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熱線

王 鵬 編譯

每當爸爸拉起小提琴，整個世界都會變得不一樣。對爸爸來說，小提琴是一種能帶來信念、希望和善意的樂器。“即使世界下一秒就會毀滅，你爸爸還是會拉他的小提琴。”這樣的話媽媽曾說過不下一千次。

有一回，爸爸幾乎真的要面臨那可能發生的一幕。得克薩斯州大部分的小農場都是建立在種植棉花這種經濟作物上的。然而有一段時間，棉鈴蟲侵襲了美國南部的棉花農場。不僅如此，那時全美國都籠罩在一片對哈雷彗星的恐慌之下，躁動不安。關于彗星聳人聽聞的說法有各種版本，傳得最厲害的就是彗星的彗尾將會掃過地球——據說彗尾長達數百萬英里。

面對彗星和棉鈴蟲的雙重威脅，農場主們一籌莫展。一天晚上，農場主們聚集在我家商量辦法。正在大家唉聲嘆氣時，威爾·鮑溫先生建議：“查理，把你的小提琴和琴弓拿出來，給大伙來點兒音樂怎么樣？” “難道今天晚上也有人想聽嗎？”爸爸回應說。

“來吧，查理，”一位年輕女士催促說，“你就給我們拉一首吧。”

爸爸有這么一種本領，能迅速將大家帶入他的音樂氛圍中。爸爸先來了首《榮耀之地》暖場。這是一首優美的曲子，節奏較快，有幾段非常精彩的節奏。然后，他從《榮耀之地》過渡到《美麗的藍旗》—— 一首南北戰爭時南方聯盟的戰歌，這首歌在人群中引起了很大的共鳴，場上響起了跺腳聲、打拍子聲，還有喝彩聲，大家都陶醉在美妙的小提琴樂曲中。

威爾·鮑溫先生明顯已經把哈雷彗星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他喊道:“來首《沙麗·古丁》吧!”爸爸又興致勃勃地拉起了這首經典的舞曲。有幾個人應聲而起，跳起舞來了。孩子們也圍攏過來高興地看著大人們的表演，眼睛睜得大大的。

帶著煩惱和憂愁而來的鄰居們散去時要么吹著口哨，要么就哼著曲兒。幾乎沒人還記得要看看那西北方是否還有哈雷彗星和它那邪惡的尾巴的蹤跡，也忘記了田地里貪婪的棉鈴蟲……

一天晚上，威爾·鮑溫給爸爸打來電話說：“查理，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很擔心。每長出一個棉蕾，就有好幾只棉鈴蟲蠢蠢欲動。你能不能給我拉一兩首曲子？”“當然可以了，威爾。”爸爸說，“那你來我家吧。”

“不，我的意思是在電話里拉。”

“在電話里?”

“是啊,”鮑溫先生說,“我能聽到你說話，怎么會聽不到你的琴聲呢?”

爸爸把小提琴拿到話機旁，重重地撥弄了幾下琴弦。然后他把聽筒拿到耳邊，問：“威爾，能聽到嗎？”

“當然可以聽到，”鮑溫先生說,“你能不能拉《沙麗·古丁》，就像前幾天那樣?”爸爸把聽筒遞給我讓我舉著。他貼近話筒，盡情地拉奏起這首曲子。我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鮑溫先生的口哨聲和歡呼聲。

曲終之時，電話那頭已經聚集了6位鄰居，他們談論著通過電話聆聽音樂有多美妙。他們又點了很多曲子，我轉告爸爸，他一一彈奏起來。

我們的派對熱線廣播成為了當地生活的“固定節目”。當嚴冬季節將務農的人們困在室內的時候，就會有人給我們打電話，請爸爸給他們拉小提琴。久而久之，這慢慢成為了一種社交生活。在無線電廣播普及之前，我們家的點播熱線總是響個不停。▲