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慕強,徐宗玲
(汕頭大學商學院,廣東 汕頭 515063)
企業吸收能力影響因素研究
——基于國際技術外溢視角
鄭慕強,徐宗玲
(汕頭大學商學院,廣東 汕頭 515063)
以廣東和福建與外資企業處于競爭合作關系的本地企業為調查對象獲取樣本數據,通過多元回歸和非參數檢驗進行分析,結果表明:生存效應、情報效應和合作效應對本地企業吸收能力有顯著正向的影響,不同行業、地區和自身研發投入情況下本地企業這三種外溢效應的差別和聯系各不相同。最后,根據對實證研究結論的探討,給出政策建議。
國際技術外溢;吸收能力;本地企業
進入21世紀,爭奪外商直接投資的國家和地區間競爭日趨激烈,中國等發展中國家紛紛采取新政策措施吸引外資企業入駐。同時,處于中國最早對外開放的廣東和福建地區,其本土企業成長壯大的外部環境產生重大變化,如國際化的合作競爭、多樣化的產品需求、不斷創新的技術等對企業經營決策和競爭優勢戰略制定產生巨大影響。為了獲取競爭優勢,本地企業必須不斷地進行技術革新和新產品的研發,而僅僅是“閉門造車”的生產和努力是不夠的,只有不斷通過外部學習和吸收,并整合內部資源進行技術研發和創新才是根本所在。現有研究都表明,東道國的技術進步主要表現在其自主研發能力的提高,但能力的提高是東道國不斷進行外部模仿、學習和吸收的結果。理論上,外商直接投資對本地企業存在技術外溢的事實已得到比較一致的認同,而對通過哪些途徑促進東道國技術進步的實證研究結論卻不完全一致。國際技術外溢對發達國家或地區普遍產生正的效應,而對發展中國家卻不明顯;國際技術外溢對高新技術行業的正向作用比傳統行業也要來得顯著。不一致的原因,除了實證研究所采取的檢驗方法、數據以及對象不同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忽視了東道國企業對外來信息和知識吸收能力的考慮。外商直接投資所產生的外溢信息和知識通過不同路徑散發在外部環境中,本地企業不是必然就能識別和接受這些信息和知識,必須是具有一定技術基礎,通過自身能力進行吸收和轉化,才能實現技術進步。所以,吸收能力是本地企業獲取外溢知識的基礎和保障,是其成功與否的關鍵所在。
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國內外針對東道國吸收能力的考慮及其影響因素的相關研究層出不窮,但是,這些研究幾乎都是從宏觀層面采用國家層面的數據來進行的,對以本地企業為對象的實證研究則幾乎是空白的。基于這些問題,本文以閩粵兩省重點城市的本地企業作為研究對象,全面探討本地企業吸收能力的影響因素。同時,對國際技術外溢途徑進行重新分類,通過實證檢驗探索在不同吸收能力條件下的技術外溢效應情況。本研究的提出,對于閩粵本地企業更好地保持外資企業的競爭合作關系,更好提升自身吸收能力,科學制定企業戰略進行創新活動都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國際技術轉移包括兩種方式:技術轉讓(交易)和技術外溢。前者是本土企業通過正式途徑向跨國公司購買新技術。而后者則是跨國公司進入東道國后,通過非正式的渠道,不得已把先進的知識和信息“傳遞”給東道國企業,而促使東道國企業技術進步。Keller認為這種非自愿的外溢可以通過不同路徑產生并發生作用[1]。有的研究強調橫向效應的作用,他們認為跨國公司的進入肯定會帶來新產品和技術,本土企業肯定面臨較大挑戰,而迫使本土企業不斷創新,不斷模仿和“挖取”高質量員工[2,3]。 有的研究則強調縱向效應的作用,他們的觀點是本地企業只有真正與外資企業產生交易才有外溢的存在,通過成為外資企業的本地供應商或者為外資企業提供產品更容易學習到新技術和知識[4,5]。 綜觀這些分類,都是基于外資企業“外溢”給本地企業知識和信息的來源不同進行分類的。然而,從本地企業接收這些信息來源和性質來考慮,本研究進行新的劃分——生存效應、情報效應和合作效應。外資企業的進入肯定會給東道國企業帶來競爭的壓力,本地企業為了生存和發展就要不斷進行技術的更新,這就是生存效應;不管是通過“挖”外資企業技術和管理員工進行本土技術研發,還是通過購買外資企業相關產品技術以及“逆向工程”進行模仿以實現技術創新,都具有獲取“情報”的味道,故稱為情報效應;合作效應是指本地企業與其外企供應商或者外企客戶的前后向聯系,這些都是通過合作實現的信息傳遞。
