價:底層群體向上流動的助推器
底層群體的住房問題近來也引起了人們的關注,底層社會群體并沒有獲得應有的公民權利,他們在享受住房福利和住房問題方面受到排斥,雖然目前我國許多城市都普遍出現了住房價格快速上漲的現象但也注意到,不同城市之間在住房價格水平和住房價格增長速度上,存在著明顯的差異,在很多一線城市,隨著房價的上漲,部分原來擁有房產的底層人員卻因高房價而實現了一定程度上的向上流動。
城市住房體制改革十幾年后的今天,中國城市已從過去的公有住房為主的社會變成了居民自有住房為主的社會。住房改革使得多數人獲益。通過房改將單位房屋出售給職工,價格較低廉,而今隨著住房價格的暴漲,這些住房的價格也大大膨脹了起來,居于此,高房價使職工尤其是老職工獲益了。那么,在一線城市中,擁有房產的企業職工,不論房屋質量、房屋地段等如何,在房價上漲的今天這唯一的房屋即轉變成有價值的社會經濟資源。隨著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入,大城市中生活著大量下崗職工,在激烈的城市競爭中,生活困苦而成為社會的底層。而高房價成為了資源財富劃分的新機制,對于他們而言,住房不僅僅是必需品,更是投資品。因而,原本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下崗職工憑借著手中原有的房產,在房價上漲的過程中,實現資本的轉換和升值,從而為向上的社會流動提供了可能。
學者李斌認為住房這一城市居民財產的權利轉移方式對于城市社會分層是一個新的研究視角,并能更好的理解和歸納隨著中國社會轉型而生成的“中國經驗”。所以,在當下城市社會的分層結構中,誰進入高檔客房,誰進入低檔客房,高房價就如同進入房間的“門票”,對于不同的群體,在資源重新分配的社會中,高房價發揮著不同的作用,充當著地位準入的功能。而隨著房價的不斷上漲,高房價將對原有的城市社會分層結構造成影響,阻礙了部分中低階層向上流動,促使中間階層向下流動,但同時也為部分擁有房產者提供了向上流動的可能。
作者單位:中南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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