作為資源基礎理論(RBVT)的代表人物,Cohen和Levinthal首次提出吸收能力是企業內部的一種技能型資源,之后受到廣泛的關注,特別在外部知識學習領域。[6]對于國際技術外溢與本土技術創新關系,Kathuria的研究表明,跨國公司的技術外溢絕對不會“無私”地產生,本地企業要想從中受益,必須對“學習活動”進行投資。[7]Borensztein首先采用“人力資本”作為吸收能力的測量指標進行研究,結果表明,國際技術外溢作用存在“臨界水平”,僅僅是單一的外商直接投資并不會直接產生技術外溢,并帶給東道國技術進步。[8]總之,在企業技術創新方面,吸收能力是企業識別外部技術知識、市場信息、相關政策的價值,消化、整合內部資源和信息并融合到新產品的生產中,是企業創新能力的綜合體現[9]。
外資企業給本土企業“帶來”的有用信息主要通過以下途徑:生存效應、情報效應和合作效應。理論上FDI存在技術外溢效應已經普遍得到認可,然而對于這些外溢效應的作用渠道和效果的實證研究卻得不到一致的結論。跨國公司對發達國家的本地企業普遍存在技術外溢效應,而對發展中國家的則不然,或者只在一定條件下存在[10]。在不同行業、不同地區、不同渠道其作用的結果也不盡相同[11]。檢驗結果的不一致除了實證研究所采取的檢驗方法、數據以及對象不同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忽視了東道國企業對外來信息和知識吸能力的考慮。因為,外部的技術信息雖然具有公共品的特性,但不是意味著本地企業一接觸就必然能掌握這些技術。也就是說,要使某個地區的人民擺脫貧困而僅僅給他們提供物質支持是遠遠不夠的,最根本的是必須教會他們自己去獲取這些物質和致富機會的能力。所以,越來越多的學者指出,FDI的外溢效應是否能順利發生以及效果如何,本地企業的吸收能力在其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8]。這表明,只要本地企業自身吸收能力提高,便會去挖掘和消化外部潛在的知識和信息,而不斷轉化為創新成果。
吸收能力是本地企業進行外部信息識別、吸納和轉化的特質能力,是企業進行外部學習和創新活動所必不可少的。作為一種動態技能,對吸收能力進行分解和測量是相當困難的。根據Cohen和Levinthal對吸收能力概念的界定,[6]參考李曉娟對吸收能力影響因素的分解,[12]本文重新歸納了影響本地企業吸收能力的主要因素(如圖1所示)。

圖1 影響本地企業吸收能力的因素
1.信息來源及性質。企業獲取的外部知識和信息是復雜多樣、無形無序的,這使得本地企業對其進行識別、吸納和轉化變得十分艱巨。此外,本土企業接觸這些信息和知識是提高自身創新能力的源泉,生存效應、情報效應和合作效應正為其提供了這些接觸的機會和渠道。
2.先驗性傳導。本地企業對外部知識和信息的識別和獲取是有慣性的,一旦以某種方式獲取某種信息對其技術創新有利,使其獲利,企業便對這種性質的信息以及獲取的途徑具有依賴性。這種先驗的經歷便會影響下一步的行為,這就是先驗性的傳導。時間是企業獲取經驗所必須的,所以本地企業成立年限的多少正是先驗知識積累的過程和體現。
3.技術基礎。企業在吸收和轉化來自外部的新知識時,原有的技術能力積累是關鍵。外部所存在的信息和知識是在特定的條件和環境中散布著,如果沒有一定的學習研發基礎是很難對其進行識別和吸納的。所以,一般技術基礎比較好的本地企業,能較快地進行吸收創新。所屬行業和研發情況是本地企業技術基礎最關鍵的因素。
4.組織結構與企業文化。組織結構決定了本地企業對外部信息知識的吸收深度和廣度,組織結構的合理設置對企業進行吸收活動至關重要。組織文化則可以影響本地企業對信息的獲取、利用及學習的程度。一般來說,企業規模較大、成立時間較長,那么其內部網絡結構越完善,組織文化越有創新意識,就越容易獲取其他組織的知識,吸收能力水平也就越高。企業所在地區有著不同文化背景和競爭環境,這也是影響企業組織文化和結構設置的關鍵因素。
5.自主研發能力。本地企業最終實現技術和產品創新,獲取創新績效都必須體現在自主研發能力上,而自主研發能力的增強是需要不斷積累經驗、知識和資金的。研發可以刺激創新,還改善企業識別、消化和利用外部知識的能力,國際技術外溢并不是外資企業的必然結果,本地企業必須具備這些獲取的技能。
進行大樣本調查之前,問卷調查在廈門經濟特區的10家本地企業進行了調查問卷設計和表述合理性的預試。之后通過回收反饋以及專家咨詢對問卷進行修改,使問卷回答者能迅速準確地理解題項意思。總發放的調查問卷數量為322份,回收了216份,問卷回收率為67.08%。剔除不合格以及回答不完整問卷外,最終獲準采用的有139份問卷,有效問卷率為43.17%。另外,成立超過8年的本地企業有85家(61.15%);員工人數超過100人的本地企業有53家(38.13%);屬于高新技術行業的有61家(56.12%);位于珠三角地區的有78家(43.88%)。
對于技術外溢以及吸收能力變量的測量條目本文參考了已有的研究成果,并根據實際研究對象、內容和可行性進行了調整。
1.吸收能力。參考Jansen和Bosch研究對吸收能力量表的測定[13],采用“過程方式”的量化條目對吸收能力進行量化。這些條目包括:我們能很快地理解已獲得新的有用技術信息、我們能很快識別這些新的技術信息給企業帶來變化、我們能很快識別外部新知識對現有知識的用處、我們能很快根據新知識或信息引入工藝創新、我們能很快根據新的知識或信息修訂質量控制操作、我們能將已消化的新技術與其他技術進行融合、我們能很快使用已消化新技術進行新產品的開發。
2.國際技術外溢。參考Thompson研究對技術外溢效應量表的測定[14],得到以下具體的量化條目:(1)情報效應:我們試圖模仿同行外企核心產品生產程序(技術)、我們試圖學習同行外企的管理經驗、我們喜歡雇傭同行外企的管理人員、我們喜歡雇傭同行外企的技術人員。(2)生存效應:在與外企的競爭中,我們學習到一些技術知識和經驗、通過與外企的競爭,提高了我們自身的技術水平。(3)合作效應:我們所進行生產的原材料/原件主要向外企購買、為獲取更好原材料/原件,我們與外資企業保持緊密聯系、外資企業客戶高要求迫使我們不斷提高產品和服務水平、為提高產品和服務質量我們與外資企業客戶保持密切聯系、作為外資企業本土的供應商時,我們生產的產品更物有所值。
3.控制變量。現有的相關研究已經告訴我們,企業因素和環境因素可能對企業吸收能力也會產生影響,本研究必須對這些變量進行控制。包括:年限、行業、規模、地區以及技術基礎。根據問卷回收資料,我們把成立年限大于平均年限(7.6年)的、處于珠三角地區的、屬于高新技術行業的、員工人數大于100人的設定為“1”,否則令其為“0”。關于企業自主自身研發,本文將采用2008年企業內部從事技術研究與開發人員占2008年員工總人數比重來測量[15]。
圖1所示,對本地企業吸收能力的影響因素很多,但是本文關注的是外資企業外溢給本地企業的途徑(信息來源及性質:生存效應、情報效應或合作效應)對提高其吸收能力的作用。本研究的思路:(1)影響吸收能力的因素有很多,通過文獻研究找出這些因素,并對其進行量化。(2)控制其他變量影響的情況下,通過回歸分析探討外溢效應與本地企業吸收能力的關系。(3)在(2)回歸分析中找出那些控制變量對本地企業吸收能力有顯著影響,并比較在不同影響因素條件下技術外溢效應差異和聯系。(4)通過上面規范分析和實證研究結論,結合對本地企業進行實地訪談給出解釋并為企業制定創新戰略提供建議。
表1給出了本文數據的信度和效度檢驗結果。吸收能力以及三種外溢效應變量的Cronbach α值均大于0.77,這說明本問卷的設計具有良好的信度。另外,通過探索性因子分析,四個變量的因子負荷都大于0.73,累積因素解釋量都高于0.74,所以本量表具有較好的建構效度[16]。

表1 量表效度和信度分析①問卷采用李克特七點量表打分:從“決不同意”到“深有同感”,分別給予1—7不同程度的評分。
通過以上信度和效度檢驗,本文采用SPSS16.0統計軟件對變量進行多元回歸分析,探索哪些因素顯著影響本地企業的吸收能力。表2給出了以本地企業吸收能力為因變量、影響因素為自變量的多元回歸分析結果。

表2 多元回歸分析結果
由表2可見,本回歸模型總體的數據擬合程度很好(F=17.136,P<0.01),R2為 0.515,這說明該模型在51.5%的程度上解釋了技術外溢效應對本地企業吸收能力的貢獻。生存效應、情報效應和合作效應都分別與本地企業吸收能力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另外,控制變量中,只有企業研發投入、企業所屬行業和所在地區與吸收能力有關。
結合上文研究的問題,影響因素可以分為企業外部環境(技術外溢效應、企業所屬行業、企業所在地區)的影響因素和企業自身條件影響因素(企業成立年限、企業規模、企業自身研發投入)。根據上面回歸分析結果,控制變量中只有行業、地區和研發投入對吸收能力有顯著影響,所以接下來將詳細比較這三種條件下技術外溢的情況。另外,對于行業和地區的控制前面采用零一變量進行測量,將進行分組比較;而自身研發則采用多元層次回歸分析的方法進行比較。
1.高新技術行業與傳統行業比較
根據2000年《中國高新技術產品目錄》的分類標準,本研究把問卷調查所涉及的9個行業,分別為電子類行業、信息通信類行業、化學化工類行業、汽車配件類行業以及家電類行業五個行業列為高新技術產業,其他的紡織服裝類行業、食品加工類行業、塑膠行業以及工藝品行業則為傳統產業。比較不同行業的本地企業技術外溢效應有何區別和聯系是非常有意義的。
從表3可以看出,對于生存效應和情報效應,高新技術行業企業的回答都顯著大于傳統行業企業。對于合作效應,兩個行業則不存在顯著的差別。這表明高新行業本地企業面臨競爭壓力大于傳統行業企業,而其采用模仿和雇傭外企員工來獲取外溢信息的手段也多于傳統行業的本地企業。
表3還給出了三種效應之間的相關關系情況。對于高新技術行業的本地企業,生存效應分別與情報效應和合作效應都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對于傳統行業的本地企業,則只有生存效應與合作效應的正相關關系得到證實。這說明外資企業的進入對本地企業的生存與發展都產生很大的沖擊,所以本地企業可以通過多種途徑來獲取技術外溢知識和信息,高新行業企業采用模仿和“挖”員工等情報以及與外資企業保持合作來維持競爭力;傳統行業企業則主要通過合作來實現。

表3 多元回歸結果
2.珠三角地區與廈汕泉地區比較
本文選取珠三角與廈汕泉進行地區比較。首先,珠三角地區約70%左右是港澳臺資企業,日韓歐美企業約占20%;廈汕泉地區90%以上的外資企業則是港澳臺資企業。另外,廈門、汕頭和泉州都是著名僑鄉,港澳臺和東南亞華人華僑眾多,這三個城市文化和企業發展模式都很相近。所以比較這兩個地區本地企業技術外溢效應有何區別和聯系對于企業制定創新戰略是很有必要的。①本研究樣本中,屬于珠三角地區的樣本量為78家:廣州、東莞、惠州和深圳;廈汕泉地區的樣本量則為61家:廈門、汕頭和泉州。
從表4可看出,只有對生存效應,珠三角地區本地企業與廈汕泉地區企業存在顯著差別;對于其他兩個效應,兩個地區本地企業的回答則都不存在顯著的差別。這表明珠三角地區本地企業來自外資企業的競爭壓力大于廈汕泉地區企業。
表4給出了三種效應之間的相關關系情況。對于珠三角地區的本地企業,生存效應分別與合作效應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r12=0.272,P<0.05)。對于廈汕泉地區的本地企業,生存效應與合作效應以及合作效應與情報效應的正相關關系都得到證實(r31=0.214,P < 0.10;r32=0.182,P <0.05)。這說明面臨生存壓力,廈汕泉地區的本地企業通過情報活動以及與外資企業合作來獲取外溢知識,而珠三角地區企業主要通過合作的方式。

表4 多元回歸結果
采用層次回歸分析來檢驗研發投入分別在三種技術外溢效應與本地企業吸收能力之間起何作用,具體采用研發投入與外溢效應的交叉相乘結果放進方程中進行回歸。結果表明,研發投入在情報效應與合作效應與吸收能力之間起調節作用,而生存效應在統計上不顯著。也就是說,本地企業研發投入越高,情報效應/合作效應越大,那么其吸收能力就越強。圖2和圖3都說明研發投入高分群體的特征是創新資源更充足、創新基礎更好以及對外部信息更敏感等,低分群體的特征是缺乏創新資源、創新基礎較差以及對外部信息不敏感等。所以,研發投入高分群體比低分群體的吸收能力更好。

本文在全面剖析影響本地企業吸收能力的因素基礎上,重點探索外資企業技術外溢效應與本地企業吸收能力的關系,并在不同影響因素條件下進一步比較不同技術外溢效應的差別和聯系。我們的結論是:(1)生存效應、情報效應和合作效應對本地企業吸收能力有顯著正向的影響;(2)行業因素、地區因素及自身研發投入都對企業吸收能力有顯著的影響;(3)高新技術行業本地企業的生存效應和情報效應顯著大于傳統行業。同時,高新行業企業主要通過情報活動和加強與外資企業合作來實現競爭效應,而傳統行業僅僅采取合作手段來實現;(4)珠三角地區本地企業的生存效應顯著高于廈汕泉地區企業。同時,珠三角地區本地企業主要通過加強與外資企業合作來實現競爭效應,而傳統行業同時采取情報和合作手段來實現;(5)本地企業研發投入越高,情報效應/合作效應越大,那么其吸收能力就越強。研發投入分別在情報效應與吸收能力之間以及合作效應與吸收能力之間起調節作用。
根據以上實證研究的結果,對處于閩粵經營和發展的本地企業,有下列幾點啟示:
首先,積極培育和發展與外資企業合作與競爭的關系網絡,重視三種技術外溢效應的作用。本文研究結論說明,國際技術外溢的生存效應、情報效應和合作效應都對提高本地企業吸收能力有顯著積極的影響。具體而言,對區域內外資企業新產品和技術的模仿、高技術人才和管理人才的引進以及積極接受來自他們的競爭壓力都有助于提升自身能力和創新技能。同時,加強與區域內外資企業的合作,成為其本土供應商以及采購商提升自身產品和服務質量的動因。當前市場競爭的激烈程度是不言而喻,特別是當競爭力更強的外資企業的加入,使得技術優勢相對落后的本地企業為了生存和發展必須不斷進行自身創新能力建設,把贏取吸收能力當成企業發展的生命線。另外,模仿一直都是閩粵本土企業最重要獲取外部知識信息的手段,面對外資企業的競爭壓力使得他們不斷“挖”同行的技術人才和爭取與外資企業合作以獲取“潛在”新信息,以此提高模仿能力。
其次,對于不同技術外溢途徑必須根據企業內外部情況進行合理利用。對屬于高新技術行業的本地企業,要重視生存效應和情報效應的作用,這可以通過與外資企業的合作獲取情報信息,最終提高自身吸收能力。而對于傳統行業的本地企業,加強與外資企業的合作關系是獲取競爭優勢的最好途徑。總之,不管屬于哪個行業,都必須重視與外資企業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只是要注意不同行業怎樣從與他們的聯系中獲取“有價值資源”的路徑問題。比如,屬高新行業的信息通信設備業的本地企業很難直接接觸或購買產品就能進行模仿創新和改進,必須接受其培訓或者邀請對方蒞臨指導。而屬傳統行業的花邊內衣行業,只要外資企業要求改改款式、條紋和染料等就能馬上實現新產品開發。
最后,盡可能加強對企業研發投入,包括引進高技術研發人員和新設備等。以前,研發投入對于大部分中小企業來說都很薄弱,然而,現在新產品開發已被不少有潛力發展的本地企業提上了議程。在對汕頭花邊內衣行業的針對性深度訪談中發現,該行業出現許多小規模且專門從事新產品研發的企業,許多外國過來采購的客戶要求某某樣式的花邊,如果該企業沒辦法改就必須找這些企業幫忙,而“幫忙費”很高。隨著企業不斷做大,必然要引進懂這些技術的人才和購買相關新設備,這樣才能留住客戶,才能不斷提升自身吸收能力以獲取競爭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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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he Influence of Enterprise’Absorptive Capability:A Perspective of FDITechnology Spillovers
ZHENG Mu-qiang,XU Zong-ling
(Business School, Shantou University, Shantou, Guangdong 515063)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influence of the absorptive capability of local firms in Guangdong and Fujian provinces and analyzes the spillovers effect from foreign-invested companies.We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such spillovers effect and absorptive capability of the local firms.And we also compare the spillover effect against the distinct background.A survey approach is adopted and the empirical analysis is conducted by drawing data from the local firms mentioned above.In relation to the participating firms’absorptive capability, the living effect,intelligence effect and cooperation effect are figured out as positive factors.What’s more,the spillover effects are different in distinct industries, different regions and investments in R&D.Finally,based on the discussion of the empirical research results is provided advice on relevant policies.
technology spillovers; absorptive capability; local firms
F 270
A
1001-4225(2012)01-0060-07
2011-07-23
鄭慕強(1981-),男,廣東揭陽人,經濟學博士,汕頭大學商學院教師;
徐宗玲(1959-),女,安徽宿縣人,經濟學博士,汕頭大學商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
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項目:“FDI技術外溢與企業技術創新——基于閩粵創新型產業集群的實證研究”;廣東省自然科學基金“基于產業集群的中小企業網絡與創新績效的實證研究”(10151503101000010);汕頭大學文科科研基金“基于產業集群的 FDI外溢與企業技術創新實證研究”(SR11003);汕頭大學學術創新團隊建設項目(ITC10004)
佟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